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旧野
他喊了一声“妈妈”,宋舒意卧室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应答。
“妈妈吃过了,厨房里有速冻水饺。”
唐阮“哦”一声,自己下楼去弄吃的。
唐疏好歹留了一丝情面,没有真的把他们母子赶出去,但保姆司机什么的都被开除了。
唐阮被生活所迫,学会了煮泡面之类的方便食品。
他今天回来时还买了一袋烟花,本来想和裴期鹤一起放的,只能吃完自己放了。
以前过年就算唐疏不回来,他和宋舒意两个人也会放着电视,热热闹闹吃一顿手包的饺子。
今年就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餐桌上了。
刚出门唐阮就被冻得打了个喷嚏,提着袋子的手赶紧缩回袖子里。
天太黑,他不敢跑太远,就在门外的台阶上坐着,挥舞着细细的烟花棒。
烟花棒滋出细小又耀眼的光,照亮了前面树下一个熟悉的人影。
唐阮猛地坐直,烟花印在他的瞳孔里闪闪发光。刚好一支燃烧殆尽,他放下就往树下狂奔,冷风刺在脸上又疼又难受。
没想到裴期鹤也开始跑,唐阮哪里追得上他,干脆大喊:“裴期鹤!跑什么啊!”
裴期鹤根本不听,脚下步履不停,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唐阮急了,装作被绊倒,一下扑在地上,专门提高了音量哭喊:“呜呜呜好疼,我站不起来了。”
前面那个人果然停下了,一步一步朝他的方向走来。
裴期鹤喘着,热气从嘴里冒出来溶成白雾,他无奈地拉着唐阮的胳膊把人弄起来:“跑不动还要跑,摔了惹谁心疼呢你!”
唐阮尽量憋住笑,看裴期鹤半蹲着给自己检查有没有摔伤。
裴期鹤看了一圈,把唐阮腿上的灰拍掉,除了手上蹭了一点儿之外没什么问题。
他刚要开口,腰就突然被人抱住,低下头跌进唐阮亮晶晶的瞳孔里,像燃不尽的烟火。
小omega娇娇软软地蹭在自己怀里,恃宠而骄道:“谁心疼我就惹谁!”
裴期鹤没办法,他最受不了唐阮撒娇,宠溺地把人拥得更紧些。
冬夜都好像没那么冷了。
唐阮耳根被捂热,问他:“你不是忙没时间?”
裴期鹤:“我说没时间,可没说不来。”
唐阮挣开怀抱,满脸兴奋地说:“你等等,我上去拿个东西!”
裴期鹤看着唐阮跑跑跳跳一路无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地上。
地面平整,没有石块儿和垃圾。
所以这小omega还学会演戏了?
唐阮高兴得上头,兴冲冲奔回卧室拿起礼盒就走。
下来时直接扑进了裴期鹤怀里。
他全然不知裴期鹤的心理活动,只知道对方的脸又冷漠了起来。
唐阮告诉自己保持冷静,战战兢兢把礼盒递给裴期鹤:“送你的。”
裴期鹤“哦”一声,当着唐阮的面把礼盒拆开,是一条burberry的深咖色格纹羊绒围巾。
裴期鹤做过很多兼职,各种品牌也知道不少。
可能一条几千块的围巾对住别墅的唐阮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对自己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奢侈品。
几千块可以让母亲用上更好的药,可以让自己多匀出时间学习。
唐阮看裴期鹤愣着的样子,催促他:“戴上啊,不冷吗?”
其实唐疏也很久没给过自己零花钱了,这几千块也是他东拼西凑咬牙挤出来,特意想给裴期鹤更好的东西。
裴期鹤摇摇头说:“不收。”
他刚刚冷着脸其实是逗唐阮玩儿,谁让小omega演戏骗自己。但现在气氛是真的冷下来了。
唐阮的笑也僵在了脸上,眼尾微微下垂问:“为什么啊?你不喜欢吗?”
裴期鹤调笑道:“送这么贵的礼物,我可是卖艺不卖/身。”他把围巾又装回了礼盒,塞进唐阮怀里,“回去吧,外面太冷了,我也要走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唐阮急地想追出去,双腿打结真把自己绊倒了。但他只是跪在地上,看着裴期鹤的背影闷哼了一声。
手撑在地上被沙子磨出了血,唐阮疼得眼泛泪光,盯着手掌抽泣起来。
裴期鹤走了几步没听到一点儿动静,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扭头就看见唐阮坐在地上抹眼泪。
虽然有点儿“狼来了”的意思,但他还是不经思考就跑了回去。
这回真看到唐阮手上顺着掌纹流淌的血,他又心疼的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唐阮委委屈屈,可怜极了:“你不是要走吗?还回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