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咸鱼 第142章

作者:寒星孤月 标签: 天之骄子 系统 快穿 轻松 无C P向

这边钟北尧也在问沈明烛这个问题。

“公子,”他请教:“朝廷那边都和契胡签完国书了,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沈明烛边盘点战利品,嘴上振振有词:“哪里不太好?国书又不是我签的,谁签的谁遵守,反正我没签过的都是废纸,全都不作数。”

狡辩的理由与许瑞章如出一辙。

钟北尧挠挠头,嘿嘿一笑:“说的也是,您签过的才是国书。”

您是天子,您说了算。

宋时微痛苦地闭了闭眼。

他再说一次——有这样的主君和同僚,他要完!

第136章

契胡如今已经不成威胁, 相比起来,钟北尧更在乎另一件事。

他问:“公子,这次来的钦差是许瑞章许太傅, 您要见吗?”

沈明烛干脆利落:“不见。”

“哦好。”预料之中,钟北尧也不意外,沈明烛连丁弘都不见,更不可能见相对而言关系更亲厚更有可能认出他的许太傅。

沈明烛不见,他便打算亲自去迎接。

许太傅与丁弘可不一样,他是真正为民办事的好官, 钟北尧也素有耳闻其清廉。

且他毕竟是沈明烛的老师,于公于私, 钟北尧对他都是尊敬的。

使团不曾入城,与许瑞章中途分开便匆匆回了契胡。

钟北尧专程带了人马在城门口迎接, 预备为许钦差接风洗尘。

丁弘要是知道自己撒泼打滚求而不得的待遇许瑞章轻而易举就拿到手, 想必更加死不瞑目。

许瑞章受宠若惊,莫名其妙有种被黄鼠狼拜年的感觉,只觉得钟北尧浑身上下处处都透着不怀好意。

虽然为国不畏死, 但许瑞章也不至于故意找死。

他不敢拿乔, 从马车上下来与钟北尧见礼, “多谢将军相迎,在下愧不敢当。”

钟北尧抱拳:“许大人远道而来,实在辛苦,我已在城中备下宴席,粗茶淡饭,还请许大人不要嫌弃。”

宴席?想必是鸿门宴吧。

“将军言重。”许瑞章谨慎拒绝:“在下身负皇命,不敢拖延,宴席就不必了。将军若不介意, 你我便直入正题。”

“啊?”钟北尧不情不愿。

怎么刚来就干活?许瑞章不想吃饭,他可也还没吃。

并没有如此热爱工作的钟北尧打着哈哈,做最后的争取:“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钟北尧越是坚持,许瑞章就越是戒备。

看来果然是宴无好宴,但身在别人的地盘,该妥协还是得妥协。

许瑞章内心转瞬划过了数十种阴毒猜测,他想钟北尧已经邀请了他两次,俗话说事不过三,他要是再不知好歹,撕破脸皮对他没好处。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许瑞章扯出几分虚假笑意。

“应该的应该的。”钟北尧喜笑颜开。

仿佛得逞了某项巨大阴谋。

钟北尧迫不及待带着他往城内走,许瑞章试探着同他聊天:“听闻将军不日前大败契胡,旗下又多两城,足见将军勇武,在下佩服。”

钟北尧咧嘴,摆摆手故作谦虚:“小事小事,不值一提。”

钟北尧:乐。

居然装出一副不知事情轻重的模样来,演得还如此逼真,看来这钟将军不仅军事才能出众,城府也很深啊。

许瑞章不动声色,仿佛随意提起:“将军这几次战役,打碎了契胡的脊梁,有将军在,西境再无危患。只不过如今大雍境内兵乱四起,朝廷的意思,是希望将军能带兵平乱。”

他转头看向钟北尧,语气意味深长:“毕竟,攘外必先安内嘛。”

钟北尧显然没接收到这份暗示,他不假思索:“这我得回去请示一下。”

“请示?”

堂堂突骑军主将,在军营之中,除了至高无上的皇帝,还有谁配让他用上“请示”一词?

觉察到许瑞章的疑惑,钟北尧才反应过来,慌张找补:“我是说……商量,对,我得和军中弟兄们商量一下。”

旁边的“弟兄们”咧嘴:乐。

商什么量,公子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就是了。

不带脑子打仗真快乐。

许瑞章识趣地装作没听见钟北尧方才的失言,他移开目光,私下张望,忽而问:“不知哪位是元复举元监军?”

那位托了韩如海的关系得监军一职,却屡建奇功的神秘人物,许瑞章早就想见上一见。

钟北尧顿了顿:“公子……监军他身体不适,近几日告假在家,故不能前来迎接大人……大人为何忽然问起他?”

许瑞章摇了摇头:“无事,恰巧想起。监军少年英才,在下远在京中亦有耳闻,故而想一睹风采。”

他诚恳地问:“不知在下可否上门探病?”

“不、不太好吧?”钟北尧咽了口唾沫:“监军怕见生人,且他病得严重,大夫说还有可能会传染,大人还是不见为好。”

许瑞章表现得很是善解人意,他自然不信这“病得严重”的连篇鬼话,却也没再纠缠。

许瑞章从善如流:“是在下冒昧了,希望元监军早日康复,天地间若是无他,群星都将少一分璀璨。”

周围将士纷纷不由自主地点头,对着后半句话表示十二万分的赞同。

钟北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定转告。”

吓死,这算是糊弄过去了吧?

该死的,许太傅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陛下?难道是他们有哪里暴露了?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陛下的身份啊?

总不能是他暴露了吧?

总而言之,这顿饭谁都吃的提心吊胆。

倒真成了“鸿门宴”,只不过谁都觉得自己是赴宴人,对方才是心怀鬼胎的设宴者,周围藏着一个随时准备出来舞剑实则意在自己的沛公。

宴毕,钟北尧吩咐人给许瑞章一行安排了住处,他便回去老老实实向沈明烛交代了事情始末。

包括许瑞章突如其来提起元复举,也包括他说朝廷试图让突骑军剿匪平乱的打算。

沈明烛轻哼一声,“不管他。”

他用手指头想都知道,这是朝廷嫌钟北尧势力太大,在西境威望太高,想要将他调离,分而化之。

如果钟北尧的势力不等同于他的势力的话,沈明烛也会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沈明烛语调懒散:“大好局势,哪有撤退的道理?等我觉得把契胡打听话了,自然会换个地方。”

至于是换去京城还是漠北或者是什么别的地方,那就到时候再说。

钟北尧问:“那许大人要是再次提起,我该怎么回答?”

沈明烛漫不经心:“那你就给他们念诗。”

“念诗?”钟北尧不解。

“是啊。”沈明烛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简,支着下巴看他,笑意盈盈,“你就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钟北尧:“……”

如果他学的东西没出错的话,这是反诗吧?

好好,你的江山,你爱怎么开玩笑就怎么开玩笑,他可不敢。

钟北尧期期艾艾:“这不太好吧,万一许大人当真了怎么办?”

坊间私下都传闻他是反贼,钟北尧觉得自己好无辜的。

他明明忠心耿耿,唯一的反贼是他们陛下。

“他必然会当真啊,你的形象在他心里又没多少信誉。他当真之后,就不敢逼你了。”沈明烛摊了摊手:“你就说管不管用吧。”

钟北尧:“……”

我谢谢你,我信誉这么差是谁的功劳?

钟北尧敢怒不敢言,哼哧一通,憋出几个字:“公子,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沈明烛慢慢吞吞:“你看你,办法给你了,你又不肯用。”

钟北尧可怜兮兮,不敢说话。

在一旁的宋时微都看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将军就回,你说朝廷有命不敢不从,只边境未稳,你心中不安,难以脱身。境内乱匪固然为肘腋之疾,但天下存亡更是国之要事,倘若有需要,你愿意举荐几位能征善战的将军。”

面对强权,最有用的方式就是道德绑架。

钟北尧以崇拜的目光看向他,然而还是提出疑问:“可是我不认识别的将军?”

“不是让你真的举荐,”宋时微笑了笑,“放心,许太傅会驳回的。”

钟北尧的势力本来就已经足够庞大,朝廷才不会再给他安插人手的机会,何况是军队这么重要的地方。

钟北尧不解其意,但这不妨碍他原原本本按照宋时微所教向许瑞章复述一遍,后续果然如宋时微所说的发展,于是此后钟北尧看向宋时微的目光更加崇拜,叫宋时微都有些不适应,不得不避着钟北尧走。

这都是后话了。

钟北尧走后,宋时微继续与沈明烛一人一张桌子,各自批阅公文。

烛火忽明忽暗。

宋时微将已经看完的公文交叠整齐摞起,他揉揉酸痛发软的手腕,忽然顿了顿,抬眸看向沈明烛。

沈明烛也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嘴角噙着笑意。

宋时微低头检查了一下,并未发现不妥,“公子为何这样看我?”

沈明烛“啊”了一声,目光狡黠,像得了鱼的猫:“在想你为何还不同我道别,莫非是打算凌晨偷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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