作者:念无卿
“是,那还有郡主家邀您去赏花?”
郡主?赵裕宁想了想:“婉言回绝,就说我病体未愈,闻不得花粉……咬钩了!陈伯,别的也帮我回绝吧!”
管事陈伯看着有些孩子气的赵裕宁,无奈之余更多是欣慰,因为一向眉眼满含忧愁的王爷,最近心情很不错。
赵裕宁也很满意,他手里的这点权力还是有用的,至少可以想拒绝就拒绝。
不像以前跟父母去拜年不能拒绝,还想不起陌生亲戚怎么称呼。
赵裕宁想到此心绪一顿,有点丧,突然见陈伯蹲在他前方恭敬道:“这些邀约回绝了也无妨,可是王爷,您已经称病半月了,何时去上朝呢?”
赵裕宁大惊:“我还要上朝??”
赵风闲虚影连忙提醒他:“爵位是爵位,官职是官职。赵澈曾自己参加科举入仕了的,虽说只是个没有实权的言官,倒也确实需要上朝。”
赵裕宁转而咳了一声,想了想道:“本王想自己还没痊愈,那就再拖几天吧。”
反正上面也没人催,这么说小王爷挺上进的,跟自己一样很有志向。但知道他的结局后,赵裕宁想说的是没必要!
一辈子不愁吃喝干嘛还努力啊!啧,他得想办法把官职辞掉。
赵风闲叹气,果然他说完之后,赵裕宁心态改变了。
“风哥,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把陈伯也支开后,赵裕宁问道。
说起来,赵风闲在赵裕宁天天闭门谢客的命令下,也不能天天登门拜访。
他是可以,赵裕宁害怕他们来往过密被谁记住,不小心给他风哥和自己带来麻烦。
于是赵风闲改为三四日拜访一次,平时虚影待在他身边,也不影响。
“我想出去一趟。”赵风闲呢喃之后后反应过来,赵裕宁连忙拽住他的手:“啊?我害怕!”
赵风闲哭笑不得:“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加害你。”
赵裕宁放了手,想想也是,风哥虽然是守护神却也不能每秒都看着他。他也会无聊,也想出去逛逛呀。
赵裕宁想通了:“那哥你出去逛吧,早点回来……不,玩得尽兴,不用管我!”
赵风闲:“……”
只有赵裕宁能看到虚影赵风闲,发现他真凭空消失后,自己钓鱼也不香了,总觉得背后凉嗖嗖。
赵裕宁反思,作为自强不息的华夏人,他怎么能想着完全依靠别人啃神仙呢,他一定也能做点什么。
对,他也应该为自己的安全负责,采取行动。
赵风闲离开王府后,再一次来到了小巷。
这次他做足了心理准备,穿过小巷来到记忆深处的地方,先是去了隔壁不远处扣门,跟附近的一对夫妻交涉许久。
赵风闲在此之前把赵裕宁随手抓给他的一把金瓜子拿去钱庄存起来,又换了交子,正好派上用场。
过不久,俩夫妻欢欢喜喜回去收拾东西,半天时间就叫上马车,牵着孩子搬家了。
至傍晚,赵风闲去市集买了两斤猪肉,扣响隔壁的房门。
过了很久,门先是开了一条缝,赵风闲伸长脖子张望,一个布衣荆钗的老妇人也朝外面望。
赵风闲紧了紧拿着登门礼的手,静静等候。
老妇人开了一半门,眯着眼睛看他。赵风闲知道她在认人,却不想她看了看自己,突然道:“是我儿回来了么?”
一句话让赵风闲愣在原地,喉咙跟被吃了一斤盐一样咸咸的,被哽住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不过老妇人很快回过神表达歉意:“不好意思啊,老妇素有眼疾,看不清阁下的脸,还以为是我儿子回来了。请问您是?”
身量倒是像,可她儿穿不上这么好的衣服,经常在外风餐露宿的,皮肤蜡黄,脸也不会这样白。
良久,赵风闲缓缓抬眼凝视着她,特意换了种声线,听上去还是怪怪的,似是哽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举子,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安心读书。想着要做邻居,特此来拜访老夫人。”
老妇人听此连忙打开门将赵风闲迎了进去,接过他的登门礼:“阁下太客气了,请问尊姓大名?”
“姓赵,名风闲。”
老妇人听此更是喜道:“原是本家,这位相公请先在此坐一会儿,老妇去去就来。”
从古至今赵姓本就是大姓,姓赵的人口数量很多,在当朝又是国姓,不过没什么用,顶多人际交往时别人面上客气点,因此遇到本家也很正常。
以前他并不叫赵风闲,还是飞升后自己取的。他觉得以前的名字土了点遂改之,新名字寓意自己来去如风,所修的速度术法特别快。
赵风闲坐在前院的竹椅子上等了会儿,老妇人拿着一壶酒出来,又拿了两个碗摆上,给他倒满。
古代的酒度数不高,男女老少皆宜。
老妇人道:“这是我年前酿的酒,刚好可以喝了。原本想等我儿子回来喝……不过今有客登门,自不能吝惜。”
“你看你带了这么多东西来,我也没啥好招待的。若你无事不如多坐一会儿,待我做上一桌酒菜,贺你乔迁之喜。”
老妇人孤单在家,很久没人来看她了,她今日确实很惊喜。
赵风闲唇角微勾,拱手道: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端起酒碗一口口慢慢地品:没错,就是这个味。
老妇人本欲进厨房忙活,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先坐在旁边不远处,将新做的衣服一侧暂且先缝上最后几针。
赵风闲忍不住道:“老夫人既有眼疾,还是少做针线活为好。”
老妇人叹道:“我儿也和你一样不让我碰活计。是我自己不放心啊,也闲不住。”
“昨日北风起,天也渐渐转凉。我想缝一件厚衣,等他回来穿上。”
赵风闲别开目光,喝完一碗眼泪拌酒,揣着答案继续问,他知道妇人想说:“既是孤儿寡母,为何令郎不在家侍奉呢?”
果不其然,老妇人的脸上浮现心酸和骄傲之色:“我儿顽皮自小不爱读书,如今以做送信小吏为生,各地往来奔走。不是不想留在家,为讨生活而已。不过我儿孝顺,无论再忙,隔月定会回来一次。”
每个月也会往家中寄不少钱,为的是不让母亲出门做活。而她都给他存着呢,以后娶妻生子自然用得到,不过这话不好对刚认识的外人说。
赵风闲早就知道老妇人在骄傲什么,跑腿送信虽然陪伴少,奔波劳碌,也有一定危险性,不过报酬不低,基本送到还会给小费。
缩衣节食的情况下能攒到不少钱,而且寄回家的钱越多,越证明自己过得好,让家人不用担心。
当天,赵风闲给妇人穿针引线,一起吃了一顿饭尽兴而归,此后暂住在附近与其当邻居。
他已经十分克制自己,本想不见的。如今既然还是没忍住和老妇人见了,反正她现在的儿子一时半会不回家,他权当“替”他陪伴亲人,能陪多久算多久。
解决这一心事后赵风闲头脑清晰多了,接下来他应该搞事业了。
去找找老乞丐的前身打探虚实,如果他还没来得及作恶的话就以教育为主,要是已经杀人放火了,逮住以当朝律法惩治也不难。
第52章 老乞丐前世上线
小聪明赵裕宁在多日闭门不出后, 下定决心要采取行动。
“风哥,我想辞官。大家教育体系不同,古代的官我做不来。”
赵风闲最近沉迷于角色扮演, 他扮可怜说自己背井离乡来汴京也是孤身一人, 很快和老夫人相熟相惜, 隔三差五去家里吃饭, 帮她干活。
他悠悠扇着扇子笑道:“你想怎么做?”
“我已经有主意了。”虽然赵裕宁不清楚最近赵风闲心情很好的原因, 却借坡上驴撒娇起来, 就像亲昵家中长辈,“就是需要您稍微借我点好运。”
自古辞职的理由放在致仕上也合理,反正就那么几条:老了,病了,累了, 工资少,不想干了。
后两条真实原因不好跟皇帝说, 但他又不老,只好借病辞职了。
赵裕宁凑过去,脸上是生动和属于这个年纪的臭屁自得:“你会让一个发癫患者当官吗?”
赵风闲:“……?”
赵风闲发现, 赵裕宁时而胆小时而胆大的。前几天还怕得不敢出门, 今日就透着兴奋劲拉他搞事情。
刚来王府前几天, 赵风闲就替他排除了府内的隐患因素。他施展自己的神力得知目前王府没被安插进内线, 大家交头接耳说的都是八卦。
于是他们可以很放心地在府里活动。
小王爷自小体弱, 陈伯高薪聘请了几个大夫随时待命。赵裕宁问过他们可有产生类似病症的草药或是相克的食物。底下人一脸迷茫, 却还是提了建议。
他又让人捉了老鼠实验, 赵风闲好整以暇看着, 已经懂了他的意图。
其实想装病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赵风闲随便一个小法术就能帮他。不过看赵裕宁乐在其中的表情, 他也没多余说什么。
隔天,赵裕宁从陈伯那里复习了数次上朝的流程,临走前紧张地拉住赵风闲的手,“风哥,借我点好运吧。”
赵风闲无语,他又不是不跟着人,不过还是用灵力拍了拍他的肩,“加油!”
赵裕宁拿出周一上台宣讲的勇气和气势去见了官家,又拿出羊癫疯的姿态演戏。
连续去了几天,每日请辞。
很快,他就辞职成功了。
这个古代皇帝表面对他还是挺和气的,赵裕宁当然不敢殿前失仪,是在后面官家例行慰问他,亲戚叙话的单独场面时,他才跪下请辞。
官家问,他便苍白着一张脸沉默,许久才谦卑表示他已无心官场,目光呆滞神游天外,似是难以启齿。
一天两天上面当然不准,毕竟他还这么年轻,入仕也没过多久。突然有一日,赵裕宁浑身冒汗不停打摆,倒头就睡了。
太医查不出来原因,只说赵裕宁似犯了惊厥之症,可能是他前几日发高烧许久未退带来的后遗症。
赵风闲虚影就站在附近看着,太医更是发现不了任何不对劲。
基于皇族身份,小王爷不愿启齿也很正常,抽风又不好看。加上古代医疗水平认知不足,医者也不确定他的怪病会不会间歇性发作,能不能好。此后他再次请辞,上面叹了口气,终于准了。
穿着官服被搀扶着走出宫殿时,赵裕宁深深松了口气,脑海中却浮现出奇怪的画面来。
画面中,小王爷站在朝堂内,列于百官中。出列之后,持着朝笏,嘴里不知说着什么,情绪看上去挺慷慨激昂的,跟辩论演讲的状态差不多。
那大概是原主的记忆,赵裕宁能看到画面却听不到声音,似是在看一场默剧。
大宋对士大夫,文官阶层十分礼遇,直接喷官家都行反正不会被杀,或许曾经的赵澈是个真心为国为民,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的人。
然赵裕宁只敢在心里替他可惜,眼下自己还是以保命为主,杜绝一切被猜忌和涉嫌谋逆的可能。
“你说,小王爷是怎样的人呢?”
赵风闲听此摇头,出任务前他太心急,唯恐时间紧迫,只看了赵裕宁和乞丐将军关键的回溯,没有看完他的生平,所以他也不清楚。
“或许和你很像也说不定。”
赵裕宁只在他面前活泼跳脱,在外人面前一向儒雅腼腆。他平时喜欢散步钓鱼之类悠然的活动,不想出去时便拿着本书靠着椅子看。他待人和善很好说话,底下人也都很敬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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