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痛 第2章

作者:授衣廿七 标签: 幻想空间 生子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曾妤忙拔了手上的针,拿上床头的东西跟了上去。手背上鼓起了包,还有些血顺着针眼流了出来。

  走近电梯时曾妤把手往后藏了藏。

  两人都一言不发。

  进了电梯,梁珩按了负二楼,曾妤连忙跟了进去。

  梁珩克制着没去看他仍然和常人不一样的走路姿势。

  片刻的安静之后,电梯门关上又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进入停车场。

  曾妤小心翼翼地拉住了梁珩的衣角。

  梁珩猛地转身,右手攥住曾妤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想骗我再上你一次,你好再穿上衣服就全身而退?就那么好玩儿吗?”

  曾妤看见梁珩脖子上的青筋起来了些,眼睛里的红血丝和没能掩饰好的些许戾气也格外明显。

  “不是。”

  “我舍不得。”

  曾妤的脸慢慢开始泛红。

  久违的属于梁珩的信息素围绕着曾妤,让他体温有些上升。

  曾妤察觉到梁珩的信息素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他现在没有心思细想。

  像几年前分手的那个雨夜一样,曾妤眼睛里不自觉蒙上了一层雾气,眼周泛红,不敢接住梁珩沉甸甸的目光。

  是他丢下了梁珩给他的感情,像是随着那颗梁珩很喜欢亲吻的泪痣一样,被他留在了过去。

  像是觉得曾妤和做法完全背离的回答很可笑,梁珩放下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瞬间神色恢复到面对陌生人时应有的疏离。

  因为情绪波动剧烈而难得有些失控的信息素也收了回去。

  “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梁珩就快步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以前他总会细心地放慢脚步,这是曾妤第一次跟不上他。

  “梁珩,你现在是单身吗?”

  曾妤不再追了,在他身后大声问。

  明明是问句,语气里却莫名带着丁点儿对答案的笃定。

  曾妤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底气,觉得过了这么多年,梁珩还和自己一样,舍不下那些被粉饰过的时光。

  前面的人脚步微顿,声音却已经恢复他一贯的冷静:“我有爱人了。”

  “他很好,我很爱他。”梁珩补了一句,很快上了车。

  曾妤心里一阵抽疼,像是被人狠狠攥住掐了一把。那点儿笃定不仅消失了,还顺手把他的心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看见梁珩的车很快发动往出口去,曾妤忍不住快走了几步,却一时不稳摔在了地上,像以前很多次一样。

  前面的人下意识猛踩了一下刹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停车场内显得尤为突兀扎人。

  梁珩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卸了力气,搭在腿上。

  曾妤没有站起来,只抱着膝盖埋头坐在摔倒的地方。

  两个人之间隔着停车场里数十盏昏暗顶灯的距离,隔着那个让一切分崩离析的夜晚,也隔着从彼此生命里消失的这几年。

  坐在车里的梁珩没有听见,埋着头的曾妤嘴上分明一直呢喃着:

  “梁珩,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预警:前几章小小虐,过去就甜了!

  *七七的小剧场*

  梁珩知道横玉其实还有个不定期飙车的小号后——

  曾妤正码着字,听见他在心里说:“就一次经验,这些年他哪儿来的灵感写那么多花样?”

  “你在看什么?”曾·心虚·妤问。

  梁珩径直把人抱起:“我在想理论和实践要怎么结合。”

  “我在想要多久才能把我家大作者写的都试一遍。”——曾妤听见爱人的心声都含着笑意。

第2章 期待重圆的第002天

  在反应过来并制止自己之前,梁珩已经下车重新走到了曾妤身边。

  梁珩垂眸,目光落在曾妤摔破的手上又挪开,说:“现在是换了一招,改扮可怜来接近我吗?”

  曾妤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睛里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

  曾妤也知道自己的回答很无力,但他却给不出多的解释。

  被梁珩冷冰冰的态度和话刺得生疼,他只能管住自己的眼神不要一直黏在梁珩身上。同时也克制自己的动作,不要刚重逢就招他厌烦,

  因为他的确做了错事。

  曾妤站了起来,又回过身弯腰去捡掉在路边的药。

  刚才他看见里面有一种他常用的进口药。曾妤对国产的同类药轻微过敏,情况不多见也不严重,当年还是梁珩告诉他可以拿这种药替换。

  他猜刚才梁珩提起过这个,所以袋子里才会有这种一般医生不常开的药。

  倏地瞥见他后颈的标记,梁珩心头一紧。

  那个咬痕,他太熟悉了。虽然留下标记后的第二天,他们就分开了。

  分手这么多年,竟然没去洗掉吗。

  这又算什么呢。

  作为一名腺体科的医生,梁珩再清楚不过,Omega一旦被永久标记,如果长期缺乏他Alpha的安抚信息素,每个月都有几天腺体处会遍布密密麻麻针扎般的疼痛。

  而自腺体开始,从脊椎蔓延到生殖腔的剧烈坠痛和阻滞感更让人难以忍受。积年累月,很多Omega的身体甚至会被标记痛活活拖垮。

  所以绝大多数和曾永久标记过自己的Alpha彻底分手,或者爱人去世后的Omega,都会选择洗去标记。

  但终身标记只能洗去一次,同种情况发生第二次的话,不想长期受病痛撕扯的Omega只能选择摘除腺体。

  而摘除腺体对于Omega而言无异于死上一次。手术难度很大,耗时也很长,对Omega的身体素质要求很高,没能活着下手术台的人不在少数。

  即使摘除手术成功,术后并发症也会让很多Omega撑不到恢复正常生活的那天。

  所以对于Omega而言,让人永久标记自己无异于一场豪赌。赌对方的真心和这份爱意的保质期,甚至赌对方的寿命。

  梁珩一直很厌恶这种从生理上强行绑定两个人的机制,但业内目前的研究进度还无法改变现状。事实就是,在终身标记面前,Omega一直是弱势方。

  梁珩也不知道自己下车重新走到曾妤面前来想说什么或者问什么。看见被留到今天的标记,他觉得中间浑浑噩噩的这几年其实挺操蛋的。

  “既然当时走得干脆,那就别再出现了。”

  “你走的时候我不拦你,你回来我同样不会欢迎。”

  说完,梁珩定了定纷乱的心绪,不再关注曾妤的一举一动,回到车上驱车离开。

  曾妤安静地听着他的车驶离的声音,用目光一寸一寸追寻着他离开的方向,等彻底看不见了才回家。

  简单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洗了澡之后到楼下打开糖果店的门,曾妤打开音响放了首歌单曲循环。

  音乐在摆满了五颜六色糖果的店里流淌,曾妤又开始坐在柜台后面发呆了。

  几个月前参加完葬礼他才从M国回来,在S大附近开了这家糖果店,楼上就是他的家。

  曾妤原本只是希望能守着这么个离阳光不远不近的角落,安安静静过完一辈子。

  可人的妄念和贪欲,总是不由心。

  “

  除了心只有心可以解心锁

  烦恼多因我要得多

  微似砂轻似烟怎会有风波

  有惆怅跌入了恒河

  情路太弯过就过当是个经过

  感动的爱当做一次砌磋

  沿途上遇上什么都欣赏过

  投入时便快乐一起过”[1]

  夜色深垂,星星和月亮都含羞带怯地躲进云层后面。今晚曾妤的店里没有客人,只有女声一遍遍唱着这首歌,曾妤也一遍遍回忆今天和梁珩的重逢。

  凌晨三点,这条小型商业街上只剩唯一一家酒吧还热闹着。曾妤这才发完呆回过神来,关了店门回到二楼。

  曾妤没有发现,街角的马路边上,有辆越野车在他关了店门后好一会儿,才打开车灯离开。

  梁珩身心俱疲地把车开进了停车场。公司最近正是忙的时候。再加上越来越临近某个日子,他已经很久没休息好了。

  今晚梁珩推迟了视频会议,挂断了母亲每天都会打来的电话,也取消了和父亲主治医生的病情交流。今晚他不想做什么继承人,也不想做好儿子。

  进门之前犹豫了片刻,梁珩还是转身走到了对面的房门前,输密码开了门。

  他走进没有人居住的这套房,倚坐在客厅的大飘窗上,隔着玻璃看向窗外的城市夜景,一双长腿随意地伸展开来。

  “梁珩,我不喜欢大别墅,我们以后买一百多平的房子就够了,温馨比空旷好。”

  “梁珩,我们以后要在客厅做个大大大大飘窗,这样家里白天亮堂堂的,晚上还能看夜景。”

  “那为什么不是落地窗呢?”梁珩记得当时自己这样问他。

  “因为站着看夜景多累啊,有飘窗就能坐着了,电视里不都这样演嘛。”

  ……

  记忆里的某些片段又在黑夜里变得鲜活生动起来。其实买这套房子时他们已经分开了,可装修的时候梁珩还是让人做了这个大飘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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