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匪
“我不想听她说话。”我指着她。
“快点儿把这位家长弄走一下！”
年级主任冲两个保安喊道，保安立马捂住刘燕燕她妈的嘴把她给架了下去。
“路淮，你那么坐在上面太危险了，你先下来，到稍微安全一点儿的地方好不好？你还有个外婆是吗？听说你和你外婆感情很好……”
“我就先坐在上面考虑一下，我还没决定要跳呢，你们可以不吵我吗？”我有些烦躁，希望他们快点儿走，“如果要跳，我保证等下面没人的时候再跳，免得砸到人。”
然而他们并不走，而是不停地劝我，什么想想你外婆，想想你的前程，想想未来的人生，叽叽喳喳混混沌沌的。
越说我越想跳下去，就冲他们这么吵，我都不想活了。
我抬头看看天空，真是又蓝又干净。
就这样吧，外婆对不起，我太难过了，我没办法，我办不到。
我闭上眼睛，正要卸了力气往外面一倒，忽然耳边好像有了幻听。
“淮淮！！！”
好像穆俊琛的声音。
我缓缓睁开眼睛，往侧边一看，看见个很显眼的高个子被警察拦在最后面，手臂用白色纱布掉在脖子上。
“淮淮，你下来！你下来，过来学长这里！”
穆俊琛双眼通红，脸上湿湿的，脸色有些苍白，站不太稳的样子，被警察推着就要赶走，还被他们骂是不是来捣乱的。
可是他什么也没跟他们解释，就只是眼睛死死盯着我：“你快下来好不好？怎么不听话了！有什么事下来再说不行？你不过来是不是要我跟你一起跳下去？”
警察推他的动作渐渐缓了，天台上众人表情变得古怪起来，探究的眼神在我和穆俊琛之间来来回回。
是真的穆俊琛，是活的，他脚下还有影子呢。
这一瞬间，我先感觉到的并不是看见穆俊琛还活着的喜悦，而是腿软，发抖，害怕和委屈。
“我看见你躺在地上……”我坐在围栏上面就哭了起来，开闸似的，哇哇大哭，“我看见你躺在地上……”
“什么？淮淮你在说什么？你过来说好不好？你乖的，下来再哭好不好？”穆俊琛表情茫然又焦急地哄着。
“我腿有点麻了，我不敢动……”
我他妈现在后悔爬上来了，低头往下看一眼都觉得灵魂出窍，要想跳楼的事就不能站在围栏里面好好地想吗？干嘛非得爬上来？
“这里风好大，我好害怕……”我双手紧紧抓着围栏，大腿发麻，而且感觉有抽筋的趋向不敢动弹，“学长，穆俊琛……你能不能过来扶我一下……”
“他让我过去！！”
穆俊琛一声大吼，猛地挣了挣，警察终于把他放了过来。
消防员和警察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靠近。
穆俊琛过来了，我这才发现他头发都是乱糟糟的，眼睛里都是血丝，很疲惫的样子，衣服也皱皱的。
他一步一步轻轻地走近了，没缠纱布的那条手臂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把我向他身上轻轻地倾斜了一个角度。
“我抱住你了，不怕。”他声音暗哑，眼睛望着我。
消防员这时候突然冲上来，一起把我从围栏上摘白菜似的弄了下来。
下来之后一顿批评教育是免不了的，我低着头，警察和老师说什么我都点头，时不时偷偷瞄站在不远处的穆俊琛一样。
每一回我看他，都能看见他也在看着我，那种要把我看进肚子里的盯法。
“今天的课你先不用上了，跟你舅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老师说，好吗？”年级主任把我带回他的办公室，忽然一眼扫到门外的穆俊琛，道，“或者你想跟着这个穆俊琛回去也行……他是你哥是吗？”
我抬眼，看见年级主任一副头疼且自欺欺人的样子：“他成绩不错，上一批毕业生里头很优秀的……唉，你可以多学习学习……他的复习方法，回去吧，调整好了，明天来上课，今天真是被你闹的，你爬那么高，你不怕，我都怕……”
这会儿又是上课时间了，走廊上都没人，只有少部分学生透过靠走廊的窗玻璃朝外看。
刘燕燕她妈在办公室门口等着我。
“舅妈，你回家去吧，我学长来接我了。”我尽量心平气和。
刘燕燕她妈手指竖起来：“这就是你那个一起搞同……”
我狠狠盯着她。
她止了话音，讪讪地收回手指，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骂了句“短命鬼”，终于走了。
“淮淮，我们去哪儿？”穆俊琛一只手吊着，一只手紧紧攥着我的手，慢慢地从教学楼底下停放自行车的地方穿过去，“我身上没剩什么钱了，我手机坏了不在身上，所以一直没有联系你……”
我打断他：“我身上还有钱，我们开房去。”
第249章 给你办转学吧
这是第一次，穆俊琛被我领着去开房。
在离学校没有多远的小房间里。
穆俊琛有点儿担忧：“这里会不会离学校太近了？有人看见。”
我交了钱，拉着他上了宾馆二楼：“看见了就看见了，让他们长长见识。”
开了门，插上水电卡，门反锁。
穆俊琛被我拱在墙上，闷哼了一声：“淮淮你轻点儿……”
我手扒着墙，踮起脚，去够他的嘴唇。
穆俊琛一只手扶着我腰，一个低头，嘴唇覆了上来，缠绵热辣。
我伸手扒他衣服，想顺着脖子吻下去。
却被穆俊琛拦住了：“身上臭，好多天没洗澡了。”
我闻闻他身上，果然，一股子汗味，有点儿谡了都，但是我不介意：“没事，衣服能脱下来吗？”
穆俊琛却道：“不舒服，你帮我擦擦，我自己够不着。”
浴室里，我帮着穆俊琛把衣服裤子都脱了，他有点儿疲倦的样子，站了没一会儿就坐在马桶上，让我给他擦身上。
难怪很多天不洗澡，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有十几处，都不能沾水，只能拿湿毛巾小心避过伤口，一点一点地擦洗。
—边擦，一边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穆俊琛一手捧着我的脸：“是不是我没联系你，你着急了？对不起，我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手机坏了，我爸不给我买新的，我想借别人手机，他让护士她们都不借我，不让我联系……不让我和朋友联系，说让专心养伤。”
“手机都没得玩，那你肯定无聊坏了。”我说。
穆俊琛轻笑：“可不是？也想你想坏了。”
我帮他擦完腿，把毛巾洗了洗，擦他腿间。
穆俊琛瞬间面红耳赤起来：“这里，我自己擦就行了……”
我把毛巾摊开铺在地上，跪在毛巾上，手扶着他腿。
穆俊琛：“……！！！”
漱了个口，我在淋浴底下冲澡，穆俊琛隔着段距离坐在马桶盖上看着我。
“好看吗？”我问他。
穆俊琛虽然虚，但他还能猥琐，吞吞口水，憨憨道：“好看……如果能一块儿洗就更好了。”
我关了花洒，拿干毛巾随意擦干身上，站到穆俊琛两腿之间，低头和他接吻。
穆俊琛站起身来，完好的那条手臂搂着我，两人往床那边去。
他想帮我也弄一次，我拒绝了，因为他这个状态，一手还吊在脖子上，动作起来肯定不方便，我把他推倒在床上，小心翼翼跨坐在他腰上蹭他。
“你想干什么？”穆俊琛脸红而警惕地看着我。
我：“要进来吗？”
穆俊琛眉头一皱：“没润滑，会疼的，你疯了？”
“不滑吗？”我前后滑了滑，“我感觉挺滑的，我弄了点儿沐浴露，你没感觉到？”
“别闹！”穆俊琛脸红到了耳根，按着我的腰阻止我的动作。
“硬了，能进来的，你进来。”我开始试探着找位置，“你进来，你进来……”
“别闹了！”穆俊琛把我推远了些，“沐浴露怎么行？淮淮！”
我泪流满面：“你进来，你来啊……你进来！不然老子他妈的今天就强I奸你！！”
“别闹了。”穆俊琛一脸心疼，深邃双眼湿润着，单手抱住我把我揽在怀里。
手按着我赤裸的后背，声音低沉而轻柔：“别闹了，淮淮，我爱你，你听话好吗？没事了，乖……”
“我也爱你……”我凑近他耳朵，小声道，“我也喜欢你的，穆俊琛，我也爱你，我也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我不能想象失去你……我太难过了我好伤心啊……呜呜呜……”
“我知道……”穆俊琛的声音在我耳边渐渐模糊起来，“我早就知道了，你说过的……”
我疲倦不已，胡乱地睡了过去。
在宾馆房间里一觉睡到天黑，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我们也没出去，就点了份外卖。为了省钱，就点了一个菜，让加了个米饭。
穆俊琛给我说山体滑坡的事，他很走运地被埋在了一块大木板和墙的夹角中间，虽然一只胳膊被木板压得骨折，但好歹争取了救援的时间，加上本身埋得也浅，是少数几个救了出来的。
而我在新闻里看到的躺在地上穿着穆俊琛鞋的人，是那个村的一个年轻的村民，那地方很穷，没人穿得起好看的鞋子，他很喜欢穆俊琛那双鞋子，整天上穆俊琛那儿去看鞋，穆俊琛就借他穿了两天，没想到后来就发生了山体滑坡，那双鞋会在新闻里被我看到。
我则给穆俊琛说那帖子的事，还说了罗广州的事，贾权袁野他们帮我打群架的事，不过这会儿倒是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事有多严重对我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了，毕竟穆俊琛是差点儿连命都丢了。
只要穆俊琛还在，我忽然间就觉得，生活再糟糕也无所谓了。
“没想到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要不绐你办转学吧？”穆俊琛想了想，忽然又叹口气，“但是没钱有点儿难办……”
“随便，就这么上吧，没关系。”我一边摸他胸，一边在被子里蹭他腿，又琢磨他手臂上纱布的绑法，“管他呢。”
“不转学怕你受影响，不能好好学习，考不上江华。”穆俊琛一脸操心，忧愁道，“这事不是特别难，我爸有办法，只要我给他认个错……”
“考不上江华我就不读大学了。”我说，“我就去省城打工，租个小房子，每天下班了给你做饭洗衣服，就像……童养媳那样。”
“胡说八道！”穆俊琛语气凶了一些，“你不读大学我不要你，没文化的老婆要来干什么？”
“没文化的老婆能干的事可多了，我一定特听话，特好养活，我都不要你养，我每天打工养活自己，省城工资高，工地搬砖头都好几千块一个月，我还能挣给你花呢。”我抱着他，“你只要给我一块小小的地方就行了，别丢下我。”
“一块小小的地方？说什么笑话呢？”穆俊琛不屑地笑，“昨天晚上是谁半夜三更在床上睡着了还滚来滚去？差点儿把我踹下床，一块小小的地方你能够？”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