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殊野
耳机里沉默了。
不知道是网络信号不好的卡顿,还是江仞真的没有说话。言城抓耳挠腮的等,江仞气定神闲的沉默。
直到言城快要忍不住爆粗了,江仞才开了口:“小屁孩以后不要乱跑,下次我不在,谁救你?”
然后江仞从耳机中清楚地听到,前面的小孩骂了句“艹!”,然后就是止不住的笑声。连江仞自己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每次一跟这个小屁孩对上,就生不起气来。
言城心满意足的继续开着车,后方黑色的悍马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像是黑暗中的骑士,给人溢满胸膛的安全感。不知道是因为江仞的身份,还是他这个人。
收回之前的话,如果有小妹妹愿意耐着性子了解了解这个男人,说不定会因为他那张帅脸和偶尔的温柔而屈服。但八成没人能坚持这么久吧,这人就适合注孤生。
没想到江仞这一跟,就跟到了言城家门口。
言城的车在小区门口悠悠的停下,江仞也跟着停在了不远处。言城降下车窗伸出手去,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江仞打了一下双闪,随后掉头离开了。
言城一路把车开进地下车库,进了地下室,周围一切嘈杂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进入了无声的真空世界。车库的感应灯在头顶一盏盏亮起,为他点亮一路的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你们喜欢我的文字,希望多多帮我宣传,新人太需要曝光了,谢谢!
第12章 来我家
言城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老头子啊,咱家儿子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对着手机傻笑呢?你说,该不会是谈女朋友了吧!”沈女士拉着老言厨房里嘀咕。
“是不是你自己去问不就知道了,”老言正端着茶壶倒水,漫不经心的说:“有他也不会告诉我,你们娘俩不是一直无话不说吗!”
沈女士瞅着客厅里呲着牙乐的言城,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于是偷偷悄无声息的绕到言城背后装路过,去偷瞄他的手机。
走了一圈太快了没看见,站太近了又怕被发现,只能隔着老远拿自己手机摄像头当放大镜使。
这才发现言城在刷视频,看样子像是某个宣传视频,视频里的人都是穿着警服的大老爷们。原来不是在看姑娘,沈女士嫌弃的看了儿子一眼,默默走开了。
最近市局了追赶潮流,在微博上建了官方账号。时不时的发些小视频科普科普法律知识,也时常汇报市内的治安情况。
言城经常能从视频里看到姚奈何出境,他都快成了警队的吉祥物了。就是翻了这么多条视频,怎么就没看见那个长得最帅的呢?
言城脑子一热,给江仞发了条微信。
言城:我看你们局里拍视频,怎么都没有你呢?
姓江的: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言城:你作为警花,难道不应该发光发热,为支队做贡献吗?(偷笑.jpg)
姓江的:不需要。
看着这官方式的回答,言城就笑得肚子痛。那晚被送回家以后,言城就时不常去微信骚扰江仞。这个人简直是无趣到了极点,能在赛道碰见他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
两句话过后就又没了消息,估计他们工作忙得很,没时间搭理言城这个闲散市民。
下午,老言就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
“桌面上那些酒老主顾已经喝腻了,是该换换了。最近来的年轻人比较多,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还是你们自己最清楚。正好你也去帮帮忙,决定一下。”
言城的酒品不错,嘴巴也叼。游手好闲之余,还是有一些用武之地的。老言就派他去参加新品留用会,和采购部经理一起做决定。
会议在御雁台二楼酒厅举行,言城嘴里叼着个棒棒糖就去了。门口来接他的是大堂经理付铭,大他十几岁的大哥,老言的得力助手,算是看着言城长大的老人了。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坐电梯去了二楼。
比起西装革履,言城还是更喜欢运动休闲,一身运动衣简单也舒服。付铭给言城介绍了一路最近酒店的情况,把人送到酒厅之后就匆忙离开了。言城嘴特甜的送他:“付哥辛苦啦!”
采购部经理负责交涉,言城只负责看场子和品尝。各种口味来一遍,基本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他只负责提供建议,留不留用不是他的事。
剩下的事就用不着他来了,言城掏出手机,看到有个被屏蔽了很久的群里有人@自己。他一看群名就非常不想打开,这个群里都是些少爷圈里有名的人物。
而群主就是程汇,言城的二号公敌。
和钱钏那种表里如一的草包不一样,程汇就是那种表里不一的小人。表面上和和气气和谁都是好哥们,脾气好的不行,就没有比他更仗义的。
但像言城这种吃过亏的人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长辈面前乖的像个五好青年,背地里两面三刀下手从不手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言城要是太斤斤计较,反而在别人眼里就是他的不对了。
他也正因为吃过亏,才懒得跟这人打交道,可算是打心眼里恶心坏他了。
程汇在群里@了所有人,告诉大家他刚从国外回来了,想找时间大家聚一聚。跟他玩的好的都在瞎起哄,什么等不及了就今天吧。知道他什么德行的理都懒得理,所以至少现在群里看起来还算一片祥和。
言城索性退出微信,戴上耳机准备听着歌回家。谁知道程汇竟然私聊他,邀他明天晚上出来玩,不出来就是不给面子。
言城心里暗骂:你面子值几个钱啊?
他本想拒绝,甚至连回消息的想法都没有。结果却接到了老言的电话,苦口婆心劝了他半天。
“你们小辈的恩怨我是不太了解,我也知道你跟他不对付。但这次饭局,你也得去走动走动,对你以后有好处。”
小辈的聚会,很多都是由长辈推动的,背后目的不言而喻。
老爹说的对,程汇再恶心,他代表的也不只是他自己,还有背后的整个程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后难保不会有生意上的往来,这背后牵扯的利益不是一句不喜欢就能放弃的。
言家家大业大,也是几代人夹着尾巴过日子的积累,混到今天这个程度,言城是沾了家里的光。
言城喝了酒,付铭不放心他一个人走,叫了小王送他回去。蓉城的天说变就变,车刚开出来就下起了雨,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开到一个路口,雨刷器正在不停的工作,刷出一道道雨帘。言城正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突然的急刹车让他猛地坐起了身子。
路中间被一辆侧翻的三轮车挡住了,好在路上车不多,并没有造成拥堵。三轮车上拉的水果滚落一地,一群穿着警服的人正在雨中捡满地散落的水果。
言城发现,自从他招上了那个姓江的以后,就总是能看见穿着这样制服的人在眼前晃悠,真是邪了门了。
路边上,老人头戴着斗笠满身是水,被人扶着在一旁的马路牙子上休息。
这情况要是不帮忙就太说不过去了,言城心里的热血青年又被唤醒了。
二话不说解开安全带,丢下一句:“小王,你先靠边停一下,我一会就儿回来。”就开门冲进了雨里。“哎!小少爷,伞啊!”小王急急忙忙找伞,也没能叫住言城。
雨下的这么大,周围店铺里都是避雨的路人,有不少拿手机录像的,可就是没有一个冒雨上前帮忙的。
言城一头扎进雨里,不过几秒钟,全身就已经湿透了。这雨点大的很,都能把人砸疼了。没有帽子的遮挡,豆大的雨点让言城睁开眼睛都困难。
他埋着头开始捡,或许是看见有人挺身而出了,店铺里的人们都开始蠢蠢欲动。然后一个,两个,最后呼啦一片冲上来,不断的有人冲到路上帮忙捡水果。
言城正捡的起劲,突然觉得胳膊被人拉了一把。
言城踉跄着靠上了一个人的胸膛,转头半眯着眼睛想去看清是谁,那人抬手一遮他的头顶,替他挡住了来势汹汹的大雨。
警帽下,雨滴顺着江仞英挺的鼻梁和脸颊滑落。
这是他第二次靠上这个男人坚实的胸膛,和第一次一样的手足无措。
言城站在原地,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怎么会在这儿?
江仞皱着眉问:“你怎么在这儿?”言城心说我还想问你呢,他抹了把脸上的水,说:“我路过,来帮忙而已。”他自己没注意到,他被江仞抓着的胳膊正在发抖,嘴唇也泛了白。
江仞神色一暗:“你是不是不舒服?”
言城此时眼热心也热,哪顾得上舒服不舒服。那份从心底而生的责任感已经支配他的全部,他挣开了江仞的手,转身又冲进雨里:“不用管我,快去帮忙。”
等一阵兵荒马乱过后,道路又恢复了交通,老人也被送去了医院。江仞这才有空看看不停打喷嚏的言城,“感冒了?”
江仞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言城别扭的扫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我还没那么容易生病。”
雨势小了一点,江仞同他站在朦胧的雨雾里,朝他身后的车看了一眼,又淡淡地看着他不说话。言城本还想争辩,不想又一个喷嚏要出来,他连忙捂住鼻子偏过头去。
接连几个喷嚏出来,差点把言城自己给喷蒙了,揉了揉鼻子,心虚的看着江仞。
“我家就在附近,带你去换身衣服。”江仞说,“局里的车不怕脏,你的车脏了不好洗吧?”
他说的没错,言城车里那套座椅是真皮的,能不沾水就尽量不沾水。他这一身又是水又是泥的,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清理。就这句话,正正好好拿捏到了言城的七寸。
“那好吧,你等等。”言城跑到车边敲了敲车窗,朝里面的小王喊了句:“王哥,帮我把车开回家里去,谢了!”
夏天的蓉城热的很,即使最近阴雨天气多,温度也不见下。
车里又闷又热,还带着股子汽车里特有的怪味,让人一闻就想吐。车里的两人像一对儿落汤鸡,可能还是菌汤味的。
江仞探身从后座拿过两盒抽纸,递给言城叫他擦擦。言城也不客气,接过卫生纸一顿擦,还边擦边念叨:“好热啊,感觉我快闷熟了,这一身泥臭再淹就入味儿了!”
江仞没说话,自顾自的擦着脸上的水。
“开空调吧!”言城祈求道,“求求了,再不开就真的熟了。”
江仞诧异的盯了他一会儿,这人到底知不知道淋完雨开空调会生病,没点生活常识。若是就江仞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不会这么讲究,只是不知为何,碰上言城就总要多想一些。
“真想感冒?”江仞问。
“不会的,感冒了也不要你负责,你们局里的车应该有空调吧?”言城瞪着双大眼睛,蛮含期待。“要是舍不得开,大不了电钱我出。”
江仞就这么瞪着眼看着他也不语,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僵持着,最终还是江仞败下阵来。他没说话,只把空调调到了适合的温度,把出风口往旁边掰了掰。
路上,江仞不时的瞥一眼副驾驶。
言城系着安全带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脸上的水已经擦干了,头发也不滴水了。嘴唇已经彻底没了血色,小脸儿也发了白。
“你怎么身子这么弱?”江仞问,言城没注意他已经默默地把空调关掉了。
言城猛的睁开眼,这话他可不爱听。“什么叫弱?要不是小时候见义勇为,我也不会落下病根好嘛,这叫男人的勋章!”
江仞好奇,这人怎么这么喜欢见义勇为。“怎么个见义勇为法,说来听听。”
江仞表现得饶有兴致,言城见惯了他不理人的样子,还真有点不习惯这样。
“就,小时候我跟我发小贪玩,去北方旅游的时候,大冬天的跑到河边玩。”言城说,“他那时候比我还不老实,差点就掉那河里,还是我一把给他拽回来的。”
“然后呢?”
“然后?”言城扣了扣手指头,“然后我就掉河里了呗。北方冬天的河水多冷啊,后来我被路过的解放军叔叔给捞上来了,再后来就特别容易受凉,指不定哪里会出问题。”
这些牛逼哄哄的事迹他逢人就说的毛病还是改不了,言城透过后视镜竟然发现,江仞在笑。
大概是在笑他见义勇为还差点把自己淹死。
江仞自己住在一处百来平的大平层公寓里,言城进门眼神就开始四处乱转。整个房间是灰色的欧式简约风,家具都很新,看起来刚搬进来不久。
房间虽然大,但是东西并不多,而且摆放得很有条理,言城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洁癖。
江仞换过拖鞋走进卧室,不一会儿拿着一身干净衣服和毛巾出来,递给言城:“浴室在那边,衣服没穿过,去洗个热水澡再出来。”
此时江仞跟他一样浑身湿透了,他本想客气客气,但看江仞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接过衣服“哦”了一声,便往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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