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啤
天宫太子的御用天舰很快开到了顺天城的上空,看著他满怀忧虑地趴在窗户极目下望,深天望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弟弟从来都不会把情绪表现得如此直白。他静静坐旁观察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今天的弟弟有些异样:“小葵啊,你到底在担心什麽?怎麽一个早上都怪怪的?”
冥夜只是摇头。从出了天宫领空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琢磨著怎麽才能调开这位精明的太子哥哥。瞬间转移当然要比乘坐天舰更快到达他的目的地,但相对的,也会增加他的秘密被人发现的风险。
深天望固然觉得这样安静的弟弟有些怪异,可也觉得小葵变得乖巧也算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以前的他,动不动就使性子发脾气,性格阴晴不定,让身边的人吃尽了苦头。
天舰降落了,深天望把弟弟抱到轮椅上,坐好之後,还拿过一条薄毯子,给小弟盖上膝盖。冥夜有种错觉,仿佛在自己身边陪伴照顾的人,仍然是疼爱他的恒夜哥哥,不管自己提出多麽任性的要求,他总是默默的包容,尽量的满足。
盖好毯子,那人抬起头来,幻想瞬间破灭──那终归不是恒夜哥哥,只有眼睛里的关爱如出一辙。
“哥哥,”冥夜垂下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谢谢你。”
太子哥哥惊恐地瞪圆了眼睛,赶忙把手搁在他额头上:“天啊,小葵你是病了还是吃错药了?!”
冥夜失笑,拿下他的手,“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自己进去。”
“当心些,”太子哥哥反复叮咛:“你身体还没痊愈,别太逞强。见了冥冥就赶快回来,知道吗?”
换作是以前的弟弟,早就不耐烦地扬长而去。今天小弟不知为何,不但耐心地听他把话说完,还调皮地笑他:“得了,哥哥你真罗嗦。我长这麽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你少担心了。”说完便不太熟练地操控著轮椅滑下天舰。
看著弟弟的背影,深天望不知是惊是喜,呆在原地喃喃自语:“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自己设下的结界,当然挡不了自己的去路。冥夜进入寝宫的范围,不意外的,两个男孩出现在他面前,是小天和小地。他们不客气地问:“你又来干什麽?”
果然!葵昨晚来过。
但为何没人跟他报告?冥夜想了想,才忆起昨天自己喝了个烂醉,回到宫里已经东歪西倒,还早早把所有人遣退了,压著千帆滚床单。
唉!他叹了口气:“我有事找冥夜。”
“你是什麽人?敢直呼小殿下的名讳?”两个男孩脸色已经不太友善,小天说:“你还是请回吧,今天一早,小殿下就带了主人出门,不在宫里。”
“出门了?”冥夜心里一沈。葵为什麽带千帆出门?难道跟自己一样,他也急著到天宫找自己,把灵魂调换的事情弄个明白?冥夜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只是找他求证,葵没有必要带著千帆。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他心中非常不安。
“小殿下不喜其他人来此打扰,你速速离开,不然就别怪我们无礼了。”
冥夜却不理他们,径自发动天魂,去寻找那二人的气息。葵有心要害死千帆,早已把气息掩藏得一干二净,哪那麽容易让他找到?放出灵气找了很久都没有收获,冥夜却有个意外发现,有一股极诡异的波动从他房间里散发出来。他脸色一变,不等面前两人上来阻拦,已用瞬移抢入了房间。环视一周,果然在御床下发现一个残留的魔法阵,因为太过强大,发动之後过了许久,上面的灵气还没完全散去。
冥夜来到床边,细细阅读上面的咒文,脸色越来越难看。就算魔法阵快要消散,只留下残缺不全的咒文,还是被他辨认出来了──幻魂咒!这是幻魂咒!居然有人在他床底下布下这麽危险的阵法,而自己居然全无所觉。布阵的人拥有高深莫测的力量,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是葵吗?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正当困惑不解的时候,体内的天魂突然一阵悸动──
他曾给千帆带上一只蓝晶耳坠,那是他把自己的天魂生生分裂出来而做成的。只要遇上危险,就会回应千帆的求救保护他。
冥夜感知天魂被遥遥发动,却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干扰,而无法确定方位。
“葵,你在干什麽?”冥夜猛地推开轮椅,站了起来。“乌龙!”他大喝一声,把摇篮里跟宝宝睡得正香的灵兽召唤到跟前,极度的不安让他无暇理会身体的缺陷。朝门外一指:“去,把我带到葵所在的地方!”
灵兽奔出门外,对天长啸,在耀眼光环下恢复了它本来面目──
一头巨大的光龙,双翼一打开,遮了半个天空,地面卷起千层土。冥夜一跃跨上它的背:“Go!”
光龙像一支箭,直射九天之上,轰隆隆地呼啸而过,朝著它另一个主人的方向飞去。
天魂传 169
夜店并不是只有在夜晚才开业,进了店里,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根本不会有日夜之分。
这家店规模之大,装璜之华丽,在行内可算数一数二。
这是纪羽凡引以为傲的产业之一,平日他也非常期待和欢迎小殿下这位老友过来寻欢作乐。毕竟位高权重的人,多数心里压抑,来这里挑个美人发泄一番,於身心有益。但他也清楚冥夜为人,虽然嘴巴上常说若有时间一定过来见识一番,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如果想要,什麽美人没有,魔宫里的佳丽比人间的更胜百倍。
来到了门前,早有侍应躬身相迎。
“小殿下,你真要进去?”纪羽凡抢在他跨门而入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放手!这个身体,你也敢碰?!”葵厌恶地挣开对方的手,不悦地挑眉:“你越来越大胆了!我所做的决定也有你质疑的余地吗?”
纪羽凡讪讪地缩回手,一脸难色地瞅了瞅跟在後头的男子。记得上次见面时,小殿下对他还是一往情深的宠爱,没想到才过了三个月,就厌恶了他,甚至还要把他放在夜店里出售。而他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毫不知情。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心啊,纪羽凡开始有些可怜这个薄命的男子了。
千帆当然知道这家店做的是什麽生意,他眼中的爱人还是个纯真无垢的孩子,生怕他会在这种地方学坏,於是上前劝著:“小殿下,这种地方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来的,咱们别进去了好吗?”
葵看著他,眯了眯眼:“这种地方对你来说并不陌生吧,我只想瞧瞧,在遇见我之前,你过得是什麽生活。”
一句话,像根利针一样扎在千帆心上,他脑袋一片空白,说不出任何话,只是握紧微颤的拳头,跟在孩子後面。
欢场的灯光半昏半暗,朦朦胧胧。千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浮云上,好像一个不留神,就会坠下深渊,万劫不复。店里淫糜的气氛让他本能的恐惧,他有意无意地把感知藏起来,不去接触周围上演的各式春宫好戏。
光线突然变强,他一时不能适应,用手挡著眼睛。等习惯了眼前的光亮,他才发现自己正处於一间高雅的套房里。
“把衣服脱了。”孩子冷冷地一句,千帆却呆立著没有动作。孩子眼中闪动著恶毒的嘲讽,让千帆心胆俱裂:“怎麽?不愿意?在宫里你不是想方设法勾引我吗?怎麽换了个地方,你就给我装样子了?”葵走到他面前,仰头笑著问他:“难道养了你几个月,你就把自己的出身都忘了?”他敛了笑容,怒意横生:“脱!把衣服都脱光了,马上!”
千帆後退一步,在孩子面前跪下:“小殿下,我……我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惹你不高兴?你跟我说,我都会改的。请你不要……不要这样,我……”
“还给我废话什麽?”葵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把他整个甩到床上,压上去,毫不留情地撕扯他身上的衣物。
千帆手忙脚乱地护著,急得快要哭出来:“小殿下……住手啊……求求你,住手!我,我不要……你今天是怎麽了?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嘶──
身上的衣物碎裂得七零八落,就像他伤痕累累的心一样。他敌不过孩子的力气,白皙如玉的身子渐渐裸露出来,就连内衣裤都没留下。他完全不知所措,在孩子陌生的眼神下,只得无助地嘤嘤哭泣。爱已不再,他清楚看到,那双美丽的银眸中,除了厌恶,什麽都不剩。他不明白,为何只在一夜之间,小殿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他不再顾惜怜爱,他的世界,像在这一夜间天覆地灭。
“小殿下……小殿下……”他伤心绝望地一声声呼唤著,企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个噩梦,梦醒了,小殿下会依然守在自己身边,一切如初。是的,这一定是个噩梦!他放弃了反抗,只是满眼哀切地看著孩子,落了一脸的泪水。
双手被固定在头顶上方,套入了一条蛇身一般粗大的麻绳中。那个结是特制的,专门用於床第之间。套牢了两只手腕,活结一收紧,任你有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挣开。绳子的另一头吊在天花板上,只需轻轻一拉,千帆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高度极为刁钻,让他站也不能,跪也不能。全身的重量,全落在被麻绳圈住的手腕上。
房间里除了小殿下还有其他人,他一丝不挂的身子,就这样看在了大家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