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nali荔
他说完就走,程时逸那个怂包跟在他身后,回头看了徐越他们一眼,又迅速别过头,慌慌张张的样子,像个小媳妇。
“我!操!他!妈!”等人走远了,徐越终于抑制不住愤怒地大吼了一声,双拳猛地砸到车窗前,把章恕吓了一大跳。
“阿越……”
徐越感觉自己胸腔里有一把火轰隆隆烧着,他还从未这么生气过,整个人都快炸了。那人的神情语气,无不暗示着他对他们的态度:鄙夷。
徐越对别人的讨厌无所谓,也可以无视外界对他的评价,可他是个骄傲到死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
士可杀不可辱,徐越不知道那男子是谁,只好让蒋映周查,蒋映周也不知道怎么办事的,愣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徐越只得把心里的怒火和仇恨转嫁到了程时逸身上,他这会儿比徐俏还恨程时逸,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没经过什么挫折的富二代,心眼大抵都是针眼一般小。徐越偏偏是个犟脾气,最吃不得激将法,一晚上左想右想,决定第二天自己去堵程时逸,顺便搞清楚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货是哪滚出来的。
根据蒋映周的情报,程时逸每周末晚上八点会去一个叫“时光”的酒吧打工到一点下班。这天晚上下着倾盆大雨,雷电交加,徐越在家磨蹭到零点出门。临走前连微还是在打麻将,嘴里念叨着:“和你爸一个样,不着家。”
徐越不置一词,“砰”的甩上门。
雨太大了,雨刷器形同虚设,轰鸣的雷声没断过,身后的喇叭声都听不清,徐越的车开得前所未有的慢,好不容易到了酒吧所在的街道,就在徐越准备掉头停车的时候,前方车辆的远光灯忽然照了过来,紧接着,一声巨大的喇叭声如同惊雷般响起,徐越猛地一惊,眯起眼睛。
不知从哪冲出来的集装箱车打横冲了过来,徐越猛打方向盘,在千钧一发之际和对车擦身而过,他刚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前方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砰”的一声,直接猛力冲上了他的车!
那人整个人扑在他的车窗上,脸贴着玻璃,嘴角和鼻子里都流出了鲜血,徐越恍惚间觉得这面容有点熟悉,下意识猛踩刹车,可车还没停住,下一秒,刺眼的车灯再次闪过,那失控的集装箱车从侧面撞上了他的车门!
徐越感觉到一阵剧痛,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此时,雨势已经变小。
徐越疲惫地睁开眼睛,身上哪哪都痛,哪哪都是湿的,被雨水冲淡的血腥气在鼻间蔓延开来,徐越想伸手抹一把,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他此时……居然整个人都是趴着的!
徐越一惊,抬了抬头,眼神自然的目视前方,却在下一刻几乎吓破了魂!
——隔着车玻璃,他看到一张自己的脸。满布鲜血,一侧脸颊下还插着一块碎玻璃!
徐越整个人一哆嗦,从车前盖滚落下来。
四周响起了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徐越睁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夜空,一滴滴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砸向他的脸,他感觉到说不清楚的酸疼,还有,一丝莫名的悲伤。
他的视线模糊了。
“程时逸!程时逸!”
徐越的面前出现了几个模糊的人影,他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只知道其中有个人不停地喊着一个不是他的名字,还伸出手拼命拍打他的脸。
那声音,有点熟悉。
低沉的,磁性的。
曾经带着挑衅的,这会儿却充满慌张。
他们在叫谁?
程时逸是谁?
他是徐越,他不是程时逸。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3)(ε ̄ *)
☆、第2章
徐越从未做过这么长的梦,梦里见到的面孔都是陌生的,可看着他的眼神却是熟悉而满富温情。无数双手抚过他的脸,含情脉脉的叫着别人的名字。
——“程时逸”、“程时逸”……
徐越猛然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鼻子闻到的是消毒水的味道,他扭了扭头,果然看到在病房里忙活的小护士。小护士背对着他不知在干什么,直到走出病房门都没回头看他一眼,因而也没发现他已经醒了。
徐越的一只手扎着针在吊盐水,另一只手抬起来揉了揉脑袋。这样看起来,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虽然稍稍动一下就痛。
徐越没有失忆,知道自己昏迷前出了车祸,也记得那个现在想起来依然浑身发抖的场景: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现在清醒了,自然而然觉得那只不过是自己经受猛烈撞击后一时脑袋进水产生的错觉。他怎么可能看见另一个自己呢?
徐越放下自己揉脑袋的手,在眼前晃过的时候,忽然觉得这手有点怪异。手指纤长,骨节太细,细皮白肉的。他张开虎口看了看,第一眼就呆住了。接着又里里外外凑近着仔细琢磨了一番,之后换了只手接着找,找来找去,都没找到那个伤疤。
那个疤痕是拜你他那个不靠谱的妈所赐,在他尚在襁褓的时候,连微抱着他打麻将,一边还抽着烟,不一不小心烟头就烫伤了他的虎口,这疤一留就是二十多年。
“不可能啊……”虽然只是个疤,可徐越冥冥中觉得这是件了不得的事,越找越急,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里走进来一个男子。
白T恤和卡其色的裤子,宽肩窄腰大长腿,一脸的冰碴子,徐越懵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这不就昨天那个和他挑衅的小子吗?!
他本来就掘地三尺的找人呢,这会儿这小子自个儿蹦出来,“屈辱”的记忆涌上心头,徐越刚想发作,哪知那人忽然伸手,有点迟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越傻眼了,愣愣地看着他。
这又是哪出?!
“你别误会,我过来,是看在我们好歹相识一场。”
徐越抬了抬眉。
有意思。他之前怎么那么眼瞎没发现这人是个神经病?他们不过就见过一次面,还差点火候就打起来了,才隔了一个晚上,这神经病就来和他称兄道弟了?!
徐越刚想出言嘲讽,那人又说话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撞你的那个富家子还在抢救室,集装箱车司机当场身亡,那路段没有监控,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你是唯一没什么大事的。过会儿会有警|察过来给你做笔录。”
那人的语气淡淡的,徐越听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究竟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徐越清了清嗓子,说了一个“你”字,忽然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