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脆酪酪薯
“那就还活着。”诸伏高明点了点头,他把这些资料叠起来,装进自己口袋里,“我会留意的,如果有线索,我会发给你。”
…………
“你周末干什么去了?”
晚上回家,二色面对的是松田阵平的质问,这个外人眼里的养兄顶着鸡窝般的爆炸头和满脸灰,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从厨房柜台那探出脑袋的萩原比他好点,但脸也是乌漆嘛黑一。只见松田双手叉腰,又问道:
“我给你打了电话,还发了那么多短信邮件,为什么不回复?”
二色无意多纠缠:“我和浅井出去了。”
松田阵平却没放过他,虽然他身体只年长二色两岁,但内心却年长十来岁——这几年相处下来,这家伙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二色的家长:
“你根本没和浅井一起出去,你去哪了?”
“没去哪。”
“真没去哪儿?”
“嗯。”
松田阵平发出了“不信”的叫声。他气势汹汹,就像大白鹅,朝二色走来的模样就像是要用男人的方式和养弟交流感情。而看起来不像他弟弟、比他更有哥哥样的二色在他走近的瞬间,将真丝手帕一下拍在他脸上。
“脏得要死——”
棕发的青少年如此道,他皱着眉,要去洗手,只是一低头,像是发现了什么那样,盯着自己的掌心纹路看了一小会儿。
“二色君手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同样脸黑得像非洲人的萩原已经从厨房出来了,伸长脖子来看二色的掌心,发出了惊讶的感叹:“哎呀,这看起来真是厉害呢,二色君的生命线、居然有两条诶?”
是的。
正如萩原所说,二色的左手上,代表生命线的线条有两条,平行着向下蜿蜒,只是其中一条断得过早,另一条中间也有断裂,不过至少蜿蜒到底了。
可惜,二色并不是在给自己看手相。
只是刚刚将手帕拍到松田阵平脑袋上时,他忽然想起来了,好像在每一个回归者出现之前,他的手似乎都和对方的脑袋有过接触。那这一说法,或许他的手是他们想起记忆的关键。
“……哦。”
二色看向了萩原,他伸手,从身边这个中长发青少年额头上抹了一指腹灰。
“诶诶诶诶?!”萩原故作大惊,他后退了两步,好像被二色突然的亲近吓到了一样,“刚刚二色君、二色君是摸了我的脸吗?用手指?!摸了我水蜜桃一样的脸吗?”
在丢掉自己九成九新的恋爱脑之后,萩原就一直以对待朋友的态度对待表面上不与自己亲近的二色。
在他眼里,二色完完全全就是一只24小时保持冷淡的杜宾狗。别人想要摸狗,于是伸手,而这只狗把头一扭,从人的手下逃走了;想要同他稍微亲近点,却发现无论怎么样对狗好,狗就只是冷冷淡淡地自己待着,只是会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悄悄出现。
棕色头发的幼驯染弟弟捻了捻指腹的灰,等待着什么发生。
半晌后,他皱起眉,道:
“你的脸比那家伙还脏。”
那一瞬间就反应过来的萩原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却因为双手太黑,看不出情况,于是他干脆扯着松田白衬衫的袖子给自己擦脸,这才发现自己的脸究竟有多脏——
“喂,你这家伙!”松田瞬间气急败坏,“这是我唯一一件白色的衣服了!”
“别介意别介意嘛,我们不是一起被炸的关系吗——啊啊啊啊,松手、松手!”萩原被松田抓住了领口摇晃,“但是用二十万一条的真丝手帕擦脸,那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吗……”
二色在他们的吵闹中上楼了。他垂着眼看路,思考着自己的手和他们的回归究竟是有什么关系。
他的手是有着什么洪荒之力吗?
手指张开又闭合,手握成拳又松开,左手上除了萩原说过的那两条生命线外,没什么特殊的,连一道伤疤都不曾存在,这只就是刚才触碰过萩原额头的手。已知这之后什么事都没发生,那就是说,回归和这只手没关系?
可右手也没有任何特殊的,除了比左手还多一条的生命线。
还没等他思考出什么,风衣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一声,是有人发来讯息。发信息的人不会是诸伏高明,因为距离他们做完交易还没到一个小时,就算是再经验老道的警察,也得慢慢查卷宗,尤其是霓虹这种效率极其低下的国家,申请打上去,至少也得两天才有答复。
【织田作之助:有人问我,下一任波本是谁。】
发现死人的速度倒是挺快。
【织田作之助:还问我为什么要插手情报组的事。】
虽然只是文字,却能体会到对方淡淡的郁闷。织田作之助的两条讯息意思也很简单,从两个方面说来的话,一是希望二色帮他想一个合理且合适的回复,二则是希望二色下次“借用”他代号的时候把痕迹都处理干净。
【二色申司:你们的情报组该进个新人了。】
【织田作之助:。】
这次换成对方发来冷漠的句号了。二色不在意织田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他刚走到走廊的尽头,手放到自己房间的门把手上,那两个挖煤公就出现在了楼梯口,松田阵平还有话要说。
“你先别进去!”
松田阵平大声制止,随后,他又问了,这是他最后一个问题:“你下周还出不出去?”
二色觉得自己真是好脾气了:“下周有将棋比赛。”
“将棋比赛什么时候?”
“周六下午。”
“那你周日上午有空没有?要是有空,就跟我去个地方。”
棕发风衣男没应声,他打开门,走进自己房间里,然后再将门关上了。松田只当他是答应了,世界通用的潜规则,不回答就是沉默,沉默就是默认答应。
“去哪?”
萩原研二问,他脸上的灰有一半都蹭在了幼驯染的白衬衫上,这导致他比松田白两个度。
松田阵平也毫无保留地跟他说了:“心理诊所。”
第71章 事态乱成一锅粥 趁热喝了养胃吧
“二色君, 会赢的吧?”
上场之前,世良秀吉刻意转过头,问道:“会把对面杀得稀里哗啦打得嘁呲咔嚓的吧?”
他用的拟声词真是怪有趣的。
“闭嘴。”二色道, 他的脑袋有些疼, 是昨天接收的■■真相碎片的错,“手下败将就不要说话了。”
正如大家所看见的那样,在昨天的模拟练习中,世良秀吉以一步之差惨败二色申司手下——周围人沉默半晌, 爆发出一阵极其巨大的欢呼, 声称自己见证了新将棋鬼才的诞生;反应过来自己输了的世良秀吉发出遗憾的“啊啊”感叹声;身为赢家的二色看着棋盘, 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好像这对他来说,什么事都算不上。
世良秀吉发现了这点,在那时问了:“难道赢了我这件事,不让二色君高兴吗?”
二色还是坚持着自己当年说过的话:
“我对将棋没兴趣。”
在没兴趣的情况下, 打败了目前日本将棋界的天才, 从这方面来看, 二色的天赋实在是太恐怖了。
“太可惜了,”即将到达比赛现场时, 世良秀吉如此感叹着,“如果二色君成为职业将棋手, 我们一定能展开更激烈、更精彩的对决吧……二色君有想法吗,在明年夏天的时候, 去考职业将棋手的比赛如何?”
“没兴趣。”
二色道, 他的耳边嗡嗡响着。■■真相碎片就像是什么封印解除的工具, 上一次,它治好了二色的眼睛;这一次, 它让二色的脑袋疼得要死,一些知识像灌水那样灌进他的脑子里,一夜过去了,也没能梳理清楚。
“身体还好吗?”
团体队伍中的学姐问,她是本次队伍的主攻手,也是队长。世良秀吉要准备今年的职业将棋手选拔考试,只能成为带队人。
“还好。”
棕发学弟按了按额角:“是不会影响胜负的程度。”
年纪轻轻已经刷遍南韩各类爽文升级流漫画的学姐听见这话一怔,不知为何,觉得面前这个高大的学弟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性格和实力确实挺韩漫男主的。
为什么头发不能是刘■赫那样的三七分黑毛呢,为什么脸不能长得再好看一点呢?
这样就能代餐了。
“说起来,二色君的棕色头发很少见啊,”另一名学长道,他注意到队长的视线长时间落在二色的头发上,“基本上班里的同学、除了染头发的女孩子外,不都是黑头发嘛,出现一个棕头发的二色君,很显眼吧?”
“会吗?”
“有一点?”
“遗传我父亲的。”二色平淡道,“他是棕头发。”
“……”
学长沉默了一下,作为松田班上的人,他知道二色与同学的关系,迟疑地问了:“那松田君与二色君,是一个长得像爸爸,一个长得像妈妈吗?就是、类似于——”
“我们不是亲兄弟。”
“哦哦!”
“以及,我生父是外国人。”
“哦哦哦哦!”世良秀吉听到这个,就起了兴趣,毕竟他也算混血,“二色君的爸爸是哪个国家的?——英国、还是美国?棕色头发的话,应该是欧洲、美洲和澳洲地区居多……”
“都不是。”
真是很抱歉,在一堆亚洲美洲欧洲混血儿里,他的混血范围都没出东亚。二色没什么表情,道:
“那家伙是南韩的。”
作者,听起来太拉胯了吧。
“……欸?”这下轮到学姐惊讶了,她刚刚还在内心里想二色和韩漫男主相似的事,“也就是说,二色君、算半个南韩人吗?那会说韩语吗?”
也就是说,可以当代餐了吗?
“会一点。”
棕发学弟用着那种冷淡的男主声线说话,学姐双眼一亮,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世良秀吉打断了。前面就是他们比赛的场地,也就是东京高校中为数不多符合条件大型的会场馆。
直至走进去,才发现里面的观众席上坐着一些对将棋有兴趣的普通人和几名媒体。
…………
“赢了隐藏在队伍中的职业将棋手的孙子后,您的心情如何?”
记者问道:“看您的样子,似乎我们在前几年也采访过您吧——当年您与将棋的天才种子选手羽田秀吉打成平手,今年您就和您的队友们在东京联赛中取得了团体赛第一、单人赛第一的成绩,您有想过成为职业将棋手吗?”
“抱歉,我对采访没兴趣。”
二色表情冷淡,在头痛的情况下连赢一下午比赛,他的心情已经很糟了,媒体的闪光灯更是让他本就糟糕的状况雪上加霜。
“那么请回答我们这边的问题,”另外报社的记者也凑了上来,“二色君是不是什么神秘的将棋世家传人呢?或者有没有接受过大师的特别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