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匪
穆俊琛这张俊朗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整张脸都是红的,那红色甚至蔓延到耳根和脖子。
我想他一定羞愤欲死。
然而没想到他在羞愤欲死的同时也不忘和我同归于尽让我也一起羞愤欲死。
“要不是某人早泄,射了一次之后怎么摸都硬不起来,我费得着帮他口?” 他阴险道。
谁?谁早那什么了?
反派漏气了。
我差点儿活活给他气死,怕这劲爆的内容传下山坡去,压低了声音:“我他妈是被你吓的,你咬了我屁股一口!很痛!很变态很吓人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帮你那个的时候你自己也很快好吗?C再说我硬不硬得起来关你屁事?你自己不停地硬就要逼别人也硬?你有病?
“因为我想让你也舒服。”穆俊琛浚淡道,眼睛看着我,里头润润的。
这下换我彻底愣住了,看着穆俊琛那双天生深情的桃花眼,我心跳变得很快,很响,响得仿佛这片山坡上都他妈是我的心跳声。
我有一种冲动,塞满了整个胸腔,想说点儿好听的,软的,但是却堵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明天晚上,你我你们煤厂老板请个假,我买好套在寝室等你,一起去开房。”穆俊琛手挡开我的手臂,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站的一点儿草屑,“你欠我的一万块,就全清了,我在外面租个房子申请走读,以后就很少会见面,我们两个老这样纠缠不清,说不定就走了歪路了,早点儿解决,都去过正常日子,这事我也不会说出去,你不用怕尴尬。
“之前忘记征求你意见,现在问你,我说的这些,你同意吗?
正午的风掠过坡顶,银杏叶摇摇摆摆“哗哗”地轻响,穆俊琛这个衣服架子单手抄着口袋站着,把一件款式普通的冲锋衣撑得很好看,我坐在落叶上,眼睛迎着风有点儿难受,我是矮,但我知道我的脸是好看的。
如果能有人给银杏树底下的我们拍张合照就好了,那画面应该是美的。
“我同意。”我起身,把一枚银杏叶小心地揣进裤兜里。
穆俊琛看着我,四目对视,他眼神深深的。
“走了。”他迈开长腿,走在前面,我跟着他,沿着杂时的石板路一阶一阶往下走,风继续吹着我们,坡上野草泛着连满。
第114章 窗外忽然下起大雨
东林没有出租车,我们坐了马路边上老旧的小巴士回去,一路颠颠簸簸难受死了。
我们在县城车站分开,他转车去市里,我回寝室去。
回去之后,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寝室里,才想起,我应该直接去煤厂的,今日份的工还没打呢,不去的话,今天的工资就没了,明天晚上还得请假去被穆俊琛那个,那就是两天的工资没了。
去煤厂吧,被子还没坐热乎,我又起身了,打算换回以前那件被贾权扯坏过更耐脏的外套,脑子里杂七杂八各种念头同时转着:穆俊琛说他转走读,那学生会会长他还当吗,还当的话检查仪容仪表的时候还是会见到面的,当然他是会长,这点儿小活他完全可以不去管,交给手底下干事就好了,既然撇清楚的话,他的衣服都得洗干净还给他,今天就得洗......
我随手翻了翻书桌上我的练习册和资料书,看见一些明显区别于我的狗爬字的漂亮笔迹,是穆俊琛给我讲题的时候留下的,他太嫌弃我的字了,又丑又认不清......
咦?我不是要换衣服吗?在这里翻书干什么?
我回过神亲,麻溜儿地找到衣服换了赶去煤厂,老板人真是好,没说我什么,我和他说下午干活晚上休息,他也答应了
一下午都在机器轰隆隆的声音里度过,煤灰不放过煤厂里的任何一个人,所有人都鸟漆嘛黑的,说话间一笑,露出两排闪耀的大白牙。
到点下班,我和老板说明天下午过来上班,晚上请假,他很好说话的又答应了。
我回到寝室洗过燥换上干净衣服才收拾了几本书在学校门口的水果推买了两斤水果,坐上回村的城乡巴士。
公交加步行,回到村里,天已经擦黑,云沉沉的,要准备下雨的意思。
“台台斜,”
“淮淮欸!”一脚跨进木门槛的时候,外婆正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甩腿一 这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一项日常最炼。
“我好想你哦!”外婆有点儿晃悠地站起来,表情是开玩笑那种埋怨的意思,但苍老的双眼里却有藏不住的湿润感。
我心狠狠地颤了一下,眼睛顿时有点儿热,有点儿能明白,对于很多老人家来说,每一次生病都会做一次分别的准备。
尤其像我外婆这样,大字不认识一个,民国那时因为家里没钱被卖给大户人家当丫装,听主人的话,后来主人家发善心放她出去结婚,又听丈夫的话,丈夫死后听儿子话,一辈子都在为“家”。奉献。典型的传统女人,到了这个年纪,所有的牵念所有的回忆,除了亲人,恐怕再没别的了。
“作业写完了没有?学习太性了,就不用来看外婆。
外婆似乎有点儿为刚才直白的语言感到害羞,很快就改了口,还拿手重重拍我外套上的灰以掩饰她的尴尬:“哎呀你看脏死了,这么不爱干净的噶!
我拍了拍书包,手势加口型,告诉她作业在书包里,带回来写,又把水果拿出来洗给她吃,问她吃饭没有,她说吃了,我去看桌上防蚊罩里的剩菜,发现只有一碗颜色炒得很不好看的苦瓜,又去看平时放菜的老橱柜,里面躺着几根长得歪歪扭扭的白萝卜,一看就知道是秋天时我在地里种下的那些。
“没有肉?”我问她,上个礼拜我给了她买菜钱的,没想到她啥也没买。
“不吃,不喜欢吃,老人家吃青菜好。” 外婆摆手道。
我哪里不知道她是要为我省钱,心里一阵发酸,拿了个塑料袋立马出门了,在村口那个小型菜市场里用预支的工资钱买了半斤肉,半斤豆|腐,一打鸡蛋和几棵茄子苗提着回去了。
路上不停地批评自己,你看看外婆过的什么日子,你就不知道好好读书好好兼职,整天和穆俊琛玩来玩去玩什么呢?很好玩吗?每天就知道想着去穆俊琛床上睡觉,就知道和他亲嘴亲嘴,亲嘴的工夫拿去看书写作业拿去多铲一会儿煤也好啊。
肉切了一半准备晚上烧豆|腐吃,剩下一半外婆放到了邻居婆婆家的冰箱里去,下次再吃。
天气不适合洗东西,我把墙角堆了一个礼拜的煤渣提去菜地里,弄碎了撒上,种土茄子苗,割了两大捆野草扔在挖出来的一个坑里派肥,最后拨了一堆翠绿翠绿的生菜回去,一边和外婆聊天一边扫了地,又把家里家具都擦了一遍。
劳动确实使人充实,这么一顿折腾,穆俊琛是哪个球我都快忘了。
天完全黑了,锅里闷着豆|腐和肉,香气飘出来,外婆洗了碗摆在桌上,夸张地说好香。
当然香,这菜还是和小胖子学的,他说只要把豆|腐和肉故下锅,放水、盐、酱油、八角和桂皮,傻子也能炖得好吃。这也是我在他那儿混吃混喝那么久学会的唯一一个菜,想想也是好笑。
“我谁谁崽炒菜这么好吃,以后一定讨得到漂亮老婆。”外婆连吃了两碗饭。
我吃了三碗,桌上两个菜盘子都空了,吃了个饱,笑:“哈哈哈那当然。
洗了碗上阁楼去写作业。
心想回家亲真好,干活有劲儿,写作业也认真了,什么乱七八糟事都没有,不会有人喝醉涌突然要亲我,也不会有人非要和我挤一条椅子坐。
并且还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孔武有力的直男气息。29900
我很正常,这很好,之前对穆俊琛的那些想法都是因为青春期不懂事,我们很快就会撇清,以后就没关系了,我会变正常,他也会变正常,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我以后还要讨老婆的,他也......他神经病一样还是不要祸害女孩子了最好一辈子光棍,算了算了,没有老婆好可怜,祝他也能讨到老婆吧。
我看完一道语法题的解析,感觉有点儿不是很明白,翻开语法书去找相关知识点。
接指翻了一下书页,语法书自然地推开在夹了东西的那一页里。
一枚金黄漂亮的银杏叶静静地躺在书页里,我想起来傍晚在寝室洗澡的时候是把那片银杏叶夹这本书里杂着。
一副画面浮现在我眼前,他的嘴唇,他伸进我衣服里的手......我“啪”地合土语法书,实然不想写英语作业了。
我感到有一点点,控制不住的难过,有点儿想找人安慰安慰我的那种难过。
有点儿想小胖子哥哥了,我起身打开衣橱,老式的衣橱,下面都有暗柜,我用来放一些纪念性或者重要的东西,里面有他留给我的一些东西,有他的一件外套,一张我们打雪仗的合照,还有些别的。
然而拉开暗柜隔板的瞬间,首先占据了我视线的却不是小胖子哥哥的东西。
而是一朵朵风干的红色政瑰,还有一枚用浅绿色便利贴纸折的桃心,让我猝不及防。
我忘了,这个暗柜里还装了穆俊琛给我的东西。
窗外忽然下起大两,敲打着青瓦和凹凸纹的玻璃窗。
第115章 带他出去玩
我喜欢上穆俊琛了,这是个无法否认无法忽视的事实。
我是个男的,穆俊琛也是个男的。
学校里不让谁恋爱,但谈恋爱的大有人在,隔壁班的男生趁晚自习上课前老师还没来在我们班门口叫女生出去表白,第二大组中间位置前后桌的曹晓丽和胡立斌经常扯辫子拌嘴,这个学期谈起了恋爱,班上还有几对男同学女同学正处于暖昧关系,大家整天起哄撺掇他们在一起。
要么是男同学喜欢女同学,要么是女同学喜欢男同学。
没有男同学喜欢男同学的。
县里的涌店办喜宴的时候从来都是白裙子新培和黑西装新郎站在门口迎客人,也没有男的和男的结婚的。
我们这样很奇怪,不,穆俊琛以为我是女的才喜欢的我,他不奇怪,只有我奇怪,我是gay,我是同性恋.....咦?不对,我好像只喜欢穆俊琛一个男的,那我是同性恋吗?
我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窗外大西还在下,我大脑飞速运转起来:我现在喜欢穆俊琛,但我之前是对金小港有好感的啊喜欢穆俊琛是因为在会所那段时间他对我太好了,所以慢慢地觉得他很帅,身材很好,胸肌臃肩肌背肌人鱼线,每次看他脱衣服或者躺在床上就脑袋热热的有种害羞的感觉,想抱他想和他亲嘴想偷偷摸他身上那些好看的肌肉.....
肌肉这玩意儿季清也有,不比穆傻琛差,还比穆傻琛白,张继刚也有肌肉,只是少一点儿。
怎么我就不想摸他俩呢?怎么看他俩脱衣服我就不害羞呢?
可见,我并不是同性恋?
我内心充满了疑惑,大晚上的从床上爬起,洗了个脸,打着伞和手电筒去村口小网吧,挑了个附近没人的角落位置,打开了浏览器.....和新世界的大门。
在网吧上了两个小时网,回来后失眠了,一直翻来覆去到五点多才睡,七点多的时候又醒了来,在菜地里弄了些青菜到市场去卖,买了包子豆|腐花和外婆一起吃。
中午也在家吃,吃完就得走了,赶下午的班。
外婆把我送到村口等公交的地方,往我书包里塞了两个煮熟的鸡蛋,样子依依不舍的。
下午的时间也是一下子就过去了,带着一身煤灰回到寝室时,季清他们都还没来。
我一颗提着的心暂时放下来了点儿,拿着衣服要去洗澡,结果却站在阳台土发起了呆。
今天是星期天了,是我和穆俊琛约好的日子。
其实不就是昨天的第二天吗?实然感觉这也太快了吧!
而且,我看看阳台外的天空一 天要黑了!要到晚上了!
意识到那个时间节点简直近在眼前,我心里瞬时就撸起大鼓,偷偷往寝室门口那边一瞄,想确认穆俊琛有没有回来,结果这一瞄,还真瞄到寝室门“咔哒”一响,锁芯转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回来的人是季清。
我呼出一口死里逃生的气来。
“怎么了,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你季哥有那么可怕?”季清打趣道,把书包放在床上,过来收周五晾上去的衣服,关心道,“你和你傻琛学长没事吧?周五那天看祥子吵得挺厉害的。
没人问还好,一问,心里顿时堵得慌: “有事,不过快解决了。”
季清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只担忧道:“学习最重要,有什么事都尽量别影响学习,我们高三了,虽然是特长生,但学习也挺紧张的,俊琛最近考试掉了名次,张继刚那个渣都考得比他好,你自己的情况就更不用我说了,你们自己想想吧,少折腾事,有什么事,你多顺着他点儿,他心好,又喜...他不会对你怎么坏的。
我点头:“知道了学长,我会顺着他的。”顺完这最后一次就都能回到正轨了。
话刚说完,门又开了,穆俊琛单肩挎着个书包进来了,一眼就和我对上了视线。
我心脏一抖,目光像是站在他身上了似的挪不开,心里有点儿不死心地期待一些什么转机。
“还不去洗燥?乌漆嘛黑脏兮兮的。
穆俊琛冷淡地扫了我两眼,转开了视线,走到书桌边。
我顿时心一凉,扭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确实黑得像个煤球,沮丧地拿着衣服进了浩室去。
刚洗完澡出来,穆俊琛就说走了,那冷冰冰的样子,像是屠夫要带猪去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