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沉珠
“学霸,咱俩搭伙吃饭吧?”江照跟李旌和搭腔。
李旌和瞥了江照一眼没说话,他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吃饭,等啊等的浪费时间。
“两个人吃饭,你就可以花一份的钱吃到两种午饭,不好吗?”江照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哗哗响,他吃饭就是眼大肚小,见着好吃的都想买,一个人又吃不完那么多,两个人刚好能均衡下,多好。
李旌和不为所动,他刚准备摇头,衣摆就被拽住了。
“好哥哥,赵禹那厮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你忍心我一个星期都孤苦伶仃吗?”江照攥着他衣角摇了摇,圆溜溜的眼睛半垂,战术换了称呼。
李旌和顿住了,江照太会缠人,好哥哥也敢张口就来。
“恩?”江照把手里的衣角都攥出了褶皱,心想李旌和要是再不答应那就算了。
“恩。”低低的一声妥协。
李旌和的吃饭时间安排的很紧凑,准确来说他所有时间都安排的很紧凑,不浪费一分一秒是他的人生宗旨。
反观江照就没有时间观念,他做事好像只图一个开心,哪怕这开心是拿大把光阴换的。
雨淅淅沥沥的,凹凸不平的地面积攒了不少水坑,一脚下去就是啪嗒的水声。
李旌和撑着伞,江照踩着水,两人共处一片伞檐下。
“哎。”江照不客气的叫李旌和。
李旌和睨他一眼也不应,江照一天叫他能叫八九个称呼出来,不是要紧事他都不想应。
“菩萨,叫你呢。”江照拐着胳膊肘碰他。
李旌和定定的看着江照,示意他有话就说。
“你为什么会转学过来?”江照问出了他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自从向新华跟他讲完李旌和的背景以后,他就一直想问了。
李旌和停住了,他不说话江照就一直沉默着,时间在这一瞬似乎被无限拉长了,漫长的叫人难耐。
江照望向李旌和,他缄默的样子让江照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不然不问了,江照退后一步,起了逃离现场的心。
他刚退一步,就被李旌和握住手臂拉回了伞内,“外面有雨。”李旌和说。
江照低头,能看到自己的脚尖,还有被雨水打湿的枯叶。
“因为打架转的学,之前的学校不想待了,所以就转了学。”李旌和嗓子突然有些哑,沙沙的,语速又慢,江照恍惚间竟听出了一丝委屈。
“没事,我们学校也挺好的,你继续保持这个成绩,高考考个状元回来,让他们后悔去吧。”江照拍着李旌和的肩膀,说的神气。
李旌和笑了笑,没有对江照解释不是学校开除的他,而是他不想在那里待了。
江照踏着脚下的水洼,企图往李旌和那边踩,李旌和没有理睬他幼稚的举动。江照不死心的踏的更厉害了,顽劣的污水沾上李旌和裤脚,湿哒哒的。
“江照。”李旌和叫他。
江照点头,像是没听到他话里的警告,脚下动作更快了。
李旌和挑眉,见这人说也不听,干脆揽过他的腰,有力的臂膀桎梏着他,一把把人扯到水势更深的过道。哗啦一声,江照湿了个透彻。
“还玩儿吗?”
江照狼狈的摇头,鞋子都湿透了,还玩儿什么玩儿。
“不玩了就回去学习。”
江照闻言不解气的在李旌和腰间拧了一下,嘟囔道:“你只会学习。”
李旌和在心里默默反驳,不止。
月考后小半个月,老陈在他的课上讲完习题,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要调座位吗?要调我们就调,不调我就不费那功夫了。”
下面乱了起来,前后左右的讨论着。有不想换的,毕竟坐了一个多月已经有感情了,还有图新鲜想换的,意见不统一,班上像炸开锅了一样乱糟糟的。
方永学有些紧张,最近李旌和跟江照好像走的很近,他怕李旌和跟江照坐同桌,这样他就少了个师傅。
思及此,他给李旌和写了张纸条,内容很简单:你想换同桌吗?
李旌和看了方永学一眼,回道:都可以。
他没说是想还是不想,都可以就意味着可以换,方永学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直接给李旌和写:我不想换。
李旌和没回他。
方永学等不到李旌和的回复,直接扭头看向江照,仇视的目光一闪即逝,快到江照的都没有捕捉到。
江照无缘无故的被方永学看了一眼,心里正纳闷,这时候李旌和又回头看他,意味深长的一眼,把他给弄糊涂了。
前面这俩人干嘛呢?
江照搔着头发,没骨头一样趴在课桌上,心想反正他不换位置,也不想要同桌,自由自在的坐最后一排多爽呐。
“行了,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老陈厉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决定不下来就回归民主,多简单的事情。
“愿意换座位的举手。”
唰的一半还多的人举起手来,其中不包括李旌和、方永学和江照。
老陈大致扫了一眼,想换位置的人还是蛮多,他咳了咳,直接道:“那就按名次来选座。”
讲台下一片唏嘘,虽然料到了是要按名次排,但就怕别人把自己的位置给挑走。主要是排名靠后的学生怕。
李旌和坐在他的位置上没动,他此举就像给方永学吃了定心丸,方永学成绩也不差,能排前几,最关键还是在江照前头。这样跟李旌和做同桌的就又是他了。
江照压根就不知道方永学的心理活动,他吃惊在刘岁岁居然挑了他同桌的位置。
“小刘,听哥一句劝,去坐你的第一排。”江照撵刘岁岁,他是打心底里不同意刘岁岁坐这个位置,她就应该坐在前面。
“小江哥哥,我就要坐这里。”刘岁岁一听江照不欢迎她,故意捏着嗓子跟他腻歪。
江照鸡皮疙瘩都被她喊出来了,正准备让她闭嘴,忽然前面李旌和扭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江照愣住了,他的眼神……好凶。
☆、第 11 章
李旌和看江照的时候,刘岁岁也在打量李旌和。
她坐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看看李旌和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一来就抢了她的第一名。
‘扭回去。’江照无声的对李旌和说。
李旌和眉峰一挑,眸底掠过些许倔强,黑亮的眼睛眨也不眨,无声的启唇道:小江哥哥。
江照念着他的嘴型,读了两遍才读懂,李旌和是在调笑他。
多损呐!被小姑娘叫哥哥就算了,谁愿意被大男人叫哥哥……
‘烦人。’江照朝李旌和瞪眼,佯装凶恶,嘴角却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你俩眉来眼去什么呢?”刘岁岁瞟着这两人,坐这么近,愣是没看懂他俩的加密交流。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
“管好你自己。”刘岁岁一开口李旌和就扭回去了,交流被打断,江照对刘岁岁说的果断。
“是是是。”刘岁岁连声敷衍,她还不稀罕知道呢。
刘岁岁一坐过来,江照跟李旌和说话就不方便了,以前还能挪到空位置上去戳李旌和,现在除非直接叫人,不然胳膊就伸不过去。这么过了两天后江照有些受不了了,他趁着一个课间,直接跟刘岁岁换了位置,让刘岁岁坐里面去了。
“同学,你为什么突然跟我换位置?你以前不是誓死捍卫你靠墙的位置的吗?”刘岁岁占了便宜还卖乖,她可比江照还稀罕这个位置,以前就想坐,江照怎么都不让,现在居然改性子了。
江照抓了把头发,光洁饱满的额头短暂暴露在秋日下,细软的发丝顷刻就回归了原位。他直言道:“里面太挤了,我施展不开。”
“你又不学习,睡个觉有什么好施展不开的?”刘岁岁纳闷。
江照斜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前面端坐的背影,朗声道:“谁说我不学习,没人比我更爱学习。”
他说大话心也不虚,这话他是说给李旌和听的,因为李旌和昨天答应他,只要他下次考试考好了,就给他备一份大礼。他甚至已经开始期待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李旌和就转过身,用一脸‘是吗’的表情看着他。
“少装。”刘岁岁第一个戳破江照的话,她摆弄着前几天刚涂的指甲,对江照说的话不以为然。可拉倒吧,就江照那给一鞭子才动一下的懒驴,还爱学习,爱吹牛还差不多。
“真的。”江照回的是刘岁岁,看得人却是李旌和。
李旌和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照,没就此事表态。
课上节奏依旧是不急不缓地,除了李旌和偶尔会抓着江照给他开小灶,时间过得快了些以外,别的仍未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又到了周末,江照在家写作业,写着写着注意力就分散到别处,他无聊的转着手机,突然心血来潮的想叫李旌和出来吃饭。
这是他跟李旌和交换号码之后第一次想起来联系,打开通讯录,本来想直接打电话的,转念又一想怕打扰到李旌和,就准备发短信。江照按下信息栏,才发现收信箱里孤零零的躺着一条:生日快乐。
原来那晚的短信是李旌和发的啊,此刻再回顾,江照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感受。李旌和到底不是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冷峻。
江照看着这条短信,犹豫了几秒还是直接打了电话。滴声一直响,良久都没人接,应该是在学习,江照垂下眼,倒计时要被挂断的时候那端接通了。
“江照。”
磁性十足的嗓音像过了电,透过听筒传来时有些失真,听得江照耳朵一颤。
“哦,我以为你不会接了。”江照看向窗外的梧桐树,带着雨的叶子泛银光,风一吹便撼动了整片秋意。这种天就适合吃火锅,他想。
“刚没听到,你作业写完了?”李旌和开了扩音,一边同江照说话,一边处理刚做的笔记,沙沙的落笔声透着股静谧。
江照啧出声,连连摇头道:“作业什么时候不能做,我们去吃饭吧?恩?”
上扬的尾音拐着弯,满怀期待的直往李旌和耳朵边挠。
李旌和落笔的手一顿,想拒绝,又没组织好措辞。经过上次的烧烤后,他爸是明令禁止他外出吃饭的。
“去吃火锅吧?我们点个鸳鸯锅,我吃麻辣你吃菌汤,怎么样?”江照说着舔过下唇,馋了。
李旌和迟疑了,江照的考虑是体贴的,他不好直言拒绝。
“怎么不说话?你不会在写题吧?”
“没有,你把地址给我,我等下到。”李旌和顺从本心的回他。
江照给他发地址的时候,李旌和上楼扣响了书房的门。
实木门发出‘咚咚’的声响,很快门被拉开,一个戴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站在门内,低声问道:“小和,怎么了?”
“父亲,我等下要到外面吃饭。”李旌和声音放的轻。
“你为什么又要去外面吃饭?家里没有阿姨给你做?”另一道凌厉的声音响起,透过木门传到走廊,威力不减。
李旌和抿了抿唇,无声的看向面前的男人,吴翎冲他点头,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如水。
李昭适时走了过来,打断了门口两人的交流。他身量颀长,眉宇紧锁,一双阅尽风霜的吊梢眼,不说话站在人前的样子像在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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