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有意
显然剑宗已经板上钉钉的衰落让宋天和的地位在修真界中也一落千丈。
这能怨得了谁呢?
还不是他偏要将自己门派中的人连哄带骗地骗到魔域,就为了寻找那个炉鼎,要不然也不至于诺大的一个门派连一个像样的队伍都扯不出来。
千年基业毁于一旦啊。
还得是他会经营。
那些其他门派的领队稳稳当当的坐在车上,心情也是很不错的样子,对坐饮酒谈笑生风。
还有那个比较招人恨的,偏要举起酒杯对宋天和示意,气得他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有好几次都看到他已经做出了拂袖的动作,然后又不能和这些人翻脸,抬起的衣袖最终僵硬地落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虽然其他人踩高捧低的行径让我欣赏不来,但宋天和的窘迫我还是看着很舒心的。
青崖也是。
这会儿他已经不再搭理试图将他抓在手里的师欲,拿着那根小牙签背在身后,骑着仙鹤兴致勃勃地飞到了我身旁,看着他们的宴会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可真是从容。”他点评道,“身处魔界之中仍能饮酒作乐,这份心态很值得我学习。”
何止啊。
我看他们这个样子要不是碍于车驾的空间有限,保不齐还要叫两个舞娘来跳舞助兴呢。
而且这些人的心态可不是从容二字能概括的,要我说他们现在简直就是在开庆功宴。
和那些因为还没开始的分赃而打起来的魔修有异曲同工之妙。
杯光交错之间他们甚至已经开始谈论起利益的分配了,倒也让我知道了宋天和是怎么说动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到魔域的了。
有点让我意外。
宋天和本身来进攻魔域就是为了将那个炉鼎占为己有,为此还不惜扯了不少冠冕堂皇的理由。
没想到这回他为了拉来这么个队伍甚至甘愿舍弃了那个炉鼎,直接将那个炉鼎的事情交代了出去,换来这些人来到魔域。
他到底图啥呢?
我不理解。
而且听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针对战利品的分配压根就没有宋天和的事。
也就是说他费尽心思找来这些人,除了可能会将那些围攻的修士救出来之外,他本身是再也得不到一点利益的。
这和他无利不起早的人设根本不搭边啊?
怎么,难道说他大彻大悟,忽然明白自己之前做的实在不是人事,这回甘愿付出只为了能弥补罪恶?
那也不应该拿炉鼎来做交换啊。
真令人费解。
以这支队伍缓慢的行进速度来看,他们少说得用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交战的战场,也就是说目前来看他们还安全的很。
于是我们三个就心安理得地围着水镜看热闹,师欲热情地奉献了一大筐螃蟹,还坏心眼儿地拿出他们魔域火山旁独有的石榴,只用了两粒,就苦的青崖崩坏了形象瘫在仙鹤上大吐特吐。
我看着他趴在仙鹤的脖颈上半个身子探出去干呕的样子,躲开了他的视线。
魔域的石榴看上去和普通的石榴没什么两样,甚至颜色更红些闻上去更香些,在我和师欲第一次品尝过之前都认为这是魔界少有的美味。
至于后来嘛……
青崖已经体会到了。
师欲悄悄地和我对了个眼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我们这边气氛轻松惬意,宋天和那边可就截然不同了。
这些和宋天和凑在一起的人想也知道人品大约也就是他那样的水平,而对他们这类人来说最不缺的应该就是落井下石的美好品质。
再加上他现在不仅处于弱势,而且还有求于人,便更受这些家伙的捉弄了。
那些言语和举杯的挑衅宋天和已然看淡了。
没能从他脸上得到自己想要的表情这些挑事的人性质便也少了三分。
但也仅仅是三分。
这些家伙眼见着自己几次挑衅不成,借着酒劲也越发放肆。
坐的离宋天河最近的那个老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从服饰上看却像是符宗的,整个人穿着打扮那叫一个金碧辉煌,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件东西不带金银宝石的,倒衬着他原本还算慈祥的脸都有点油腻了。
此时此刻我们三个的视线不约而同地都落在了他身上,让我们能忍受他诡异审美盯着他不放的原因则是我们从来没听过如此无理的要求。
真不愧是花市修真界。
年轻小伙有年轻小伙的●剧本,老年人有老年人的●情/趣。
真该死啊。
我额角一跳一跳的,原本应该对这种事情拥有很强承受能力的我可能是因为青崖在身侧,忽然对这种事情尴尬了起来。
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真该把他的舌头割了。
我盯着他反射着珠光的油腻脸庞,虽然说客观的他和宋天和的样貌能称得上是儒雅风度,但是搭配上他两个人的人品,那可就让人作呕了。
听听他刚才说的那话吧。
什么叫做“可惜今日无丝竹歌舞,不如宋兄剑舞助兴可好?”。
嗯?
这简直啊把宋天和当舞姬来用了。
实在不是我偏要往那种事情上想,而是这家伙可不光是嘴上说说,那手还放下了酒杯悄悄地向宋天和腿上摸去。
俨然是一副看上了他的样子。
人家别人的修真界都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怎么到我这里就是虎落平阳被犬骑了。
太离谱了!
还好宋天和也是有点骨气的,一怒之下直接抽出剑将试图摸他的手砍出了一段血口,然后啪的一下把宝剑放在桌上,眼神阴翳扫过这些家伙。
才算是止住了即将迷乱的话题。
按理来说事情的发展应该变成他们酒足饭饱开始看干正事了。
可他们没有。
场面尽安静了一瞬间,紧接着便有和事佬出言安抚,用宋天和求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做要挟拉偏架,话里话外只提醒他他还想要借用他们的力量去救玄诚子呢,不要把场面闹得那么难看。
嗯?
这话倒让我觉得有点稀奇了。
他刚才说宋天和要救谁?
玄诚子?
不是吧?
真的假的。
他为了救宋天和甚至宁愿将炉鼎贡献出来?
他们俩的感情有这么好吗?同流合污出来的感情就这么坚固吗?
我很不理解,身边的青崖脸色同样难看。
但宋天和却被威胁到了,他不情不愿地收回了剑,那张脸上硬挤出来一个假笑,掏出了药膏一把扯过那家伙的手,快出来膏药狠狠地贴在他手腕上,嘴里还说着嘘寒问暖之类的抱歉话。
好一个忍辱负重啊……
他有这个心态,但凡不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干点什么不能成功?
领队们之间的宴会重新恢复了平和,杯中的酒也再次倒满了。
到是车外缓慢前行的弟子们之间弥漫着一股不安和焦灼。
我甚至都看见有人很是担忧那些被围困住的同道,和自己的同伴们窃窃私语。
说的自然也是这些领队们为什么前进如此缓慢这类的。
而他们之中也有那些聪明人给出了一个合理解释,猜测会不会是魔域之中太过危险,行进速度过快一旦进入危险的地方他们来不及离开。
猜测的挺好。
正常来讲这是个合理的解释。
但显然他们的领队不是什么正常人。
但这些弟子们显然是。
他们已经列好了解救同伴计划一二三,而且至少两次试图敲敲他们领队的门,想让他们过目,可惜都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这些人要是再不搭理那些弟子,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怀疑车里的这几个是不是出事了。
而且这些饮酒作乐的领队显然知道外面弟子们的窃窃私语,因为他们甚至将这当成了酒桌上的乐子,大肆嘲讽。
“可恨!”
青崖恨恨地看着水镜上那些嘲笑弟子们年轻热血的老头子,手里的牙签飞舞的速度之快,连我的肉眼也只能看见残影,只听得唰唰唰几声,一整只大螃蟹就在他的咬牙切齿中被拆成了几块,甚至连蟹肉都被体贴地剔了出来。
他将自己的牙签戳在蟹肉上,挪到嘴边一口撕咬下去,那表情动作好像他吃的不是肉而是那些人一样。
“怎么现在修真界中满是这些修为高的全是败类?”
他一边咬着,一边很是不解。
“那可太正常了。”师欲仗着青崖现在个头小,一次只能吃一小点,动作飞快地将那些他扒好的原本打算推到我面前的螃蟹抢走了,并且耐心地解释了一下,“这年头好人死得多快啊。”
“这些个脏心肠的修行的方法才多着呢,哪一样不比苦修来的快?”
师欲不屑地哼了一声,而我面对着青崖疑惑震惊的表情很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现在修真界的风气就是这样的。
你拼死拼活起早贪黑的修行,一天下来得到的甚至可能没有人家双修一次来的多,更别提和炉鼎修行了。
“炉鼎我懂的。”青崖迟疑的点头,“我那会儿也有不少人圈养炉鼎,但总体来说数量是很少的,而且修为提升程度也就一般,通常还根基不稳,是要被人谴责的。”
“反正我是没有见过光明正大聚众聊天就聊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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