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春
李蓝岛在心里默默叹口气。他这个老公还真是像一团谜。
随后,单枭变戏法似的忽然从裤兜里拿出来一个东西,是打火机。
看到打火机的瞬间,李蓝岛脑子里一道光闪现,他眼睛瞪大:“你...”
他和单枭对上视线,谁都没说话,但是李蓝岛明白单枭要做什么。
他要放火!
李蓝岛摁住他的手:“等一下,这会不会有点太过?”
“会吗?”单枭狼一般的眼睛里充满寒意,“如果今天我没有过来,金家会怎么对待你?”
“我就是杀了这里所有人都不为过。”
“...”
“可是这一层楼肯定会有烟雾报警器。”李蓝岛指了指天花板,“等会儿起火了会喷水的。”
单枭摘下他手上几十万一个的腕表,走到长廊里,抬头,对准烟雾报警器,把手表猛地往上一砸,精准砸碎外壳,然后再猛地往上一抛,又砸碎了淋水喷头。
“...”这手法也太专业了。
李蓝岛用脚踢了踢走廊上堆满的杂物箱,“你打算用什么起火?这个?”
起火可算单枭的老本行了。李蓝岛清楚,纵火这种事单枭绝对算专家。
这些箱子有纸质的,也有铁的。当李蓝岛随便掀开一个后,霎时愣住,手脚发冷。
他连续检查了好几个箱子,发现里面装的全是钞票。
财阀用非正规渠道来的钱很难洗,基本会兑换成现金,这样账户上查不到踪迹,至于这些现金之后金家要怎么处理,手段就很多了。
不过看到这幅情景,李蓝岛默许了单枭的起火方案。反正都是脏钱,烧了给金家点颜色看看。
他们居然敢对单枭下药,混账东西。
知不知道这种药物对本就阳.痿的人来说是有损的!
单枭已经够可怜了。他又那么要强。
和财阀家带出来的后辈合作比想象中的还要顺畅,如果换做是别人,李蓝岛或许还需要和对方商量一下对策,但两人决定起火后,十分默契地搬了几个纸箱子放在窗边的空地处,再把里面的现金全掏了出来丢在地上。
李蓝岛继续去搬箱子,弯腰时,他却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这种毛骨悚然是他天赋般的直觉,人对危险总有感知力,磁场一旦紊乱,脑神经就如同拉紧的小提琴琴弦。李蓝岛几乎是瞬间就想回头,连胳膊肘都准备好了,要往后撂人,但他动作竟然慢了一拍。
结实到如钢铁的手臂圈上李蓝岛的脖子,勒死了他的喉结。肱二头肌如起伏的山峦,来人穿着橙色的防护服,视线里一片过饱和的橙光。
身后是一个男人,比他高。很强壮。力大如牛。
李蓝岛张嘴,想发出声音,男人迅速捂住他嘴巴,手劲大到能把李蓝岛的下巴给弄脱臼。
只这么一个瞬间,李蓝岛意识到身后的人不是普通的保镖或者打手。
这样的力气,这样的反应力,以及如此地道的锁喉...
没有时间给他思考。李蓝岛的脸色迅速涨红,喉咙剧痛,被挤压后有强烈的反胃感,想吐。
他利落回击,猛地往后倒退几步。
男人似乎也没想到李蓝岛的应变能力如此强,措不及防地乱了脚步。
爷爷说过,被人从背后偷袭最好的解法不是逃,是顺着他来。往前逃,是死路一条。往后退,压重心,抢主动权,手臂自然就松了。
在李蓝岛要掰开对方手臂的瞬间,余光有个人影朝这奔来,速度之快看都看不清。
单枭手里拎着一个砖头,狠狠地砸向男人脑门。
“操。”男人脑子嗡嗡,甚至耳鸣了,忍不住骂了一声,“狗-日的东西。”
下一秒单枭的拳头就跟了上去,哐当一声巨响,单枭掐住男人的脖子,手臂血管暴起,眼神阴狠:“给我滚远点。”
李蓝岛退开两步,拉开了地上男人的距离,他站在墙边大口喘气,新鲜氧气灌入鼻腔和五脏六腑,血液都重新流动。他白皙如玉的手指揉搓脖子上的红痕,不敢咽口水。因为喉咙疼。
看清男人的瞬间,李蓝岛的心陡然一凉,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天灵盖。
男人戴着全头面罩,嘴部是骷髅状,整张脸被紧密的覆面头套包裹,只露出一双眼。那是一双极暗的眼睛,像两枚深井古墨,毫无温度,但杀气腾腾。
这种覆面装束,李蓝岛见过,他们家也有这样的人。
“清道夫?”单枭盯着男人的脸看,“谁派你来的?”
清道夫,一种职业,军政商三家都会培养的走狗。人选通常是隐秘且执行力极强的角色,比如退役特种兵。他们的工作不仅仅是帮金主清理杂务,而且解决一些不能被公开的、脏乱不堪的活。报纸上写着,内界对清道夫的评价为“秘密武器”。
而且清道夫只会有一个金主,如果被丢弃那就只剩下死。
一旦谁家出动了清道夫,那代表撕破了脸面。这是一招没有退路的绝棋,通常要弄出人命。
有人想要李蓝岛的命。
但这人不是金桔。以单枭对金家的了解,他们看不出卡洛斯特意为李蓝岛伪造的背调信息,也没有聪明到能知道李蓝岛在为密歇根局工作。
除了金宸。
并且,金家更不可能蠢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大张旗鼓地弄出一条人才大学生的命案,今天还是研讨会这么重要的场合。
怎么也应该先把人关好,丢到荒郊野岭再处理比较稳妥。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单枭眸色阴沉,他另起一只手要撕开男人的覆面。
地上的人抬脚踢上单枭的大腿,猛地一踩,侧身翻了起来,一拳抡在单枭肩膀处。
单枭迅速格挡。
能和单枭打得不相上下的人,今天李蓝岛是第一次看到。
而覆面的男人也同样勒住了单枭的脖子,然而,单枭正对着墙壁,两脚直接踩上了墙,一个后空翻——
哐当一下,用脑袋撞上男人的额头。
他稳当落地,一脚踹上男人后背,把人踹到墙上,顺便踩断了两根肋骨。
男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居然吐出来两口血。
他手撑在墙壁上,试图站起来,可是尝试了两下,大腿痉挛着又跪在了地上。
单枭回头,牵起李蓝岛的手。
刚要走,他顿住,看着李蓝岛。
“脚崴了?”单枭问。
李蓝岛点了下脑袋,嗓音很沙哑,听上去他喉咙还是很痛,“没事,可以跑。”
单枭忽然半蹲下,举起一只手臂,道:“上来。”
什么?
李蓝岛怔怔的,“上哪儿?”
单枭二话不说,直接把李蓝岛拔起来,扛到了自己肩膀上,手臂护住李蓝岛的两条腿。
“...”
李蓝岛被挂在单枭身上,看着他们后面的清道夫。男人已经勉强站起来了,侧头看他们,有要追的趋势。
单枭稳稳当当抱着李蓝岛,一步飞八个台阶,迅速来到他们叠放了纸箱的空地。
李蓝岛脑子忽然转过来了。他只是同意了单枭放火,可是他们没想好放了火要怎么离开。
“等等,单枭,我们怎么出——”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李蓝岛余光能看到明火。
单枭绕开纸箱,一脚踢了其中一个,勉强把箱子和地上的钞票连成线,而后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管石油,撒在地上。
他点燃火,把打火机丢在了钱堆里。
火苗迅速蹿跃,蹿跃,如重重鬼影,烈烈而升。大红的火焰里弥漫出滚滚浓烟,清道夫跟了过来,出现在视线里,瞥见这火,他眼底闪过震惊,又开口骂了几句脏话。
不过,清道夫之所以被称为清道夫,那就有他必死也要完成的任务。男人居然毫不犹豫地跨步走入火海,似乎要硬闯过来。
李蓝岛立刻道:“单枭,把你的手表给我!”
拿到手表以后,李蓝岛抓准时机,把那几十万的表直接砸了出去。
当地一下,砸在清道夫的眼睛上。
“操!”男人捂住眼睛,一下失去了方向。
而单枭拉开电梯旁边的保险栓,从里面拎出来一瓶灭火器。
他手腕抬起,把灭火器抡在了窗户上。
砰——!
窗户玻璃被灭火器砸得稀巴烂。
李蓝岛回头看了眼窗户,垂在单枭后背处的手突然攥紧了单枭的衣服。
“你要从这里走?”李蓝岛额角冒出冷汗,“这里可是三楼,12米高!”
说这话的时候,李蓝岛的手指抖得不像样。
单枭没有看身后的重重烈火,而是忽然把李蓝岛放下来,让他站好。
单枭撩起李蓝岛额前的碎发,迫使李蓝岛抬头看自己。
“恐高?”单枭问。
李蓝岛抓着他衣服,没有松开,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安静一秒,摇摇头:“不恐高。”
“但是..我..”李蓝岛艰难地咬字,有些说不下去。
单枭忽然两只手捧住了李蓝岛的脸。身后的火舌逐渐蔓延开,快要触碰到他们,浓烟里呼吸有些不畅。
而李蓝岛身体僵硬,湿漉的眼睛望着单枭,眼里是困惑和愣怔。
粗糙,伤痕累累,布满了茧的掌心轻轻贴着李蓝岛发烫的脸蛋,单枭用拇指擦掉了李蓝岛脸颊上的汗,迷雾一样的眼睛里倒映李蓝岛的面庞。
单枭的表情一点都算不上温柔,甚至是冷硬的,他深邃和英挺的五官总有针叶林的寒气和锋冷,但是他的话伴随着火热的呼吸:“李蓝岛,听我说。”
“这里没有大西洋,也不会发生英吉利海峡空难。”
“这里只有我。”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李蓝岛的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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