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春
次日单家就先给几个叫得最凶的航司打了补款,密歇根局一个一个把他们的董事请去堪灵顿郡农场喝茶,喝出来比山还高的合同,让他们签字,同意在大会期间配合特殊干预。
李蓝岛在医院躺了三天就出院了,他手腕有刀口,已经结了痂,单枭特别看不得这块伤口。
看到了他整张脸就会变得很阴沉。
于是李蓝岛用长袖遮住手腕,换药只会偷偷地房间里进行。
当天晚上,李蓝岛被叫到密歇根局。
艾琳和洛克一见他来,就把李蓝岛带到了办公室里,煞有介事:“我们...好像收到了金宸的线报。”
什么?!
李蓝岛立刻拉开椅子坐下。
面前是一台非常传统的老旧电报机,这种电报机通常出现在上个世纪,但密歇根局还保留了这种传报方式,主要是一种情怀。
“我们调试的这台机器接收器是特殊的,如果不清楚它原本设定规则的人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才能把报文发到我们这来,但是十分钟前,我们竟然收到了一条完整的密报。”
“你看看。”艾琳拿过一张纸,上面是摩斯电码。
摩斯电码已经是当今世界密码破译与推演中最简单的一种了,但艾琳给的内容,李蓝岛第一眼却看不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
“你也看不懂对吧?”艾琳表情充满疑惑,“横点的确是摩斯电码没错啊,为什么它拼凑不出实际含义?”
李蓝岛和洛克对视一眼,立刻把电码摆到了围棋室的棋盘上。
如果金宸需要传递情报,那他一定要选择流星雨看得懂但实际有别的含义的加密方式。
比如在流星雨眼中这可能表达的是“今天天气不错”,然而到了密歇根局手上,他们需要用其他方式推演出第二重密文。
可惜李蓝岛和金宸一起研究密码的时间太短暂了,甚至还不如洛克和金宸在一起的时间多,他皱起眉,看着棋盘上的摩斯电码,先将圆点依次摆放在了谱子上。
“你觉得他会用什么加密方式?”李蓝岛抬眸。
洛克也很苦恼,他抓耳挠腮,紧张得有点不知所措。一是他担心朋友安危,二是现在局势已经到了空前紧张的阶段。
这是洛克一生中从未经历过的阶段,大战前夕,硝烟弥漫,生死存亡,荣辱成败。
他在整个情报部门年龄最小,此刻已经汗流浃背,盯着棋盘都忍不住想抖腿。
年轻充满威严的军官忽然走过来,拍了洛克的腿一下,皱眉:“什么坏习惯。”
卡洛斯把洛克拍得僵死在原地不动,自己倒是转身走了,拉开了拉斐尔局长办公室的门。
但是这一拍竟然有奇效。洛克猛地站起来:“会不会是纹身啊?!”
李蓝岛立刻又麻烦艾琳把之前克洛伊的纹身图拿了过来。他们对比纹身上的图案,先用摩斯电码的横来找位置,发现不对,再用圆点来找位置,最后成功圈出了重合的棋子,转换成ASCII。
这是一串很长的密文。
但是它表达的意思却很简单。
“——流星雨情报机构的幕后boss是当今法兰西的政府首脑,总理艾维尔先生。我已与他见面。目前一切都好,勿念。”
此话一出,整个围棋室里都陷入了死寂。
领导内阁的总理先生,仅次于国家元首。这背后的水究竟有多深,又究竟牵扯了多大的利益,不言而喻。
菲诺浦福利院最后为权力机关服务,难怪流星雨能横行无忌这么多年。
李蓝岛迅速从巨大的震惊中抽离出来,他关注着最后一句话。
一切都好?真的么?
事实上只有不太好的人才会特意为组织传回这样一句情报,李蓝岛心脏蜷缩成了一团,呼吸有点艰难,他无法想象金宸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提出充当人质的。
然而没有时间给他们感怀或伤感了。他们现在面临的是无数的人命,以及,一段试图被人掩盖或抹消的历史。
李蓝岛决定和首相见一面。
————
——
第90章
*
首相有一双猫眼石那样的绿色眼睛, 他已经五十多岁了,没有了年轻时想要统领政坛的盛气凌人,只剩下冷静, 好像一眼就能看穿他人的想法。
他们会面的地点选在了金瀚宫,女王坐在一侧, 让人上了茶水。
若非仰仗密歇根局, 又有维多利亚牵桥搭线, 李蓝岛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与国家首脑私下见面。
但他的目光一直不卑不亢, 说话也有条不紊, 首相眉毛动了下,挺稀奇地打量面前这个年轻人。
李蓝岛停下后自己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几口, 润了干燥的嗓子,他进行了长达十多分钟的演讲,期间桌上只有他一人的声音。
“虽然目前还没有实质性证据,但我们一定会找到的。特务院为island特设密歇根局, 密歇根局与流星雨博弈十余年,由此可见我们的立场的确是世界和平,是健康和平等。尽管如此,我还是害怕, 要揭露极权政治下的非人道主义实验,为战败俘虏鸣冤, 甚至最后矛头可能要直指领导人, 我怕联邦有志无力,裹足不前。”
这话说得就相当直白了,意思就是“我觉得你们不敢跟法兰西政府硬刚”,故而连维多利亚都噎了一下。
“讲完了?”首相嗓音雄浑而带着磁性,有年长者独特的成熟。
“没有。”李蓝岛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 直接站起来看着首相,“我今天来就是想问您一句,我该不该害怕?如果我真该害怕,那我现在就辞职离开密歇根局回木星学院读书,如果我可以不用那么害怕,那正好今天女王殿下也在场,她可以做个见证,我相信首相您一言九鼎。”
首相安静了好一会儿,看了看维多利亚,又看向李蓝岛,最后无奈地摇头发笑:“你不用那么害怕。”
一句话,李蓝岛眼睛噌一下变得雪亮。
首相说:“能走到这里已经是一条很伟大的路了。”
他想起了桑非晚,那个三百多号特工签名了求情书,求他救下来的密码学天才。
当年他连夜赶到特务院把人从地牢中释放出来时,拍了拍她血肉模糊的肩膀,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没想到今天,他又跟她的孩子重复了一遍。
“弱国无主权,联邦比你想象得要强大一些。”首相看着李蓝岛,“放手去做。”
——生命还有其他。这句话已经是当今欧洲青年的格言。桌上青年杂志封面就是这句标题,李蓝岛扫了一眼,郑重鞠躬行礼,和首相告别。
李蓝岛离开这一趟,整个密歇根局都沸腾了。人人都拍着胸脯露出自豪的表情,说他们的李处敢直接和首相叫板要一块免死金牌,任密歇根局怎么作都没关系,上面有人兜底。
说白了密歇根局只是特务院下面开设的一个分部,它主要负责破译island密码,收监病毒感染者,以及研究特效药。然而此刻它的性质已经变了,它要越俎代庖,直接代表联邦权力机关向法兰西政府叫嚣。
金宸的密文是一个关键突破口,李蓝岛一连两天守着发报机,等待后续。
他很怕没有后续。
但此刻除了相信和祈祷以外,李蓝岛帮不了金宸任何。
UNGA大会在即,各国首脑陆陆续续乘坐航班抵达帝都,各大酒店都开设了特勤团队接待区,警察局和政府联合布控周边区域,设立安全封锁线。
在这个节骨眼上,单枭却生病了。
凌晨两点,李蓝岛疲惫地回到单家祖宅。
他一进门,就闻到了空气里有一股奇怪的中药味,祖宅现在空了很多房间,以前都是留给老爹的手下居住,显得整个房子都空荡荡的。
室内昏黑,李蓝岛开了玄关处的灯。
单枭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茶几上烟雾缭绕,男人手里夹着一根烟,手背上爆出根根虬结的青筋,手指还有些微微发抖。
他的手臂处有一个粗大的针口,上次注射“island纯化液”的伤还没消。
李蓝岛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弯腰凑近,伸手摁上他的太阳穴。
“又疼了吗?”
医生说单枭虽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这段时间可能会有头痛或者想吐的症状,主要是他吸入了大量爆炸后的烟雾,一氧化碳中毒。
单枭没有回答,直接一把抓过李蓝岛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摁在自己大腿上。
肌肤相贴时,单枭闭着眼睛埋头在李蓝岛脖颈间,滚烫的吻一路绵延,从修长的脖子绕到胸口,印下唇痕。
“你今天吃过药了没有?”李蓝岛担心道。
单枭像是急着解渴,潦草“嗯”了声敷衍过去。但李蓝岛觉得他情况看着实在不太好。
男人的喘-息越发粗-重了,搂着李蓝岛搂得很紧,用一种要把人搂进骨头里的劲儿。李蓝岛胸膛贴着他胸膛,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异常的温度。
他终于无法若无其事下去,试图推开单枭:“我去给你叫私人医生...”
但又被单枭给拽了回来。他不放李蓝岛走。
比力气李蓝岛就没赢过,他动弹不得了,推搡了几下单枭的肩膀:“至少让我去给你找氧气瓶...”
单枭掰过李蓝岛的脸,眼睛猩红,深邃里布满了血丝,他盯着李蓝岛看了片刻,堵上了叽叽咕咕的嘴唇。
起初只是四片唇瓣久违地磨合在一起,后来单枭舌头舔开了贝齿,钻入口腔,搅动,以他惯有的粗-暴风格,抢夺李蓝岛嘴里的每一寸呼吸。
单枭说,你就是氧气。
他老道而娴熟的吻颇具技巧,不到一会儿就把李蓝岛的欲-望全勾了起来。
粗粝舌面每一次卷过李蓝岛柔软舌尖,都会引起阵阵颤栗。
李蓝岛的腿下意识地夹住了他精壮干练的劲腰,被亲得眼睛里起了一层氤氲的水雾,呆愣地问:“你要...吗?”
谁也想不到白天还和首相拍桌谈判的李处,夜里在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只给他一个人看就可以了,也只能给他一个人看。
单枭目光沉了几分,眼神也暗下去,他粗粝指腹在李蓝岛白皙的脸蛋上勾勒出爱心形状,满是疤痕的手干燥粗糙,像树皮一样刺挠,可是很厚实,很沉稳,也很令人安心。
“要。”单枭嗓音沙哑,定定看着他说。
李蓝岛顿了一下,自己撑着单枭腹肌坐了起来,脱掉了上衣,随手丢在沙发上。月光下他背脊挺立,倾泻的银河从后脖颈流淌到脊椎,引诱单枭的手跟着光钻入骨缝里。
他的确也这么做了。
火热的掌心托着李蓝岛大腿,极具侵略性地向上顶了他一下,李蓝岛手指蜷缩,喉结上下翻滚好几番。
随手丢在一旁的上衣外套却在此刻震动起来,很短暂,像是有谁发送了消息。
手机屏幕亮起,在漆黑客厅中格外明显。
沙发上两人均是一顿,一起侧头看去。
李蓝岛伸手拿过衣服,从里面抖出手机,锁屏界面的WA备注却让他心凉了半截。
——发送人:唐溯。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民楼一别后,自己竟然还能收到唐溯的WA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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