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少左
那对你来说,世界也是廉价的东西吗?那你为什么不和那个白兰一样,成为从毁灭里找乐子的狂徒?
白兰又听懂了,垂眼看着手里的棉花糖,很轻的哼笑了一声:“我当然跟他不一样。我的世界……可是独一无二的。”
那条丝带上印着他最喜欢的棉花糖的图案,就像盖上了专属于白兰此人的印章。
“……是无价的珍宝。”
……
于是白兰十九岁那年,基里奥内罗与杰索合并,建立起密鲁菲奥雷家族。原属于杰索家族的被归入“白魔咒”,艾莉亚麾下则归入“黑魔咒”。
他收纳人才,操纵资金,推动科技,打造基地,以极高的效率将密鲁菲奥雷推到可以与老牌家族彭格列对峙的地位上。
次年,彭格列家族的十代目高中毕业,来到意大利接受系统化的家族课程。
主角。
和反派。
还有一个象征着推翻剧情的外来者。
白兰:哦豁。
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个配置。即使忙成陀螺,已经长成一副大人样子的棉花糖精也安分不下一颗蠢蠢欲动想要搞事的心。
“阿凉想去见见自己的老朋友吗?”他问。
这一年来他忙得团团转,每天除了科研基地就是办公室会议室,来拿带着阿凉出去玩都没时间,只能抽空来贴凉充电,能玩的就只剩下些简单方便的小游戏……
比如“猜猜我要说什么”。
比如现在,他就能猜出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连着断句和语调一起。
——谁,老朋友?
话语声像复读:“谁,老朋友?”
白兰:“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沢田纲吉,彭格列九代目的接班人……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板上钉钉的十代了。最近从霓虹来到意大利,据说还带着自己的一众家族成员。”
“那里面有不少是你的熟人哦,不想去见见吗?”
“不记得。不去。”
“欸?听起来好绝情,真的不去吗?阿凉,阿—凉——”
【呵,】从当年到现在一直就没放下对变态的成见,侵蚀者又开始吐没有第三个人能听到的槽,【真该让那群盲目崇拜的下属来看看他们首领的风范。】
【贴这么近做什么?你别太纵容他了。】
【就这还是一个家族的首领呢。就这,就这,就这?】
被双向魔音灌耳的宫野凉:“……不。”
于是白兰心满意足的闭嘴……暂时闭嘴了。
‘好啦,该工作了。下次再问。’
第205章 番外【If侵蚀者
海。
岛屿。
铃鹿山。
倒影空间。
层层向下,突破空间,是整个世界的最底端。
怨恨。
悲哀。嫉妒。
憎恶。不甘。愤怒。
世间无数次轮回里积聚起来的所有负面感情,混着溯行军们遗留下的无数瘴气堆积起来,液化又蒸干,最后形成粘稠的黑泥状液体。
液体向下流动,所以倒影空间里的海下又被硬生生侵蚀出一个专属于黑泥的空间。
这是【它们】诞生之初,无意识地盘踞在只属于自己的黑暗中,像胎儿蜷缩在羊水里,倾听母体的心跳声。
——而离得最近、听得最清晰的“心脏”,是注定被污染被毁灭的铃鹿山。
于是海妖们的痛苦最先被唤醒了:
失去家园,失去少主,失去依赖爱戴的一切,背负着遗憾和悔恨走完这只有八年的短短一生。
于是“海鸣”的痛苦占据了主导:
最先背弃故土,最先隐瞒真相,间接导致了少主的死亡,却还要活下去抚育剩下的子民。
【它们】在痛苦中醒来,挣扎而扭曲。
【它们】在痛苦中成型,塑像又掩盖。
【吾等为何苏醒……】那个占据主导的意识向着无边的黑暗和同胞们质问,【吾等为何痛苦?】
什么生命会诞生在无边痛苦之中?既然这么痛苦,又为何还要诞生?!
它马上得到了答案。
【为侵蚀此方世界、侵蚀‘书’的作者而生。】
那些从根本上就不该存在的、悲伤到让人愤怒的事,那些遭遇了绝望、宁愿自己一开始就不曾诞生的人,那些原本可以避免产生的……痛苦的感情。
都只是另一方世界、另一个人类随手写就的作品。
听起来不是很可笑吗?所以它们出现了。
以毁灭世界、从而让痛苦从源头上就消失为己任,为此而诞生,亦将在使命达成后死去
这就是它们的命运。
【吾等即为——侵蚀者。】
当然,世间书籍浩如烟海,并不是每本书都会产生侵蚀者。但每本书里的侵蚀者都一定痛恨着书籍的原作者,在完成自己的本职之外,在污染和侵蚀之外,它们更想做的,是将造成了一切的作者直接抹杀。
从源头上改变这一切。
所以【图书馆】出现了,收集文豪的灵魂,使其转生,让作者们自己来拯救自己和书。就像时政与溯行军一样,侵蚀者与文豪们也形成了两个对立的阵营。
这种形势下,会有伪装成了文豪的同行从它这里经过,丢下几个人,要求它帮忙绊住敌人们的脚步……也是正常的。
然而侵蚀者:【……】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一点都不想掺和这些事。
它在轮回里沉寂太久了,可能这就是它跟同行们志不同道不合的原因?其他的书是怎么困住自己作者的,它不知道,但它确定没有一个文豪会跟藤原紫一样,在自己的书里浮沉一个又一个八年。
这是不正常的,因为这种手段应该属于侵蚀者们,而它还什么都没做呢。
结论昭然若揭:有人……不,有另外的“侵蚀者”存在。但它没发现。
连通了书中本源的它都没有发现,只能说明这个“人”现在不在书里。
侵蚀者可以离开自己诞生的书吗?就好像那个伪装成文豪的侵蚀者那样?如果可以,书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也会诞生这么多痛苦吗?
这些它统统都不知道。
所以当那个浑身上下白得几乎反光的鹤利用文豪指路、纸鹤照明、撑着红伞、蹚着黑泥出现在它面前时,它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扑上去,而是努力又懵懂地试图分辨。
分辨他是不是同类,分辨他是为何而来,分辨他……是不是它们所期待的那个答案。
好像是的,那种冥冥中的、违逆了天命才有的气息。
“海鸣。”
但对方精准而毫无转圜的喊出了这个名字,对海鸣和海国背景之后的一切都不知情不关心,分明应该与它们待在一起,却表现得仿佛他们是宿世之敌。
无脸的黑泥迟疑了,迟疑着遭受了威胁,迟疑着答应了合作,然后在被警告不许对作者动手时,后知后觉地暴怒起来。
——第一个将藤原紫动手、将她困在书里的不就是你吗?!
为什么要敌视吾等?!
还是说,你已经将一切都忘了?!
那就想起来……那就想起来啊!
想起来我们是什么东西啊!想起来我们是同类啊!想起来我们本该一体,而你抛弃了我们……你自己去了人类干干净净的那一边!凭什么?为什么?而我们依然在泥潭里!
“我来背负。”
然而那具躯壳向它们伸出了手。
“……不管是侵蚀还是死亡。”
然而他向它们许下了承诺,打开了灵魂。就像海底的扇贝主动掰开坚硬的外壳,露出柔软不堪一击的内里。
脆弱的纯白的,在黑泥里隐藏着的无数个视角下,单薄的灵魂轻飘飘如云又像雾,轻易就能被渲染被纠缠,被拉下云端落入泥潭。
即便是这样弱小,这样容易被染上颜色,伸出的手却依然执著。即便是面对它们这样的天生□□,也依然会不自知地露出悲悯的眼神。
这是何等的……
于是它们纠缠萦绕上去,让干净的那边也浸染上泥潭的污浊;于是它们终于心满意足,可以专注于侵蚀世界的本职工作……
于是它们不知不觉,就被精神层面上的驯养了。
可能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再无暇再脆弱的灵魂,也不能保证他要做的就一定是好事啊。自诩为此世之恶的侵蚀者也万万没想到,自己遇到的不是圣母类型的救世主。
而是已经杀红了眼、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的不折不扣的疯批。对它们狠,对自己更狠,强硬的打压控制它们,又不惜一切代价地一点点杀死了自己。
从过去,到现在。从精神,到躯体。从绝对的敌视排斥,到付出珍贵的信任。
那个人讥讽说世界的安危可就靠你了。
那个人说由感情组成的怪物,如果不能掌控自身,也始终不过是感情的傀儡而已。
那个人慢慢信任了它。
那个人向它露出了软弱而需要照顾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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