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脆酪酪薯
……
这是二色申司第一次因为自己看不见而感到庆幸。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是第二名的话,那他们岂不是要再进行一次决赛或者总决赛——“所以我们接下来还要待在东京吗?”
他仰头去问。
“……对诶。”田上部长用拳头敲着掌心,“当时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高的名次来着,原本打算初赛结束后庆祝一番就回去的——等下!小山你有什么想法!”
小山还是一脸菜色:“如果让我继续看到男人爆衣的话,我宁可回长野,大和君你呢?”
“……”
大和敢助的视线落在前方,那边的路灯旁边站着一道莫名熟悉的身影。直到被同伴推了推肩膀,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说什么?”
“在说决赛的事。”
只有诸伏高明注意到他在看什么,而二色申司则是看见了围在男人脚下的几只小狗。他们很眼熟,就像隔壁邻居家养的——因此,二色眯起眼睛,想要看清男人的长相。
“……织田先生?”
隔了很远的距离,织田作之助也听见他的声音。他手上刚拿出来的烟盒就塞回了风衣的口袋里,转身回头,声音平静,面色不变。脚边的两只小狗直扑向申司。
“是申司啊,”这家伙抓了抓脑袋,也看见了跟在申司旁边的大和敢助,“你和大和一起来东京玩吗?”
“敢助哥来参加比赛。”
二色说,他刚想蹲下去就被大和敢助拎了起来,也因此,躲过了小狗的袭击——孩子脸上流露出遗憾的表情,只是被狗撞得摔倒而已,那可是他和小狗们友谊的表现。“织田先生怎么也到东京来了?”
“我是来帮忙的。”
完完全全就是老实人模样的红头发男人、呃,长相老成的红头发少年说,“老板说Odasakuman要跟一个运动品牌联名,广告拍摄需要我入镜。”
“……Odasakuman!”
小山一个激灵,他复活了,冲上来围着织田作之助仔细端详,“卧槽真是Odasakuman!”
“那不就是工作吗。”大和敢助说。
“也是,”织田作之助点头,他不太在乎这份工作,也许是因为他不靠它生活——毕竟是知名作家的养子,“说起来,申司,二色小姐好像也在东京来着?你见到了吗?”
“妈妈?”
“是今天上午过来的,据说是来编辑总部洽谈一下翻译的事。”
大和敢助把二色申司放下去,孩子被小狗包围了。这不是长野的那三只小狗,因为那三只对还是个小朋友的申司充满警惕,而在这里的两只更小,对二色很亲热。
织田先生和他们几个都聊了聊,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一下手表——他认真地说自己要去忙了,同他们挥手告别。两只小狗摇着尾巴也跟他离开,二色有些失落地挥了挥手,他对新的小狗朋友总是这样,等到回头,他才发现诸伏高明对织田作之助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身影。
“怎么了吗,高明哥?”
他问。
“……”
诸伏高明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那个织田先生有些眼熟。”
“应该是因为,织田先生是你们家的租客吧,”二色道,他抓着诸伏高明的手指,“现在他是我和妈妈的邻居来着——他家有很多小狗,我偶尔去他那里玩。”
“对,一周有五天都蹲在人家门口玩狗。”
大和敢助就这么戳穿孩子“偶尔”的谎言,他又把这个脸上沾满小狗口水的孩子抓起来抱着,“你困了吧,我们是明天的车,你现在睡也没关系。”
“……”
就连诸伏高明都很惊讶,毕竟申司看起来和早上没什么区别,能走能跳,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打哈欠,“困”这个字似乎与现在的他毫无关系——
在所有人纳闷的眼中,二色说完“我还没有见到妈妈和景光哥”的下一秒,他两眼一闭,像是死了一样安睡过去,手抓着大和敢助的头发。
“……”
诸伏高明用手掩盖自己上扬的嘴角:“看起来申司真的很喜欢敢助君啊。”
大和敢助没有说话。
于此同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年轻就是好啊,你看小申司倒头就睡啊。”
第22章 猫与狗的战争 狗里面也有傲娇吗?
——今天也做了梦。
但是梦见的不再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眼前的世界无比清晰,像是医院的保温箱。面前站着的男人将手贴在了透明的箱壁上,二色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记得他有着一头垂落的棕色长发。
伸出胖而短的小手,想要给予他回应,却听见了自己听不懂的语言。
他究竟说的是什么呢?
是韩语吧?
“……如果是你的话。”
那又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
睁开眼的时候,大家围在一起,打UNO。
妈妈也出现了——带着许久没见的诸伏阿姨和诸伏叔叔。他们也和那四个幼稚的中学生一起打牌,不知道为什么也来这里的松田丈太郎叔叔手里握着牌塔,表情严肃。
二色想要揉搓自己的眼睛,确认这个清晰的世界是真是假,结果刚抬手,就发现它被某人紧紧抓着。
“申司醒了吗?”
诸伏景光说,他就坐在申司的旁边,笑起来的样子和二色记忆中的孩子一模一样。
“……是假的景光哥吗?”
一开口说出了这样的话,“还是说我在做梦呢?”
松田阵平的脑袋这时从旁边钻出来了,这个卷毛注视着申司的脸,随后发出了“好丑”的感叹。下一秒,松田丈太郎空出的手就砸在他脑袋上。
“好痛啊老爸!”猫大叫。
但是他也没说错。
和面前两个人气角色幼年体相比,二色的长相本身就像衬托鲜花的绿叶一样无味,更别说,他刚睡醒,脸上有着睡觉时压出来的红色印记,说他长得不好看也是人之常情。
……果然还是在做梦。
二色申司想,他扯了扯毯子,想要把自己的脑袋盖住,但是被猫扯下来——“不要再睡了!”松田阵平简直任性得过分,这个家伙真的很烦人,符合大家对德文卷毛猫的一些粘人刻板印象,“你睡了好久了!等会就要吃饭了!”
“是啊,不可以睡了,申司。”
另一只猫也说,他帮着松田阵平一起扯。
二色就像一只无辜的狗被两只猫骚扰。而狗也是有脾气的,被闹久了,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只见下一刻,这个棕色头发的狗如棺材里的僵尸,猛地坐起来,把两只猫吓了一跳——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不约而同后退一步,给狗留下来一个安静的空间。
看到了吧,孩子们,这就是韩国狂攻的魄力。
对自己造成的局面很满意的水豚狗又往后一倒,给大家表演了一个仰卧起坐,在这个喧闹的空间里,他盯着天花板出神。最近自己总是做梦,这究竟是为什么,总不可能是因为触景生情吧?景在哪里,难道是景光吗?
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把脑袋凑了过来,遮住他眼前的一切。
“是做梦了吗?”景光问,他从旁边插了一小块水羊羹,送进二色嘴里,“还是因为我没有和高明哥一起来见你,让申司你生气了?”
二色申司嚼了嚼,把点心咽下去,还是没有说话。他的红色眼睛里装着刚睡醒的茫然,这也就让另一边的卷毛误会了。他戳了戳二色的脸,发现软软的,于是又戳了戳。
“是生气了吧。”
松田阵平道,“你真的很想睡觉吗,nisi?”
“……”谁是nisi,nisi是谁?是这里的人吗?
二色的反应慢了半拍,这时才发现好像是自己。“nisi?”
诸伏景光也很惊讶。作为回归者,他当然知道松田阵平对朋友的称呼总是不同寻常的——但是,申司和松田,他们两个在上一辈子真的有过关系吗?一直以来都没有迹象吧?
“不可以这么喊你吗?”
松田阵平理直气壮。“不然要我喊你siki吗,虽然我不想整天对着男孩子喊什么喜欢喜欢的,但是如果你想也不是不行。”
二色申司又一次猛地坐起来,用脑袋给了松田阵平一脑捶——首先第一件事,他希望屏幕前的作者记牢,那就是这里是无CP向轻小说,其次,他觉得自己不这么做的话,有些人会得寸进尺。
猫捂着自己二次受创的脑瓜远离了他。
“我不要。”二色申司认真地说,“nisi和siki我都不想要。”
松田阵平不可置信,他觉得自己是个取昵称的天才——nisi和siki不好吗,喊出来多洋气啊,而且比直接喊名字更加特殊。他们两个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不要这个:
“为什么!”
那边打牌的大人偷偷地投来视线,打算在孩子吵架演变到动手的时候进行阻拦,然而,下一秒,只听见二色申司说:
“因为我是申司。”
……?
好像有人变成了豆豆眼。主要还是二色的话有些难以解读——就像别人问“你为什么不吃香蕉”,你说“我吃葡萄”。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答非所问。
“……意思是申司只想要别人喊你的名字吗?”
诸伏景光迟疑了,他只是根据一直以来大家对申司的称呼来推断的。因为世界上也是会有这样的孩子,喜欢自己的名字大于昵称,所以很抗拒被别人用昵称来称呼。
“嗯。”
二色申司点了点头。
松田阵平不接受这种回答,他气呼呼,像个河豚:“我才不要,我就要叫你nisi!”
“我不要。”二色拒绝了。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将近十分钟,最后被忍无可忍的诸伏景光叫停了。家长们安心地回归了牌局,二色妈妈和诸伏妈妈横扫全场,小山君似乎又哭了。
“为什么一定要叫申司nisi呢?”他先去问松田阵平,短暂的相处时光,让诸伏景光已经确定了面前这个孩子并不是未来他的同期,这和现在的降谷零是一样的,“这个昵称难道有很重要的意义吗?”
松田阵平盘腿坐,像只生气的猫,他双手抱胸,看了一眼二色,就把脑袋别了过去:
“没有!我只是想这么叫他!”
这家伙是说不通的。
看见这副模样的时候,诸伏景光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因此,他转过来,看表情很平静但莫名其妙给人一种生气感的二色,只见这个孩子挪了挪,远离了松田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