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世
迦罗炎夜后来没再为难他,天亮醒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准备出发了,马车直接把他送回了楼相府。
拜这伤所赐,楼竞天给他放了长假,伤好之前可以不用读书。楼清羽长舒口气,终于可以从那堆复杂艰涩的古文中脱离出一段时间。不过他却警觉到这个身体的锻炼程度仍然不够,必须尽快恢复以前的速度和力量,不然哪天再有迦罗炎夜那样一箭射来,说不定就小命休矣了。
好笑的是,这半个月来太子和二皇子好像比赛似的,都是一堆一堆的补品往他这里送,不过几日就把他的倚澜院塞得满满的。这件事不仅惊动了楼相,连皇上都惊动了,听说在朝堂上还向楼相过问过他的伤势,又送来一堆东西。一时间人人都知道楼丞相还有个小儿子,甚得皇上和两位皇子的喜爱。
“三少爷,外面有人要见你。”
“不见。”
楼清羽躺在藤萝树下乘凉,左手慢慢扇着扇子,秋儿坐在右边给他剥着葡萄皮。
这些日子他也从楼清扬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迦罗真明是已经过世的前皇后的儿子,军神赫战连是他舅舅。迦罗炎夜则是当今皇后的亲生子,外公是当朝太师蒋彦,与楼相平起平坐。二位皇子小时候原本关系亲厚,但后来不知为何渐渐疏远起来,自炎夜参军之后更加恶化,朝堂上有些人已隐隐看出了苗头。
“太子殿下性情宽厚,为人温和,原本对这个唯一的弟弟多有容让,但他二人的关系涉及国家根本,已有人多次建议太子让皇上撤掉二皇子的军权,太子一直迟迟未下决心。前几日不知怎么,突然在早朝时提出将二殿下调回京城常驻的建议。皇上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楼清羽听楼清扬这么说,拧了拧眉头,心里明白迦罗真明是因为迦罗炎夜上次私去猎场之事而心生缝隙。为了不想再次加在他们之中当炮灰,前几日太子来看他时都以伤势未愈需要休息为借口没见。昨天又来了一次,正好他刚喝过药,便干脆躺在床上装睡,避了过去。此刻外面有人求见,想必又不知是哪里来的人想和他拉关系。
“三少爷,他说您知道他是谁,会见他的。”
“怎么?又是哪位贵客?”
“他说姓沈,是二皇子手下的军医。”
“哦?”楼清羽想了想,道:“那就见见。请他到客厅来。”
这沈军医医术还是不错的,给他起箭时动作利落,抱扎的也很好,那天晚上还打着哈欠来给他换过药,回府后又特意送了医嘱过来,算来不能不承几分情。
楼清羽来到客厅,沈秀清笑眯眯地站起身,向他行礼:“楼三公子身子可是大好了?”
楼清羽这才看清沈秀清的容貌,见他也就二十一二的年纪,儒雅风流,笑起来嘴角处还有个酒窝。
“沈大夫,当日多谢你了。”
“哪里哪里,都是我做大夫的本分。说起来,还是三公子受了无妄之灾。”
看来他是知道事情经过的,楼清羽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沈大夫看不出来我都胖了一圈么?”
沈秀清仔细打量他一眼,笑道:“还真是胖了点。不仅如此,个子好像也长高了些。”
楼清羽眼睛一亮:“真的?”他这几日吃的大补之物没有十斤也有八斤,难不成这身子真是亏嘴,锻炼不够要用食补的?
沈秀清道:“三公子这个年纪,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嘛。”
“沈大夫不要客气,咱们年纪差不多,唤我清羽就好了。”
“既然如此,清羽也请唤我秀清好了。”
二人相视一笑,大有言谈契机之感。
14
“你是特意来看望我的伤势吗?”
“是啊。算算日子也该好的差不多了,特来问候一声。”
“劳你费心了。”
“哪里哪里。其实二殿下也一直想来看看你呢。”沈秀清笑起来的样子好象一只狐狸,细长的双眼眯眯的。
楼清羽顿了顿,不期然地想起那个吻,淡下几分语气:“那可劳烦二殿下挂念了,清羽这点小伤已经无碍了。”
“呵呵,其实二殿下本是想来的,可是前些日子被皇上禁了足,想出门都不行呢。”
楼清羽奇道:“禁足?为什么?二殿下不是凯旋而归的么?”
沈秀清叹口气:“还不是因为你啊。”
“我?”
“皇上本来不知道二殿下回京途中擅自停留的事,可射伤了你,这事就瞒不了了。皇上为此十分生气,将二殿下禁了足。”
“哦。”原来如此。
沈秀清瞟了瞟他,忽然转变话题:“不说这个了。清羽,我看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闷在府里也没什么意思,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和我出去走走?”
楼清羽想了想,道:“好。”
回屋匆匆换了身衣服,带上秋儿,与沈秀清一起出了门。
外面阳光明媚,街市上正热闹。秋儿跟在二人身后,一会儿手上已经抱了一堆零食,一边走一边吃,不亦乐乎。
“呵呵,清羽,你还真宠着这个小厮。”沈秀清见秋儿第六次征求了楼清羽的同意,兴冲冲的跑到前面的小摊上买果糖去了。
楼清羽笑道:“还是个小孩子嘛。”
“嘿嘿,清羽,你老实说,他是不是你收的内房双儿?”
楼清羽失笑道:“秋儿是男孩儿,不是双儿。”
“这样啊。”沈秀清摸摸下巴:“不是双儿也可以收房的,只是不能生育,将来没有子嗣,恐怕在房内难以长久啊。”
楼清羽淡淡地道:“即便有了孩子,将来恩爱情绝,也是一样的。”
沈秀清一愣:“莫非清羽是如此绝情之人?”
楼清羽大笑:“恰恰相反。清羽正是深知男人的劣根性,才早已发下毒誓,若不是今生所爱,清羽绝不会放纵私欲!”
沈秀清吓了一跳,直直的望着他。过了片刻,扯扯嘴角,不以为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