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菽
盛栩:“你现在不是都开了三家工厂了吗?怎么不换块好的手表?还带着这个便宜货?”
陆庸:“能看时间就行了,计时很准确,为什么要换?”
盛栩了然地点点头,好笑地说:“你还跟以前一样诶。”
陆庸端正坐着,如屹然耸立的礁石,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嗯。”
盛栩掏出香烟和一个黑漆打火机,刚抖出根烟,陆庸说:“公共场合不能抽烟。”
盛栩半晌无语,但也没坚持,把玩着手机打火机,轻轻磕碰桌面,一边用略微颓丧的目光看着陆庸,无声地对峙。
“笃、笃、笃、笃……”
有规律地间断敲击。
然后突然停下来。
“我真想不通。”盛栩说,“你以前那么穷,好不容易有了钱,居然会这么舍得地送给沈问秋,不觉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陆庸沉声:“沈问秋不是狗。”
盛栩哈哈笑:“比喻啦比喻,你还是那么假认真,抓不住重点,跟你说话就这样,老是听不懂别人的话。”
“别岔开话题。”
盛栩敛起笑意,靠在桌边,问:“你知道沈问秋总共欠了多少钱吗?”
陆庸毫无犹豫地点了下头:“知道。”
盛栩被鲠喉似的停顿了几秒,“……那你应该知道其中有三千万是我借他的吧?”
陆庸回忆了下沈问秋写的债务名单:“知道。”
话音刚落。
陆庸从怀里拿出了支票簿和钢笔,尽管没明说,却是一副打算爽快垫付的架势。
盛栩的目光温度骤降,本来就冷,一下子更是冰的几乎要凝成冰锥。
却似气极反笑:“要帮沈问秋还钱是吧?还啊,现在把支票写给我。”
陆庸却停住笔。
惹得一声嗤笑。
陆庸在他鄙夷的目光中拨通沈问秋的电话,沈问秋先开口:“还回来吗?我已经把饭做上去了……”
陆庸说:“嗯,回去的。”
盛栩阴阳怪气地嘀咕:“他什么时候会做饭了?还给你做饭,能吃吗?”
陆庸没理他,只是坐直,往后挪了挪,尽量远一些,不清楚电话那头的沈问秋听到没有,他问:“盛栩跟我讲了你欠债的事……说不介意我帮你还钱,需要我帮你还吗?我可以帮你还吗?”
沈问秋:“……”
盛栩这时像有了点锐气,睁开眼睛,不再是睡不醒的颓丧神情,刻薄之极地说:“陆庸,你贱不贱啊?过了那么多年还是沈问秋的舔狗?”
“他让你帮他还钱你就还?”
“哦,你当初变态一样地喜欢沈问秋,过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了是不是?”
“你睡到沈问秋了吗?好睡吗?就算睡到了他也值不了那么多钱吧?”
第29章 二手情书29
盛栩说完,反而是座上情绪最激动的人,如刚做完剧烈运动深呼吸着,一副压抑着火山爆发的模样。
陆庸惜字如金:“没有。”
陆庸越是比盛栩想的要平静,就越让他妒火中炽。
陆庸这样的态度,对他来说,就好像在高处看好戏,显得他如个跳梁小丑:“刚才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把电话给掐了,后面的话他没听见。你这人过了那么多年还是口不择言,什么最伤人你就说什么。”
盛栩用不善的眼神说:要你管?
陆庸继续说:“你和沈问秋从小认识,他是怎样的人你最清楚,他不会做那种出卖身体的事。我们之间没有龌龊。虽然我以前是喜欢他,但我们现在是作为朋友住在一起。”
盛栩更受刺激,如血往脑袋冲,紧随而后的尖锐话语亦涌至舌尖,却又像避讳什么,硬生生咽回去,吞刀片的感觉太不好受。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陆庸低头看一眼新发来的消息,抬起头,说:“他说不要我还,还问你要不要一起吃饭?”
盛栩友善地笑说:“我刚骂了你们还请我吃饭,犯贱啊?”
“你不想去就不去。”陆庸思忖片刻,审慎地说,“我看过小咩列出来的欠债单子,你那份借款不收他任何利息,我想,你们一定还是朋友。”
钱不能代替感情,但钱有时候可以折射感情。
盛栩并不承认,也没否认,阴阳怪气地说:“妈的,你凭什么像站制高点地跟我说话……好像你对沈问秋多好一样,真是搞笑啊,沈问秋家里破产的时候是我伸手帮了他,你连个影子都没出现,过了这么多年,倒是突然蹦出来捡漏了……”
陆庸被刺中心窝,一时间答不上话:“……”
盛栩终于舒坦了点,他打量着陆庸的左手臂:“你什么时候装上的义肢?很逼真啊,你现在看上去真像个健全的人,不仔细看发现不了是个残废。”
陆庸很多年没被人这么侮辱过了,乍一听见不免有些心神恍惚。
沈问秋又发来消息,手机因此而震动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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