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今朝
不远万里。
任川问他,“腿是怎么断的?”
江桓的声音很淡,“被打断的。”
“嗓子呢?”
“烫的。”
“身上的伤……”
“你问的是哪一道?”
问到后来,任川最先受不了,他摆手叫停,“算了,你不要说了……”
“没那么疼。”江桓风轻云淡的样子,“又不是没有更疼的。”
任川看向他,“什么更疼?”
江桓凑过来,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地呼吸一口,“知道你胃癌的时候。”
“往医院赶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再后悔,怎么就不能再快一点……”
“任川。”江桓重重地喘息,不想再回忆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苦,“你简直要了我的命。”
那场近乎英勇决绝的屠龙行动,最直接的反应是在股票上,股票近乎熔断,与之相反的是国际金融圈掀起了一场近乎狂欢的盛宴,人们恣意分享着新鲜大块的血肉。
任川看到新闻的时候都吃惊了,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你到底做了什么?”
江桓手里端着鸡丝粥,喂给他一勺,他扫过一眼金融报道,对于自己的丰功伟绩评价很淡,“没做什么。”
任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江桓拿走了手机,“费眼睛。”
任川还想反抗两下,就被江桓用一勺热粥堵住了嘴,“喝粥。”
尚无法直立运动的任总,刚想要摄政夺权,就偃旗息鼓了。
喝了粥,吃了药,江桓走去关灯,拉上窗帘,任川躺在床上,冲他勾勾手指,“咳咳……”
那小模样,不怀好意。
人也不能总躺着,得运动运动。
江桓走过来,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一下,“好了,睡觉。”
这样的吻哪能满足,任川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送上嘴唇,全身上下哪个零件都不能动,唯有巧舌,灵活的能给樱桃梗打结。
唇齿分开的时候,还拉着丝儿,任川狡黠的一笑,“怎么也得是这个级别啊。”
作者有话说
第一百零三章 那个对的人
任总躺在床上跟个木乃伊一样,成天还不能安生,每时每刻都想搞点什么小动作,性骚扰一下他的陪床生活小助理。
要说是春天来了才发的骚,时节那也对不上,窗外的绿叶都微微泛黄了。
江总面对敌人的攻势,通常采取无视打击,老神在在,宛若入定一样。
在他眼里,任川这些小花招,就仿佛是一只奶猫喵喵叫着举起爪子,威胁着你不摸我就挠你。
好可怕哦。
可有一次还是被撩拨出火来了。
任总非常过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展示了什么叫,“身不能动,心向往之。”,他在江桓给自己换病号服的时候来劲了,用一把玻璃碎的嗓子,一个人哼出了半部GV,那点精髓全学出来了,什么虎狼之词都敢往外说,“哥哥好大……”“啊好满……”“要流出来了……”
病房外护士脚步匆匆,病房内那叫一个活色生香。
江桓嘶了一声,看向他的眼神有点危险,“是不是非得把你的嘴堵住?”
任川的眼神飘向了他的下半身,又看向他的脸,眼神就如同小钩子,“那你得够硬,才能堵得住。”
他伸手按了上去,怀兮兮地笑,“我检查检查,看看够不够硬……”
“任川。”江桓难得喊了他的全名,病号服被他攥在手里,手背上冒着青筋,“火就这么好玩么?”
“偷偷做点坏事儿……”任川眨着眼看他,那模样还挺无辜,“不犯法吧?”
江桓没说什么,栖身上前,任川的心在这一瞬期待起来,眼睛里写满了求操。
江桓只是给他穿上了病号服,视线从他手术后留下来的还没好利索的伤口扫过,一巴掌将任总给镇压下去,“就这样的身子骨,骚什么?”
但他也不是无情无欲,起身出门了十分钟。
回来后,任川有点幸灾乐祸,“十分钟……快了点吧?”
但他紧接着提心吊胆起来,“不会是……不行了吧?”
“想什么呢?”江桓一巴掌按在了他的脑门上,“抽一根烟还要多久?”
“抽烟啊……”任川又有点遗憾,“怎么不做点什么呢?实在不行用手啊……”
江桓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珠子凉凉地看着他,唇齿间蹦出来几个字儿,“厕所太脏。”
哦,原来不是没有这个心思。
任川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冲他晃了晃。
刚刚拔掉吊瓶,手背上还粘着止血棉,不见天日太久了,皮肤几乎是病态的白,手背上青紫的血管看上去特别突兀,唯有指尖回了点血,呈现出嫩粉色。
医院已经马上要熄灯了,任川的意思很明显。
江桓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半晌都没有吭声。
江桓这边默不作声,任川的思想直接就跑偏了,他往被窝里缩了缩,就露出了点头发和一双眼睛,跟个萝卜头一样,声音连带着有点发闷,“……用嘴也行。”
江桓还是没有反应。
任川都做出这么大牺牲了,江桓连话都不说一句,这让他有点丢面了,好像上赶着求操一样。
任总在病床上重重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江桓,半拉腚都露在外面,“不愿意就算了。”
刀口还没有长好,这么大的动作,直接扯得任川疼出眼泪花来了,可是心中的那股子酸楚更加勾人眼泪,他就这么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吧嗒吧嗒掉金珠子。
像我上赶着似的,任总折磨着被角,又拽又咬的,像只更年期的吉娃娃。
好半晌过去了,江桓才终于回魂,他走上前,先拽了拽被子将任川整个包进去,别露着屁股在外面。
他弯下腰,凑近任川的耳朵,声音是沙哑的,比平常说话要低上许多,“……特别想。”
扭地像条蛆一样的任总停下来了。
江总说一不二地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快点出院。”
出院之后,是爆炒,还是翻来覆去地炒那可就都说不准了。
江桓刚要在陪护床上躺下,任川就把他给叫住了,“哎。”
江桓又坐起身,“怎么了?”
“陪着我一起睡呗。”任川拍了拍病床,“上来。”
江桓不是不想,而是有顾虑,“怕压到你伤口。”
“哎呀,没事儿!”任川装起大尾巴狼来了,“早就不痛了!都要长好了!”
他又是喊老公又是喊哥哥,一哭二闹三上吊,总算是把江桓给磨动了。
江桓几乎是拿出了全部的控制力,小心翼翼地翻上了病床,挨着任川躺下。
也不知道是有多久没这么紧贴在一起睡了,任川久违地感觉到了安心,就这么舒舒服服地靠在江桓怀里。
江桓连胳膊都不敢放在他腰上,侧着身,鼻尖就抵在任川脑后,嗅吻一口,都是熟悉的味道。
“哥。”黑暗里传来了任川的声音,“晚安。”
“嗯。”江桓眷恋着任川身上的温度,那是多少个孤寂夜晚里他魂牵梦萦的,“晚安。”
放在平常,任总睡觉前怎么也得扭上半个多小时,不是刀口痛,就是药物作用的神经衰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整个一个大写的麻烦。
今天他算是老实下来了,怕江桓半夜偷偷跑了,还拿手指攥着他的衣角,睡死过去都不松开。
两人紧挨着,像冬日里两只相拥取暖的小兽一样。
实在是太舒服了,到了早起的时间,任总和江总谁也没能起来。
君王不早朝都是有原因的。
恰逢医科大的一个博导来医院,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一双手不知道救活了多少性命,崔明浩有幸跟着一起参观学习,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走。
到了任川病房的门口,崔明浩警觉的天线竖起来了,自己的发小最知道是个什么德行,为了以防万一他先走到门口瞄了一眼,果不其然地看到病床上长睡不醒的两人。
博导已经往这边走了,“治疗病人的时候不仅仅要关心他的身体,更要关心他的心理,酒店服务将就着宾至如归,我觉得从医也需要……”
崔明浩赶忙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门口,“那什么……”
医生护士们都看过来,“崔医生……”
“病房里没有人。”崔明浩脸上的汗都下来了,“我们去下一间……”
人们都奇怪,“怎么会没有人呢?”
“不巧。”崔明浩一脸沉重,“今天刚刚去世。”
“……”
去世了还能说什么,医生护士们从门口匆匆经过,崔明浩脚步磨蹭落在了最后,看一眼病房内熟睡的两个人,心中记上了一笔账,这要是不请我吃饭,可就说不过去了!
崔明浩匆匆去追前面的护士医生,但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却弯了起来。
之前一个人住院的时候冷冰冰,一日三餐都可有可无,几天不吃都没有关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任总抖起来了,自打能吃点人吃的东西,就可着劲地作妖折腾。
“我想吃小馄饨。”任川缩在病床上又开始点菜了,“虾仁馅,鸡汤煮的,最好再洒点虾米,来点陈醋。”
江桓面无表情,“你看我像不像馄饨。”
“想吃嘛!”任川嚎啕起来了,“我要吃——!”
“行吧。”江桓放下了手里的热粥,“我帮你看看附近有没有外卖。”
任总早就侦察好了敌情,“三公里内就有一家,配送费都不需要,三十分钟送达, 到手上还是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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