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有意
这家伙在执法堂吵架的时候,情绪到了激动处连着两三回不受控制地从人变成小狼,又从小狼变成人。
也算是让我好好研究感受了一番他形态切换时的神魂变化。
我很确定,他的兽形态和人类形态的神魂根本不一样。
这一点,宗门结界也是一样的判断。
他的人类形态可以顺畅地穿过结界,而妖兽形态则会被挡在结界外面。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将他的妖族血脉激发到和纯正妖兽无二的程度,还有这样能更改神魂的神奇能力呢?
要不是我仔细检查过发生变化的两种神魂强弱一致的话,我差点儿都怀疑顾天璇是不是让什么老妖怪夺舍了。
至于他说的那个从天而降的石子,我将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不知道多少遍,也没发现那东西的一点儿踪迹。
唯一可以称得上发现的就是他识海中那颗妖丹已经不见了踪影,完全和他身体融为一体了,以至于顾天璇直接变成了筑基期大圆满的修为,随时随地都能突破到金丹期。
要知道他现在踏入修行之道还不足一年!
太夸张了。
混血儿的天赋都是这样的吗?
如果混血儿的天赋都这么强大的话,我非常采访一下顾天璇,为什么在我看见的话是未来之中他会因为自己混血儿的身份而自卑呢?
这可是本应以实力为尊的修真界!
按道理来讲,混血的半妖应该受到追捧才对吧。
不能理解。
不过以目前这种趋势来看,我曾经看见的那个花市剧本和他再不相干。
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至于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导致的难以控制人类和妖兽形态的现状,解决起来根本用不上我动手。
虽然这种神魂变化还没有找到原理,但想抑制这种不受控制的形态转变,只要控制住导致他变身的原因就行了。
将他的情绪控制住。
一个项圈就能搞定。
呃。
我看着长老专门拿给顾天璇的项圈陷入了沉默。
身为一个宗门内有大量妖兽的宗门,考虑到妖兽们各自不同的领地习性和性格,为了防止它们在天性的控制下独居性和占有性发作,在宗门内大打出手。
御兽的修士们有针对性地研发了一种稳定情绪的法器。
只不过因为是给妖兽用的,法器的外形做成了项圈的模样。
此时拿来给顾天璇用,带上之后多多少少有点让他头顶冒火了。
而且花市含量可能有点儿飙升。
不过好在那个长老在顾天璇带上之后也觉得不对劲,摸了摸下巴,没等他出执法堂的门,就将改造版的手镯形态情绪稳定器拿给了他,也算是能让他带着出门了。
不过,我看着明明一起离开执法堂的门,却朝着三个方向越走越远的三个弟子,估计他们之中无论是谁都忘不了这一天了。
至少一个再也不敢猛吸妖兽肚皮,一个再也不敢将妖兽往回捡了吧。
这件事由于当时的三个人都难以说出口,因此没有在宗门内激起一点水花。
对于此,我是有点庆幸的。
因为我实在怕那些对毛茸茸毫无抵抗力的弟子偷偷摸摸将顾天璇控制情绪的手镯薅下来,就为了看看他的动物形态。
毕竟他们对之前兽耳样子的喜爱还历历在目。
能不随意转换成兽形之后的顾天璇很快就从这件窘迫的事情里脱离出去,每天继续像平常一样修炼。
独留我一人因为始终没有查明变化的起因而头疼,甚至将检查顾天璇的状态也变列了我的每日日程之一。
这家伙已经成为了我的最新课题,连什么秘境符文都排在了后面。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唉。
我叹了口气。
因为顾天璇的事情我将发现空间波动的那个山头翻来覆去搜索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愣就是没有一点线索。
好像那个砸中顾天璇的石子是凭空出现似的。
理论上,此时此刻我应该怀疑的头号罪魁祸首是天道狗贼。
但平心而论,如果是那家伙一力促成的这件事,是不会有那么明显的空间波动的。
所以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件事真的让我有点儿抓心挠肝了,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顾天璇依旧是那个样子。
勉强能算是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时光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夜,之前被我打发去字画门要赔偿的刘长老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他马不停蹄地落了地,也不管我睡没睡,直接冲到我小院附近,临到门口时才慢下脚步整理了下衣领,敲了敲我的门。
“掌门——”
“睡了吗?掌门——”
“掌……”
啧。
他这么大声,这么用力的拍我的结界,我就是睡了也得醒好吧。
不是,我们门派这些人怎么从弟子到长老,没有一个人给我一点儿和我修为相匹配的待遇呢?
拜托他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修为!
大半夜的主动过来吵醒我,也太不像话了吧。
虽然我没睡。
我在他不厌其烦的呼唤声中刷地一下把门打开,使得他又一次敲我门的时候手一个落空,差点踉跄。
不过他显然不在意这点小事,只管冲到我身边,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了,然后挤眉弄眼地弄出了一个超级委屈的表情看着我。
“……”
够了!
他这张脸难道就不能做出些正常一点儿的表情吗?
那段时间临走的时候对我单眨一只眼睛卖萌,现在回来了也没忘记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攻击我——
“何事?”
我问这句话的本意是让他有事赶紧说事,然后快点离开我的院子,不要再继续打扰我休息。
然而他似乎会错了意,以为我在问他为什么委屈。
脑补要不得啊……
我麻木地看着他装模做样擦了擦眼泪,字字句句全都是对字画门的控诉。
“掌门——他们欺负你!”
“……”
我不想搭理他这发疯的话,指尖敲了敲桌子示意他说重点。
“鹤山那斯出尔反尔,实在不堪为一派掌门!”
“那天我们才到字画门说明了来意,他们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我们的要求,话里话外都表示要给我们大量的灵石赔罪,还当场约束了门下弟子不许再做此类画作。”
“他们答应赔偿答应的痛快,只不过说调用那些灵石需要些时间,让我们稍作等待。”
他说到这里越说越气,也觉得口渴,一点儿也不讲究地将我的茶壶整个拎起来,对着自己的嘴就倒了过去。
“……”
我紧紧盯着他的动作,深刻怀疑他其实就想让我嫌弃自己的茶壶,然后把这个价值不菲刻满阵法的茶壶带走。
能不能稍微有点修士仙风道骨的样子啊……
他咕嘟咕嘟的将茶水喝光了,擦了擦唇上的水渍,继续控诉。
“他们本来答应的好好的,谁知道魔尊半夜三更的闯他们山门,还二话不说让鹤山读了本什么水仙的小说。”
“然后等魔尊走了之后,第二天鹤山就舔了张老脸和我们说,钱财都被魔尊抢走了,让我们看在同为正道修士的份儿上互相帮衬。”
“竟然不仅不想将答应给我们的赔偿给我们,还想从咱们门派中借钱周转。”
“那我能答应吗?我肯定不能啊。”
“于是这些天我们一直在字画门和鹤山扯皮,直到弄得鹤山实在没办法了,那厮才答应打了个欠条,承诺等他们门派缓过劲来,如数送到我们府上。”
刘长老说着将字画门的欠条拿了出来推到我面前,“不过依我看,恐怕很难收到手了,毕竟鹤山那家伙寿命不长了,等他人没了这债自然也成了死债。”
嗯……
我在他说到魔尊攻打字画门山门的时候,所有气就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因为实在没有人比我更能懂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咳咳。
可惜我什么都不能和他说。
于是我只能坐在椅子上沉默地听着他抱怨,直到他自己说的尽兴了,口也干了,茶水一滴都不剩了,这才止住了话头,转头将宋堂主托他带给我的信交给我。
“掌门,那小子说这是您让他调查的事情,目前有了些眉目。”
“不过他说还有些东西的去向没弄清楚,等过段时间弄清楚了再回来。”
好的。
那就过段时间再说。
我们可是寿命以千年记的修士,区区“过段时间”等等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目送着他拿着我的茶壶离开了我的领地,从储物戒里掏出来一套新的放在桌子上,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平复了一下自己非常心虚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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