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您这就折煞我了。”许长风向他举举杯,“是什么样的惊喜大礼非要私下里给啊?”
“嗯,算不算得上惊喜,得许总您收到了再定义。”贾怡碰上许长风的杯子,仰头喝下一半的酒液,“我呢,只是个传话的,真正的送礼者另有其人。”
他后退了两步,转身望向椭圆窗户外,那轮不近不远不胖不瘦的月。
许长风手上的酒杯晃了晃,幸好他手稳,没叫酒液洒出来。
离他仅一米开外的贾怡托着酒杯,回头浅笑道:“许总,您这两天可有收到只戴黑绸领结、穿牛仔背带的泰迪熊?”
“嗯,是有人匿名送的。”许长风喝了口香槟,点头承认,“我每年都会收到一件这样的玩具,都是匿名,连发货地址都查不到。”
“哦?”贾怡惊讶地挑挑眉。
“我猜想这是同一个人送的。”许长风说。
贾怡若有所思地嗯了声:“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我今天传的话只关于送泰迪熊的那位。”
“洗耳恭听。”许长风又喝了口酒。
贾怡深吸了口气,看着许长风那张冰山脸,鼓起最大的勇气把头扭了回去,看着月亮说道:“他祝你生日快乐。”
没了,这就真的没了,许总您不要再盯着我后脑勺看了,他确实只说了这么一句。
许长风把香槟喝尽,待分针走了好几步,才缓缓开口道:“那真是很感谢他,你如果方便的话,请帮我传达一下。”
“许总,那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谁?”贾怡转过头来。
“我大致能猜到。”许长风说,走上前与贾怡并肩站在窗前。
春末的夜晚分外安宁。
“那好吧,反正话已带到,是不是惊喜,看长风你怎么理解了。”贾怡呼出一口气。
“谢谢。”许长风说。
他看着远方的夜色,贾怡知道这声谢谢不是给自己的。
□□顺利......没被引爆,贾怡想自己该功成身退了。
而就在此时,贾怡兜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是自家猫的视频邀请,贾怡看了看许长风,后者点头示意他可以接。
贾怡点了接受,迎面便是路仁可爱的圆脸以及他身后绚丽的花火。
“今天海滩上有焰火大会,长林哥带我来看的!”路仁兴致勃勃地冲视频那头的贾怡挥手,没注意到贾怡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有些飘忽。
“喏,长林哥,那边是贾怡,你要还生气可以现在再骂他几句。”路仁欢快地挨着许长林坐下。
喝了酒的许长林抱着膝盖,神情迷离,散落的长发如瀑倾泻而下,望着镜头那边软软糯糯地笑道:“你好啊,贾怡。”
贾怡:我一点都不好,别搞我!
耳边似乎有炸弹轰然爆炸的声音,还不止一颗,是很多颗,连环炸,炸得他头晕眼花、不知南北西东。
于是手机就轻易地被身旁的许长风拿了去,贾怡几乎快要站不稳,但内心还是有些许激动。
百分之七十,百分之三十......上天保佑,兄弟情深,我压大,压大!
然后,在他以为时间都快要停止时,遥远的南方海边传来许长林带着海风和焰火的沙哑声音:
“果然生日祝福要当面说啊,小孩儿。”
而许长风的声音带着北国春末明朗的月色,云淡风轻中是缱绻思念的苦意:“我已经二十九了,哥,不再是小孩子了。”
“好吧。”许长林低低地笑道,“那二十九岁,生日快乐。”
“谢谢。”许长风应该也在笑,可表情比哭还难过,“花火很好看。”
“你喜欢就好。”许长林拿过路仁的手机,撑着站起来,旋转着让镜头拍清全景。
路仁由着许长林发酒疯,想没哭就好,哭了不太好收场。
刚刚在第一朵花火升空时,许长林压着他肩膀说,大概在二十多年前,他送过一场焰火给一个人做生日礼物。
“二十多年前......那长林哥你还是个小孩子呢。”路仁说,他觉得这会儿的许长林就已经有些在发酒疯了。
“是啊,那时候我是个小孩子,他也是个小孩子。”许长林傻呵呵地乐,“那时候他还是挺可爱的。”
路仁大致能猜到这个他是谁了。
路仁扶着许长林坐下,在花火接连升空的声响里,许长林安静了些许。
他安安静静地对路仁说:“你可以给贾怡打个视频,让他也看看。”
“可是......”路仁没忘记贾怡应该是在许长风的生日会上,这贸然打电话过去,要许长风就在贾怡旁边呢。
“你打,必须打。”许长林神情严肃了起来,“这么好看的焰火,贾怡看不着,多可惜。”
“嗯......我总觉得长林哥你不是要给贾怡看焰火......”路仁畏畏缩缩地说出了事实,却还是迫于编辑这审犯人的表情,畏畏缩缩地拿出手机。
“快打,我要......我要骂贾怡这货一顿,太气人了他!”许长林语无伦次地催促道。
“好好,我打,我打。”路仁迅速地翻开了通讯录,看到贾怡名字时心一横,哥,这是你自己找的事儿,不怪我啊!
于是,夫夫二人遥看着同一轮不胖不瘦的月亮,身侧的兄弟俩又哭又笑又吵又闹。
就是不知道自家男朋友怎么样了?二人同时想,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这分离的日子还有两天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