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春
单枭整个人都僵住,他稳稳当当托着身上人的大腿,侧头时瞥见李蓝岛干净好看的脖颈和黑软的发丝,还有带着不明显红度的耳廓。
“喂单工。”李蓝岛在他耳边说话,“我给你一个机会,在我从你身上下来之前你可以说你的真心话,我保证不生气,也不笑话你。”
“如果你说得好,我们就谈。”
单枭血液一下发烫,“...谈?”
李蓝岛低低地在笑,呼吸喷洒在单枭脖子一侧,很痒。
说实话,得知单枭早就认识自己,李蓝岛并不反感或厌恶,他费尽心思居然只是为了和自己结婚。
从小到大,除了李家的组员,就没有人在李蓝岛在身上花过这么多心思。
单枭居然这么惦记他。
“我刚说了,正常人都会觉得你可怕,但我又不是正常人。我是李蓝岛。”
手机这时候传出弱弱的抗议:“喂...那个,后面的我也能听的吗?”
“要付费不?”
单枭回过神,阴沉着脸:“你怎么还在?”
冒号越说越没声:“我靠...以前和你联系,你都说没有你的吩咐不准挂电话,我这不是在等你先挂吗哥...我也没想到你就一直没挂啊!”
实则冒号是听爽了。
他在单枭手底下帮忙干了不少活,每次都鞠躬尽瘁,可惜,他堂哥是个冷漠且残暴的男人,冒号挨训的话没少听,好话则是一句没听过。
终于有人可以治单枭了。冒号巴不得现在起床去放个冲天炮。
这么精彩的热闹不凑枉为人了,这种时候谁挂电话谁傻吊!
单枭破天荒没有讽刺冒号,而是安静了会儿。如果冒号在场就能看出来,单枭现在特别紧张,也特别兴奋。
估计抽他一巴掌他能出来。
“挂了。”单枭关了手机,他抱着李蓝岛,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
瘦,但不是不健康的那种。腹部的薄肌蹭在单枭胸口。
他把李蓝岛往上提了提,大手很不老实地摩挲裤子布料,掐着软肉。充满疤痕而异常粗糙的手指像毛刷般硌人,存在感很强。
这是一个漫长而沉默的拥抱。单枭提着李蓝岛毫不费力,侧头埋在李蓝岛的脖颈里,像大型犬类动物蹭着饲主,轻嗅气味,确认领地。
河边潮湿的风吹过来,单枭亲着李蓝岛脖子,到耳根,到脸颊,干燥而不带欲-望的吻落得密密麻麻。
虽然他动作比较克制,但是嘴上毫不留情。
“我想泡你很久了。”
“...”李蓝岛没应他,显然单枭还没说完。
“老爹带我去过很多场合,谈判的,声色犬马的,纸醉金迷的。漂亮迷人、危险狡猾、让人上瘾的男人或女人,我都见过。要被人塞给我的数不胜数,但是我只想过怎么能做掉他们而不被发现。”
“......”李蓝岛眉梢一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
“我看到血会很兴奋。我杀过两头野狼,慢慢放血,看它们痛苦挣扎、慢慢咽气,这个过程我无比享受。但是如果是你手上有伤口,我就难受。”
“李蓝岛,我不懂什么叫爱情,我只知道在所有我可以杀死、玩弄、利用的东西里——你是我唯一不敢真的弄碎的那个。”
本能让他对暴力带着近乎病态的痴迷,后天觉醒的感情给他一个控制的理由。
“所以你必须和我结婚。”单枭说,“我亲生父母已经死了。老爹跟我没有血缘关系。黑白两道我都走过。”
半晌,李蓝岛问:“然后呢?”
“你给我一个家。”他说。
李蓝岛心脏猛地一颤,很重,很痛。
这是单枭第一次提到这个观念。他想要什么,他终于说了。
————
——
第59章
*
虽然李蓝岛父母很早过世, 但李蓝岛在家庭方面并不缺什么。该有的他都有过,李家组员每一个都是他亲叔般的存在。
单枭就不同了。他父亲是被特务院秘密处死的,枪还是他亲自开的。之后一路颠沛流离混到财阀里, 从底层做起。
这种人接触社会太早,接触人性阴暗面也太早。
单枭对任何事的反应都超出一个普通人的范畴, 比如他第一时间就想到把手机砸出去撞炸药。
很聪明, 也很棘手。如果他作为敌人的话。
“说完了?”李蓝岛问。
“没。”单枭顿了顿, 就着月光观摩李蓝岛脸色, 感觉自己刚才的话应该还算令人满意, “还能接着说么?”
“你说说看。”
“我想跟你上床。”单枭说。
“........”
李蓝岛哐地一下推开单枭,从他身上下来, 眼睛瞪得很圆,干瞪着单枭。
然而单枭还没说完,他继续:“我想和你做。”
李蓝岛扬起手就想给他两巴掌让他知道什么叫有辱斯文,但手刚一动李蓝岛又顿住了, 他实在是气得不知道该往哪撒才比较好,单枭一脸坦坦荡荡,李蓝岛脸热,替他害臊。
行, 不就是嘴炮吗。
谁还能吃亏了。
李蓝岛冷笑:“我干你的话可以。”
单枭摇头。
话讲到这没什么可聊的了。李蓝岛坐在河边,把用完的烟花棒都捡起来放进塑料袋里, 单枭联系了下冒号。
“老大。”冒号那儿说了正事, “你让我查毒-品的事我问了,杰尼曼最近很不安宁,赌场里估计进了什么人,搞走-私的,不仅把我们生意搅黄了还特么的搞小动作, 绑架勒索杀人,新闻都有报道,警局那边也是焦头烂额,总之最近乱,你看看要我出面摆平一下还是你自己来?”
单枭根本就懒得回杰尼曼。他单手插兜里,站在河边打电话,说了什么李蓝岛也没太听清,就看单枭嘴巴动了几下,屏幕就灭了。他回头走过来,把外套脱了给李蓝岛披上,夜晚河边风很大,郊区更是荒凉。
在单枭没有主动开口之前,李蓝岛不想多问,他吹着风坐了会儿,站起身:“走,回家。”
单家祖宅今晚意外地没有熄灯,夜里三点客厅灯还开着,平叔和杰森在厨房做夜宵,其他组员不在,单老爹靠在沙发边抽烟。
单枭走时是摔门而去,砸了纸团,回来时容光焕发,牵着李蓝岛手特意在单明山面前晃了两圈。
从玄关绕到侧门,又从侧门绕回楼梯。来回经过客厅沙发。
最后单明山是实在受不了了,摁灭烟骂了他一句:“你他吗是不是找抽?”
单枭往李蓝岛后腰拍了拍,在他耳边说:“上楼等?好了叫你下来。”
李蓝岛无语地瞥单枭一下,结束了这个陪他挑衅老爹的幼稚游戏。
看着李蓝岛上楼,单枭才收回视线。人一走,客厅气氛就冷下来了。厨房里两个人其实也没事干,都是武夫不会做饭,最多热个剩菜剩饭,烤个吐司。但知道老爹有话要讲,他们就都没出来。
“坐。”单明山两腿敞开着,深黑西装衬出他的沉稳和不苟言笑,“你们解决了?”
“没。”单枭直接席地而坐,盘了腿,看着老爹,眼神也还算认真,“慢慢来。”
“那我有事要跟你说,你看怎么解决。”
他这么一说,单枭眉毛几不可见地蹙起。
一般来说老爹不会把单家任何重大决策事项提到单枭面前来。他是长辈,是中山狼,天塌了有他顶着,小辈该怎么生活怎么生活,死不了就行。
过了会儿,单明山开口了:“昨天我去开堂会,老沈给我透了个消息,帝都几家指定暴力团头目对李家有点不满。”
老沈是单明山一个道上兄弟,单枭见过几面,不算熟。
单枭眯眼:“原因?”
“女人的事。”单明山叼着烟,没点燃,眉毛紧皱,“几年前被打得差点流产,怀着孩子就跑到潮平去,投靠李家了。李振贤看她可怜收留了。这也只是个幌子。李家这几年风头正盛,平起平坐谁都不愿意看到,估计找李振贤谈过归顺,没谈好,打算压他。”
“前段时间。”单明山顿了顿,“他出了车祸。”
说到这停了,怎么也没说下去。单明山什么性格单枭了解,他挑起眉:“舍不得了?”
“滚你的。”单明山一向在这件事上懒得和单枭呛,他不得体,他挺心虚,被小辈讽刺了也不发火,总之就是关于李家的一切他都能让步,但还是手痒,“别逼我揍你。”
比起李振贤,单明山对单枭下手只会更重。他养组员就是这样的方式,流派如此。
“所以?”单枭问。
“我坐镇帝都很多双眼睛盯着,堂会表决,意思是帝都是帝都,有些人手别伸太长,那是他们家女人跑了孩子没了的私人恩怨。我插手不合适。”单明山说,“你姑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闹不动。我以单家名义出手,落话柄,容易内斗。底下几个平级左右手都在盯着我位置。”
“我帮李振贤说不过去,弄起来他也容易被人非议。”
“非议什么?”单枭嗤笑,“说你们基情未了?”
单明山真是没忍住,抄起桌上的茶壶就撂单枭身上:“把你嘴给老子缝上!”
单枭不动了,静静看着老爹。这番话什么意思,单枭这么聪明不可能听不懂。果然,单明山下一句就等着他:“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去潮平养老,帝都留给你。”
半晌,单枭说:“这么大担子我承不起。”
“你承得起。”单明山豹子般精明凶狠的视线钉他身上,“老子就是把你当继承人培养的,这么多年给你喂的饭白喂了?”
单枭笑笑,没说行还是不行。他只问:“去潮平真养老?”
“还是要追一把?”
单明山又抄起个电视遥控器砸他,“你小子没完了是吧?那都不可能的事。我现在也没有心思,早忘了。”
单枭没搭话,单明山只说:“不能让他死了。手底下有人愿意跟我去那就去,其他留在帝都给你用。一个潮平,鸟巢大的地方,我让人看着总出不了天大的乱子。”
完了单明山还补充一句:“你当初跑来找单家,目的不就是这个?我现在愿意都给你,你还不乐意了。”
单枭摇头。
“我尊敬你们。”他说。
这话单明山没想到。他话本就不多,养出来的单枭也和他一样不爱说矫情话。但很明显,单枭变了。他不吝啬他的言辞,也变真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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