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山踏歌
又是一日的好清晨, 已经适应了新秩序的人匆匆醒来,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
“在这里有记载!”虎杖悠仁在一旁大呼小叫起来。
离的近的赶忙凑上去看。伏黑惠皱了皱眉:“你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就在这边,其实有一个小的机关, 在神龛的下方,”虎杖悠仁手里拿着一小卷绸布一样的东西:“如果不是不小心,其实我也找不到它, 嘿嘿。”
禅院真希一手提着棍子咒具上来看,“这个小的石盒上面有防止咒力逸散的纹路, 还有特定的隐藏功效,难怪监督局的人没找到, 估计他们只是用咒术界的方式来寻了一遍。”
“虎杖一直有着一种野性般的运气,”钉崎野蔷薇凑过来:“让我看看。”
“唔, ”她将上面的文字念了出来:“‘吾乃此村之司祭, 以人之躯与福寿之神订下契约……以寿易寿, 供奉永不绝……焚吾发肤,恭请各路神灵来听……誓约于此,背弃者永堕黄泉……’”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思索道:“日期写下的是两百年前, 该不会这是那个时候定下的东西吧?”
“那岂不是说, 那个咒灵自诞生以来, 已经存世两百余年了?”伏黑惠心中沉甸甸的,深感棘手。
“明太子。”狗卷棘也表示了自己的惊讶。
“这不可能, ”禅院真希只感觉荒唐:“先不说咒灵怎么会有耐心忍耐两百年, 就说这个村子,”她咬着牙, 目中现出冷厉:“岂不是说,他们用其他人的性命来供奉这个邪灵已经如此之久, 他们到底杀死了多少人?!”
一时之间,这几位小年轻都被这样的事镇住了。更让他们不想承认的是,这种事是人类做出来的,就算有咒灵为源头,这些人也是心甘情愿去做的。他们甚至是无比热情地以神冠称,迫不及待地想要举行着一场场的“大典”。
“为什么呀?”虎杖悠仁十分不解:“活着,就这么重要吗?拿别人的命来给自己续命,他们这样做,能多些什么啊?”
“原来如此,”一片沉默中,一道声音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是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五条悟,他蹲在神龛的台上,细细地看着钉崎野蔷薇手中的布卷:“这个咒灵是一个会履行约定的类型啊。”
他仿佛一点也没有为里面的内容所震惊,就在他的学生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这位高专中的老师好似瞧出了他们内心的纠结,直接道:“不然呢?”
“什么?”伏黑惠茫然。
五条悟打起精神:“因为这些人就要放弃你们从前的决心吗?可是我们一开始为的就不是他们啊。绝大多数,”这位已经成熟了很多的老师说:“这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要救他们与他们无关,可若是你们在这里就此堕落,成为滥杀的反派,那时死在你手里的无辜者,就是绝大多数之一。”
“做下这些事的不是他们,但你们应激了,决定要走上另一条道路后,受到伤害的却仍然是他们。他们什么也没做,却始终要受伤,这才是不对的。所以……”
“好啦好啦。”钉崎野蔷薇连忙举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捂住脸:“我们只是一时没想到而已,才没有那样脆弱,五条老师怎么也变得这样啰嗦起来了,还说出这般的大道理?”
“可能是一时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吧,”五条悟很快就笑嘻嘻起来:“不过,你们见了这个‘契约’,该不会真的以为它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效力吧?”他瞅了这布条一眼。
“什么?”虎杖悠仁震惊:“不,不对吧,它上面写得好好的,还说‘各路神灵’……”
五条悟冷笑:“要真有神,这个世道就不会是这样的了。”他一手拿起这个布条,抖了抖:“这东西,纯粹是在骗傻子呢!”
“可是,他们不是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吗?”禅院真希握紧了拳。
“契约,若是在一边愿意履行的情况下,另一边自然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五条悟手一抖,这条写满了各种高大上词汇的布条立时就化为了粉末,随风散去:“所以我才说,这个咒灵是个愿意履行约定的。”
他眼罩下的眼眸依旧是苍茫纯粹的:“它与人类订下契约,人类就会心甘情愿地供奉它,并绝不会将它的消息外传,由此引来当时的咒术师。而它也能够就此积蓄力量,一直暗暗等待出世的机会。人类对于寿尽的恐惧,是永无止尽的。也是有了这样的积累,它才会有能对抗一个家族的能力。”
听的人懵懵的:“这个咒灵……它这样厉害的吗……”
“感觉比我们所有人想的都多,它有这样的脑子么。”钉崎野蔷薇嘀咕了一句。禅院真希紧接着问:“可它最后,又是为什么毁坏了这样一份约定?监督局的人都说了当日死在这里的,是当时全部的村民,没有一个漏下。哦,对了,那时还有几个参加节目的小明星也在其中,就在这神龛的下方,却一个也没出事,总不可能是它改变了习性,连放在嘴边的小零食都不肯吃了吧?”她怀疑道。
“那就要问问在场的另一人,我们加茂家的新一任家主了。”五条悟十分感兴趣道:“他是如何让筹谋了这么久的咒灵毁掉过去的计划,愿意和他一起,从这被戴了两百多年的神冠下走出,并用自己的力量去与一个积蓄了千年的咒术师大族为敌,甚至始终站在他身后,不发一言呢?”
“这听起来也太诡奇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钉崎野蔷薇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一脸沉重道:“一定是有着大秘密!”
“总不会是因为‘爱’吧,”五条悟打了个趣:“总而言之,我们可以知道的是,这个咒灵绝不是那种没有思考能力的小怪物,它甚至是有着超出了很多人的智慧。加茂家的那个家主若是早知这一点,就说明了……”他期盼地看向了自己的学生。
“一份新的合作契约。”禅院真希面露思考,终于道:“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维持住一种表面上的‘平等’。”
“也可能是那位家主拿出了更多的利益。”钉崎野蔷薇同样在思索。
“阿巴阿巴。”虎杖悠仁满脸茫然地看着忽然画风不同起来的自己的同伴。
“也可能是那个咒灵认为再待在这里已经没什么价值了,所以转换了目标。而那时的加茂家的那个人就是最好的选择。”伏黑惠说,他的神情变得格外严肃:“可如果是这样,那位家主便是与这些村民没什么两样了,都是为这咒灵的‘约定’所蒙骗,它当初是为了拥有两百年的祭祀,那么现在,它愿意做出这幅模样,为的又是什么?”
只能是更大的目的了。它已经取得了加茂家,接下来……就是整个咒术界。真是让人一想就让人感到恐惧。“明太子!”狗卷棘脸上浮出显而易见的惊慌。
“哈哈哈,”五条悟大笑起来:“看来都已经对这件事有自己的想法了,不错,能思考出这些,说明你们这段时间都有了自己的进步。”
“五条老师!”虽然听不大懂,但也知道,这次他们探索的是一个极度狡猾且强大的敌人,虎杖悠仁忍不住大喊道:“都已经这么危险了,你不做出些什么么?就算是提醒下别的人也好啊!”
五条悟从神龛旁跳了下来,他双手插进兜里,冷冷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可是五条悟,”他转过头来:“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是危险的。不论你们分析的怎样,到时候只要我亲自去看看,就什么危难都不存在了!”
他潇洒地发出了格外帅的宣言。
加茂月行和苍不知道高专的这一群人给他们做出了那样的判决,他们近期正在整理外界的事,当然,做这些杂物的都是五长老那帮人,连正待要返回学校的加茂宪纪也被拉入了处理文件的队伍中。他从来不知道,家族中有那样多的产业,而这些产业,又在那一年的时光里,遭受到了多少来自另外的两个家族、和一些组织的侵吞。每每看到那里,明知已与自己无关,但还是会兴起感同身受的愤怒。
加茂月行依旧没有将主要的心神从实验室中抽出,不仅是真人那里,了髂潜咭彩艿搅搜闲瘫破龋悠渥熘械玫搅诵矶嘀涫踅缫糯氖跏剑飧龉爬吹闹涫跏Π傥藿桑且渲杏泻芏喽际遣椅奕说赖闹涫跏址ǎ退闶钦庋滦幸簿醯盟谰擅挥斜谎拐ネ辍�
起码有关“死灭回游”的事,他没有透露出一点。
有了他的“帮助”,月行在真人的研究上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再加上,“无色剑”本就有灵魂上的权能,所以他感到自己进入到了新一重的天地。
”哦?”裴真抱起了猫:“已经有了自己的力量了吗?”
在不依靠苍的情况下,他也终是发展出了自己的手段,摆脱了末流咒术师的定位吗?裴真揉了揉“宝石”的耳朵,面上露出柔和的浅笑,也是,怎么可能会愿意一直驻足不前,就算有另一个自己。
在本体之下,他们应当是对等的。
第144章
所有的马甲都是对等的。因为他们都是因主角而出现, 也是为了主角的想法去做那些事。一个人若是在世上感觉势单力薄,那就多出几个自己,让他们都来帮助他。人的本能是要让自己过得更好, 所以他们都会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这样的话,终有一日,裴真他所想的, 一定会实现的吧?
裴真没有想清楚这些,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他一步步地走到现在, 真·可以说靠得是自己。而到了此时,见到加茂月行也取得了自己的力量, 他不禁微微一笑。
将“宝石”放在了沙发上,这只他从前收养下来的猫儿近期愈发矫健了, 大概是因为不断搜寻同类的缘故, 它估计比裴真更了解这附近的区域。他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面立刻就接通了,是一道男子的声音:“咳,阁下?”
裴真轻声问:“你的事, 怎么样了?”
另一边是羽贺茂, 是那位唯一被他允许以无色之王眷属身份在外活动的“线人”, 他瞥了眼身侧另外几个大气不敢出的人, 回道:“赤之王前段时间已经和他的吠舞罗从横滨中离去了,搬回了他们从前的地址, 他的情况好像有些糟糕, 导致青之王一直无法离开那处,没太多精力管辖异能界那边的事。”
“绿之王倒是安静了一段时间, 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一个时期不断地在他们内部的手机论坛上刷屏发出许多犯罪人的信息, 让那些Jungle的成员们去解决他们,把横滨弄得一团糟。”他笑了起来:“现在那里已经成为了政客们避之不及的地方,他们都不愿去任职。听说还是一个叫夏目簌石的退休官员不得不写信去给他的一位朋友,让一个人升职到这里来。”
在他旁边的人强按捺下兴奋和紧张地听着,为首的西尾粧绷紧着脸,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羽贺茂继续说:“组合的人没有在横滨中找出‘书’,这样东西就像是不存在一般,蛛丝马迹的线索都没有,犹如是被人生编出来的,如果不是那个魔女,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自己是被骗了。”
“港口mafia没落了下来,擂钵街事件后,里面加入的就是各个组织的探子,他们一波一波地往里面送,那位黑手党的首领有时候都在感叹,现在他除了在组织里抓老鼠已经无事可做了。新建成的横滨美术院邀请他去做第一任的院长,他推脱了一阵还是去了。”他勾起唇角:“连首脑都是这副样子,可想而知他的下属们是何等模样了。这个组织,彻底地废了。”他十分冷静地下了断言。
裴真听完没什么异样,城市中的黑手党在他的观念中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也就是那个时期的自己力量不足,才不得不借用那个组织的人数,现在他没有猜错的话,里面势力最强的应该是异能特务科了,游行带来的压力迫使政府不得不去看这个被它“遗忘”的城市。
“我让你关注的地方呢?”裴真问。
羽贺茂小心地看了眼四周,之后小声地说:“确实有人想要带走擂钵街的人去做实验。但这个地方的人自死去一次后就格外团结,之前有武装侦探社一直在盯着这里,所以他们没有得逞,现在侦探社放松下来,就一下子跳出来好几个不同组织的间谍……”
他讲的都是与“无色之王”这个身份有关联的,裴真也一直在听着,直到他叙说完这段时期的所有事,展现出了他作为一个线人高绝的能力,就像是在横滨市中又建起了一个雷同米花市的情报网络,他才说出此行目的:“去与‘非时院’接触一下吧,就说,我想要和那位老爷子见面。”
羽贺茂一下子就卡了壳,虽说是进入这个世界另一面没多久,但有着无色之王眷属的名头,他还是很快就弄清了这个国家的势力。“非时院”是唯一一个职权覆盖全国,能够影响到国策的组织,而这一切的原因,就是来自于那位站在这个国家最高处的那个人,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
他是与自己所效忠之人等同的另一位王者,而他又与他不同的是,他登临王位已有六十多年之久,就算起点是一样的,但在漫长的时光拉扯下,双方之间差距绝对会大到不可思议。
但他想了想,还是说:“是,阁下。”
裴真离开了侦探所,乘车去到了七釜户。
在坐车的时候,他在自己的存储里找了找,找到了一个从前抽到过的【面具】。他也没有换衣服,将面具上的表情调节到一个笑的表情,然后就着羽贺茂那边传来的消息,在最后一段距离前,将面具戴上,一步一步地去入到那座恢宏的高耸的塔中。
御柱塔的风格很有那位国常路大觉的风格,整体神秘中透出庄重。裴真的脚步声在这空荡的环境中回响,待他走入到那中心的厅堂时,就见到有一个高大的老者正在遥望着他。他身形高大魁梧,面部轮廓硬朗,岁月将他的胡须和头发完全染白了,他的目光凝落在他的面具上。
“来见人,却依旧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只有两人的厅堂中回荡着他的声音:“这就是你‘无色之王’的行事准则么?”
裴真在面具上的神情是笑着的,双眼是弯着向下,嘴角是与之相对的翘起向上,这让他显得有些憨。但国常路大觉可不认为这是一个简单的人,就凭他在得到“无色之剑”垂青后,完全躲开了他的搜寻,将自己隐匿了下去,就说明了他的自制力。再加上后来横滨城中那一出,让他一下子就变得与其他王不同起来。
“我这一次过来,不就足以让你将我的身份调查出来了么?”裴真没有为之所摄,他静静地站立着,停在了与黄金之王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他将双臂抱起,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至于这面具,你就当是我为了一直维持着的‘神秘主义’最后留下的一抹遮布好了。”
黄金之王凝视着他,他胸腔震动,低沉发声:“没想到所谓的无色之王,居然还是一个会自欺欺人的人。”
裴真轻松道:“这不是什么自欺欺人,是我乐意这样做,我觉得我这样干很好,所以我就这样做了。与其他人的想法并无关系。”
黄金之王沉默了下来。他是有些搞不懂新时代的年轻人了,但他足够包容,所以他撇开了这个话题:“为什么会突然愿意过来,我以为你会一直隐藏下去,你之前不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么?”
“没有什么是一直能隐瞒下去的。除非我后面打算什么也不干。”从外表上来看,这一任的无色之王其实是一位很年轻的男子,最多也就是上高中的年纪,从他的体型就可以看出。暴露在外的皮肤也很白皙,整个人有一种还未沾染社会尘埃的干净。但就是这样的人,却是在执掌了一国的统帅者面前侃侃而谈,没有一丝的怯弱,不得不说,不论好坏,石板选出的人,恐怕都是这个国家最优秀的那一批。
“之前不愿意出现在人前,是因为那时的我还没有力量,”裴真目中有些迷离,似是回忆起了那时的自己,可很快他的眼中就浮出了浅波一般的笑意:“现在我愿意出来,也是因为我也有了自信可以保住自己,还有我在意的人。”
国常路大觉摇摇头:“‘王’本身就代表着力量。”
“但这样的王有七个不是么?”裴真反问,他微微侧头,从面具后凝视着他:“我不想受制于人,只能决定先隐藏起来。”
国常路大觉瞧了他一眼,慢慢道:“那你现在过来又是为了什么,你还可以继续潜藏下去的。”
裴真笑了:“你想要毁掉石板吗?”
国常路大觉眼中一震,可他的身体却是没什么动作,他神情不变,但裴真已经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力量,犹如利箭,他问:“你想要说什么?”
“你就快要死了。”裴真收拢了之前所有的情绪,他淡淡地说,里面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国常路大觉警戒无比,他死死地盯着他,从牙齿中碾磨出一段话:“……你,怎么会知道?”
“你曾想过毁掉石板,因为你知道,人的欲望会借用它催生出怪物。这想法也是好的,只是可惜,”裴真垂下眸,这一刻的他淡漠到不可思议:“你是出生在这样一个国家。”
“二战中你的国家是一个战败国,”裴真平静道:“二战后,日本在异能界中的战场上也是一败涂地。没有超越者的你们需要‘德累斯顿石板’,七位王是你们合力抵抗超越者的牌。如果这世上没有那种恐怖的像怪物一样的超越者,它或许会被你或者谁摧毁,你也知道,绿之王一直在对着它虎视眈眈,还有一个不知在何处要做些什么的灰之王……”
“可是你又无比清晰地认知到,日本不能没有石板,否则的话,你们在国际上将再也没有话语权,‘异能中的弱国’,你就是背负着这样的一个名头在支撑着,”裴真感叹道:“所以你必须要将它留下来,还要阻止绿之王对它做些什么,因为你知道,他的那些念头都只是妄想……”
第145章
“因为没有哪一个国家, 会能够容许日本成为一个全民超凡的国度。他要是真的成功了,才是这个国家人的灾难。”这位无色之王十分自然地说道。
国常路大觉一直在盯着他,坐到了他这个位置的人, 已经将识人术修到了顶级,但他看到的却只能是他那张浅浅的平凡的面具,这个老人有些怀疑, 连眼部都没有开口的他是如何看到外面事物的,他只能从肢体上的动作去观察这个人的心理。
这位老人先是惊愕, 可很快,他就收拾好了心情, 直视着这位客人道:“那个孩子……是我对不起他,还有那些另外的人。”
他没有躲闪, 避重就轻, 而是道:“你的那位朋友, 在横滨中做出的那件事很好,敢想也敢做,连我也很佩服她。都是前一代人的错误, 让后一代人来买单, 是我等的失责。他不会成功的, 因为……”
“因为还有青之王他们是吗?”裴真就像是看出了这位老人心中的所思所想, 明明没有视线,但国常路大觉仍觉得自己是被锁定了, “还有那个人。他们不会让石板失控。你已经背负这个国家足够久了, 有时候也会想想,是不是应该将那些交给下一代的人。”
“可是, 可是……”裴真悠然从容地向前,他的脚步声响彻在黄金之王的心间, 他的话语说中了黄金之王的担忧。这个年轻人就像位解剖人性的大师,将他在每一个夜深人静时忧虑的事摆在了明面上来说。
“青之王还是太年轻了,你想要大力培养他,可时间已经不足够了。并且还有赤之王在侧,他的堕剑将会给其带来深刻的磨损。”
“还有你的那位友人,”他仿佛亲眼见证了从前的一切:“你对他深具信心,可你又太清楚他的性子了,他就像只胆小的刺猬,又像只自由的鸟,他才华绝艳,可不愿履足大地。白银之王的‘不变’对你来说太难熬了,你等了他大半个世纪,对他最后会不会下来,你真的……还有从前的信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