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春
他没有再给金宸新的暗示,只是让金宸不断地重复,不断地发梦,不断地呓语,直到假戏变成真。
*
“老师,你什么时候会给我解药?”
“直到假戏变成真。”男人揉了揉唐溯的脑袋,弯下腰,一笑,“你会演好的,对吗?劳伦斯。”
唐溯点了点头。
彼时他十岁。他的母亲是一个妓-女,和那个男人发生关系后将他生下来了,借机勒索了两百万,然后跑到了别的国家生活,结果刚落脚就被北冕派去的人枪杀了。
同样,北冕也不喜欢唐溯。他认为唐溯是肮脏的产物。
整个流星雨的人都知道,北冕一直在找红玉,也就是他瞒着组织,私自养在深山聋哑学校里的女孩儿。
找了很多年,很执着,所有人都说他其实是个情种,配不上如此高的位置。宇宙中的王冠怎么能有执念,他应该做到无心才对。
没有如山的父爱,也没有如雨的母爱,唐溯在流星雨一直打杂,直到他通过了防空洞历练,从一头熊和一头母狮掌下活着走了出来,老师才出现。
老师德高望重,掌握整个流星雨。老师将他带在身边培养。
渐渐地,流星雨里的人私下里开始喊唐溯太子爷,说他一定会是下一个北冕。然而boss专门给唐溯设置了一个新的代号,叫天琴。
天琴座是北天银河中最灿烂的星座之一,通常在星图上表示为带有竖琴的鹰。
这把竖琴是宙斯之子赫尔墨斯用乌龟壳制作的,据说它是有史以来第一把里拉琴,后被赫尔墨斯送给阿波罗,又辗转到俄耳普斯手中,在其死后,宙斯将竖琴升上了天空中,化作了天琴座。
得到新的代号后,唐溯被安排去了潮平。他的任务是尽可能地取得李振贤的信任,让李振贤将他带回李家。
这对唐溯而言太简单了,许多人十岁时遇到事还只会喊爸爸妈妈,可是唐溯没有父母,他只能靠自己。
他费尽心思地卖好,去钻研李家那个最受宠的小少爷的喜好,甚至一星期速成了花滑。
那时在唐溯的眼里,白鹰是背叛了组织的人。她选择了联邦共和国,而不是法兰西,为什么?法兰西在她身上投入了很多精力,她在浪费。
所有的实验器材都是需要钱的。
寸土寸金的城市也给了他们这些战败俘虏立足之地。
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她竟然不屑一顾。
如果没有菲诺浦福利院,没有一个愚蠢无能的男人爱她爱到死,她能长大成人,甚至活着走出法兰西国境线么?恐怕早就死在了深山老林里,死在了别人的□□。
起初唐溯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
直到他踏上潮平的土地,进入了李家的门庭。他才发现,和传闻中的不一样,财阀家黑白两道都能走的小少爷李蓝岛并没有骄纵的脾气。
他会给唐溯吹爱心形的泡泡,还会漫山遍野地给唐溯找四叶草。
他守在发高烧的唐溯身边一整夜,期间换了六盆水,给他湿敷降温。
唐溯逐渐开始理解白鹰了。
这里没有极权政治,也没有非人道主义的集中营和研究基地,这里的空气弥漫着月桂树的清香。
这里的人好像很爱他。可是他不能爱他们。
唐溯接近李家,要负责给流星雨定期传回情报,流星雨想知道白鹰夫妇有没有留下island相关研究,如果有,他必须摧毁。
13岁开始,唐溯给流星雨传递的情报却多次转变了方向,他尽量转移流星雨对李家的注意力。
17岁时,他决定报考心理学系。
他心中困惑,他看不透自己,而他必须要弄明白,必须要找到答案。
——在看到李蓝岛的笑容,他为何会有如此沉重的负罪感?
——倘若他的手上没有满是握枪的老茧,他能不能越过雷池,意乱情迷?
他是否负有原罪?
他能否被允许去哭泣。
*
高干特需病房。
“嘘。”单枭让护士带上了门,密闭的空间内只有他和李蓝岛两个人,他将李蓝岛抱在身上,抬眸对视,食指压在李蓝岛唇缝处,提醒,“陈院的病房就在隔壁。”
“忍住声音,小岛。”
李蓝岛快被他扒光了,粗糙的手指从下往上,逗弄。
于是单枭硬生生吃了李蓝岛一圈,怀里的人红着眼睛看他:“都这样了你还要亲?!”
他一副“你真的不怕死吗”的愤怒表情。
在此之前,李蓝岛已经在病房里和单枭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一个多小时。
看他真是担心坏了,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疲惫,单枭沉默片刻,撑起身,凑到李蓝岛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后,李蓝岛一愣,似乎是受到了冲击,呼吸都慢下来。
而单枭轻笑了声,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说,“明白了?”
李蓝岛机械地点了下头。
“那可以继续了?”单枭问。
————
——
第88章
*
——那是葡萄糖。
短短五个字, 李蓝岛反应过来后被气笑了,他骑在单枭腿上,侧身要摁呼叫铃。
继续?
继续什么继续。
此刻他并不想和单枭如此近距离接触, 所以打算把护士叫来,有人在单枭至少还会收敛些。然而单枭在他要触碰到呼叫铃时竟然抢先一步握住他的手, 手指强硬如铁, 一根一根插入李蓝岛的指缝间, 将他手掰开。
“干什么?”李蓝岛冷睨他一眼。
“有话好说。”单枭微笑。
他摆出一副良畜无害的表情, 让李蓝岛挑起眉。
“行。那你好好说说, 怎么回事?”李蓝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们什么时候....”
单枭又一根手指抵住李蓝岛的嘴唇, 毫不讲理地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葡萄糖注射液无色,乍一看和island纯化病毒液相差无几,但如果沾一点抹嘴唇上就能尝出来,单枭打的那一管就有股甜味儿, 明显是高浓度的葡萄糖。
关键单枭演得真像那么回事。他的临场反应还是够机敏。
李蓝岛刚反应过来是有些不满的,腿挂在他腰间,蓄意勾引,随便一蹭身下人就热了起来。单枭的眼神变了, 那种属于掠食者的气势一层一层往上增加,目光沉沉。
两人身上都穿着病号服, 一具是白皙而清瘦的美好肉-体, 一具则为古铜色,坚硬又健硕,该有的肌肉都有,张狂的纹身若隐若现,在病号服里蛰伏着。
单枭起身时扎在手背上的输液管都被扯掉了, 针尖划开皮肤,血珠冒出来。
他把李蓝岛压在身下,咬住两片薄唇——真正意义上的咬,又啃又吮,拉扯揉弄,磨得很重,口腔里全是他的气味与热度,单枭全情投入,李蓝岛却有些心不在焉。
察觉出他开小差,单枭一把拧过人的下巴,逼李蓝岛和自己对视,手上力道止不住加重,气息缠着气息,恶狠狠地说:“又在想什么?”
李蓝岛其实在思考,唐溯那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不过单枭多厉害,都不用他回答就自己有了答案,他看得出李蓝岛是在想唐溯。
为了让李蓝岛专心些,单枭一口咬上李蓝岛锁骨,留下一圈带水的,不深不浅的牙印。
痛感将人的思绪定格在始作俑者身上,李蓝岛难捱地伸长了脖子,修长如玉的手指攥紧单枭的病号服,两腿颤颤。
单枭不喜欢李蓝岛把心思过多地放在别人身上。其中最不喜欢的就是放在唐溯身上。
他希望这个世界上能有很多人爱李蓝岛。
但是也怕有人太爱李蓝岛,然后超过他,取代了他的位置。
他是一个想独占李蓝岛的人渣。
发泄完自己的脾气后,单枭才闷声道:“你不准想他了。”
李蓝岛心跳漏一拍,多巴胺在脑中驰骋,搂着单枭脖子笑他。
“我想谁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单枭连那个名字都不愿意提。
很少见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或许是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或许是注射island场景太过惊险,单枭更黏他了,一步都不让李蓝岛离开这个病房,连去一下厕所都得和单枭报备过才行。
李蓝岛盯着单枭的脸看了一会儿,凑上去亲他眼尾,一本正经信誓旦旦道:“我结婚了就不能想别人了,违法。你放心吧我是守法公民!”
不管真不真,反正单枭很受用地回吻他,而后帮李蓝岛打了一发。
他们太痛苦了,需要彼此相拥来忘却那些暂时被压在脑神经下的危险。
病房不允许其他人进入,这是一个短暂而温馨的时刻。
而当房门被人拉开的瞬间,就是一场战争的开端。
*
“老师。”唐溯对着屏幕中心的人说,“请允许我杀了理查德。”
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只看到一把椅子,和一双交叠的长腿。那人背对着镜头,手里拿着一根雪茄。
“怎么弄成这样的?”他问。
唐溯抬起自己残缺的右手,“您说这个么?理查德砍了的。他是天生的野兽,他父亲当年怎么让路西安死在剑下的,您也见识过了。他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被尊称为老师的那人轻笑了一声,他吸了一口雪茄,问:“这一批island什么时候能到?”
“不出意外的话,下周。”
“很好。”男人嗓音雄浑,听起来上了些年纪。他好似才放心了些,主动提了方才的话题,“你要知道,他现在是公爵。”
“如果只是商贾之子你要杀就杀了,然而兰开斯特家族一旦失去这位公爵,保不准要闹翻了天。女王那如同火焰山,首相相当看好这位后起之秀。一旦死讯闹到联盟理事会,我会有点难办。毕竟一开始就谈好的,互不干涉内政。”
“我们干涉得还少吗?”唐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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