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椒炒洋葱
“嗯?”
“么么哒。”
裴屿:“……”
他真是又累又想笑,怎么会有人这么人高马大的还这么可爱。
他被翻过身,又是一顿狗啃般的狂吻,吧唧吧唧地亲得他满脸都是口水。
裴屿是不想跟这件无聊的事上找他聊,否则他真想问问怎么会有这种吻法?是不是他自己发明的。
“你这样不行,以后小昀他也会觉得过年不好的。”
裴屿说:“好,那等你拜完了年回来,你去教他。”
他亲了亲裴屿,嘱咐他绝对不可以让宋嘉铭进门儿,马上过年了他指不定用送钱的借口来咱家串个门儿啥的,要给咱儿子压岁钱可以,让小昀接着,你不许碰,拿了钱就让他滚蛋。
然后就消失了。
他聒噪又欢快的声音忽然从这个拥挤的家里淡去,留下一阵无言的空旷,还有无尽的失落。
等裴屿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发现原来周泽锐已经走好几天了,他昨晚上又梦到周泽锐趴在他腿上撒娇,背后有无形的尾巴在左右摇晃,他想伸手把人抱进怀里,手却只能穿过那个生动的幻影,搂住一团空气。
睁开眼睛,他就知道,自己又湿了……
而且是自己无法填补的心里的空虚。
打从他们在一块儿,好像就没分开过这么久,他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好像已经成为一家人很长时间了。
外面的广告车播放着过年喜庆的歌曲,歌声渐行渐远,消融在不知冷暖的空气中。
鬼使神差地,他爬到床边,打开了衣柜,面对着里边儿alpha贴身穿的衣物,呼吸一下子紧了起来,指尖都开始颤抖。
就一会儿……
我就用一下……
一般……都是怎么用的……
他在跟内心强烈的羞耻心做着斗争,终于,在他伸手翻出周泽锐常穿的那几条内ll裤的时候,对alpha的思念彻底打败了廉耻。
他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想要用这种方式排遣自己的寂寞,以至于他现在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从哪下手才是对的。
他把周泽锐穿得最多的那条放在枕边蹭了很久,有些食髓知味,更加想要了。于是又懵懂地把那团皱巴巴的布料塞进了自己裤子里。
这种行为如同会上瘾的依赖性药物,就像他当年无法戒掉抑制剂带给他的安定感。
床上的衣物越来越多,很快乱糟糟地铺满了整张床,他把自己脱得一点儿不剩,在上面磨蹭着身体。衣物上残留的味道在精神上给了他无上的慰藉。
他一边用手指满足自己,一边想,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周泽锐知道。
否则他以后真的别想睡觉了。
第七十章 除夕
除夕。
老周家。
周泽锐跟他妈在一块儿包着饺子。他姐在屋里打电话,他哥跟他爸在客厅里看新闻,整个别墅都暖洋洋的,没一会儿,他就出了一身汗。
他妈说:“你姐说你找了个离了婚的,是真的?”
周泽锐:“啊,怎么了?”
他妈:“多大年纪。”
小周有点忐忑,但还是很实诚地说:“32,过年33,咋了?”
咋了?
黄女士忽然一拍面皮:“给我跪下!”
幺子动都不动一下:“真当自己是皇太后啊?”
“你的婚事你自己说了算的嘛?你以为自己是谁?”
“你儿子。”幺子不熟练地捏着饺子皮,“当你儿子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你生我干嘛?你再生个我哥去。”
“放肆,东宫太子居然如此无理!家教呢!狗吃了!”
周泽锐:“……”
周泽锐:“我哥才是太子,你让他给你找个活的儿媳妇儿去,我比他可争气多了,找了个知识分子,硕士学位,还是纯正的omega,不是变性的,人家不仅长得好看还好生养,按你们老一辈挑儿媳妇儿的标准,你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去。”
就是头一回嫁错了人。
妈妈一想,小儿子说的有点儿道理,比起这个有对象的,那个没对象的比较可恶,扭头说:“老林,别剁馅儿了,去把二少爷叫进来,我好好开导开导他,老大不小了,落在弟弟后头。”
“是,夫人。”
周泽锐洗了洗手要出去,黄秋兰叫住他:“这事儿你自己掂量着办啊,别把你爸气死就成。我是你温柔美丽开明大方的妈可以不管你,你爸爸对你的期望其实很高,懂点儿事。”
“……诶。”
兄弟俩在厨房门口狭路相逢。
他哥:“妈叫我干什么?”
弟弟痛心疾首地拍拍哥哥的肩膀:“催婚。”
周灼云:……
救命。
半个小时后,哥哥又成功把姐姐给拖下水,说她打算让未来孩子跟江兆€€姓。
出来姐姐就把哥哥骂了一顿。
哥哥又把他骂了一顿。
周华山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等了半天才等到老婆出来。
“兰兰,快过来看小品,你不是就爱看这光头嘛?他又喝醉了。”周华山脸上一片喜气,“你觉得我去剃个光头怎么样?”
他妈:“五十几的人了,再剃光头当心长不出来秃顶。”
“哈哈哈,秃顶怕什么,我就是秃了外边儿也夸得天花乱坠,皇帝剃光头无法无天,哈哈哈哈。”
晚上,家里来了几十号亲戚,个个要给他们兄妹发压岁钱。他哥他姐也都没推辞,就是走个形式好玩儿,他们家里人都不缺这个钱。
可他家里越是热闹,他就越会想到裴屿在离他十几公里的地方,冷冷清清地吃着平时一样的晚饭。
年夜饭的时候,他一开始就喝得有点儿猛。
家里七八号小孩儿扒着他要玩儿,他也提不起什么兴致,摸出手机给裴屿打电话,想隔着电话说说情话,互诉衷肠,一起跨年。
可没打通。
在干什么呢。
一个小孩儿爬到他脖子上拽他的耳朵,一个抱着他的胳膊要举高高。
可小周不想陪他们玩儿了,小周想陪自己儿子和老婆。
隔了一会儿,江兆€€披风戴雨地来了,身上的大衣沾着化掉的雪,带着满身的寒气被全家,除了他爸,热烈地欢迎。
周€€帮他把外套给脱了,笑靥如花地带着他上桌。他姐是真心地高兴,男朋友能过来陪自己吃年夜饭,她脸上有光,而且江兆€€这一来,就不能让他爸从这个地方挑他的刺儿了。
有什么好乐的,平时就会揍我,碰到男朋友就像个女人了。
这还不算什么,八点多,居然连张烁都来了,一进门就端端正正给他妈鞠了个躬,叫阿姨好,笑得别提多可爱了。
然后又拿给周华山两瓶酒:“这是我爸让我给您带的,说您就爱喝这口。”
他妈一看张烁就喜欢得不行,让他进来坐:“我临时打电话叫你过来,你妈没舍不得吧?来坐你云哥旁边儿。”
“没呢,我家人也不少,挤都挤不下,我妈说老让我在您家蹭吃蹭喝她还不好意思呢。”
得了,又来一个。
裴屿呢?
我想他。
他喝多了点儿,脑海里恍然想起他第一次在医院看见裴屿,第二次在医院看见裴屿,第三次在医院看见裴屿……心脏就疼得忍不住泛酸。
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们家年年都这样,这一年跟上一年有什么区别?他今年的最后一天在这里,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
他无非就是怕他爸不高兴。
可他明明有机会让裴屿今年的最后一天变得意义重大。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
是裴屿的生活被他彻底打乱的第一年,他却不在裴屿身边儿,没有负起这个责任。
“爸,我出去散会儿步,喝多了……”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爸难得没有说他,估计是被张烁拍马屁给拍上头了:“注意点儿安全,小方,跟着他去,别让狗给叼走了。”
全家:……
出了门儿,他直接就奔车库。
小方:“少爷,咱们去哪儿散步啊?”
周泽锐报了个地址。
“这么远啊?咱今天凌晨回得来嘛?老爷夫人等着你跨年呢。”
“你送我去就行了。”周泽锐扶着脑袋,“然后你自己回来,随便找个借口,就说我被狗叼走了。”
小方:?
汽车扬长而去。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咪,他的父母死在人类的车轮下,留下他孤零零一只猫。他为了从孤独的黑洞中保护自己,轻易地就被一只邪恶的怪物给骗走了,还给人生了两只小猫咪。
因为生下来是两只小猫咪,所以小狼狗完全有理由怀疑,大猫咪可以自己生孩子,两只可爱的幼猫跟那只丑陋的怪物没有半点儿关系。
后来,小猫咪虎口脱险,又遇到一只对他一见钟情的小狼狗,就是我,只可惜,我也是混蛋,总是在该对他好的时候,让他一个人……
他下了车,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尽量让自己脸上看着喜庆点儿,高兴点儿,捏了捏口袋里的几个红包,打算给裴屿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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