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泣
“但卡尔没有这些弱点。”
“或许，这也是他不愿意再回到人群当中的原因吧。”
卡拉缓慢地说道，在她说出这句话后，她从不能理解卡尔的做法，变得逐渐能够明白卡尔为什么选择拒绝她了。
她闭上了那双与领主超人相同颜色的氪星蓝眸，羽睫轻颤地睁开，卡拉说道。
“过去的他是一个异类，而现在的他是个……‘怪物’。”
“布鲁斯，我们真的能做到吗？”
她将期望的视线投向蝙蝠侠，因为卡拉发现自己快要说服不了自己了。
“会的。”
蝙蝠侠一如既往地给出了他从未改变的答案。
卡拉突然发现，蝙蝠侠好像是从最初就相信超人绝对会回归的那一个。
他从不动摇从不迷茫，到底是什么支撑他没有任何犹豫，到底是什么支撑他持续这近乎七年之久的让超人再次降落的计划。
若是卡拉问出口。
蝙蝠侠会说。
超人……不应该走向那样的结局。
过去蝙蝠侠没能来得及抓住他，未来难道还要再让他眼睁睁再一次错过吗？
“这一次不止是我们在接着他了。”
蝙蝠侠说道，他漆黑的身影如同融入在黑暗中的一道阴影，没人能看得见他，他却始终都在那里。
蝙蝠侠的意有所指，让卡拉才看向他先前看着的终端屏幕。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那些不同的信息分别来自不同的世界坐标。
“一个世界的力量不够让卡尔降落，那就两个、三个、四个，直到让他动摇为止。”
他语气平静，但说出的话却不似语气那般平和，这好像是蝙蝠侠第一次透露出他的强硬与目的。
卡拉忽然想起蝙蝠侠在卡尔消失时的平静，即便她从未看过蝙蝠侠其他的情绪波动，但是面对超人消失这一惊天意外，蝙蝠侠显得太平静了。
——就像他早就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一样！
她为自己的猜测感到震惊，卡拉下意识移开了与蝙蝠侠对视的视线，卡尔该不会是、该不会是蝙蝠侠他……
可蝙蝠侠又没有超能力，卡尔又是无敌的状态，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卡拉猛地回过神，她想起了卡尔对她说的话，他说这个世界交给她会让他放心。
他并不是因为自己与她经历过一个世界才得出的结论，而是在穿越之前就那么认为的！
所以他会同意、会默认自己的邀请，只是因为他需要最后一次出现在人类的面前，让人类接受卡拉-艾尔成为他们唯一的‘超人’！
如果不是蝙蝠侠突然让卡尔意外穿越，那恐怕卡尔别说是重回人间了，他现在早就消失在宇宙中，再也不会回来了！
卡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为擦肩而过的可怕未来，也为蝙蝠侠的蓄谋已久感到恐惧。
“他会回来的，再等一等吧。”
蝙蝠侠说道：“都等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不差这么几天了。”
他的话像是在宽慰超级少女，又像是在安抚他自己。
果不其然，没有几天领主超人主动找到了卡拉，即便在蝙蝠侠那里得到了暗示。
可在卡尔真的主动接近自己时，卡拉还是感受到了不可置信与震惊。
不可置信领主超人竟然不介意出现在地球，哪怕是地球的云层中，震惊于蝙蝠侠的预测之准。
“卡尔？”
他们在高空中碰面，领主超人拦住了拯救完一起自然灾害的卡拉，他的眉头微皱。
“我有一件事想询问你。”
在卡拉的视线下，领主超人没有犹豫，他伸出了掌心。
躺在他手心里的是，伴随他度过数个世界的氪星水晶，在最后一次带卡尔与她回到他们自己的世界时，耗尽了它所有的能量。
卡拉有见过，几天前它仅有一道裂纹，而现在已经多出了数到细小的碎痕，最深的那一道已经触及到了深处的核心。
它很快就要彻底破碎了。
卡拉意识到卡尔想要问她什么，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办法修复它。”
“你来找我之前，应该也用了你能补救的所有办法。”
卡拉轻声说道，她知道这枚淡蓝色的氪星水晶对卡尔来说有多重要，“它不是我们宇宙的产物，就算它产自氪星。”
“你能看见，它的内部构造与我们的氪星技术并不相同。”
“强行融合，只会让它崩毁得更快。”
卡拉认真地看着卡尔说道，她握着领主超人的手将它握起，让他握住着注定会消散的氪星水晶，就像让他抓住最后的机会。
“卡尔，你更应该为它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埋葬。”
“……我知道了。”
“你要去哪里？”
卡拉看着领主超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喊住了他。
他停留了一瞬，卡拉只来得及看到他的一点侧颜。
卡尔说：“北极。”
在每个世界中，北极都是如此的雪白，寂静到只有呼啸的风声。
冰冷的雪山是无声的捍卫者，沉静的冰川是缄默的见证者，卡尔落在了北极之上。
踩在铺满积雪的地面上，雪花发出了细小的声音，小到很快就会被风声吹走。
纯白的披风扫落，可那白雪也不及它的无瑕，这里没有领主超人曾见过的孤独堡垒，也没有那一群无私支持着他的人类，这个世界的北极空无一物。
卡尔的视线有瞬间的放空，他沉寂在了回忆中。
可下一秒，就听一声清脆的轻响。
他掌心中的水晶彻底崩碎，它从外到内碎裂的如同一团砸在地面上的雪，碎成几个大块又碎成无数小块。
从卡尔的掌心中滑落，莫入了洁白的雪花中，与它们融为一体。
直到卡尔用超级视线也再也看不见它们分毫，北极的风雪竟忽地停了。
卡尔刚觉得察觉到些异动，眉还未皱起，便发现源头竟是从他的脚下震颤而起。
他愣住了。
他亲眼看到陪伴自己的水晶，承载着无数记忆的水晶崩毁，也是在现在亲眼看见它重构。
——就在他的眼前，一寸寸飞速地生长蔓延。
从北极的深处，从他掌心滑落的冰晶碎片中丛生、重获新生。
拔地而起的六棱水晶印出了卡尔愣怔的身影，它们不顾它们主人的惊愕。
有的甚至从卡尔的脚下开始冒出，逼得卡尔下意识飞起在高空中。
也是在高空中，他更为清楚地看见他的‘孤独堡垒’是如何坐落在北极之中。
大地的震颤持续的时间不长，当它停止时，北极的风雪再次吹起。
领主超人走近了这个冰晶的世界，就像梦一样。
他的手抚摸在冰冷的水晶上，可卡尔却感觉到了温暖，他低下了头。
一滴泪水轻轻凹陷了一小块雪花，下一刻又被无数雪花片覆盖而起，就像再说：
欢迎回家。
-
星球日报是超人还活跃时，冲在第一线的热门报社。
哪怕超人离开后，他们也仍在追寻超人的身影，深挖领主超人的过去，毕竟人类对领主超人的了解还不足百分之一。
而这一次一位离开七年的员工，七年前连试用期都没过的员工，申请复职。
卡尔在之前某个世界中，替克拉克上班时，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忘记该如何‘工作’。
他以为自己会忘记，以为自己会很生疏。
当初还是闪电侠跟他说，超人应该有一个人类身份，就像他不做超级英雄时，是一名警察局鉴定科的专家。
所以卡尔找了一份工作，在闪电侠的暗箱操作下，他有了一个人类的伪装身份。
克拉克·肯特进入了一家报社实习。
只可惜，肯特连实习期都没有通过就意外失踪了。
卡尔本以为自己不会被录用，至少他现在明白他无故失去踪迹，等于在报社的眼中失去了信誉。
况且，在这个世界中自己又‘毫无经验’。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通过了。
卡尔还没有意识到他所担忧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一个消失七年的人，他本该是在社会系统中被打上失踪已亡的标签。
当他抽出那张七年前的伪造证件，竟还能用才是最不正常的事情。
不过，卡尔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他本身就对人类的文明了解不透彻，闪电侠还没来得及教他这些。
七年前他就差融入进社会临门一步，那惨剧便发生了，阻断了一切的可能。
而现在，断裂的桥梁似乎又接上了。
卡尔还坐在七年前的工位上，看着没什么变化的、依旧忙碌的报社，他们和他没有离开时一样，仍在报道着超人，不过是多加了‘领主’这个前缀。
又恍惚地让卡尔像是回到了替克拉克上班的那个世界中，直到吉米与他打招呼时，他才回过神。
吉米说：“你这次可要好好度过试用期，你回来得太是时候了！佩里说从下个月开始给每个人涨工资！包括你这样还在试用期的！”
卡尔眨了眨眼睛，穿着记者装束戴着眼镜的他，看起来有些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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