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匣
天太黑,郊区离市中心又差不多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傅煜城找了一家环境好的酒店住了下来。
到前厅办理入住时,两人又发生了争执。
傅煜城要将身份证给前台,要一间房,但陈辰却按下身份证,笑着看前台:“两间”。
伸出去的手被拦下,傅煜城沉下脸看他:“你能不能不要再闹!”
陈辰无动于衷,将身份证揣进衣服口袋里,看着他:“要么,把我的身份证拿出来,我们一人一间房。”
“要么我们一起睡大街,我是无所谓,杂物间那寒冷的条件我是待惯了的,就怕您大少爷受不了,你自己看着办”。
傅煜城攥紧拳头,青筋暴起。
事情越来越脱离他的控制,做任何事情都变得无力了起来。
先是逃跑,再是被傅念生所救,最后被抓回来,变得更加尖锐了些。
无力感侵袭而上,傅煜城像是全身脱了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他将钱夹掏出给陈辰,很疲惫的说:“你的身份证落在家里了,现在我们只有一个”。
“你不是有司机?”,陈辰并不吃他那一套,有些近乎咄咄逼人:“你们两个住一间,或者我们其中一个住大街,你可以自己选择”。
门外的风刮进了屋子,一片寒意席上,傅煜城低头良久,最后对陈辰说:“开一间房,你住”。
上楼时陈辰拿着房卡在前面走,傅煜城在后面跟着。走到一半,陈辰转过头:“你跟过来干什么?”
傅煜城:“我将你送到房间门口”。
只要不住在一间房,陈辰一点儿也不在意,他抬脚就走。
门牌号1503,刷卡进去,陈辰转身就要关门。
一只手掌挡在门缝,傅煜城说:“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你说呢?”,陈辰有些困倦,但不得不打开门,看看他到底还想干什么。
傅煜城默然,他慢慢放下撑门的手:“我说过我以后会对你好,你信过吗?”
陈辰有些不能理解,他双手环胸:“信不信的,刚才你还在打我,再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到现在也从没信过我没有偷文件的事情不是吗,我凭什么要信你?”
“再者即使我相信,那我也不需要了”,陈辰打着哈欠说:“不能走路,不能下床,甚至不能说话时我都熬过来了,现在我好了还要你干什么呢?给你当出气筒,打我泄气吗?”
傅煜城:“你知道我不是这…”
“不是什么?”,陈辰笑着看他:“你没有打过我吗?没有囚禁过我吗?还是没有想要我死过?”
“傅煜城,要想别人相信你,那前提是你给予我同样的信任,你摸摸你的良心,从始至终,你相信过我吗?”
傅煜城皱着眉看他:“可是证据确凿陈辰!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我是对你不好过,可那件事我都不在乎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早该想到傅煜城不相信的,陈辰笑了笑不在说话,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向他解释,再解释他就是狗。
“我累了”,陈辰抬手关门。
傅煜城再一次撑开门,盯着他:“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到底还想怎样!我现在对你不好吗”
陈辰有些啼笑皆非,他似笑非笑的说:“傅大少爷,你这也叫对我好啊?囚禁我?”
“那我求您高抬贵手,别对我好了成吗?”
傅煜城看着他:“你别不知好歹,陈辰”。
两人维持了几秒的寂静,相对无声。
脚下是柔软的地毯,但陈辰觉得周身哪里都是坚硬无比的,像他_娇caramel堂_的心。
“我本来不想提”,陈辰叹了口气,放弃了进屋睡觉,他椅在门框上:“但你既然说到对我好,那我们就来聊聊当初我没跟你说过的那些事情”。
傅煜城心里一突,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内心隐隐抗拒着听陈辰说话。
但陈辰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抬眼说:“东辉跟你说过一些事情吧?那我就说点儿你到现在还不知道的”。
“高二那年傅老爷子健在,有人丢了东西说是你偷的,你父亲当众给了你一巴掌,这事你还记得吗?”
傅煜城愣在原地。
陈辰接着说:“正好那天我去了,我将诬陷你的人堵在了角落,搜出了那东西,最后逼的他当众给您傅大少爷道了歉”。
傅煜城哑着嗓子:“我不知…”
“你以为那天后我一身伤怎么来的”,陈辰笑着说:“那小少爷随后找了一堆人,报复我呢,后来几家又针对陈家,陈占学知道缘由后,又将我皮开肉绽好一顿打”。
傅煜城猛然抬头看他,嘴唇颤抖:“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陈辰摇摇头,“我自己曾经主动犯的贱不需要你来道歉,倒是还有一件事必须得让你知道”。
“什么?”,傅煜城看着他问,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明亮的走廊映得傅煜城面上发青,他暗淡着眼睛,听眼前人一一说出他曾经的罪行。
“大学时你与你父亲关系紧张,当时你自己租了个很便宜的房子你知道怎么来的吗?”
傅煜城喘着气:“是你?”
“对,是我”,陈辰点头:“我勤工俭学,除了供养奶奶,当时还供了您一半的房租呢傅大少爷,为了你那点儿可怜的自尊,我什么也没跟你说过,你知道我当初需要打多少份工吗?嗯?”
“对不起”,傅煜城摇摇欲坠,他白着脸也只能说这些徒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