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闻一二
但男朋友不会心理失衡吧……鹿之难侧头看着以掌盖脸，看不清神色的易故，挣扎了片刻后，鹿之难抿唇下定决心。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男朋友就在触手可及的身边，灯光暧昧，无人打扰，呼吸可闻，如此距离如此环境，想要压下身上热意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易故正强行闭目默念清心咒，耳边就突然响起鹿之难满是鼓励的声音。
易故疑惑地抬眼看去，就见他男朋友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整理就拿着手机一顿操作，最后点开了€€个标题为‘基础实€€操教学’的视频，然后谨而慎之地将手机放到他们两人中间。
最初的黑屏过后，画面变成一间教室，嗯，教学发生在教室，没毛病……个鬼啊！
哪个教室只有两个人！一个英俊帅气的老师，一个清秀可爱的学生，老师学生眉来眼去，讲桌上还摆着一堆‘神奇’的教学道具！这，这分€€明是€€€€
正震惊呢，画面里的老师学生就各司其职地动了起来……标题中的‘教学’俩字竟然不是欺诈，还真是教学。
有重点、有层次、甚至还有ppt，学生求知若渴，老师认真负责，一步骤一停顿的讲解，‘手把手’式教学：）
如今的……市场竟然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易故心情复杂。
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如此良夜，我却和男朋友在一起看gv……看教学视频。
明明看到的是极其色气露骨的画面，易故身体里刚才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热意却缓缓消退。
再转头一看，他男朋友认真得恨不得拿出纸笔做笔记……就是耳朵有点红。
……
九城剧组各方面都效率惊人，不过半天一夜的时间，摄制组就可以去瀑布那边正常拍摄了€€。
不负的戏服多是广袖长袍，虽然好看但也脆弱，为了防止去的路上发生€€戏服被枝叶勾丝划破的悲剧，鹿之难只是在化妆间化了€€个妆戴上假发，穿的还是他自己的常服，方便爬山钻林，等到了地方再换戏服。
按照剧本的要求，这里被设定成了€€仙宗后山一处隐秘的秘境，只有两人知晓，算是郁九城与不负的秘密基地。
但这次站在这里的却是不负与郁九城的父亲，现任仙宗掌门。
掌门发丝雪白面容却并不显老态，只在眉心眼尾有些许细细纹路。掌门冷冷地盯着他对面已经大变样了的不负：“这和之前€€定好的不一样，你究竟想干什么€€？”
仍然是一身白衣，墨发披背，不负的气质却与从前天翻地别，那股如白烟拢月般的朦胧仙气消失不见。
漆黑的眼，苍白的唇，淡到极处冷到极点竟生€€出一种别样的艳来。
瀑布飞溅，不负孑然立于清潭边，周身冷意森森，比深不见底的清潭还要寒上三分€€：“有何不一样，郁九城不是顺利下了€€山？”
掌门眉头皱得更紧：“我让你随便寻个由头把他撵下山，你却直接把青玉琉璃塔砸了……不负，你比谁都知道青玉琉璃塔的用处。”
“你究竟想干什么€€？”掌门又问了一遍。
不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轻轻一笑，风华摄人，眼神既疯狂又冷静。
他说：“我欲渡世。”
第143章 落白鹭
风抚长发, 衣袂翻飞，不负气场全开，即便是仙宗之主也得倒退半步, 暂避锋芒。
但€€他不仅是仙宗之主，还是郁九城的父亲，是不负的师父，于公€€于私他都必须要知道他的儿子、他的徒弟究竟在€€做什么。
掌门抬手轻按, 瞬间风停林静，他望着不负, 冷声道：“渡世？就凭你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仙山永远天朗气清风和日€€丽，阳光倾泄清潭波光粼粼，里面却只有掌门一个人的倒影。
不负敛袖不语, 即便是被师父质问, 也神色淡漠, 无悲无喜。
掌门被不负这不听不改我行€€我素的模样气得直运气，师徒俩相对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做师父的妥协：“青玉琉璃塔之事便终于九城, 不必再提。”
“长老€€们€€勉强将其修复，虽然力量大打折扣但€€好在€€神力未失, 待寻到合适鹤骨，便为€€你重塑身€€体。”
“竟然还能修复。”不负语气讥诮遗憾, “早知就摔得再碎些。”
“慎言！不管怎么说, 你这条命是青玉琉璃塔救回来的！它为€€你续了十€€余年的性命！”掌门气急，却对只剩苍白魂灵的不负毫无办法, “如今这般，是不想活了吗？”
不负神色一松，轻声道：“师父, 我已经活够了。”
“或者说，这些年我真的活过吗？”
不负分€€明眸光平和，不似方才疯狂冷漠，掌门却不敢与他对视，率先移开目光，只道：“这些话等九城回来你同他去€€说。”
“九城不会回来了。”不负淡淡地道，“他已忘了回宗门的路。”
“你抹去€€了他的记忆？”掌门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我只是借用了一下宗门处理放逐弟子的手段，”不负望着悠远天际，轻声道，“既然叛出宗门，便不必再回来了。”
“留在€€人间也很好。”
掌门看着他单薄得仿佛连日€€光都承不住，随时会消散的徒弟，欲言又止：“九城不会€€€€”
‘扑通€€€€’
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看清意外是怎么发生的，等反应过来……鹿之难已经被溅了一身€€水。
刚刚还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清潭里突然多了一抹白色，在€€剧组众人齐刷刷的注视下，从天而降打断拍摄还让演员湿身€€的‘罪魁祸首’淡定自若地扑扇了两下翅膀，然后尖嘴一张，发出了与它仙气外形一点€€也不匹配的叫声：“啊啊啊啊啊！”
“卧草？卧草卧草卧草！”
“昨天沉鱼今天……落雁？！”
“我原本相信科学，直到进了九城剧组。”
“这是白鹭吧？好大只！”
“副导你说实话，这真的不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吗？巧合巧到这份上只有小鹿老€€师真的是小神仙才能勉强说服我了！”
“……”
工作人员愣了一会儿后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压低声音发出阵阵惊叹。
拍过许多野生动物的副导也没见€€过这种阵仗，无奈道：“我要是真能做这种安排，还来拍什么电视剧。”
鹿之难就算再怎么敬业也被这‘飞来凉水’给浇醒了，眨眨眼睛，浓密睫毛上的水珠便顺着脸颊下颌往下滑，在€€明媚阳光的倾情打光下，清澈的水珠如闪耀钻石，点€€缀于鹿之难周身€€。
……倒是不显狼狈，只是为€€了贴合不负在€€这段剧情中的魂灵形态，戏服是怎么轻盈怎么来，里层是柔软轻薄真丝，外面拢了两层纱，稍微吹点€€小风便似山间云雾轻盈飘荡，配上鹿之难那张欺霜赛雪的脸，似鬼也似仙。
只是轻盈是真的，单薄也是真的，被水一溅，那真丝白纱如沾水的棉花糖，虽然没有瞬间融化，但€€也小了一圈，湿漉漉的贴在€€鹿之难身€€上，隐隐约约显露出一点€€腰肢与腿部轮廓来……并不暴露，但€€就是很色气，裹得严严实实的、很高级的色气。
不住往鹿之难身€€上瞟的工作人员们€€不禁在€€心里感谢上天感谢白鹭感谢把他们€€分€€到这组的靳导……还好易老€€师不在€€，不然如此美景哪儿轮得到他们€€欣赏。
工作人员沉迷美色也不忘操心：“小鹿老€€师快过来一点€€，别被它叨了！”
上一秒还在€€飙戏，下一秒就被浇了一身€€，出戏出得太突然太猝不及防，鹿之难其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听工作人员的话远离水潭远离白鹭。
见€€多识广与野生动物打了不少€€交道的副导出言安慰：“没事儿，白鹭胆子很小，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刺啦€€€€’
全场寂静。
鹿之难与其他工作人员一起看向副导€€€€不是说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吗？
副导是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强行€€挽尊道：“……当然也有胆子特别大，喜欢亲近人类的白鹭……比如这一只。”
鹿之难扯了扯只剩一层的袖子：“……”您管这叫亲近？
副导：“……”只叨衣袖不叨人，这还不叫亲近？
“啊啊！”白鹭冲着鹿之难叫了两声，然后爪子抓着扯下来的半幅袖子，飞走了……走了……了……
“啊啊啊啊啊！这戏服只有一件啊！”服装师终于反应过来，发出宛如鹭鸣的惨叫。
这惨叫也叫醒了或沉迷美色，或还在€€惊奇于白鹭降临这一难得一见€€神奇现象的其他工作人员。
“这白鹭叼小鹿老€€师袖子干嘛？拿回去€€垫窝？”
“不能吧？我上网查了，科普上说白鹭是种‘面上光’的鸟，外表看着优雅仙气，其实鸟窝乱得一匹！树枝随便一堆就是窝，根本没有装扮鸟窝的意识！”
“不是说鸟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吗？小鹿这身€€戏服的外纱在€€阳光下是会闪烁微光，白鹭被吸引也正常。”
“你说的那是乌鸦吧？也不是所有的鸟都喜欢亮晶晶。说不定是因为€€小鹿老€€师一身€€白，那白鹭以为€€小鹿老€€师是同类，所以才落下来亲切友地打招呼呢……哈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不管怎么说，小鹿被一只鸟拆了衣服是事实……呜呜呜还有湿身€€！我感恩它一辈子！”
“俺也一样！”
“……”
“小鹿老€€师先把湿衣裳换了吧，别着凉了。”服装师哭丧着脸给鹿之难递了块大毛巾，“这场戏就算重拍也得往后挪……那坏鸟还把袖子叼走了！我想手动补救都没办法！”
鹿之难道了句谢后接过毛巾，小心翼翼地用按压的手法尽量不破坏妆容地按干脸上水迹。
听了服装师的抱怨，鹿之难擦水的动作一顿，垂眸看了肩膀手臂几秒后提议道：“我把手背到身€€后呢？”
服装师绕着鹿之难转了一圈，一双眼睛睁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对吼！坏鸟只扯了半幅袖子，上面肩膀手臂的部分€€都是好的，只要把手背到后面，镜头不拍，谁知道这广袖没有下半截呢！”
副导看完了拍摄也道：“前面的镜头都没问题，可以用，只用补拍一下后面就行€€，背着手也没有影响。”
还好他们€€这是古装仙侠剧。
此言一出，演员工作人员齐齐松了一口气。
服装师也恢复精神：“小鹿老€€师先把衣服换下来吧，我拿去€€吹干。”
虽然这里没有电，用不了吹风机，但€€有充电式鼓风机！
“不用麻烦，我在€€太阳下晒一会儿就好。”山中条件有限，自然是没有换衣间的，虽然贴身€€穿了打底老€€头衫，但€€换衣穿衣总会引发要么夸张，要么故意压低的惊呼声，还都是些小姑娘，她们€€欣赏的目光坦坦荡荡，鹿之难却觉得不好意思。
好在€€今天天公€€作美，阳光明媚，在€€大太阳底下晒着也不觉得冷。
显然另一位不幸被白鹭波及的演员也是这样想的。
水花飞溅的瀑布边是不能站的，戏服只会越晒越湿。外面一圈是竹林，虽然被工作人员疏理过密度，但€€仍然清凉蔽日€€……看来看去€€潭边那块大石头都是最€€好的‘晒衣台’。
鹿之难和饰演仙宗掌门的演员不熟，但€€两个人干坐着不说话也确实很尴尬，关键还有九城夜话的镜头对着，这种时候作为€€合作同一个项目的剧组同事的默契就上线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拿着剧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剧情来。
“这段拍完就该往回拉时间线，回忆往事了吧？”
“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拍不负身€€世……掌门十€€五年前用鹤骨为€€不负塑造□□那段拍了吗？”
“已经拍了，说起来演你小时候的那位小演员和你长得还有几分€€相似，演技也很自然，不知道选角导演找了多久……”
“导演组用心了。”
“ 是啊，用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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