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暖灰
夏至像只把整个家都撒咬成碎片的哈士奇般昂著脑袋,拒绝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不关我的事!这只是个误会!”
“你疯了吗?”叶洽这句是吼出来的,随即又降下了声调,“你就没想过怀特有可能会死吗?你准备下半辈子在监狱里过?”
“我只是忘了菜刀这码事……”夏至的声音这才低了点,额头上满是汗珠,“而且我逃走的时候他居然还能追我,像只熊一样扑上来,你看,我後腰给他打的!这是我砍过他以後啊!”
叶洽看著夏至後腰上的一片青紫,沈默了几秒後才道:“看来‘你们’对打架都很有经验?”
“我打架的经验很足,被人打的经验更足,怀特绝对是常打架的,出手太狠了。”夏至停了下,讷讷的道,“他不会死吧?”
叶洽没再理他,拿起大衣奔出了门。夏至不知道该不该跟去,呆了半晌,去洗手间把血点子洗掉,又在屋子里来回转了一会儿,完全不知所措。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是饕餮:“你把怀特砍了?你疯了吗?胆子真大,不错。”
夏至刚想说话,饕餮已经挂了。他发懵的时候,又有人打进来,是魔术师:“哈哈哈,你把怀特砍了?我记得这小子,干的好!你干嘛不带他来这儿,我保证让他欲死欲仙一回。”
这次,他捞到机会讲话了:“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没事,我们理解你!”挂了。
夏至瞪著手机恨不得扔出去: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们倒是说清楚啊!
41、(10鲜币)第五集 压倒与打倒(9)
叶洽给朋友打过电话後还是很担忧,他很想揍夏至一顿,也知道这无济於事。他知道夏至不是真想杀人,但法官可不管你当时是不是脑中一片空白,客观条件是,怀特赤手空拳并且毫无敌意。
我承认你那个时不时发作的小脾气和可怜巴巴的忏悔挺有趣,但不能总是这样啊,小混蛋!
叶洽一边胡乱想著回家後怎麽教训那个家夥,一边奔进了怀特的住址。看著门口和走廊上的点点血迹,他极度担心进去後会不会看见一具死尸。前几个月刚看过女王的,他不想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再见到另一具。
夏至总以为他很大胆,什麽都敢做,而且从不失手。其实,这只是建立在无数次的实践和小心谨慎上。他很清楚人体有多脆弱,也见过许多人只因为一个偶然而微小的碰触就归西了。对他来说,越是大胆越会谨慎,看起来突破章法实际上却小心翼翼。
“怀特?”他轻喊了一句,至於要不要有回应,他内心有点拿不定,“你没事吧?”
“没有。”一个高大的人从浴室走出来,用大毛巾捂著脑袋,摆著诡异的笑容,“老师,要见您真不容易。”
“你可以不用叫我老师。”叶洽的视线在怀特苍白的脸上打量了会儿,转身打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我送你上医院。”
“去见魔术师吗?哦,我对他也倾慕已久,不知道这次他能给我带来什麽样的感受呢?”
叶洽抿了抿嘴唇,又放松了下来,站在门口执著地盯著怀特。几分锺的对视後,怀特放弃了,耸了耸肩膀道:“好吧,既然您坚持的话。”
一路上,怀特表现得非常安份,平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只手捂著毛巾,就像不存在般。等车停下,他突然道:“老师,您觉得我不好吗?”
“没有。”
“我犯了什麽错吗?”
“没有。”
“那为什麽您对我这麽冷淡呢?”
“怀特先生,我和您之间目前似乎没有契约关系吧?”
“我们不是朋友吗?”怀特浅色的眼睛蕴含著一丝水气,可怜巴巴的道,“为什麽您对我一点也不热情呢?”
叶洽一只手放在车门上,沈默了许久之後,才轻声道:“如果我对你热情了,你会想要做什麽?”
“当然是火辣的调教。”怀特的眼中闪出了火花,“您的手法是我见过最美妙的!哦,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所以这就是我对你不热情的原因,又不是调教机器人,你有关心过我这个人吗?
“抱歉,我不是你的主人。”叶洽一付公事公办的口气,“快点下车,你的脸白得和卷纸一样,你想让你那漂亮的继母来接尸吗?”
怀特的继母年轻漂亮,狠毒得像是蝎子般,这个女人令他神魂颠倒,又恐怕得浑身颤抖。这是他最黑暗的秘密,夏至是唯一的知情人。
有时候,调教师也需要一点保命的手段。
这话显然把怀特吓得不轻,他一个激零坐直,脑袋就这麽重重地撞上了车顶,尖嚎一声,像只毛毛虫一般蜷曲了几下,痛苦的骂出一串洋字母,吸著冷气爬出车,忍不住抱怨道:“老师,您的车太糟糕了,我送您一辆新车吧。”
“谢谢,不用。”叶洽拉扯著怀特的胳膊,用力“扶”著他往医院里走去。一见到魔术师,他就暗中松了口气──不管如何,这里还是有人愿意为他分担麻烦的。
“交给你了。”他把怀特一推,转身就走,临别时还用当地方言说了句,“随便治。”
此时,夏至正在家中惶惶不安,他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最严重就是怀特死了,他去蹲大牢,最轻,也算是人身伤害吧?
门锁响了,夏至像只哈士奇般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刚进门的叶洽,声泪俱下的大吼:“我不要坐牢!”叶洽瞥了一眼过来,他的小心脏跳了下,憋著一口气道,“他死了没?”
“没有。”叶洽没兴致逗弄夏至,这种事不应该拿来开玩笑,“你可以放心了,我送他到医院时还是活蹦乱跳的,死了也是魔术师的问题。”
夏至猛然长长的松了口气,一屁股滑坐到地板上,过了许久他又不无遗憾的道:“可惜没砍死他。”
“什麽?”
“没什麽!”夏至想要说几句好话,看著叶洽阴沈沈的脸色,千言万语还是化作一声,“辛苦了。”
叶洽脱了外套,勾了勾手指,道:“过来,我看看你背後。”
“已经没事了。”夏至更加内疚,转过身去,掀起衣服露出青紫的後腰,“白种人就是皮厚肉糙,身上的汗毛浓得可以当被子,真不知道你怎麽能忍受对那种人做这做那的……嗷!”他捂著後腰往前爬了几步,痛苦的呻吟道,“干嘛打我?”
“这是惩罚你给我找麻烦。”叶洽坐姿平静,眼角下不断抽搐的肌肉却显露了他内心的情绪,“现在还觉得这钱好赚?”
“我……”夏至的声音低了下去,道,“你工作时都是这种人?”
“怀特算是比较好的。”叶洽敲著桌子,“顶多打得我手酸而已,毕竟出生不错。”而且是个恋母狂。
夏至慢慢转过身,挪到叶洽面前,揪著同居人的裤子,道:“其实怀特也没说什麽难听话,但就是有种……我说不好,那种感觉很憋屈。”
叶洽插嘴道:“客人从来不把调教师当人,你的自尊心太高了,不可能受得了的。”
夏至张了张嘴,只挤出来一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叶洽没有说什麽,只是撑著他的脑袋站起来,道:“玩去吧。”
有些话无需说出来,夏至自己明白,由於他的成长经历,对於暴力有著天然的反感,可是,又不自觉的用暴力来防卫自己,这造成了他奇高的自尊心和难以平衡自抑的性格。
叶洽包容了他,巧妙的处理了一切。
他们相遇在对的时间,对的人,呃,地点有些不妥不过无所谓了。
这天晚上,夏至钻进叶洽的被窝,半夜,被热疯的叶洽踹下了床。
第二天,饕餮打电话给夏至:“恭喜,怀特想和你签订正式主奴契约。”
42、(11鲜币)第五集 压倒与打倒(10)
夏至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嚼儿童早餐饼干,闻言喷出了一嘴碎饼干,在叶洽嫌弃的眼神中对著电话喊:“找我?你确定他说的是我?”
“当然。”饕餮的声音里带著几分调侃,“怎麽?高兴的不敢相信吗?”
“不是。”夏至“深思熟虑”了片刻,道,“我给他打电话吧。”
怀特的电话很快就通了,与意料之中不同的是,他并没有特别的咄咄逼人,反而有几分谨慎小心:“早上好,夏先生。”
“为什麽你要我做你的调教师?你明明看出我是个新手。”夏至开门见山道,“你有什麽打算?”
“我喜欢您的直率和勇敢,和老师不同、差很多,但是,您有老师所不具备的东西,我很欣赏。”
“可是我不欣赏你怎麽办?”
“您可以随便开价。”
“多少?”
“一万。”
“美金?”
“可以。”
“一分锺?”
“哦,亲爱的,NONONO,这可不行,在我们没有正式接触前我不能给您这个价,不过我们可以在接触中逐渐加价。”怀特笑起来,“一天一万,视情况改变,您觉得如何?”
“不干。”夏至说完这句话,自觉有趣的笑了几下,随即又板起脸,“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不过我不感兴趣。”停了下,他又恶意的学著怀特不标准的中文腔道,“哦,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学艺不精,恐怕没办法满足您的要求了。”
怀特沈默了几秒,语气变了:“为什麽?”
夏至装无辜道:“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拒绝我?”
“没有理由。”
“你必须要给我个理由,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回答。”
夏至停了停,听著话筒对面传来沈重的喘息,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非常不爽?”
“当然。”
“嗯,这就是原因。”夏至满意地果断挂了电话,转换一下表情,可怜巴巴的看向叶洽,“怎麽办,我可能得罪他了。”
全程默默旁观的叶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了,他折起报纸,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无奈的道:“你故意的吧?”
“绝对不是。”夏至一脸镇定的回答,“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一点也没有。”
叶洽观察著夏至的表情,疑惑的道:“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麽?饕餮?魔术师?他们对你说了什麽?”
“没有,根本没有。”夏至望著天花板,一派气定神闲,“哪有人给我打电话嘛,你可以去问饕餮和魔术师啊。”
“我相信他们会来嘲笑你打破了怀特的脑袋……”
夏至一怔,插嘴道:“等一下,他们说‘干的好’意思是在嘲笑我?”
“不要计较这些细节。”叶洽话锋一转,道,“总之,你该清楚,得罪了怀特可不是一件好事。”
夏至这才有些紧张的道:“会连累你吗?”
叶洽停了下才再开口,语气柔软了不少:“他会被圈里人嘲笑,这不是什麽好事。他就算在这里没有什麽权力,但是他有钱,钱可以让人做许多事。”
“我不管。”夏至一耸肩膀,“放马过来,老子不在乎,总之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叶洽突然摆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我能有什麽事,只要和你分手,我相信怀特会非常高兴的。”
夏至的脸一下子垮了,急忙说:“你会为了他和我分手?”
“说不定。”叶洽撇了撇嘴,“毕竟我的饭碗和他有关呢,你想,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我是听魔术师说怀特对你很不尊重,你那天回来的脸色也不好,最重要的我觉得怀特这个人真他妈讨厌,所以我决定气死他。”夏至果断的交待了,顺便还继续拉更多的人下水,“你不能和我分手,这件事基本上就是你引起的,你敢拍拍屁股走人老子和你没完!再说了,我这麽做之前也和饕餮、魔术师说了下,他们也没反对!”
俩人互相瞪著好几分锺,之後,叶洽挑起嘴角,道:“你还是这麽傻,一套就套出来了。”
夏至像桩雕塑般木了会儿,强撑出个镇定的模样道:“我……只是假装被你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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