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舒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铭礼挂断电话,把乘务长叫进来,“关门,起飞。”
第54章
仇海收起桌板开始准备起飞前的程序,柳正想说点什么,想了半天,还是选择闭嘴。铭礼挂断丁巧心的电话不到一分钟,手机又响了。
这次的来电显示有备注,铭礼盯着亮起的屏幕,目光沉了下去。
“舱单都好了哈。”站在舱门口的乘务长扶着舱门手柄,“那我关门了。”
廊桥上的地服给了个“OK”的手势。
电话响了,乘务长关门前接了起来,“你好,机长。”
挂了电话,乘务长把半掩的舱门推开。
“姐,不关了?”乘务员问。
“机长说再等等。”
丁巧心鼻梁上挂着大大的墨镜,大摇大摆上了飞机,身后是他的团队。乘务长为他掀开门帘,丁巧心走进头等舱怔住了,靠窗的位置坐着牟阅。
然而也只是一瞬,他像不认识这个人般坐到了另一头靠窗的位置。
“你怎么给我买了和他一趟的航班。”丁巧心小声对旁边经纪人说,不悦地皱起眉头,墨镜底下的眼睛盯着正在看杂志的牟阅。
“心哥,这趟航班的时刻最合适。”经纪人满脸抱歉。
丁巧心烦躁摆了摆手,经纪人识趣闭嘴。
最后八位旅客上齐,舱门关闭,飞机推出滑行。
航班延误总得有个原因。天气,军事活动,流量控制,这种客观因素遇到就认栽,不需要任何人来担责。
但铭礼这个情况不同。
飞机进入平飞巡航阶段,铭礼看着雷达若有所思,严格来说这趟航班延误应该是晚到的旅客担这个责任。
可公司领导亲自打过来电话让他等,总不能把延误原因推到领导身上吧。
铭礼犯了难,趁柳正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和仇海好一顿抱怨。
“不着急,落地看看公司怎么说。”仇海不慌不忙。
柳正回来,铭礼又端起“机长”的架子,面无表情盯着仪表盘。
落地后,铭礼出驾驶舱,丁巧心居然还没走。
见他出来,丁巧心热情迎上前。
廊桥门口居然聚集了一群媒体记者,见到他们开始一顿狂拍。
“谢谢你的邀请,起飞落地很平稳,谢谢。”丁巧心对铭礼说,面朝记者笑,像一个走上T台的模特任由媒体狂轰滥炸。
“客气,都是小事。”铭礼反应迅速,愉快地说,友善地拍了拍丁巧心肩头。
闪光灯一刻不停歇,记者纷纷把话筒递到两人脸前,连环发问。
“你真是什么热度都蹭,顺便说一句,起飞落地是我的一副操控的。”众人看不见的角度,铭礼面带微笑低声对旁边的人说。
丁巧心的余光瞄到从驾驶舱出来站在后面的仇海,目光复杂地看着铭礼,铭礼一脸坦然。
“对你又没坏处。”丁巧心忽然乖巧地笑,说:“不过我真的要谢谢你,我就随便打了一通电话,你真的让整架飞机的人等我。”
铭礼一愣。
团队拥簇着丁巧心走了,周围是狂举话筒不停发问的娱记。
*
对于延误,公司没有联系铭礼,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车开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刚停下,铭礼突然捂着肚子脸色难看,“哎呦,我肚子疼。”
“吃什么了?”仇海解开安全带凑过去,“我看看。”
“没事没事,上个厕所就好了。”铭礼一手推开他,一手打开车门把车钥匙扔给他,“我先上去了。”
仇海拉着两个箱子进门,家里静悄悄的,他换下鞋,满屋转了一圈,居然没有人。
“?”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一个巨大的纸箱被推出电梯。
铭礼的制服皱皱巴巴,脸上有汗还有灰,他随意抹了一把,把比他还高的箱子拖出来。他看见门口的仇海,眨了眨眼,尴尬笑了笑,“你这么快就上来了啊。”
“这是什么?”
“这个……”铭礼脏脏的爪子挠脸,“本想给你个惊喜。”
两人费了老大的劲儿把箱子抬进客厅,平躺在地上。
仇海:“给我买的?”
铭礼点头。
仇海陷入沉思,有些期待又有些弱弱地问:“我现在可以拆开吗?”
“当然。”
客厅窸窸窣窣,仇海拆箱子的动作很轻很慢,生怕碰坏了里面的东西。铭礼想笑,抢过他手上的工具用力在箱子上一划,仇海连忙夺过来,瞪眼看他。
“行行行,我不插手总行了吧。”铭礼举双手投降。
拆盒拆了半个小时,仇海小心翼翼将包装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数字版。他愣了一下,看向铭礼。
铭礼笑:“底下还有。”
仇海接着向下翻,手绘笔,软件,各式各样的笔,水彩颜料,调色盘,还有几本工具书。这个大箱子里可以说涵盖了数字板绘,素描,水彩,油画所需要的大部分东西。
“拍照用的东西我查了一圈,品牌太多太杂了,我又是个门外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买。”铭礼搓了搓鼻子。
仇海摸着那块价值不菲的数字版,目光微动,不知所措。
铭礼覆盖上他的手背,看着他轻声说:“我现在能养得起你了,我希望,能帮你坚守你的所爱。”
仇海紧紧抿着嘴,喉咙干涩,半晌,抬头与铭礼对视,目光中是温柔的责怪。他说:“你又不知道我具体喜欢哪个,这些都不便宜。”
“那你告诉我。”铭礼跃跃欲试,“我以后就照着那个买。”
“……小傻子。”
铭礼笑得特别开心,鼻尖酸酸的。
“仇海,追梦去吧。”
仇海深深地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眼眶微红,略微颤抖的声音说:“谢谢你,铭礼。”
万家灯火抵不上这一方小天地的温暖。
何其有幸,此生遇见你。
何其有幸,此生没有放弃你。
*
周末去了瑞士后,他的店全部交给了傅宇。傅宇没有采用时下店面的潮流名字,只取了一个字:“缠”。
月月亏损的情况下接手,仅用了不到两年就转亏为盈。
傅宇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高端餐厅老板,接待上流社会的精英,和国内顶级富豪私下关系都不错,更别说是演艺圈里的明星了。
哈曼卡顿的音响放着慢摇,店里客人不多,但每一个都愿意花高价钱在这里闲谈消磨时间。
一杯“火焰红茶”沿着桌面推到牟阅面前,牟阅看着杯子里五颜六色的液体,看向吧台里的人,“别拿雪碧糊弄我。”
“不拿雪碧,你怎么开车回去?我可不送。”傅宇正在为吧台另一边的贵妇调一杯高浓度的鸡尾酒。
即便当老板,傅宇不忙的时候也会亲自来店里。
贵妇含情脉脉接过酒杯,从包里看也没看抽出几张红票垫在玻璃杯下,目的很明显。傅宇礼貌颔首,回到牟阅这边。
“是啊。”牟阅摇着杯子感叹,“你不送,你只送一个人。”
傅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牟阅也不多问。
吧台两个人一个无声调酒,一个默默看着。
调完第三杯,傅宇把工作交给助手,来到吧台前坐下,“你这次帮了丁巧心,别指望人家能感激你。”
就凭丁巧心那点本事,怎么可能让飞机等他。他那个金主纵然有这个能力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他去欠别人人情。
“赶不上飞机,我的行程也会受到影响。”牟阅面不改色地说。
傅宇看了他一会,不屑地笑了笑,“你继续装,我不打扰你。”
这两位的认识很戏剧化。
傅宇还在周末父亲手下干店长的时候,有一次牟阅去吃饭,两人便在中间人的介绍下认识了,但也仅仅如此,彼此都没再联系。
过了很久,傅宇成了这家店的店长,恰巧又碰上牟阅过来吃饭。属于自己的店,装修风格都自己说的算,这两个人可以说在生活品味上一拍即合。
“最近没去瑞士?”牟阅抿了一口酒,他不能喝多,明天还有戏。
“月初去过一次。”傅宇不在乎,他的酒调出来度数很高,他爱这种刺激辛辣的感觉。
“我说,你就打算一直这样?”牟阅坐在椅子上来回转,看着手中的酒杯,“你那位有心结,要么感化,要么替他出气,二选一。”
傅宇静了片刻,说:“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丁巧心回了吗?”
牟阅点开微信,和丁巧心的对话框只有自己几小时前发过去的消息。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有雪碧的微甜,也有那天冰天雪地下强吻的柔软。
他的唇怎么这么软啊,牟阅心想。
见此,傅宇给了他一个凄凉的眼神。
“哥。”牟阅比傅宇小,混熟了就开始叫哥。牟阅说:“要看上的人也喜欢自己太难了。”
傅宇拿酒杯的手一顿,“怎么,你准备放低标准了?”
牟阅笑,“不。你准备开始感化了?”
傅宇坐姿慵懒,看向落地窗外的繁华街景,低声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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