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成妄
千手柱间：……
并没有。
世界都还没和平呢，说这些东西都多余。
比起这些，他现在更在乎的是……
……没有一个人像父亲那样突然惊恐发作。
但尽管如此，从这些年龄很大的长老口中听到的越多，千手柱间反而越发笃定，有问题的绝对不是父亲。
如果没有之前千手佛间突然“想起来了”之后那些疯狂而又毫无章法的混乱发言，千手柱间可能也不会多想。
然而现在……
看起来漩涡一族……好像并不是那麽简单的样子。
而且从父亲口中“披着人皮的鱼”这一点上看的话……
“嗯……”千手柱间翻了翻日历，发现漩涡一族到来的日子就是今天，不由得严阵以待，“总之先按照字面意义上的‘鱼群’来进行招待吧……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麽鱼……不过看样子是肉食性的概率更高一点呢。”
“一部分漩涡族人白天不出门、晚上才出门吗……？看起来这部分人……这部分鱼是想隐藏什麽……应该是外表吧？”
“被父亲说了是‘伪劣的人皮’什麽的，看来大家伪装技术不是很好的样子呢。”
“那麽这段时间晚上族内的光照需要适当减弱，为了防止有不听话的好奇心旺盛的族人明知故犯，干脆就下个宵禁的命令吧。”
千手柱间有条不紊的对各种可能性缺漏进行填补，直接假定漩涡一族全是伪装成人类模样的鱼形生物，以此为前提，给这次的来访进行相应安排，力图避免其他族人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惊恐发作的情况发生。
“唉，虽然还不知道漩涡一族究竟是不是像我猜想的那样……但总感觉这几年遇到的非人类越来越多了……是我的错觉吗？”
比如说他大脑里面的系统001，这个肯定不能算是人类。
再之后的话……他又陆陆续续的见过了乌漆嘛黑的黑绝（直到今天他也仍然在地毯式搜捕，可惜一无所获）、又去湿骨林契约了蛞蝓仙人（差点被口水融化）、还去净土认识了六道老爹（差点在那里被冻成死树，感谢亲爹的捞捞）……
显然以上这些都不是人类。
……啊，这麽说来，他自己好像也是非人类……甚至不但地球人籍被开除掉了，连外星人籍也被开除掉了。
据六道老爹所言，他其实是阿修罗转世外加什麽神树化身来着。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同性相吸’……吗？”
第61章
以上种种，千手扉间一无所知。
他现在正在实验室里，对着之前千手柱间特意保存的黑绝的残留物、以及之后他自己又偷偷搞来的地板上面的组织残余，进行没日没夜的研究。
物理意义上的没日没夜。
也就是说完全不睡觉、到该休息的时间就变成鸽子把身体一脱，让灵魂出来接着搞科研；该工作的时间就重新把身体穿上，还是搞科研。
至于身体……身体看上去又是青青白白的一副死相了呢。
但是不打紧，等要离开实验室了再补觉，到时候想必身体会自行恢复。
千手扉间之所以头顶着千手柱间的百般要求，也仍然要不眠不休的实验，主要是因为这次的实验机会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先不说之前用飞雷神给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这俩人来回当交通工具、根本抽不出一点空闲来……更不容易的是弄到他大哥的皮肤组织。
说到这份皮肤组织是怎麽来的……这就不得不提千手柱间和被控制的千手佛间对峙时，不小心擦破的手掌心了。
千手扉间从净土回来后，得知此事，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在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地板上疯狂探测，连一点点小木缝都没放过，终于是让他捞出来了一点深陷在甲板当中的血迹和上皮组织。
感谢他大哥那蓬勃到远超正常人类作用域的生命力……这些血液和细胞组织居然还有活性！
千手扉间简直激动到要热泪盈眶了。
天知道弄到他大哥的组织究竟有多难！
就算大哥愿意配合，也根本就没有任何仪器可以突破的了那层皮肤！
就连他后来才知道的残阳之力……好吧，现在六道仙人给他大哥重新加上了阳之印当保险，残阳之力也没办法破大哥的防了。
也就是说，他从地板夹缝中挖出来的这些细胞和组织，可能就是他能取得的全部了。
但是问题不大。
他有增殖这些细胞的经验……在上辈子。
就是不知道这种方法能不能适配到现在大哥的细胞上……
千手扉间全副武装、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仅有的细胞组织放置在培养皿中，原本只是些比沙子还小的细小碎片，肉眼可见的，开始张牙舞爪的在培养皿中到处扩散。
明明最开始只是一些细胞组织而已……现在看上去反倒像是未分化的肉团了。
鲜红的肉团像是心脏一样搏动着……盯的时间久了，总有种在和某种活物对视的错觉，除此以外，肉团下方还有类似于菌毯的不成型细胞群，不断试图冲破培养皿的限制，继续向外发散。
“比我认知中增殖的还要迅速，活性也更强吗？”
明明外观上来说是鲜红色的、像是心脏一样的某种□□组织，但是从细胞的内部构成来看，比起动物细胞的特征……反倒是植物细胞的特征还要更多一些。
这一点跟之前的大哥完全不一样。
……不如说……除了这些细胞之外……甚至连大哥本人也……
千手扉间凝视着眼前活跃度过高的组织，有些出神。
然而，与它对视的时间一长，千手扉间似乎能够通过这不到巴掌大的一块培养皿、听到里面尚且没有足够的能量将自己伸展完全的某种存在，正不断尖声嚎叫。
它……似乎在渴求着属于它的力量……属于它的空间……
自己应该……应该怎麽做来着？
按照它说的把查克拉还给它……吗？
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慌逐渐从脑海深处蔓延、似乎已经被压抑许久，急不可待的要将他吞噬。
……
千手扉间从自己的脑袋上拔出刚刚插进去的查克拉针。
又让自己忘掉什麽东西了吗？
这个频率的话……
看来这个实验有必要暂缓了。
对精神污染性过高，本身也不受控制，甚至还不如上辈子的大哥的细胞来的有价值。
千手扉间在肉团和肉团下的细胞群即将生长出培养皿范围外之前，将整个培养皿挪动到了一处被遮光布覆盖着、内里用模拟出的红色残阳之力所笼罩的铅质保险箱中，死死锁住，并决定轻易不再度开启对于大哥的细胞的相关研究。
他转身开始了对于另一份残余肢体的研究……如果那些黑泥一样的东西也能称之为肢体的话。
“……？！”
什麽都没有。
这团黑泥一样的物质当中，没有任何可以代表生物组织的构成。
更甚至于——连任何微观构成结构都不存在。
就好像……就好像这些“黑泥”是完完全全的一体。
可是这、这根本就不科学！
这个世界上明明不该存在——
伴随着疑问的产生，一种仿佛被刻印在灵魂中的眩晕与恶心感犹如附骨之疽，缓慢的由尾骨处自下而上攀附，最终盘踞在头脑当中，化作骨裂般的痛。
千手扉间艰难地凝聚查克拉针，想要强迫自己再度忘掉刚刚意识到的“真实”。
但是……手腕、手指……根本不受控制。
查克拉针掉在了地上，发出无声的嘲讽。
理智正在被撕扯，一切被大脑自动忽略的、曾经经历过的往事，像是一本不断翻篇的书，在大脑中飞速闪过。
那些从来不曾注意到的细节、那些从来不曾占据注意力的角落，此时却显得格外清晰。
不行，这些东西不能去认知——
千手扉间不断揉着自己的额角，试图从剧烈的头痛中稍作缓冲，可惜收效甚微。
“……真要命，这个世界究竟是怎麽了？”
早在很久以前，千手扉间就认识到，在这里，一些知识，大部分真实，以及某些不可言喻的“存在”……这些东西一旦进入脑海，便开始自然而然的诞生污染，消耗精神。
这就是为什麽千手扉间给自己扎针的频率越来越高。
他需要遗忘那些不该被“知晓”的事物。
可惜的是，就算强行令大脑遗忘，也只能暂缓身体被污染的速度。
而能够自由脱离身体的灵魂……则毫无保护措施。
这一点哪怕是千手扉间也没有料到。
所以在没有了千手柱间这个天然隔绝设备、又极近距离下、用灵魂接触独立神树分支和黑绝本体的千手扉间，毫不意外的……
到达了极限。
原本用来自我约束的条条框框此刻仿佛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千手扉间用一种脱离现实般的、充满怀疑的目光，扫视着过去记忆里虽然自觉无谓、但为了千手柱间还是答应下来的各种约定。
他真的有必要遵守吗？
他真的不能自己做决定吗？
为什麽会觉得不可以呢？
大哥自己不也经常去夺取他人的生命吗？
这样的、试图伪装成人类、同时又妄图高高在上的控制人类的伪神——
“砰！”
这是千手扉间猛的给了自己一拳的声音。
“操纵我意志的家夥，给我滚出来！”
大哥的愿望、大哥的成就、大哥的信念——通通不容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