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厚年
他难受极了,心里就跟火烧一般,一遍遍的回放那天在宾馆里的情景,一想到他爸妈的话他都无法面对了。
怎么都搞不懂,买卖不成仁义在,这男人怎么就那么心狠!非要搞成这样,损人利己,感情是互相的,时戬付出过多少,他李奉天也同样付出过,他只是想过的更好一点,这没有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凭什么俩个人的关系都让他一人来承担,这不公平,不如趁早分开,好自为之。
反正他们的感情已经破裂了。
另一方面,事实上时戬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但是他心里清楚,现在恐怕连独自走到大门口的自由都没有。
张峰既不劝也不问,不是不想,只得忍着,李奉天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叫人不忍心再张口揭其疮疤,只是安慰他时戬并不在家,那天过后便匆匆离去,让他安心养伤。
这些天三餐都是他端上楼伺候李奉天吃下去的,又到午饭时间,张峰照例去厨房准备饭菜端上去,最近李奉天口味不好,吃什么都倒胃口,今天他备了点酸辣的,看看能不能开胃。
三菜一汤摆正,张峰端着盘子刚走出大厅,管家早已等候在那里,不动声色的叫住他,张峰脸色一紧,只得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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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奉天一直躲在他的小世界里,像鸵鸟一样蠢的把头埋进沙子里,能逃一刻是一刻。
只要时戬不出现,他就能骗自己把日子过下去,在想象中离开时宅,回去认错,得到原谅,开始新的生活。
张峰下去已经有段时间了,还没有上来,他并不在意,如今他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压根没功夫去关心别人。
又过了十几分钟,才有人进来,食物的香气溢满了冷清的房间,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如刀子般如影随形的冷冰视线。
管家端着食盘站在礼貌的距离之外,这人还是那副做派,跟谁也不笑,保持着客气的距离,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厌嫌,真实的如锋利陷阱般笼罩在李奉天的四周,不管他干什么,在哪里,坐着或者站着,那双阴毒绵延的眼跟,都针扎的似的刺痛着他。
“张峰呢?”转过身,李奉天皱眉,他不想看见时家任何人。
管家拿出餐具摆好,不紧不慢道,“沈姐女儿住院,请了假,宅子人手不够,张峰去顶替她忙几天。”
李奉天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原来在这等着他……
“张峰一直是跟着我的,沈姐请假你再找个厨子顶上就是了。”摆明了孤立他,等他出丑。
管家皮笑肉不笑,“老爷今晚便回来,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还请您担待。”
李奉天如同雷击,大白天身子晃了晃,时戬晚上就回来?!面上霎时间就撑不住了,叫个人都能看出面如死灰来。
这个人是故意的,故意刺激他,跟他说这些,叫他难看!
时戬就要回来了,上次被打到的地方还没好全乎,个别伤口摩擦布料隐隐作痛……
他乱了阵脚,男人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场活生生的梦魇,面对面会让他忆起那天的施暴和阴谋,过往的教训告诉他这个眼里容不下沙的男人不会轻易饶了自己,面对他的将是一场无止尽的灾难。
可是在他对他犯下的那些不可饶恕的罪行之后,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苛责自己呢?
他对这个男人的喜欢慢慢变少,消磨在每分每秒中,没有任何一份感情是可以和时间赛跑的。
管家冷笑着催促李奉天进食,“李少爷,请用餐。”便退了出去,“下人四十分钟后会来收拾。”
李奉天如泄了气的皮球,提不起一丝欲望,再精美的食物对他如同嚼蜡,食不下咽。
李奉天害怕,又怕又恨。
管家一走,房间瞬时空了下来。
楞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大叫一声,面色苍白地把桌上的东西掀翻,汁水撒了一地。
整个下午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李奉天焦躁地在房间来来回回踱步。
从窗口望出去只能望到后园,根本摸不准时戬什么时候回来,等着审判的滋味让恐惧油然而生。
天色徐徐暗了下去,宅子里亮起了灯,一片华彩。
晚饭到了,管家派人来请,李奉天深呼吸,忐忑地走了下去。
时戬并不在,他咬着嘴唇,狂跳的心短时间里平复不了,带着敌意地斜睨了管家一眼,对方悠然。
一直到睡觉,楼下依旧安静,并没有时戬回来的开门声。
黑暗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短促地呼吸声,李奉天缩在被窝里,脑子控制不住四处乱跑,他想到父母,等时戬厌了他,放他回去,好好认个错,有他姐在,家里人会原谅他的,不行就先找个老婆,生了小孩父母不可能不要孙子……
提心吊胆的熬到后半夜,上下眼皮打架,朦朦胧胧间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噩梦,脱力地奔跑在模糊地幽地之中,身后是嗜血的猛兽,终于他跑不动了,绝望地闭上了眼,猛兽狂吼一声扑了上来,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子……
冷汗淋漓地从梦里醒来,一睁眼,便对上仿若梦中猛兽那双阴沉残暴地眸子。
时戬鼻尖贴着他的鼻尖,冰冷地盯着他,一语不发,眼里全是无情。
李奉天有点颤抖,男人一身酒气。
时戬从不在私人时间喝酒,这是头一回,并且喝醉了。
他好半晌都没有动,死死地盯着李奉天,如同对胸有成竹的猎人待将要宰割的猎物,后者眼角有了眼泪,像条丧家之犬,如果可能的话,他恐怕早已把自己抱成了一团在,隐缩在角落里。
“不要……”
时戬的手微微往上翘,擦过李奉天的眼睛,冰凉的触感让他感觉可怕,非常可怕。
“哭什么啊……看你怕成这样……”沾着泪水的拇指滚烫,时戬移过视线,理所当然地送进嘴里,吮了吮,“好苦……”
“你,你喝多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李奉天咬着唇,试探地动了动,立刻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钳制住,头皮剧痛,“啊……”时戬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
“还想跑?想上哪去……去找杨琛,还是找李奉安?”时戬嗤笑,“他们都不会帮你,李奉安……哈……会有人替你付出代价……”
“你是我的东西,没有我的话,你哪儿也不能去,再有下次,我保证你再也动不了,宝贝……”冷冰冰地陈述着,时戬补充道:“现在来让我看看,你的心是怎么长的,把腿张开,让我好好摸摸,几天了?宝贝最喜欢我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