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其实也没什么度吧,你的话凭感觉写就行。”结果想了好一会儿,许长林给他甩了这么句话。
他就知道,话不是那么好套的。
“那长林哥,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你和你弟弟的故事,我好找找灵感。”路仁抬眸眯眼笑,人畜无害道。
“别,你是要写兄友弟恭,听完我的故事,你思路会跑偏的。”许长林一口拒绝。
其实也不会跑偏啦,他压根没打算写。
路仁怂,不敢说,只点了点头,“哦,好吧。”
深入了解计划一,失败。
“他们兄弟俩的父母过世得突然,那会儿许长林还在国外留学,本家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便成了长云集团的董事长。我早年受过他外公的恩惠,所以在他刚回国那阵子帮了点儿小忙。不过那孩子的手腕确实令我惊讶,不过半年把集团上下打点完毕,还扫清了旁支舅舅们的势力,成为许家当之无愧的掌权人。”
“许家的上一代掌权人是许长林的外公,换句话说,许长林随母姓,他的父亲是许家的上门女婿。那你是不是就要问了,许长风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为什么还是姓许?我得到的消息是,许长林自己在他父亲继母出车祸死后给他弟弟改了名字。哦,对,他父亲是我们圈子里有名的软饭男,老丈人砸了好多钱都没将那货扶上墙,老人家以前还找我喝酒抱怨过这事儿。”
“许长林的生母是在他十岁时过世的,而许长风只比他小三岁。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你品,你细细品。而那时许长林的外公也久病在床,许长林年幼,家中大权就被他那废物爹拿了去,许长林那段日子并不好过。我偶尔会以看望他外公的名义,和你嫂子一起去许家,总能看到他抱着本书坐在他外公床边守着。他外公去后,也是我们送他出的国。他父亲和继母领着许长风组成了一个新的三口之家,压根不管这孩子的死活,你嫂子还动过收养他的念头,不过孩子不愿意,我们也只得作罢。”
“结果一转眼,他父亲和继母遭报应,出了车祸;他呢跟小说主角开挂似的,成了长云集团的董事长。但我不清楚他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不干,直接把稳定下来后的公司扔给了他关系不怎么样的弟弟,至今了无踪迹。”
“所以我现在不惮以最深的恶意来猜测许长风,哪怕我见过他人畜无害的时候,但他哥哥的失踪也是事实。”夏祈喝完最后一口葡萄汁,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不过有意思的是,许长风现在的一举一动,处处有他哥的影子。”
“那个,老大,许长林是何时离职的啊?”贾怡问,他摩挲着手机外壳,心跳有点儿快。
“许长风满二十岁的时候,那会儿你小子应该才大三吧,毕竟你还有小路和许长风是同龄人。”夏祈答。
贾怡倒吸一口冷气,“那许长林和他弟长得像不像啊?”
“有五六分相似吧,好歹有血缘关系呢。”夏祈想了想,说。
贾怡倒吸的冷气慢慢地呼了出来,“那就好。”
“嗯,你说什么?”
“哦,我说这故事真长啊。”
“没办法,谁叫他家恩恩怨怨那么多呢。不过,长林现在应该比以前更自由了吧。”
“啊啾。”许长林打了个喷嚏。
路仁慌慌忙忙去帮他找纸,许长林摆摆手,拒绝了,“没事儿,估计有谁背地里骂我呢。”
路仁讪讪地坐回了位子,找共同话题失败,献殷勤也失败,他是注定跟他认识七八年的编辑成不了朋友了吗?
许长林继续喝茶,看着白纱掩映着的落地窗外,白亮的浪花和蔚蓝的海。
路仁没由来地觉得编辑和自己之间有堵看不见的墙,或者也不能叫墙,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把许长林罩住了。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远方,同时与世隔绝。
“长林哥,你之前怎么突然要送我一箱腊肠啊?我一直蛮好奇这个的。”路仁灵光一闪,打破了眼前的沉静。
玻璃罩子里的玫瑰花梳理了下他发皱的花瓣,许长林懒洋洋地说:“那一阵我谈了个男朋友,他家是特产专卖店,送了我好多腊肠,实在吃不完就送了你们点儿。”
“哦哦。”路仁点头,原来长林哥也是有谈过恋爱的啊。
这不是废话吗?以许长林这外貌条件,对象可不得大把大把地来。
“我忽然想起来,”这么一问倒把许长林的话匣子打开了,他把杯子搁桌上,桃花眼看向路仁的圆脸,“小贾现在是在斗指东南上班吧?”
“嗯,对,多亏了夏老板的赏识。”路仁说。
“斗指东南是家好公司。”许长林笑,“夏老板也是个好人。”
“抱歉,许总,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对您的邀约并不感兴趣,请您自重。”贾怡把短信编辑好,点了发送键。
“这么干脆就拒绝了?”夏祈抬眼看了看后视镜,笑问。
“不然呢,我还晾了他几个小时,就希望他说一句发错了,我也不用说这么直白。”贾怡叹气,话说这都叫个什么事儿,烂桃花一茬接一茬,果然他得赶紧和自家猫领证避避邪。
“唉,我还等着看戏呢,好不容易小路出门一周。”夏祈踩了油门,轿车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
“您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吧。”贾怡翻翻白眼,“我待会儿跟嫂子告您状去。”
“嘿,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拐弯拐弯,老大,先去趟花店,我想给嫂子买束花。”
“小兔崽子,还敢支使起我来了!”
“‘黄昏’那家店的花儿好看,嫂子一定会喜欢。”
“看在你嫂子的面子上,我拐我拐。”
笔会,作家写手们三五成群,相谈甚欢。
路仁那小子激动得屏幕都没来得及锁,就直接把手机丢给了许长林,在一群大佬面前小学生式问好。
许长林叹息着自己的保姆命,正打算给孩子锁了屏,把手机丢包里。
结果这手机跟抽风了似的,疯狂震动,“贾怡”这个名字晃得他脑仁疼。
点开对话框,正准备怼这人两句,却先扫了一眼消息内容。
内容关于另一个让他脑仁疼的名字,分明这个名字已经消失在他生活里,好多年了。
果然是流着那女人一半血的杂种,就爱勾搭有妇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