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山踏歌
见他的样子, 柯南不敢置信道:“该不会只有一个名字吧?”
裴真连忙道:“还是有一个开头的。”
柯南默默地看着他。但裴真很快就不在意了,他道:“已经有了故事的梗概,只需要继续补充一些, 再加上后期的调整, 应该就可以了。”
“反正也没准备做出一个好成绩, ”裴真叹了口气:“之前没有经验, 第一次就成功的人终究是极少数,只要我把心态放好, 后面的事就不算什么了。”
柯南张了张口, 他艰难道:“看来你是不需要我开导了。”他有些一言难尽地望了他一眼:“我现在觉得我已经大致了解你这个人了。”
他踮起脚,拍了拍坐在沙发上裴真的肩膀:“天野君, 做年轻人么,还是要尽量闯一闯, 成功了就高兴,失败了就伤心,要热情地去面对所有的事,大喜大悲也没什么,因为到了老年你就不能体会这些了,毕竟会伤身。要努力去做一些事啊!”
裴真也沉默了下来,他就这样看着他,眼中的神情很奇怪。这样的目光让柯南无所适从,他也察觉到了,以自己的年龄和阅历,实在不该说这些话,他连忙打了个哈哈,尴尬笑道:“这是阿笠博士和他的一位朋友说的,我觉得有道理就记下来了……哎呀,快要到吃饭时间了,小兰姐姐一定在找我了!天野哥哥,我就先回去了!”
裴真看着他跑远。
躲入拐角弯处后,柯南背靠着墙,松了口气。一个茶色头发的小脑袋伸了过来,而后是清冷的询问声:“看出什么来了吗?”
柯南擦了擦汗:“我觉得你完全想多了,这家伙虽然有些地方与其他人不同,但他应该和那个组织没有关系。”
说完这些,他的眼神犀利起来:“天野鹤是一个不喜欢与人交际的人,他惯于沉默,不表露自己,虽然继承了一家侦探社,但对侦探的事业却不怎么上心。他说自己是从乡下来到米花市的,可除开以上之外,他并没有那种来到新都市的惴惴不安与自卑感。而且尤为奇怪的是,他现在应该是读书的年龄,可迄今为止,也没有见他去哪一所学校报道。”
“这都不奇怪吗?”灰原哀问。
柯南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谎,更是没有伪装。我觉得他的头脑很清醒,能够看出罗织幸子隐藏的事,并在最后组织救下了稻田真司的人,不可能是个蠢人。灰原,你觉得,一个人要去读书,是为了什么?”
灰原哀想了想道:“学习知识,增强自我,认识同类,获得……社会的标签,还有,阶级的认同感。”
“是的,”柯南镜片后的眼光一闪,他总结了一句:“不让自己成为异类。”
“可我没觉得他有表现出异常的样子啊。”灰原哀说。
“那是因为他在很平静地生活。”柯南道:“他的身上有一种强烈的矛盾感,我还不能立刻为他下定义。”
灰原哀却是无所谓:“只要他不是黑衣组织的人,他想怎么生活,那是他的自由。”
但看柯南仍然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了。
裴真坐在自己家中的沙发上,电视已经换了一个台,里面是一位男歌手在演唱一首歌曲,他听得很认真。[伊莎贝尔]的事已经结束,但她却没有回去英国,因为英国的异能者机构给她发来了招揽的信息,被她给回绝了。她也没有去关注她的那个家族的情况,因为要断开,就彻底断开,犹犹豫豫对自己不是好事。
很糟糕的是,在很多国家,她都被限制入境,有些国家就算容许她进入,也会从头到脚一直监视着她,就像太宰治说的,她在整个世界的异能界中已经完全出名了,就算后来知道她是个普通人,也没有人放下警惕心。这当然在[伊莎贝尔]的预料之内。但很意外的是,日本并没有对她发起通缉令,哪怕她就是在这片土地上掀起了动乱,它也始终保持着一种沉默暧昧的姿态,没有对这件事立刻发表声明。
这并不奇怪,裴真只要一想,就知道了原因——“无色之王”。
在没有超越者的情况下,德累斯顿石板就是他们最重要的依仗,甚至比在K中更重要,因为别人有的他们没有,对于这个民族来说,就会造成他们畸形的渴盼。王者的影响力比他想象中的更大,裴真摆弄了下手机,心中思忖。
左下角的圆球又被填满了数次,[伊莎贝尔]的声名仍在不断地扩散,一些从没有见过的人也在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着关注力,裴真随手一抽——
[青铜·技能]【开锁术】
“在你日复一日的努力下,你的技术愈发精进,现今已经没有多少锁能够阻拦住你了。”
卡面上是一只手正在将工具往锁眼里捅,不知为何,总觉得偷感有些重。
[伊莎贝尔]离开了横滨,但[她]给他留下的,不止这些源源没有断流的光点,还有一些需要他处理的人与事。他的主体不能轻易出动,可马甲却是能有动作的。他心念一动,一条消息就被发送到了一部手机上。
“立即追查!”暗中的人立刻行动起来。
远在横滨的西尾粧拿出手机看了下后,愣了愣。
“队长,怎么了?”他身边和他一起出来的人问。
“是那位女士的消息吗?”有人忐忑不安道:“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吗?对我们不管不问?”
有人气急了,他大声道:“就算我们是背叛者,不也是被她说动的吗?队长你说她能够给人异能力,所以我们才跟着你出来,现在这样一走了之……”
“住口!”西尾粧大声喝道:“女士自有其决断!还有,她没有不管我们,这就是她让人给我们发过来的消息。”
“另外,谁说她承诺过要给你们赐下异能力了?”西尾粧眼神锐利:“不是你们看见我有了异能力,主动要求加入我们的吗?你们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她,有什么胆子这么说。”
有人回想了一下,脸色瞬时难看起来,西尾粧确实不曾对他们这样说过。可当时,他的哪一个动作和表情,不都是在这样暗示吗?
“她准备要怎么安顿我们?”有人知道再纠缠也无用,冷静道:“港口黑手党现在没有处理我们,不代表以后不会处理。如果她真的完全抛下我们,我们最好想办法立刻离开这里。”
西尾粧脸色平静,他晃了晃手机,道:“我们去另一个城市。”
“是女士的吩咐么?”有人问。
“不,”西尾粧深沉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是一位王者。”
[望川涉]放下了手中的手机,那条以“无色”之名发出的消息在点开查看后,十秒内就会自己销毁,无论多少人通过网络追寻而来,都不会找到这里。这是他身为暗夜情报商的基础技能,也是他能逃开黑衣组织追捕的一部分依仗。他笑了起来:“快了,组织,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裴真又是简单一抽。
[青铜·技能]【跑酷】
“年轻挑战极限,人生追求卓越!”
“赢得更多喝彩吧,唯有这一瞬,世界将灯光照在你的身上。”
画面是一个人在跨越沟壑的身影。裴真将之收下,并抓住了一颗新的星星。
“我们现在去哪里?”跟着[伊莎贝尔]下了船的小岛菜菜子问。
[伊莎贝尔]笑了下,[她]转过头道:“我们现在很多地方都去不了。不过没关系,人类并不是统治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很可能会在所有人眼中消失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日子会很辛苦,你愿意么?”
小岛菜菜子翻了个白眼:“女士你再这样说我可就生气了,在我跟着你之后,你去哪里我没有跟去?再说了,这段时期你这么危险,要是没有我,你遇到困难怎么办?”
[伊莎贝尔]宽容道:“好吧,是我想岔了。我们去准备物资吧,这一次要准备的东西可能有些多。”
“好的!”小岛菜菜子立刻就笑了起来,并蹦跳着跟随前进。
裴真将视线移回,将注意力放在新的卡牌上。
[灰石·技能]【抓】
“给一些有锋利爪子小动物的技能,能够有效威胁一些没有边界感的人类,阻止蹭过来贴贴贴。”
三道血色的抓痕尽显其威力。裴真心绪不动,又一颗星星被他摘落。
[灰石·杂物]【一封情书】、[灰石·杂物]【长夹克】
过!
裴真已经是无情的抽卡机器人了,不将[伊莎贝尔]从码头离开,和在世界范围内扩散后获得的声名消耗完,他是不会结束这一场没有感情的抽卡的。
电视里的男明星已经唱完了歌,柯南与灰原哀也回去了毛利侦探事务所,他们在路上遇到一个金发黑皮的小哥,小哥身上系着围裙,像是在打工的途中,他蹲下身来,似是要向他们问话……
裴真瞥了眼融液球,进行了最后一抽——
星星是青色的,它拖着条长长的尾巴,落在他的身前。
[青铜·身份]【风祭野见(哥连士)】
嗯?裴真不由将心神凝注其中,之前的无情一扫而空。
第59章
命运有很多张牌, 而我只是恰好选到了黑色的那张。
——风祭野见
最近的异能界很不平静,一个普通的女人在横滨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还拿走了所谓“书”的书页, 这让后来去的“组合”在当地发了很大的脾气,横滨市异能界的人花费了更多的代价,才让那次的事件平息下来。
而一般人不知道的是, 那位黄金的王者在御柱塔中特意下达了命令,彻底对横滨擂钵街一事中的人进行处理, 哪怕事情的源头是十四年前,也要对当初事件中的所有人进行追责, 不论你现在是什么职位,是上升还是退隐。政治界陷入了一片混乱。
当然, 这件事对这个国家的普通人是没什么影响的。
牛马么, 总有很多事不知道, 但也总能浑浑噩噩地活着。一旦这火烧到了他们身上,就代表着这世界真的乱了。
当然,也有些牛马根本不关注这些, 因为平常的生活就已经耗费了他们所有的精力。他们也对自己有着基本的认知, 知道日常生活虽累, 但也已是他们最平稳无波的选择了。
就比如我。
是的, 大家好,我叫风祭野见, 今年29岁, 是一位快30岁的老大叔了,虽然活了这么些年, 可事业依旧是一事无成。职业是在一家小银行做个小组长,薪水也刚好能够维持普通的生活, 不穿名牌,不开豪车,出行是一辆咬咬牙买下的小电驴,平日里最多只参加一些职员间的聚会,因为要有最起码的社交。看见别人出门去旅行,心中也会生出羡慕,可看看自己空旷的钱包,只能回头转入到工作中去。
没有女孩子喜欢我,也没有男孩子喜欢我,单身一人住在租来的公寓中,每天除了上下班,不会有任何偏离路线的举动。也不善于打扮自己,有人说我平日里总是邋里邋遢的,一件长款的大衣可以穿好多年,可我只觉得奇怪,衣服能穿就继续穿好了,为什么要对这一点进行挑剔,那人就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再试图改造我了。
其实我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变化的东西,他们追求自我,聪颖独立,对事物有着自己特有的评价。而我,从小时候起就是这么平凡普通,不是不想成为光鲜亮丽的人,可每一次尝试总是失败。我很羡慕那些万众瞩目者,他们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无缺,可我每一次追赶,都无法追逐上“时尚”。后来我也认命了,大概,我就是这样一个迟钝的孩子吧……
糟糕,吐槽了这么久,时间已经快过去了,再磨磨蹭蹭,今日份的考勤就别想要了。慌慌张张叼起一片吐司,“哐”的一声关上大门,又匆匆忙忙地骑上自己的小车,向着银行的方向飞速驶去。幸好今日的人流量不多,交警也很尽责,恰好让我能在最后一秒中打上卡,瘫倒在地上时,我长长地舒出口气。
路过的女职员美月小鸟端着咖啡路过,见到我的模样,她笑着打趣道:“早啊,风祭前辈,也就在每天的这个时候,能看到你活力满满的样子了。”
我苦笑起来:“没办法,我也想要改变,可现在看来,这习惯是大概融入了骨子里,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要说丧气话啊!”刚走到工作的地方,一个比我年轻一点的男子就凑了过来,他带来了一些今日要办公的文件,矫健的动作下是青春健康的身躯,他满面笑容道:“我觉得前辈其实很有能力,我进公司也是前辈带的我,每次将事务交给前辈我都很放心,前辈总有一天会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的!”
我瞳孔剧震,好奇怪啊,三轮未海君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是我的哪一点,不在表明我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社畜大叔?为什么要这样崇拜我,明明我什么都没做,日常的工作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完成,难道说日本现在已经这样了,对于成年的男性前辈,恭维夸赞都已经需要上升到违心的地步了?听说明年里公司有人要晋升职位,能够将职场经营到这种地步,你一定就是最佳的人选吧!
我还是赶紧离他远一点吧,奋斗的人和懒散的人还是不要凑在一起好了,只要隔得远了,他一定就能够洗清眼睛,看清楚我是一个多么不可救药的人吧?
我和另一位同事交换了下事物,去前台做一些招待和文书的工作。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这家小银行开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也就是说,我还可以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来进行休息和摸鱼……
额,已经有客人等在这里了吗?
我细细地观察,来的是两个穿着一身黑的奇怪的男人,怎么说呢,他们身上有着那种年轻人很欣赏的“酷”气质,领头的是一个有着一头顺直长银发的很冷的男人,他头上戴着一顶圆形的黑色礼帽,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烟,双眼正望向银行的玻璃门外。另一个则是有些魁梧凶狠的男子,看到我过来,他将手里的银色手提箱往案上一放,冷声道:“存钱!”
不好,这两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那个领头的银发男将视线转移了回来,刀子一般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我的周身。他身上恍似有一种格外冷冽的气质,就如同是狩猎的食肉动物,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撕扯,咬断人的咽喉。
我赶紧低下头,连工作时间还没到都不敢说,只想将事情尽快办完,早点将这两个煞星送走。幸好他们没有催促,否则我只怕会越忙越乱,在这一刻,我十分后悔刚才与同事进行业务交换了。
“呵。”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银发男在打量了我一会后,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语声,其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我有些慌了,只觉得已经有一把枪抵在我的脑袋上了,我战战兢兢地做完这一切,然后头也不敢抬地将手中的存单递了过去。
矮一点的壮男接过,他恭敬地对着银发男子道:“大哥,已经办好了。”
“嗯。”男人只是低声回应了一句。良久,我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眼前的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我长长地呼出口气,只觉得汗都冒出来了。
“前辈,”美月小鸟在后面悄悄打招呼道:“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我连忙斥责:“管他们是什么人,不要去打探客人的隐私!”
也许是从来没被我这样说过,美月小鸟一时有些讶异也有些委屈,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在我要后悔的前一刻轻声道:“抱歉,公司有规章制度,是我冒犯了。”
我也赶紧去安慰她,将话题从那两人身上移开,美月小鸟很快就忘了这件事,重新恢复了快乐。
下午的工作出乎意料的很繁忙,一直到最后,还接了个外出商谈的业务,作为银行的一位小组长,我也在外出陪酒的名单上。对方是一家会社的社长,对于金钱有着一种贪婪的执着,谈了很久才将这笔业务谈下来,感觉整个人比连续工作了两三天都累。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电驴也被放在公司里,我是蹭同事的车回来的,距离租住的房屋还有一小段的距离,没办法,只能靠脚走了,希望便利店里还有醒酒的东西卖,不至于第二天没办法早起。这就是打工人牛马的一天啊,就纯累,希望这次的加班费能多一些。
这样想着的我,刚转过一个拐弯口,就见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场景。
“大哥,”伏特加在对着琴酒说:“就是这个人了,和组织做交易,还敢从中克扣油水。上一次的组织泄密,说不定就是从这些人手中发出的。”
琴酒这一次将烟点燃了,森白的牙齿紧紧地咬住烟嘴,他露出一抹冷寒的笑:“组织来找你,你居然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