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堂桂花
“你是我的什麽人?”何海澄忽地抬眼,直视著眼前的这个男孩,唇角勾出一抹浓浓的讥诮,“你凭什麽替我做决定?这是我的身体,就算是要残废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男孩倔强的站在那里,“我说过我要负责,我就会负责到底。”
浅淡的,如二月杏花般微红的唇是大片暗淡背景中唯一的亮色,只是当它抿紧的时候,竟也同样带著几分春寒的寥峭。
孤绝冷清,直刺人心。
何海澄深深的看著他,似是要把他看进心里般深深的看著他。然後,沈静的,坚决的告诉他,“如果我说,我就想留著这个残废的身体让你愧疚一辈子呢?你想赎罪,也得看人家肯不肯给你这个机会,而我现在不想再给你这个机会了。我就是要你内疚一辈子,後悔一辈子,痛不欲生的过一辈子。”
窗外,细雨沙沙的复又落下,越发衬得他的声音寒凉如冰,
“就算你现在过来杀了我,我也再不会动一根手指头。这辈子,我都要你欠我的,到死,都不得解脱。”
很久,男孩都一直站在那儿。动都不动,象是凝固的雕塑。
当他终於抬起头时,是他这十一天来,第一次看向何海澄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美,何海澄看过许多次。深情的时候,魅惑的时候,害羞的时候,胆怯的时候……可他从来没有见过,男孩也会有这样的眼神。 那该怎麽形容?
象是初春刚解封的湖面上,浮满了碎裂的冰。厚薄不匀的支愣著,尖锐的割裂著温柔的湖水。
哪怕它们戳伤的那湖水,原本应该是冰的心。
☆、偷心32
手指划上肌肤,冰凉的带出一片战栗。
何海澄眼睛瞪得大大的,怒视著男孩不再看他的冰凉双眸,低喝,“住手!”
可男孩又解开了他衣服上的一粒纽扣,并用指尖在他裸露的胸膛上轻轻打著圈,十足的情色与挑逗。
“你一定要让我对你深恶痛绝吗?”何海澄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却悲哀的发现,自己除了叫得比较大声,半点有用的事情都做不了。
颓然的重重躺回绵软的如致命沼泽般的软枕里,何海澄这一刻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苏明要做的事是不言而喻的,可他却连拒绝的办法都没有。难道要象个女人一样的大喊大叫,哭泣求饶?
何海澄做不到,所以他只能狠命咬著牙,克制著身体的反应。
但是,男孩连这点自由都不给他。
用何海澄以前从不知道的蛮横手劲强行捏开了他的下颚,塞了一只柔软的矽胶圆球进来。这是何海澄进行锻炼时,防止他因为过度疼痛咬伤自己而专门准备的。而眼下,显然有了别样的用意。
将圆球两端的带子他脑後扣住,何海澄就是想吐就吐不出来,只能发出破风箱一般呼哧呼哧的愤怒粗喘。
拉上窗帘,苏明把何海澄身上最後一件用於遮羞的衣服也给剥了下来,然後站在床边,注视著全身赤裸的他。
何海澄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的表情。
但耳朵在这样安静的房间里,还是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他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却清楚的知道,那是男孩脱掉衣服的声音。
然後,床上一沈,肌肤触到了另一个人冰凉的肌肤。
男孩的气息很轻,但那样独特又带些微凉的味道,还是让何海澄顿时浑身无法抑制的紧绷。
就象是即将给海妖卷进无边深海的水手,何海澄几乎可以听到自己覆灭的声音。
清冷的唇落下,海妖的掠夺开始了。
吻顺著他的额心而下,在他滋生出短短胡须的面颊流连不去。
从前,何海澄很喜欢他这样,面颊亲昵的磨蹭,有一种家人般的温馨。
可是此刻再做著这一切,简直是个绝妙的讽刺!没有爱的亲吻有什麽意义?所以他坚决的尽自己的所能,拒绝了男孩的亲吻。
也许性爱无法避免,但亲吻里却包含了太多的含意。这是何海澄唯一能坚守的底细了,他不会给他。
蓦地,何海澄浑身一震,因为男孩吻到了他的耳垂。
他知道的,苏明床上的技巧很好。
除了第一回有些青涩,但一旦开始掌握了能让何海澄情动的密码,他就一点一滴全部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何海澄突然意识到,从前他只觉得自己在男孩身上磨练的技术越来越好,如今想来,这其中又有多少的真实和谎言?
如果只凭身体的柔软度和好脾气的性子,苏明怎能让自己总是在性爱中兴奋的失控,象是吸毒般的上瘾?
这是他想让自己满足,所以总是若有若无的触碰到最让自己兴奋的那些地方,然後用一种被动而青涩的姿态让自己大男人的虚荣心无限膨胀。
何海澄心底苦笑,这样高深的技巧和心机,已经远远超过自己了。
就好象现在,他明明是在自己身上,可何海澄却几乎感受不到他的份量,只觉得男孩的身体如游鱼般,以恰到好处的力度在他没有受伤的躯干上厮磨。
何海澄很想当作什麽都不知道的置身事外,可偏偏这样肌肤相亲的感觉实在是太好,好到他的下腹处终於忍不住生出了反应。
这就是人类的可悲了,无论精神上怎麽不抗拒,但身体却总象是只贪图安逸的猫,一有机会就会顺著欲望,做出种种丑态。
呼!
无论何海澄怎样尽力去把自己的精神剥离出来,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待眼下的身体反应,可当下腹部的炽热处被温暖的口腔包裹住时,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灵魂归位了。
男孩的唇舌灵活的舔动著那欲望勃发之处,象是小孩子面对最喜欢的冰棍,那样太过强烈的刺激让何海澄几乎会以为他想把自己的那里给连根吞了,但事实上苏明只是让他的欲望润滑而坚挺。
然後,他自己润滑了身体,调整了姿势,缓慢的坐了下去。
不!在意识到男孩想要做什麽之後,何海澄奋力挣扎起来,
如果说被男孩爱抚和口交已经足够糟糕,那象这样进入他的身体,简直就是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