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晞
“原来是为了给自己续命!”
“是,巧莹只是他的幌子,他在利用许天伶,他真正打的什么主意我比谁都清楚。”
“巧莹是谁?”
“许巧莹,我的妹妹。”
“你的妹妹?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讲讲呗。”
“故事太长,以后再讲给你听,现在,快睡觉。”滕南一把按下白玉连的脑袋,闭上了眼睛。
“哎呀,你这人!还真是说书先生不成?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
滕南老神在在地道:“欲知前因后果,请听下回分解。”
白玉连好奇得跟心里有只小猫在挠一样,可面前这人说睡就睡,无论他怎么弄他都不接话了。
闹了半晌,白玉连也累了,慢慢地在滕南怀里合上了眼睛。
黑脸李在道上成名的时候国内还处于十年浩劫时期,因为少时家里的长辈也算是封建社会余留下来的老先生,他作为顽固分子的儿孙,背景自然不纯粹,社会地位低到了泥里,才长到十七岁,便被发配到祖国偏远的大山里去插队。
当时的先锋队不知道,他们是派了怎样一个祸害到了山区里去。黑脸李的长辈是识得几个字,有教书的,有算命的,可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把戏,他们真正干的这一行是见不得光的,这群人被俗称为卸岭力士,有移山填土的本领,说白了就是挖人家祖坟的。
让黑脸李去插队无异于纵虎归山,此人白天老老实实地帮农民干活,晚上就出没在各个深山老林中,拜访那些无人问津的荒塚,此人在西北待了十年,所有摸上来的冥器都藏在了茅屋的地窖里,当年回老家的时候,手中拿出的冥器震惊了所有同行,甚至一度引起了官方的注意。
后来这人也学会了收敛锋芒,不再与人夹喇嘛,转而退居幕后,训练了一大帮徒弟为他代劳,又在长江以南的地带建立了不少盘口,专门出这些从地底下带上来的货,渐渐成为了行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小旅馆的正厅里还亮着灯,但这种老式的灯泡十分昏暗,开着反而更让人昏昏欲睡。
前台的女生已经被罗隐的人赶回去睡觉了,此时罗隐正坐在破旧的皮质沙发上,嘴里吞云吐雾,他在等人。
正厅里的挂钟都快指到十二点了,几人才听到院里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都是练家子啊,罗隐抖了抖烟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率先进来的是一个身材干瘦的老头,他的目光矍铄精明,树皮一样的老脸上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
黑脸李。
道上传闻他年轻的时候开棺摸尸,遇到了一只极其凶悍的黑粽子,一时不慎中了尸毒,这种毒不像是普通尸毒那样用糯米就能拔除,只能用人的阳气来抗,因此这么多年过去,黑脸李的脸上始终带着黑气,这也是他名号的由来。
罗隐数了数他身后跟着的人,最后还是决定先开口:“李叔,您那两个徒弟不厚道啊。”
第24章 摸金校尉小粽子12
夜晚变得十分漫长,正厅里只听得到男人粗粝的低声絮语和挂钟指针转动的滴答声,分针转过了一圈,罗隐才堪堪将他们此行的经历讲述完毕。
从一开始许天伶找上门来,到一行人想方设法地研究出了进入地宫的线路,再到他自己对于皇陵中存在的东西的猜测,最后到他们破开地宫,升棺发财时所见到的一个尸身保存了两千多年的活死人,之后众人又落入陷阱之中折损了不少人手云云……
此行可谓是凶险诡谲,刺激万分,罗隐一行人回想起来时,对自己如今还能完整地坐在这里也是唏嘘不已。
黑脸李仰坐在皮质沙发上,眯了眯眼睛,嘴里还叼着民间自制的叶子烟,苍老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吐出:“若不是老夫的两个徒弟本事不够,没命回来,你小子可不会这么老实。”
在这种搁道上横了几十年的狠角色面前,罗隐也没把握耍花招,脑门上出了一层薄汗。
下墓之前的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合规矩,他出于另一层考虑,在黑脸李放话要塞人进来长见识时,并没有将此行的目的地原原本本地告知,也没有透露皇陵的丝毫信息,按理说像黑脸李这样的大人物,见他这般不给面子,一定会绝口不再提塞人进来的事,可怪就怪在,即便如此,黑脸李还是将他那两个徒弟送了进来。
既然人送到了他手上,出了事,便是他的责任了。
黑脸李那两个徒弟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但真算起来,因为他之前不守规矩,对墓穴的事情保密,所以双方都有错,就看黑脸李想要怎么解决了,或者说,就看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
“李叔,您那两个徒弟在我的眼皮底下没保住,确实是我看顾不周,可您看,我的人损失也不比您小,您看这……”
“你说错了,不是两个徒弟,是五个徒弟。”
“五个徒弟?!”
入住旅店的第二天,接应许天伶的人便找上了门来,为首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身材有些发福,脸看上去倒是一团和气,这人身后跟来了一群专家团队,据说都是在医学、生物学领域颇有名气的人物。
白玉连没想到许天伶背后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一时也不好反抗,滕南见白玉连被人当做实验品一样对待,脸色黑得跟锅底一般,只是控制着自己没有当场发作。
“这位小兄弟……哦,不不不,应该说是前辈,您看,您对您生前的事还有没有一点印象啊?”
生前……这句话要是拿出去说那可是十足的怪异,可在这个场合下,竟也没有人觉得违和。
许向华长了一张商人一样精明的脸,没想到却是从政的,手里头的权利还不小,在他到之前,小旅店里的一群土夫子已经结完酬金走光了,毕竟就算是合作关系,两方人的属性也是天然的兵和贼,谁也不想在谁的眼皮子底下多待。
“都不记得了。”
“真的都不记得了吗?前辈,您再好好想想?”
“……实在不行的话,鄙人还雇佣了国外顶尖的心理学专家,您可以试试催眠……”
听到“催眠”两个字,白玉连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抗拒。
“我给您约个时间,就三天之后?”
白玉连的心中涌上一股怒火,这里的人,除了滕南,根本就没有人会真正把他当做人看,并且丝毫不会在意他的意愿!这种象征性的询问根本就是一种变相的通知!
这时,白玉连发觉自己的身前笼罩上了一层阴影,原来是不知何时进来的滕南挡在了他的面前。
“血也抽了,检查也做了,许局长该放人了吧?就算他来路特殊,在法律上也算是自由人,就算许局长您再有权有势,恐怕也不能枉顾公民意志,限制公民行动,甚至私自进行催眠吧。”
许向华脸色一变:“你懂什么?你知道他到底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还是只是不愿意配合?”
许向华说这话时情绪激动,张牙舞爪,丝毫不顾及白玉连这个当事人还在场。
“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