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山踏歌
可是……一发出货。
[青铜·身份]【望川涉(富二代)】
“你的过去承受着某种伤痛,可这并没有影响到你现在的富裕生活,你容貌俊美,身体健康,才能优秀,人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坦途。甚至长辈在商业上的打拼,都还在不断地给你的未来加垒,人们羡慕地称你为未来的财阀之子,视你为黄金的眷宠。”
“但过去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它的不可摆脱,它就像是时间中飞驰而来的空隙之犬,如影随形地跟着你,你无时无刻都能见到它,在每一个无人的夜晚,它都会跳上来,噬咬你的心。”
上面是一位端着透明酒杯的年轻人,他身上披着一件白金色的西装,坐在酒吧的吧台边,任由别人给他倒着酒。他双腿交叠,左手杵着脸,投射下来的昏黄的光晕染了他的面庞,他凝视着虚空,他的眼睛和他的酒液一样,都散发出细碎的星星的光。
“我理解并尊重她的选择,但一切不会就这么结束。”
嗯,就……出货了吗?裴真从床上坐起来,想起了前世某款闹心的抽卡游戏。还是说,他这个金手指出货并不难,难的是,他看向了这卡牌标识的前面部分,材质的等级。
迄今为止,除了最初的[黄金],他只抽到过[灰石]与[青铜],这大概是最低下的两个材质了吧。
而且,这张卡牌里的内容,似乎很有喻义啊。想了想,裴真试着将自己[天野鹤]的身份卸下,居然真的成功了,然后,将这新的卡牌放上去,纷拥的记忆涌来。
“怎么可能?”裴真惊讶。
这便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从[望川涉]的记忆中他得知,这一次长川家事件的背后,居然还有[他]的插手。裴真揪了揪头发,不是啊,我这张卡才刚刚抽出来,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地给他安排大反派的戏份了吗?我明明是来做侦探的,这样他还怎么好意思揭发本次事件的凶手?
裴真仿佛看到了自己这一次陪跑柯南的未来。
但,很少有人能在推理上夺去柯南的光芒,而这张卡,裴真思索,貌似还有很多待挖掘的地方。
好消息,他不用再担心自己的金钱了,坏消息,这是张有前情的身份卡。
裴真安静地往回走着,他需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回到别墅自己的房间,幸而大部分人都睡了,那几个喝了酒的,更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滴滴。”身上的另一部手机发出声音。裴真面不改色地将之按了下去,又将之收回。他试过了,他可以同时装备两张的身份卡,两张卡会同时起效,这样的他在旁人眼中,就是有着两个不同身份的人。金手指才不管别人的认知,它就硬往别人观念里塞,如果不能脑补,恐怕会陷入混乱的buff。
但身份多了,裴真也会很头疼。就像现在这样。
“滴滴——”手机锲而不舍地传来声音。裴真拿出手机,是一个未知混乱的号码,看了它一会,他还是接下了。
对面没有说话,裴真也不说话。互相沉默了几刹,对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裴真不以为意,他是知道[望川涉]这手机来处的,并且,将之留下的用意他也明晓——[他]感觉挺有意思的。
他继续往前走,但手机第三次响起铃声。裴真接通,对面终于传来一道男声:“谷山康彦在哪?”
这声音低沉阴狠,带着说不清的冰冷残酷,让裴真没见到他,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个无比危险的人物。
裴真笑了,他轻轻说:“我也不知道呢,这手机只是我从一个二手贩子手里买来的,你要找手机原主人吗?或许你可以报警试试?”
男人冷笑一声:“别以为你可以糊弄我,组织的叛徒是绝对活不下去的,而你,不管是谁,动了组织的猎物,也绝对会付出代价!”
“你在威胁我?”裴真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他像是从没接触过这类事物,犹疑问道:“组织?什么组织?追回手机组织吗?”
“哼!”对面不再说话,干脆关机。与此同时,一小团光液晃晃悠悠地从稍远的地方飞来。
+31,+25,+18。
再加上刚才稻田真司的+23,和抽卡余下的4.5,总数一下子就来到了101.5,下一抽的能量一下子就充满了。与剧情人物打交道,尤其是初次接触,他总是能收获很多。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并没有。在裴真小心地推开房门,终于回到房内的时候,又是几团光液飞速扑来,它们身体臃肿,几乎能媲美他第一天来到这世界时遇见的。
+36,+25,+27,+12,+3,+2.9……
看来,那个叫“谷山康彦”的人身上带着的东西对他们确实挺重要的,而刚才给他打电话的那人,在组织中的影响力也很大。应该是能直通BOSS吧,通过数值,裴真漫不经心地这样想着。
本来其实他并没有挣取光液的想法,但这一下子……裴真不得不承认,确实挺有意思的。正向的回馈总是能给人带去动力。
他关上了门,熄灭了手机的灯,将带来的斗篷重新藏进包里的最底下,然后盖上被子,安稳睡去。
第15章
夜晚做的事多了,第二日就会很困倦。裴真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了柯南的问话,或许是当晚另外几个酒鬼的缘故,柯南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也没有联想到其它方面去。
长川右介对工藤优作的执着很多人都知道,工藤优作大概是不在意这一点的,连现在知晓的工藤新一,不,是柯南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自己扭曲的欲望下,做出这样违背人理的事。
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既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可,罪恶之所以令人痛恨,其中有一点就是,它刻画下的伤痕,不是一时的痛苦,而是能伴随整个人生的困境。有人圈圈绕绕地在里面不断徘徊,直至寿终,也无法释怀。
“从一来到这里,我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毛利小五郎”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没有了平日里的活跃,沉稳的可怕。没有谁怀疑,因为这才是他们心目中大侦探的样子。柯南静静说着:“虽然来的人都是为了长川右介的那本书,可是,除了你和小兰,没有谁表现出对它更多的兴趣,甚至连其本身的编辑,都不想谈起它。”
“这有什么,”稻田真司冷静道:“我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记者,就算是为了工作,在来之前,我也会将它看完的。”
大家面色讪讪,罗织幸子神情冰冷。
“警察发现的小木屋,里面除了田守仁的尸体外,还有一些生活的痕迹,”“毛利小五郎”道:“作为长川家的司机和花匠,他的日常生活很规律,但这也是需要时间观察的,我让警察去问过在座各位的公司了,近期请过长假的只有你。”
“记者的工作压力太大了,”稻田真司皱眉:“我只是需要一些单纯的个人时间,这也犯了错吗?”
“你需要将罪责推给那个潜藏起来的人,”“毛利小五郎”继续道:“所以你需要在他潜逃在这里的时候,将你所痛恨的人杀死。而你又尤想让你所恨的人体会到哪怕一丝你当年的恐惧,所以你穿上衣服,带上面具,在那个晚上来到他的房间。”
“这本来应该是田守仁该做的事,是只有他和田守仁知道的情节,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有人将他的手稿偷了出来,卖了一个并不算高的价格。”躲在角落里的女仆爱莉瑟缩了一下,“所以当你做出书中人物该有的动作时,他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怀疑。”
“你们开始假意交手,在书房中留下打斗的痕迹,”柯南徐徐道来:“结果是他不敌,你紧紧追去,又或是他假作被击晕,被你掳去,而接下来,因为一个人做不到,所以其实是他自己主动站起来跟你走的。”
“这也太可笑了,”稻田真司忍不住打断道:“你这才是在讲故事吧?长川右介有那么蠢吗?”
“他只是太傲慢了,认为田守仁完全在他掌握中,”柯南静静解释了一句:“我猜想,接下来的书中情节应该是,他在千钧一发的关头绝地反击,在危险中将危险的源头消灭,如此完成他主角的戏份。”
柯南留出了一些时间,稻田真司蠕动了下嘴角,强忍着没有说话。
这实在是一个很适合发泄情绪的时机,裴真在暗地里想,眼看着痛恨的仇人在一瞬间失去了方寸,之前还尽在掌握的虚伪的脸,渐渐被恐慌和难以置信爬满,他挣扎着痛骂质疑,发现不管用后哀哀恳求,却依旧只能瞧着镰刀无情斩落——这简直就像是一副良药,落在他痛苦了十几年的伤疤上,哪怕无法根治,也能解渴。
裴真还待再想,可下一刻他便反应过来,不对,他是一名侦探啊,为什么要站在一位犯罪者的角度考虑问题?果然,抽卡还是对自己有影响的吗?
裴真托着下巴思索起来。
稻田真司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他怎么能算主角。”
“当晚我们每一个人都被逃跑的潜藏者惊醒,为了抓住这个不稳定因素,我们组织了几人一起追到了密林里,亲眼见到这被塑造出来的一幕,每个追踪的人都不会拥有作案的时间。”
高司启明松了口气,其实当晚他也是很害怕的,但作为男人的自尊,让他无法开口说要留下来。
“我睡前吃了安眠药,”稻田真司依旧不慌,他摇摇头,“这是老毛病了,失眠困扰了我很久,不得不依靠药物,但吃下药后,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没法吵醒我。”
“难怪,”小兰回想起来:“当晚我们本来也想将稻田先生叫醒的,但一直没动静,我们还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呢。后来是他自己出来的,说是没听见敲门声。”
“是啊,你当然可以这样说,毕竟他们也没亲眼见到你不是在睡觉,”“毛利小五郎”从始至终都是成竹在胸的样子:“你逃离了十多年,换了名字,换了面貌,改易了性格,回到这里,就是为了报复当年的一切。你很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这一次的电视改编刺激到了你,让你无法再等下去了。”
“当柯南告诉我,老管家说能第一眼认出过去的小少爷的时候,我是不信的,因为他分明就没有认出,可是后来我又有了一个想法,”“毛利小五郎”低沉道:“你,是做过最彻底的整形了吧?”
众人有些哗然,他们开始观察稻田真司的面部,但无论如何,他们也找不到不协调的地方。其中老管家是最激动的,他忍不住想要靠近过来,更仔细地端详。
“说了这么多,还不都是猜想吗?”稻田真司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讽刺道:“亏有人说你毛利小五郎多么厉害……”
“你想要杀的人,还没有杀完吧?”突兀的,“毛利小五郎”来了这么一句。
眨眼间,之前因为观察靠得近了些的众人瞬间远离,他们躲在毛利小五郎身侧,仿佛这位“沉睡的名侦探”能带给他们什么保护似的。
只有老管家依旧站在那里,他仿佛已经认出,眼眶中满是饱胀的泪水。
第16章
在这最后的推理往前,在他们刚刚见到了神秘的面具人将锋利的镰刀砍下之后,一行人在这诡异奇幻的案发现场瑟瑟发抖,柯南与毛利小五郎聚到了那具无头的尸体前。
“确定是长川右介吗?”
柯南蹲在水池里的脑袋前:“确实是他的脸。”
毛利小五郎进行了基本的检定。裴真走近过来,沉默不语地看着这具凄惨的尸体。现在的他已经抽出了那张立场不辨的卡,他自然知道,这个人,也是[他]所想要杀的人。只不过,[他]与稻田真司不同,想要解决一个人,并不会自己动手。
[他]可以有无数个方法,因势利导是其中最为无声的一种,而如果真要动手,也会有不少人来做他手中的刀,区别只在于他们自己知不知道,稻田真司无疑是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
[他]就像卡面上说的一样,天资聪颖,不论选择走哪条路,都可以轻轻松松地走得很远。
裴真注视着自己被充满的光液容球,在当晚获得第二波的微光后,后面还断断续续地来了其它的收获,虽然只是些小数字,但堆积起来也不算少了,约有30+,他在心里细细算了一下,101.5+105.9+36.7,总数是244.1。
不会真给他干到300吧?
他不知道的是,在将[他]的消息传递给上司后,电话对面的人更是下达了严密搜索的命令,其原话是这样的,“没有谁能够在挑衅了组织后,还能在世上安稳活下去!”
他锋利森白的牙齿咬着一根雪茄,袅袅的烟雾轻轻遮挡了他的脸。
他强壮的司机跟班有些担忧地问:“这样大规模的行动,会惊动组织里的老鼠吧?谷山康彦身上带的东西……”
“那只逃跑的狗,”查到了一些东西的男人饱含轻蔑一笑:“逃出去后,居然还是做了其他人的狗,这种能力和智商,不杀了他,简直就是将组织的脸往地上踩。”
“至于老鼠们,”他深吸了口烟,眼神迷离道:“我会在他们行动起来前将一切都解决掉,若是后面他们自己主动跳出来,那就——”
“实在太好了!”他咧开嘴,杀气四溢。
+31,+21,+13.4,+1.9,+0.8。
裴真怔了下,他实在没想到,在过去了一天多后,光液还能给他蹦出来两个大的数字,这又是出自哪里?他还没有真正以[他]的身份行动过,只是装备了下,就得到了这么多收获……这就是新卡的快乐吗?
但麻烦也多,原剧中的酒厂势力庞大,横跨政商多界,是一个全球性的黑色组织,与之交恶,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措。而且,酒厂还不只是酒厂,里面的势力错综复杂,掺杂了不少来自各国官方的暗子,说不定后面的数字就是来自哪个潜藏起来的卧底。
没等裴真想到后面要如何走,另一边的谈话就吸引了他的注意。“没有绳子绑住,”柯南自言自语:“仅凭一个人就将死者完全压制住了吗?”
“说不定是打晕了呢?”毛利小五郎不以为意。
“不,我们都看见了,”柯南回答:“刀砍下来的时候,死者还在挣扎,凶手一定是个相当强壮的人。”
“凶器被带走了,现场也没留下什么痕迹。”毛利小五郎陷入思考:“如果有毛发就好了,可以进行DNA验证。”
“这是……”柯南从水池里拿起一样东西,是一个细碎的白色的碎片,他沉吟了一会,小心地用手巾将它收了起来。
这个案子并不困难,但它需要对十几年前的女主人摔亡案有所了解,才能有侦破的头绪。而之后柯南隐隐对案件脉络有了摸索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存在就十分关键了,女仆爱莉的证词坐实了两个跨越了时间事件之间的关联,它让一切都清晰起来,杀人者的动机也就有了。
凶器不是关键,镰刀不是杀人者带来的,它是长川右介自己选择的,为了奇诡华美,他特意塑造出这么一个特殊场景。
而时间,这才是凶手绕不过去的。他估计也没想到那个潜藏者会将众人带去那里,他不是表演犯,他是个复仇者,他想要的只有仇恨之人的恐惧与悔恨。
“你要杀的,不仅只有田守仁和长川右介,”柯南冷声分析:“你没想那么早暴露,这不在你计划中,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要去挽回,所以,你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到房间,而是扎爆了所有汽车的车胎,目的是为了防止我们逃走。”
“我想,你应该知道一条隐秘的小路,能够不通过兰她们聚集的客厅,能从后面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不是稻田真司知道的,是只有过去那个失踪的孩子才知道的,你杀人时沾血的鞋子已经丢了,你只能赤着脚走回来,上面肯定黏满了泥,你要做的事太多,必须在兰她们产生怀疑前出来,我想,你现在鞋中的脚,应该不算好吧?”
稻田真司低着头,静默片刻,他终于笑了,大笑:“哈哈哈,真是没办法,竟然倒在一双袜子身上,我本来想将它扔了,但贴身的衣物又担心留下皮屑,留在房里也不好,就想着穿出来,找个机会埋进花园里,又或者用水洗了,可谁知道,那边那个姑娘盯了我一晚上,就是不让我离开,这是你之前特意吩咐过的吧?”
见他终于承认了,客厅里一片哗然,老管家愈发激动:“你果真就是小少爷……”
稻田真司脸上狞色一显,他毫不留情地反手一拉,就用手臂扼住了他的咽喉,并将之抵在了身前。
“你不是说我还有人没杀完吗?不错,就是他。”他转而看向老管家,恶声道:“这个虚伪的帮凶!”
柯南屏住呼吸,管家离他们太远了,一时无法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