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味儿(四月一日) 第20章

作者:四月一日 标签: 近代现代

  “——永远不要去招惹,那些你反抗不了的人。”

  ………………

  这场交媾持续了很长时间,在纪峣的记忆里,长得像永无止尽。

  纪峣始终没有服软,蒋秋桐也是。

  ………………

  “你个王八蛋——”

  “——过奖了。”

  ………………

  今晚的行为,其实过份了点。

  蒋秋桐自己也有点诧异,他是个很端得住的人,不算纵欲也不算禁欲,床上也大多细致,虽然冷淡且不温不火,但也称得上是温柔。

  刚把纪峣压在身下的时候,他肆意的行为,还可以说是因为禁欲太久,然而现在纪峣都被他搞成这样了,他还硬是要在最后弄在人家小孩脸上,蒋秋桐自己都没法解释这种行为。

  解释不了就不想,他仍旧端着假仙儿脸,站在一旁抱臂欣赏床上的青年。

  这场景并不多好看,肮脏又下流,然而却让蒋秋桐心中涌入了一种异样的愉悦来。这种愉悦感来得突然,又很陌生,他以前从来没体会过,不晓得这是种什么心理。

  ——大概就是满足感,占有欲,控制欲之类的东西吧。他压根儿没当一回事,就这么漫不经心地想着。

  反正他只要知道,看到被他干翻的纪峣躺在他的床上动弹不得,他觉得开心,这就够了。

  这时,已经半废了的纪峣却忽然支起上半身,猛地将他也拽进了这一片脏污里。蒋秋桐猝不及防,跌到床上,正好在纪峣身旁。

  “蒋、秋、桐。”纪峣拽着他的头发,阴恻恻的话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看着吧,总有一天,我要折断你的傲骨,把你从云端上拽下来,让你低头,让你跪着求我!”

  蒋秋桐蓦地笑了,这个笑容明亮耀眼,完全不是他以往的风格,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可笑的,让人乐不可支的东西一样。他锐利的视线审视着纪峣的脸——那上面因沾着体液、汗水和眼泪而脏污不堪,片刻后,他倨傲道:“好啊,我等着。”

  脑洞。

  在蒋淑妃还是国子监祭酒时,曾和表弟有过一番情感讨论。

  于皇后:“哥,您真不喜欢皇上?”

  蒋大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诧极而笑:“我?喜欢皇上?”

  于皇后:“那您——”

  蒋大人优雅地掸掸袍袖,一贯的矜持从容、轻描淡写:“不过见他有趣罢了。”

  于皇后想说什么,然而看到表哥那张冷淡到不食烟火的脸,最后还是住了口。

  一年以后。

  蒋府聪慧善谋,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的嫡长子蒋秋桐,辞了四品的官职,放弃了长子的继承权,心甘情愿地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宫,当了君王的禁脔。

  自此之后,世间再无惊才绝艳的蒋祭酒,唯余深锁后宫的蒋淑妃。

第30章 Chap.32

  过了元旦之后,日子就变得飞快,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学校就放假了。

  蒋秋桐回家的前一天,又把纪峣按在屋子里,做了个爽。

  现在他们俩的关系很怪,虽然两人都挂着个男朋友的名头,然而彼此都恨不得坑死对方,最后竟然到了凡是对方吃瘪,自己就能多吃一大碗饭的程度。

  纪峣干过的最绝的一件事,是在某次蒋秋桐把他翻来覆去上了一晚之后,一大清早趁着对方熟睡,把蒋秋桐所有外套全部送去了洗衣店,然后溜走了。

  蒋秋桐吃饱之后,搂着纪峣美美地睡了一觉,还打算第二天两人一块去上课,没想到一觉醒来,怀里的人不见了不说,他家里头连一件外衣都不见了——现在可是冬天,正儿八经的腊月!

  只有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你的外套我都帮你拿去洗了,不谢:)”

  蒋秋桐:“……”

  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纪峣心黑手狠,蒋秋桐也是蔫坏,目前来说,两个人各有胜负,算是堪堪平手。

  这次在床上也是。

  本来,蒋秋桐是想着,在走之前,好好跟纪峣做一次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俩第一次上床的画风不对,总之后面每次两人做爱时,都弄得跟搏斗一样。而这次他想到要有一个多月见不到纪峣,心中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在这种感情的催动下,一贯冷硬的蒋秋桐也不由柔软了一点,想要给纪峣一个美好温情的体验——其实真的,他对别人虽然冷淡,不过也算是温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纪峣,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

  然而纪峣不配合。

  那会蒋秋桐和纪峣吃了饭,纪峣正趴在客厅地毯上玩游戏,蒋秋桐注视着他从背脊到双臀的曲线,心里在思考要说点什么软和话。

  可他词穷了。蒋副教才华横溢,心思通达,嘴皮子也灵巧得很,偏偏这种于思远信手拈来的情话,他说不出口。

  他端习惯了,虽然有时姿态可以摆得很低,然而骄傲就是骄傲,他在内心从没向谁低过头,偶尔的让步,也是对在意的人事的容忍。

  他清楚自己现在是有点舍不得纪峣的,也很想说点什么缠绵的话,有时候见到外面的情侣甜甜蜜蜜亲亲热热,他其实也有点羡慕,他也知道那些人那么要好,大半都是哄出来的,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了张口,蒋秋桐犹豫道:“……峣峣。”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喊,底气不足,心里发虚,然而面上还是很端得住的。说来也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峣峣”两个字一溜出口,蒋秋桐就觉得心尖颤了一颤,像是一根破土而出的嫩芽,怯生生舒展开一片伶仃的叶子,不经意地扫过他的心房。

  ——峣峣。

  然而纪峣的反应却截然相反,他调转视线,无言地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那一层争先恐后冒头的鸡皮疙瘩:“……”

  等心里那阵恶寒下去了,他才扭头,有气无力道:“我输了,你满意了吧。”

  这一关他卡了三天,好不容易有突破的希望,结果蒋秋桐忽然这么一出神来之笔,他一个激灵,顿时跪了。现在心力散了大半,沮丧之情难以言表,他甚至提不起精神怼蒋秋桐了。

  蒋秋桐:“……”

  他忽然有点气,走过去,捞起纪峣,把人团到了自己怀里,抱到了沙发上。纪峣想踢他,却反被握住了脚腕:“别动,跟我看会电视。”

  ……他其实想说,别闹,陪我看会电视,这种有点亲昵意味的话,但是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典型的经典的蒋式冷淡命令型口吻。

  他真的说不出口。

  反倒是纪峣早就习惯了,他冷哼一声,也没说什么,乖乖地窝在蒋秋桐的怀里,跟他一块看纪录片——无数次的经验教训告诉他,不要试图在这种事上违抗蒋秋桐,别看男人好像很瘦削,可那握住他的漂亮手指,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他脚腕捏青,把他的双腿分到最开。

  纪峣的配合让蒋秋桐很满意,他将下巴搁在纪峣的头顶,两人一块看两头狮子交配。看着看着,纪峣就感觉屁股底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膨胀,没一会,就硬邦邦地抵住了他。

  纪峣:“……”

  他没忍住,刺了蒋秋桐一句:“看片硬的我见得多了,看动物硬的我还真没见过。”

  蒋秋桐没说什么,他不想解释,他就是硬了,纪峣在他怀里,那么乖,那么温顺,他为什么不硬,他想干他,这有什么奇怪么。

  他伸出手,托起纪峣的脑袋,给了对方一个绵长的吻。这个吻十分温情,纪峣有点诧异,却按着这种节奏,也轻缓地回吻蒋秋桐。蒋秋桐莫名有点高兴,他抱着纪峣,慢慢将人压在了沙发上。

  然而下一秒——“咯嘣。”

  蒋秋桐脸黑了。

  他扯了扯右手腕,那里刚才被纪峣趁机套上了手铐,锁在了沙发旁的书柜上。

  纪峣笑眯眯地提醒:“如果不想动作太大让你的精心收藏全部摔到地上,你就尽管挣。”

  蒋秋桐不挣了。

  “蒋哥,你完了。”纪峣得意极了,他伸手就要把蒋秋桐另外一只手也铐上去,结果蒋秋桐忽然暴起,手铐哗啦作响,男人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单手按住了他。

  蒋秋桐冷冷一笑。

  “纪峣,你完了。”

  两只手被铐住才有可能,只一只手?纪峣也太天真了。

  “你!”纪峣黑了脸。

  蒋秋桐的脸色也很难看,他不明白,为什么纪峣不能好好地跟他在一起,非要折腾,他几乎不知道想要恼谁,于是只能气闷地……又把纪峣狠狠干了一顿。

  第二天纪峣回去的时候,腿还有点合不拢,走路的姿势也怪怪的。蒋秋桐说送他回去,纪峣“呵”了一声:“谁稀罕。”

  说完,摔门走了。

  本来蒋秋桐已经穿戴好了,正去卧室拿车钥匙,结果刚出来就听到一声门响,纪峣已经不见了人影。他握住车钥匙,愣了一下。

  他本来应该只是为了纪峣又一次驳了他的决定而不悦才对,然而一想到他回家之前,和纪峣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谁稀罕”,心头就莫名有点空落落的,甚至盖过了生气。

  这感觉不是很难受,只是有一点坠坠的而已。存在感未必多强,却足够让人无法忽略。

  他摁住胸口,微微蹙眉。

  刚才……这个位置,在听到纪峣关门的声音时,轻轻抽搐了一下。

  那边纪峣回了租的房子,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他家就在本市,要带的也很少,一个背包就完了。他收拾妥当,就去了张鹤那。

  张鹤家跟他家是老交情了,原来就是门对门,后来两家一块发了家,在同一个小区里买了两栋挨着的小楼,所以每次都跟张鹤一块回去。

  纪峣到的时候,张鹤正在收拾屋子,室内暖气很足,他光着膀子,忙得大汗淋漓。纪峣一进去,就被这满满的雄性荷尔蒙熏了个趔趄,看着张鹤那一身深小麦的肌肉,他脱口而出道:“卧槽张鹤,要不咱们来一发吧。”

  张鹤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毫不犹豫:“滚。”

  “爱美之心嘛。”纪峣嘿嘿笑了两声,给自己倒了杯水,岔开话题:“咱们什么时候走?”他们在外面住了三年,每次放完假以后,张鹤都会等他跟他那群姨太太们粘糊完,然后过来找自己,最后一块儿回家。

  张鹤愣了下:“哦对——忘告诉你了,我这次不跟你一起回了。”

  “?”纪峣皱眉,“出什么事了?”

  张鹤摇头:“我得等徐叶叶,我们俩谈了那么久,我想带她回家见见人。她明天才放假,你先回——你别跟我爸妈说!!”

  话还没说完,张鹤忽然急了,因为对面纪峣的表情,已经变成了满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yoooooooo~我要给他们打小报告~”。

  徐叶叶人大方爽朗,但到底是见家长,还是有点紧张,如果纪峣回去一秃噜,以他爸他妈的个性,知道了肯定张灯结彩,徐叶叶不得窘死。

  纪峣笑得贱兮兮的:“想让我不说?求我啊。”

  张鹤闭了嘴,直勾勾地盯着他。纪峣心里有点发虚,但还是装出一副作天作地的样子。

  张鹤顿时觉得手有点痒:“纪峣,皮子痒了是吧。”

  大家长的威严无法抗拒,纪峣秒怂:“哥,我错了。”

  嘴上虽然很凶,不过张鹤还是难得心中有点歉意,中午特地给纪峣做了一顿好的,把纪峣吃得腮帮鼓鼓双眼放光,才把人放走。

  结果走了以后,张鹤洗完碗进客厅,刚拆了袋薯片决定休息一会,就看到纪峣的背包还放在那呢——当即打了个电话:“纪峣回来!你的背包落下了!”

  电话那头的纪峣乐不可支:“那多不好意思啊,真是麻烦你了——不帮我背回来的话我可是要告状的——拜拜您嘞。”

  说完不等对方发火,啪叽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