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nali荔
“阿姨,这是三百块。希望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这是公共场合,大吵大闹也不太好看,您说是吧?”
“是是是!不好看不好看!”大姐拿了钱就像变了个人,喜笑颜开,叫上小丫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还数着钱,连女儿的手都没拉一下。
等到两人走远,徐越终于忍不住吐槽了:“这都什么奇葩?!口口声声说担心小孩,还把小孩一个人放在电影院外面自己去看电影?说心疼小孩受伤怕有后遗症,又能拿了钱就走,手都不牵一下?就为了几百块钱脸都不要了!我他妈算是见识到了……”
“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没什么好气的,就当破财消灾。”
傅庭川倒是很看得开,徐越听了他的话更生气了,忍不住抬手敲了敲他脑袋:“你倒是大方!早和你说了,就不应该管那小丫头,人当妈的都放心,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活该被坑!气死人!
“前几个月在这商场失踪了一个小孩,到现在都没找到。当心点总是没错的。”傅庭川莫名其妙被打了一记不怒反笑,“我一直挺喜欢小孩的。”
徐越愣了愣,然后酸不拉几的说:“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旁边多了个小丫头,连电影都不看了,根本就不管他这个大活人。
傅庭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止不住带着些许笑意:“你这是在和一个小丫头吃醋?”
“吃你妹的醋!”徐越老脸一红——这家伙居然敢嘲笑他?!要不是他现在穿的短袖,他就直接捋起袖子开扁了!
不过老实说,傅庭川确实宠小孩,他们家亲戚很多,每次家庭聚会都有熊孩子闯祸挨长辈的骂,每次也都是傅庭川站出来说好话;他喜欢收集飞机模型,有次不在家的时候有亲戚带着孩子来,被熊孩子要走了一个特别珍贵的模型,他挺心疼的,但也没要回来。
徐越一边在夜宵大排档吃着小龙虾,一边听他扯淡,然后不停摇头:“你这叫圣父病!我跟你说,对付熊孩子最容易了,打一顿就是了!”
他说这话的神情语气挺幼稚的,傅庭川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不晓得徐越知不知道,他自己也挺像个熊孩子的。
傅庭川给自己倒满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然后伸长筷子夹走了徐越盘子里刚剥掉壳的麻辣小龙虾。
徐越:“!!!”
“我以后,想当儿科医生。”他低头淡淡地笑了笑,在徐越像要杀人的目光下,把龙虾肉往嘴里送了进去。
徐越的心都要碎了……
“为什么?不是听说很多医生宁愿去急诊室,也不想去儿科吗?大人难搞,小孩也难搞,比小孩更难搞的是小孩他爹妈。”
傅庭川又喝了一口啤酒,没有说话。
徐越打了个饱嗝,像对这个话题上瘾了,继续说:“不过你喜欢男人,以后怎么办?不是永远不可能有自己的小孩了?挺遗憾的吧?”
这回,傅庭川终于有反应了:“嗯,挺遗憾的。”
大排档周遭是喧哗的人声,只有夜空和星月是沉静的。
他顿了顿,看着徐越,眼睛里似有淡淡的光,“可人生呢,总是会有遗憾的。”
作者有话要说: 嗯……以后领养一个吧~
15章莫名审核不过 我重发了 要是再看不到麻烦和我说下TAT
☆、第29章
徐越和傅庭川相反,对长相可爱和不可爱的小孩都能一视同仁的讨厌,这一点上,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亲妈连微。
“我和我妹小时候都没被我妈抱过几次,我妈日常口头禅就是‘小孩子真麻烦’,到我们长这么大了,还时不时抱怨说生了我们之后皮肤差、身体差,早知道就不生小孩了,准比现在看上去年轻至少十岁……”
傅庭川的车里有点憋闷,徐越的语气有点急,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莫名在激动什么。前面路口遇上红灯,傅庭川将车速放缓,缓缓停了下来,看了他一眼,说:“这些天你
有没有偷偷回过家?”
“没有。”那个地方对徐越来说本来就只是个栖身之处,他从前就时不时夜不归宿,也没人管过他。
徐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偏偏傅庭川好像上瘾了,瞬间变成了徐越二号,一点都不懂察言观色,继续问:“你不想你妈吗?人现在还躺着没醒,她应该挺担心的。”
“你不知道我家的情况!”徐越说不到两句就暴躁了,恼怒地转头瞪他,“我妈才不会管我死活!不信你现在开车去我家,我敢打赌,她和那群老女人打麻将打得正欢呢!”
傅庭川有些愣怔,徐越带着愤怒的神情下隐隐藏着一点别的什么情绪,那种情绪似乎……是羞耻?
徐越打定主意要证明他亲妈连微的后妈本质,坚持让傅庭川把车开到自己家门口。傅庭川看他今天像磕了药一样亢奋,干脆也不和他拧下去了,就这样依了他。
此刻是晚上十一点,徐越家所在的环湖豪苑依山傍水,人烟稀少,开了很久的车都没看见一辆别的车和一个行人,徐越全程把脸绷得和包子似的,从未有过的严肃。
要说真的一点都没想过家,肯定是骗人的,人是群居动物,徐越并不是个喜欢离群索居的人,虽然他的家并没有傅庭川家那样温馨,虽然他妈妈不会做好吃的饭菜,他爸爸经常不回家,还有个整天兴风作浪的不省心的妹妹,可那也是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家人。
因为太怕失望,所以才嘴硬的说不在乎,连偷偷回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徐越觉得自己其实挺差劲的,明明还好端端的活着,能用徐越的思维思考动作,内心深处却希望自己的家人持续沉浸在悲伤和痛苦中。
然而,这种负面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不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接近徐越家,这种声音就越大,徐越把头从车窗里伸了出去,然后听得越来越清楚了,也看得更加清楚。
前方那一处住宅灯火通明,连房子周围的栅栏上都亮着一串串小灯,在一片黑压压的房子中间,简直亮瞎人的眼!
那种敲锣打鼓的声音里还掺杂着整齐划一的人声,仔细听的话能分辨出来说的是类似咒语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是哪个年代哪个种族哪个国家地区的语言,反正不是普通话就是了。
徐越黑着脸和傅庭川说:“我家快到了。”
“要过前面像烧起来的那栋房子吗?”
徐越闻言露出了一个难堪的表情:“那栋看上去像烧起来的房子……就是我家。”
他酝酿了一晚上的愤怒、悲伤、沉痛的情绪就这样被他那个二百五的妈给毁了!连微可能最近打麻将手气不太好,输昏头忘吃药了,居然往家里请了一大堆异域巫师一样的人,在前院后院搞迷信,弄什么邪教仪式一样的东西,里里外外摆满的符咒和千奇百怪的石头,栅栏处还插着画有鬼画符的大大小小的旗帜。戴着奇怪面具或是把脸涂得黑一块白一块的奇装异服的人来来回回走来走去,一会儿排着队绕着房子念咒,一会儿随着音乐变幻阵型摇头晃脑地挥舞着手里的葫芦,那种声音魔音绕耳,穿透力极强,徐越和傅庭川已经忍不住皱眉捂住了耳朵。
穿着一身白衣的连微把头发高高地扎成一个马尾,捋着袖子上蹿下跳地指挥这个指挥那个,过了一会儿,有四个人光着上身的大汉从屋里抬出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的,正是徐越“本人”!而这个本人呢,不仅光着上身,还光着下|身,面如菜色,全身上下就穿着一条小裤衩。
车上的徐越老脸涨得通红,转头就去捂傅庭川的眼睛,气得跳脚:“不许看!看了长针眼!”
傅庭川把他的手推开,皱了皱眉,冷笑一声,“身材又不好,你以为我稀罕看?”
徐越恼羞成怒:“我身材哪里不好了?我他妈有一二三四五六……六块腹肌!程时逸身材才不好,一米八的排骨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