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uperLee
他没有说话。
我打了个哈欠,打开床头灯,拿起放在床边的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我尚未清醒,看他站在床尾胡乱地扯着领带,有一瞬觉得今天的他有点奇怪,可浓重的睡意让我顾不得多想,迷迷糊糊地又钻进被窝里,即将再次进入梦乡时,一只手突然钻进了我的睡衣里。
我睁开眼,晏明朗倾身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酒精的味道。
“你喝多了吗?”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睡觉总是习惯只盖着被子一角,手脚都露在外面,所以我的手有些凉,摸着他的脸时,他似乎觉得很舒服,闭上了眼,躺在了我的旁边。
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突然把放在我睡衣里的手抽了出来,转而握住了我的手,让我摸着他的脸,从额头到脸颊再到下巴。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晏明朗,看起来多了几分孩子气。
顿时睡意全无,我微笑起来,一下下地摸着他的脸。
他喉咙里咕哝了一声,那只手松开我,又伸进了我的衣服里。
他很少这样温存地抚摸我,顶多也只有在我疼极了或者做完的时候。他的手满满地自下而上,最后伸出领口,捧住我的脸。
嘴唇的碰触来得猝不及防,那一刻有什么在脑海中炸了一样,犹如夜空中的烟花突然炸开,绚烂得不可方物。
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这是他第一次吻我。
是的,我们做过很多次的爱,可我们却从来没有接过吻。
我的心脏从来没有跳动得这么快过,就连第一次和他上床的时候都没有。
那个吻很重,很深,给我一种他极度渴求着我的感觉。
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我用力地抓紧了他结实的手臂。
当情动时,他与我十指相扣着,将我的手按在枕头上。我察觉到一丝异样,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他扣着我的手。
平时总是戴着戒指的那根手指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醒过来的时候晏明朗还趴在我的身上。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尾椎像是断了似的疼。
我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
所幸这个男人的生物钟非常规律,很快地,他就醒了过来。
他似乎没想到一睁开眼会看到我这么近的脸,愣了一下,撑起上半身,随即发现他昨天的衬衫还皱巴巴地挂在身上,而下面的我什么都没有穿。
我被他压了一晚上,浑身散了架似的疼。晏明朗抱着我进了浴室,把我放进浴缸里,自己在旁边的花洒下冲澡。
我像个死鱼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漫过身体,舒服极了。我的手到现在还发麻,一点提不起力气。
晏明朗叹了口气,他放下花洒,拿起毛巾帮我擦拭起来,擦到下面的时候,他的手突然一顿。
“抱歉。”他突然说。
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抿着嘴唇,看了我一眼。
手指突然的侵入让我疼得差点背过气去,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了出来。我愣了一下,突然涨红了脸。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那种东西不能放在身体里过夜,这也是第一次晏明朗没有带套子。
我拉了一整天的肚子,上课的时候一节课跑了三遍厕所,Paul看着我苍白的脸担忧地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我坚持上完了课,还好到了五点钟下课的时候,肚子神奇地就不疼了。
Paul还不放心地叮嘱我,回去一定多喝热水,不要吃冷的,如果再觉得不舒服尽早去医院。
我抱了抱他。
这个唠叨的老头子和我的祖父真的一模一样。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陈谨的电话,很久没有跟他通话了,我差点都忘记我们以前互相交换过号码。
我果断地按掉了。
他又打过来,我又挂掉。他又打过来,我又挂掉。
就在我准备把他拉入黑名单的时候,他不打电话了,转而发了短信给我。
“奶茶店的工作你要做吧?我只是负责人之一,我会让别人联系你,他的号码是XXXXXXXXXXX……”
我挣扎了好半天,最后还是给那个人打了电话。
那是一个戴着近视眼镜看起来很憨厚老实高高壮壮的男生,和一脸聪明相的陈谨不同,说话软绵绵的很好相处。我后来才知道他居然是T大学生会的会长,据说是外语系的学霸,不禁感叹果然人不可貌相。
短暂的培训后,我顺利上岗。因为这家奶茶店业绩很好,我觉得工资开的很高。相比起我休五做二、每天只需要上三个小时班的工作量,两千块的月薪相对来说足够优渥了。工资月结,我没什么意见,毕竟我并不像一开始那么急用钱,只是觉得拥有一份稳定收入的工作让我比较安心而已。
周五下课之后,Paul约我周末出来打网球。我们同是澳大利亚人,对网球这项运动都有一种热忱。我不知道周末晏明朗有没有什么安排,便跟他说考虑看看,晚上再给他答复。
晚上晏明朗回来的依旧很晚,我一直在书房里看书直到他回家。
他大概是去了趟卧室,没有看到我,又找到书房里。
他推开门,没有进来:“怎么还没睡?”
我放下书站起身来:“你最近回来的都很晚,很忙吗?”
他点了下头,看着我走到他面前,摸了摸我的头发。之前剪短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不再像刺猬一样扎手,柔软地伏在头皮上。
“明天……”
“明天我要出去。”
我们两个几乎同时出声。我“啊”了一声。看来不用问了,既然他有事,那我的时间也就空下来了。
晏明朗摸着我的动作一顿,他不太自然地放下手,转身走向卧室:“休息吧。”
我给Paul答复之后,他开心极了,然后提及要带他的孙子一起去。
商议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我关掉手机。
晏明朗从浴室走了出来,半敞开的浴衣下,能看到他胸口上结实漂亮的肌肉。
我很快转开了视线。
最近越来越无法抵挡他肉1体的诱惑,手心发汗,口干舌燥。我怀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热病。
我醒过来的时候,晏明朗已经不在床上了。
一看时间不早,我连忙起床洗漱,穿上运动套装,戴着一顶棒球帽,背着晏明朗上次买给我的网球拍就出了门。
我和Paul约好了在学校门口见面,快要走到学校大门口时,却没有看到Paul的身影,我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差不多已经到了约好的时间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Paul的电话。
抬头的时候,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正着。
“抱歉。”
我下意识地道了歉,抬起头来,然后头后仰。
一张令我倍感亲切的澳洲帅哥的脸映入眼帘。可我心里一阵郁闷。靠,又比我高。
这时候我听到旁边的车子里传来一阵手机铃声,然后Paul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举着手机朝我招手:“Shaw,上车!”
我又多看了一眼那个男生,抬脚走过去。
他也跟了过来。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着他。
他冲我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久闻大名,Shaw。”
第23章 陆晨
Davis Marchesi比我大两岁,是一个很健谈的中澳混血儿,他有着比我更为立体的五官和漂亮的蓝眸,身材也是澳洲人特有的高大挺拔。
Davis在Z国生活了十几年,所以不管是英文还是中文他都会读会写会说。
他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说,他看了我写的那个故事后“惊为天人”,和Paul一样,鼓励我把它拿去投稿。
我很感谢他免费帮我翻译,并且开玩笑地说,如果我真的能拿到奖金,一定会分一半给他。
Davis很夸张地对我说谢谢。
其实他哪里需要跟我道谢,他帮了我很大的忙。不管能不能得奖,有机会我一定要请他吃饭或者买个礼物送给他。
Davis告诉我,这个城市的网球场很少,但有一家很大的俱乐部,据说是十几年前一群爱好网球的公子哥出资建成的,这些年也对外开放了,不过属于会员制,而他和Paul都是那里的会员。
他见我有些困惑,跟我解释,他和Paul已经是那里最顶级的VIP了,可以向俱乐部引进新会员,所以带着我去完全没有问题。
Davis说的没错,这家俱乐部在近郊占了很大一块地皮。
我们坐着观光车来到球场内,球场用铁网分隔成一个个的场地,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头。
我们来到指定的场地,做了一会儿热身运动,就开始打起球来。Paul虽然健朗体力却毕竟不如我们年轻人,和Davis打了几局之后就把位置让给了我。
Davis不愧是多年的网球爱好者,我和他打了十场,输了八场。Paul一直在旁边给我加油,不时指点着我,可我还是顾前不顾后,被Davis耍得团团转,最后Paul看不下去了,下场帮我复仇,结果还是输给了Davis。
“老了老了,这要是十年前,你就只有捡球的份儿。”Paul摇头叹气,一屁股坐在我旁边。
Davis也打累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坐在休息椅上,我把矿泉水递给他们,站起身来,手抓着网子看旁边球场上的人打球。
正在这时,一阵熙熙攘攘的喧嚣由远及近,观光车载着好大一群人开了过来。
球场上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
Davis目光闪闪地说:“Shaw,你运气真好,第一次来就见到了他们。”
我疑惑地回头:“谁?”
“俱乐部的老板们啊,有几个人的水准都可以进国家队了呢。”
我好奇地回过头去。
观光车缓缓停在我们旁边的场地旁,七八个人鱼贯而下,走在前面的那个人被一群人簇拥着,他微笑着和身边一个高挑俊美的青年说了什么,周遭的人同时起哄起来。
那个领头者不经意间朝我的方向投来一瞥,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转身回避,就听到走在最旁边的陈仑惊讶的声音:“Shaw?你……”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收了声,转头看了一眼晏明朗,很无辜地耸了耸肩。
那群人的视线齐齐向我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