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少左
“kufufu,听到了吗云雀恭弥,”幻术师闪身出现在云雀恭弥身边,眯着眼睛笑得特别嘲讽,还一讽就讽了俩,“有人需要你的拐子呢。”
云雀恭弥不搭话茬,面无表情举拐就抽,六道骸前后左右横跳躲避。两个人的动作快到出现残影,远远望去十分鬼畜。最后砰的一声,巨响中灰尘弥漫,熟悉的拆家以一只浮萍拐陷进地里拔不出来作结。
云雀:“……”
六道骸:弯道超车.jpg
在某种莫名其妙的比拼里最终获胜的幻术师微笑示意,写作谦虚读作得意,在另外几人的注视下再次闪烁,出现在一直沉默独坐的少年人身边:“凉。”
他笑得意味不明。抛开别人“幻术师阴险狡诈”“六道骸喜怒无常”的刻板印象,从他本人的角度来解释,这笑容包含了“之前的事我们还没说清楚呢”“不过现在不是个好时机”“也不知道他受伤了没”“算了还是过后再好好算账吧”等一系列心理活动。
心路历程堪称微妙,是念出来会被吐槽役的沢田纲吉大声吐槽的句子,但其本人却并没有意识到,甚至习以为常。
他向那一片被侵蚀者包裹着的暗影伸出手,像对方只是跟着犬和千种他们出去逛街买零食,只是玩得开心过头忘了回来,这样的某个日常:“该回来了。”
回应他的是哗啦啦的声响。
两道黑气凝结的锁链游蛇般探头,蹦上然后沿着他的手腕游动攀行——这说明在这里的是幻术师的本体——看起来甚至还有些欢快。六道骸拧了拧眉,拿不准这两个没见过的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有点像复仇者走到哪里都拖着的那种,不会是凉从他们那儿抢来的吧?
已经和复仇者打过好几次交道的六道在逃通缉犯骸想了想,很快做出结论,就算真是抢的也没什么问题。打都打过好几次了,不就是多抢了个武器嘛,凉喜欢就拿着玩。
反正他债多了不愁。
锁链的动作越来越小。虽然只是没头没尾的两根链子,却也动作如活物,在六道骸手上蹭来蹭去,显得很是亲昵,很容易让他产生一点会让人心软的联想。
他忍不住抬抬手,主动拂开四周不知为何乱飘乱动个没完的黑影,让里面的少年人身形彻底暴|露出来。
“凉。”他再次出声,耐心得使人侧目。
而被呼唤的人终于做出回应。几双眼睛注视之下,凉撑着地面直起身体,慢慢回头,直直地看向了……被两个人超车后至今还在扶墙的白兰。
表情复杂到极点:“你……”顿了顿,像是临时换了个问题,声音艰涩低沉:“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白兰睁大眼睛。
出人意料的问题。但他听懂了,便该做出同样出人意料的回答。
于是他收回刻意可爱又有些好笑的招财猫动作,只伸出一根手指做出“嘘——”的手势,笑眯眯道:“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是Ghost啊。”
“一开始就是吗?”
白兰笑容不变:“一直都是。”
“那就好。”
“……”六道骸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不出来,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再次说出了那句话:“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坐下来好好谈谈。”
在老师的威胁下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小狮子一愣,精准吐槽:“原来你还记得吗,我以为六道骸你已经忘了……”
又愣了一下,直接雷区起舞:“感觉气氛好怪啊,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不过云雀学长竟然没介意群聚,应该是好事?”
既没做好事又是在群聚的其他人“……”了一下,以白兰为首的“反派”们立刻反应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拱火,三句话内又转变为混战。
里包恩按住帽檐:“蠢纲,不想被直接抬进太平间就闭嘴吧。”
现场一片混乱,热闹得像过年,与另一个世界中只有声音的记忆对比截然不同,对比强烈。
混乱之外的少年人闭上眼睛缓了缓,觉得自己似乎,好像,可能,有点缓不过来。
“小朋友,”他伸开双手,声音比飘散的火炎还轻,“我有点累,想回去了。”
随着锁链的哗啦声响,黑泥结界彻底溃散。
【……如潮水一般退去,像撞上了顽固的礁石。】
……
最后一位伤患也终于出院的当天。
晚上。沢田家。
笑容温柔的女性带着主动帮忙的客人在厨房忙碌,只会帮倒忙的两只小孩子在来回追逐着跑来跑去,来自黑曜的不良们和并盛的风纪委员会在院子里对峙,顺便端盘摆筷,布置装饰。
山本武拉来一车寿司,风太忙着追孩子,白兰和六道骸在楼上,云雀拒绝群聚不见人影。
一言以蔽之——客厅里没有别人,是个说悄悄话的好机会。
狱寺隼人有话要讲。
之前在黑曜的战斗他受伤最重,但基本都是烫伤和烧伤,对从小就用炸|弹做武器的他来说是老熟人了,算不得什么。因此便早早出院,天天带着一身绷带跑来跑去,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把正一脸无措地跟在小孩子们身后当保父的沢田纲吉拉到角落,神神叨叨地摊开手压低声音:“十代目……”
于是,现在,沢田纲吉知道了——低头看看小伙伴掌心里一堆串珠符咒十字架木牌,再抬头看看小伙伴严肃沉重还隐隐带着一丝担忧的表情,他顿时懵了。
“狱寺……同学,”他干笑,脑海里隐隐有些猜想,又希望自己猜想的是错的,“你这几天……就是在搜集,这些东西?”
“是的!十代目!虽然暂时有点少,但据说都很有效!而且身为您左右手的我一定会继续寻找blablabla……”
不不不这根本就不是数量多少的问题!
十代目内心尖叫,表面镇定:“我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狱寺斩钉截铁,“现在那个凤梨头就住在您家,一直和他背后的那个幽灵相处,就算它不会伤害您,也要做好最低限度的准备!”
“幽灵……是在说宫野同学吗?”
“它不是您的同学!它自己已经否认了,十代目,世界上长得像的人有很多,也许它只是恰巧和那个姓宫野的人长得像而已!”
这之后有片刻的安静。
然后沢田纲吉慢慢地,坚定地说:“不是‘它’,也不是巧合,宫野同学就是宫野同学……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因为他的各种样子,他都见过。
……
【沢田纲吉】与【宫野凉】的友谊,开始在一个雨夜。
雨是很大的雨。夜是周围人家都已经闭灯歇息、就连路灯的光也已经被风雨模糊的深夜。
奈奈妈妈还在客厅忙碌,整理着一些平时不会被家里的小孩看见的信笺。淡黄的壁灯温暖明亮,透过窗子,照在外面被吹得乱晃的草木花枝上,把深深夜色都晕染上一层鹅黄。
风。玻璃之间塞着的报纸。玻璃在轻微又沉闷的震动。
十一岁的沢田纲吉窝在自己的卧室里。几近于无的风声、紧闭的窗帘、松软的被褥和家与母亲的概念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温暖使人舒展,于是神经完全放松,睡意渐渐上涌……
然后闪电划破夜空,刺目电光透过窗帘,在轻飘飘布料上投下狰狞树影。
雷声轰隆里,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还掺杂着长长、长长的悠扬铃声。电子音在电流的躁动下尖锐刺耳,中间还磕绊了两次,听起来恐怖片音效拉满,就差一个娃娃歪着头笑两声。
小纲吉美梦变噩梦,从睡梦中骤然惊醒,头皮发麻到炸开,掀开被子就往楼下跑:“妈妈!”
沢田奈奈已经走到门口,正要开门:“纲君?做噩梦了吗?”
“……没有,”他迟疑了一下,硬撑着不想让奈奈担心,“妈妈要出去吗?”
“有个小孩子在按门铃,我去接他进来。”
小纲吉仍觉恐慌,只是这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有超直感,也不知道自己的恐惧其实并不是因为那闹鬼的噩梦,想不到理由阻拦已经拿着雨伞和大毛巾小跑出去的妈妈。
他踩了踩赤着的脚,觉得地板有点凉,就踮着脚跑到可视门铃的视窗下面。那里连通着庭院大门上的门铃监控,奈奈还在开门,屏幕里映着的就是一道湿淋淋的黑色身影。
娇小,长发,眉眼低垂,被淋湿的发丝紧紧贴在惨白的脸颊两侧,站在本来就光线不足的大门下,看着像个安静的女孩。
也难怪沢田奈奈敢在家里只有她和年幼的儿子的情况下去开门。
屏幕里出现了奈奈的一只手臂,她把毛巾兜头盖在“女孩”头上,一手举着伞一手揽着人就往回跑。小纲吉立刻跑到门边,开门迎接妈妈进来。
风雨声在开门的瞬间大作,寒气水汽一起反扑进温暖的房子里。黑衣服的孩子被推进玄关,头发被洁白柔软的毛巾盖着,连带半边隐隐带着些蓝色的眼睛也被盖住,看着就不再如屏幕里那样阴森。
奈奈紧跟着进来,看到还站在门边的两个小孩,语气有些着急:“怎么还站在这里?快去里面坐好,待会冲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她关门收伞换鞋擦水一气呵成,来自全职妈妈的力量把两个小孩震慑住了,乖乖跟上她的安排。小纲吉也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鼓足勇气向“小姐姐”伸手:“我、我也来帮忙!雨伞可以放在架子上……有点重?”
那是一把黑色的伞,看起来和商店里卖的没有两样,一直被“女孩”倒提着握在手里。纲吉没注意,一拿就差点脱手。
“伞柄,是金属的。”声音低低的,勉强能算是解释。
“哦哦,”虽然课业不好但生活常识(自认为)没问题的小纲吉立刻点头,非常捧场,“难怪你拿在手里不用它,金属会导电,打雷的时候不能用。”
所以为什么要用金属做伞柄?
所以为什么要那一把这么重的伞出门?
但是伞里真的没有藏着东西吗……
直觉又在断断续续地预警,但这彭格列家祖传的作弊技能除了让年幼的未来十代目也断断续续地出了一身冷汗之外,并没有起到作用。
还让小纲吉被奈奈妈妈发现睡衣后背汗湿,摸上去凉凉的,很快也被赶进浴室去泡热水。
浴缸里的人默不作声地看了母子俩一眼,默默转身沉到水下,又沉默着被奈奈顺着头发捞出来。
果然妈妈永远都是对熊孩子宝具。
他绷着脸假装无事发生,却还是尴尬到吐了一串泡泡……纲吉在心里啊了一下,决定当个体贴的人,转过头假装没看到。
——不过,哦,不是小姐姐啊。
出来之后一人一杯热牛奶坐在沙发上,被奈奈按着头换上更暖和一些的睡衣和小毯子,等收拾完残局的奈奈妈妈来给他们吹头发。憋了半天的小纲吉偷偷看一眼,再偷偷看一眼,最终还是没憋住。
“姐……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他小声问。
其实他还有点怕,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到本来湿淋淋黑漆漆的人换上毛茸茸暖呼呼的动物睡衣,头上顶着和自己一样的小毛巾,两手端着牛奶杯,盘着腿坐在小毯子里安静等待的样子,忽然就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怕了。
旁边的人应声转过头来,有些疲惫地半垂着眼,神色怔忪:
“……什么?”
因为奈奈妈妈的重点照顾,他头发还半湿着,有几缕额发跳出毛巾的包裹,软软的搭在眼眉上方。细小的水渍顺着长长睫毛滑动,凝结成珠,说话时从微翘的末端直直坠落,引得他缓缓地、无意识地眨了下眼。
其实他年纪不一定比纲吉大,只是先前身上冷淡虚无的气息模糊了年龄,眉眼不甚锋利的线条又模糊了性别。而现在这个雌雄莫辩的阴气森森的男孩穿的喝的坐的都很接地气,把他与人间的距离拉近得不能更近,就像鬼魂也沾染上人间的烟火气。
来自人间,而非恐怖片。
这画面把小纲吉打动了,让他没来由的有些开心,像是在替别人开心:“我想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哦,名字……”男孩顿了顿,露出了不是很明显的回忆与思考的表情,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宫野凉,你可以叫我的真名。”
“真名?”
“嗯,就是我父母给我起的、从小就在用的名字。”
这个说法很奇怪,但纲吉感受到了明显的友善,比平时接触到的喊他“废柴纲”的同学都要友好,便下意识地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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