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似融
郁容嗤了一声,他有些不耐地在信息界面来回滑动,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发信息来叫他回家。
江姜像是对他的不耐完全免疫,“睡不着心情就会很糟糕,看着你虽然不能睡觉,但是可以高兴呀。”
“你在等信息吗?等谁的信息呀?齐凯言的吗?”江姜伸长了脖子去瞅郁容的手机屏,可惜刚探出去,就被郁容一手拍了回来。
江姜被拍的嗷了一声,但是顺竿上爬,顺着郁容的力道就把脸埋到了郁容的腿上,闷声道:“你知道吗,在电影里,吵架之后离家出走和陌生人呆在一起的下一步就是做爱哦。”
郁容眼睛都没从手机上移开,薅着他的浓密柔软的发丝就往外推,难得幼稚吐槽,“你他妈看的不是电影,是小电影吧?”
江姜被他揪着头发拎起脸来,眼睛因为被挤压而湿漉漉的,他仰着头,脸上还带着被西裤面料磨出的细微红痕,“啊?什么意思?”
郁容听他这么问,从手机上挪开了眼睛,居高临下地往下瞥,他正要给人上中文俚语课,却叫这样一张脸陡然撞入眼中。
江姜好像对于自己的好看除了特定的时候,平常并没什么自知,他不是一个像郁容以前那些情儿一样,善于在细枝末节中利用自己相貌的人。
但也并不奇怪,他的出身决定了他有更多别的,更好利用的外在条件,一张好看的脸,不过是不值一提的锦上添花而已。
可此刻他那张脸叫郁容打眼一看,就是一张完完全全对了自己胃口的漂亮脸蛋上还带着仿佛被凌虐过的红痕,发丝凌乱,连那眼中的求知欲,都像是什么暧昧不清的渴望,仰视着自己。
郁容有些尴尬地猛地撒开手,他侧开眼,轻咳了一声,可也还不忘给他解释,“就是porn。”
就在这时,郁容掌心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点开一看。
果不其然是齐凯言的短信,内容欲盖弥彰没话找话【现在天黑得早,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郁容一看就乐了,他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就想像出了齐凯言写信息时纠结懊恼的模样。
江姜见他虽表情没什么大变化,但眼角眉梢都透出了一股难以掩饰的笑意。
与之相对的,江姜的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他抢在郁容之前,开口道:“我困了,睡觉去了。”
郁容进了家门,就看到放在玄关桌子上的甜品袋子,他都不用打开看,就知道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
等到他脱下外套拐过玄关,就叫一个柔软的躯体埋了进来,齐凯言像是沐浴完不久,身上带着清浅纯粹的香氛气味,他的头发没了发胶的固定自然垂落下来。
郁容掰着他的下巴抬起脸,柔软的发丝搭在眉骨上,看上去和七八年前的学生模样别无二致,齐凯言挣脱开他掐在下巴上的手,重新埋回了郁容的胸膛。
“对不起……”他语气闷闷的,说得含糊不清,“我……我只是太想妈妈了,太想有个亲人了。”
郁容叹了口气,摸了摸齐凯言的发顶,“你不是有我吗?”
齐凯言动了动埋在郁容颈窝里的脑袋,没有再说话。
半晌,郁容叹了一口气,“明天,我叫人给过去给她抽个血……如果是真的,我不查了。”他像是下定了决心。
“如果是真的,言言……我不查了,也不动她。”他保证道。
郁容想,齐凯言一个人太久了,他只是想要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自己有什么不能够答应的呢,自己的人好好护着就是了,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有什么好如此小心谨慎的呢。
第11章
午夜的申城窗外依旧通宵灯火游人如织,江姜站在酒店的落地窗之前,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座城市最美的一角。
他就这么盯着,不知在看些什么,愣愣地盯了半晌,而后将掌心里握了许久已经有点发潮的药片一把塞进了口中,就着半杯烈酒,吞了下去。
他纤细苍白的中指,极重地揉按着因为失眠而隐隐发疼的太阳穴,眉心是掩饰不住的烦躁与疲惫。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嗡——的一声响了。
江姜掏出手机,他看了一眼屏幕,而后露出了一个有些怪异的仿佛是认命一般的笑容。拇指轻轻落在了绿色的按键上。
他举起电话,等到听筒放在耳边的时候,他整个人的神色已经同往日里完全不一样了,仿佛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变得凌厉而又挺拔。
他说:“父亲……”
郁容的生日选在了郊外的庄园。一是因为这个地方够僻静,不引人注意,二是因为郁家大少爷的30岁整岁,自然是排场极大,寻常的地界容不下那么多的贵客和成倍的安保。
“往后就是30岁的人了。”齐凯言笑着,替郁容打上领结,而后拍了拍他的胸口,“走吧……”
郁容亲了一下齐凯言的眉心,拉着他一道走了出去。
生日会走的是花园冷餐的形式,氛围轻松,故而齐凯言倒不如那一日在徐苑一般排斥郁容这边的亲友。
反倒进退得宜长袖善舞,有些宴会男主人的样子了。
江姜站在郁文玉的边上,他脸上带了妆,本意是遮盖一下疲惫的气色,却衬的唇红齿白越发出挑了,与那张好看脸蛋相反的,是他此刻看着齐凯言游走人群之中仿佛如鱼得水时难看的脸色,“你哥倒是给他面子。”
郁文玉抱臂在他身边站着,“我哥不是向来都给他脸,只是人家尊贵着,一般不愿意给我哥脸。这回可是纡尊降贵了,委屈他了。”
他对齐凯言私下一向刻薄,又因为听话是江姜,说话越发难听起来。
郁文玉看着人群随着司仪准备阅读礼品单而渐渐聚拢,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江姜,“你准备了什么啊,跟我吹那么牛逼。”
江姜笃定一勾唇,“急什么。”拽了郁文玉一把,“走,到前面去,我要你哥拆完我的礼物第一个看我。”
这礼品单排得也是很有讲究,先是作为郁容伴侣的齐凯言,给足了他的排面,然后再是郁家父母,往后便是各位长辈一路按照亲疏远近下来。
听完齐凯言送的东西,江姜转过身,背对着郁容与齐凯言那边,对郁文玉夸张地露出一个刻薄至极的bitch face,“Wow,sofuckinfabulous,right。”换来郁文玉的露齿大笑。
江姜虽然年纪小,可论起亲缘来,算是郁容的亲表舅,自然是在很前面的位置。
“接下来是江姜先生的贺礼,江先生说是要亲自揭晓呢,来让我们有请江先生。”
江姜在司仪的邀请与众人的注目中对转过头来看他的郁容遥遥说了句,“等我一下呀。”而后飞快地往花园外走去。
郁母原本在与丈夫说话,闻言略微侧目,略带沉思的瞥了自家儿子一眼。
江姜没去多久,不过十分钟他就回来了,却不是一个人回来,他骑在一匹马上。
一匹通体雪白乃至于隐隐透着铂金色的高挑骏马,马儿毛光水滑,体态优雅,完美得仿佛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