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糖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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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两种可能
有关林云浅的事情, 慕楚寒不敢有一丝大意。
在发现林云浅与一般的炼丹鼎不一样后，慕楚寒带着林云浅去找梅鹤，询问情况。
然而梅鹤拿着酒葫芦沉吟许久, 带着一人一鼎去兔窝找兔大妖。
晒太阳的兔大妖听到后，一兔脸的便秘，不太确定地说：“我心里的确有那么一两个想法……但还是先问问绿姑吧。”
绿姑就是当时受金银花灵酒吸引, 蹭到林云浅鼎脚的小青蛇。
只是绿姑不敢断言, 便去了找年纪更大的老棕蟒。老棕蟒也不敢肯定，要找潜蛟。
再加上途中遇到的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妖灵，这般断断续续, 到后湖时，队伍已经壮大到了二十几只。
慕楚寒完全没想到看似平静和平的醉遥峰里，居然藏了这么多妖灵。
千年潜蛟、九百岁暗棕巨蟒，变异的妖猴，灵力纯净的人参妖，还有许多他未见过的妖灵, 都刷新了慕楚寒的认知。
要知道，妖灵在修者眼里是财富, 是药材，但凡被修者看到，都不可能让妖灵活得这般滋润。
现代社会尚且有动物保护法。这个修者大陆, 被修者杀得东躲西藏的妖兽数不胜数，被采得物种灭绝的灵植更是多如牛毛。
而且妖灵内部有食物链。
妖灵的敌人不仅仅是修者和魔修, 还包括其他种族的妖灵。
加上同级妖灵有血脉牵制, 相生相克，以至谁也不服谁，妖灵各族难以达成共识。
因此, 哪怕部分天选妖灵的修炼速度比魔修和修者加起来都快，但只要妖灵一日处在相互掠夺中，就无法与修者大陆的修者抗衡。
而醉遥峰此处，妖灵之间产生了诡异的平衡，必然是有一个能令众妖信服的特殊存在。
而这个存在显然是梅鹤。
慕楚寒想起慕学义曾说过那些，关于梅鹤祖上有妖灵血统的话。如今看来，这话很可能是真的。
林云浅不知这一幕有多难得。他只觉得自己三条小短腿走了这一路，实在累得紧，找了块石头想要靠坐一下。结果那石头竟是一只晒太阳的变色乌龟妖，他差点就吓得摔了个跟头。
“这样吧，兔大妖先说。有什么不同，我们再补充补充。”修为最高的潜蛟最先开口。
慕楚寒有些意外。
妖灵受血统限制，等级分明。
这里修为最高，血统最好的显然是潜蛟。可潜蛟却把话让给了兔大妖说。
要么潜蛟不爱解释，要么就是兔大妖有什么特别之处，有让潜蛟高看一眼的本事。
兔大妖并没有半点怯场，在众妖灵的注视下，跳到了林云浅的身上。胖乎乎的身子就那般在青铜鼎口边缘站稳。
“我刚听到这件事时，和大家应该是相同的想法。”兔大妖讲述自己第一个想到的可能。
“我们妖族灵族除了吸收天地灵气之外，还能通过吞噬其他种族的身体和灵力，强大自己。”
“青铜鼎虽然是鼎，属于器灵那一类，可也没说器灵就不能吃别的妖灵啊。云浅的修为已经碾压青铜鼎身的品质，下意识吸收一些好东西，补充身体，很合情合理。”
“而且苦的药只吸收一点，好吃的灵液和香酥乳鸽……”兔大妖说着就忍不住擦了擦嘴巴，并看向林云浅，“下次有好东西，不要吃独食，得想想老大我孤苦无依的凄惨模样。”
“得了你，说一半提什么香酥乳鸽。不过是把动物尸体烤得香酥软烂，入口即化，味美留香的玩意，有什么值得惦念的。”人参妖翻了个白眼。
它是草木成精，修的又是纯净灵力，得尽可能避肉食。
但好几个肉食类的妖灵听到人参妖的描述，忍不住擦了擦口水。
林云浅瞧见那条外号绿姑的小小青蛇用尾巴尖尖擦蛇嘴巴，明明很想吃面上还维持着高冷模样，有些说不出的可爱。
“好，下回我叫楚寒带点香酥乳鸽回来，给大家打打牙祭。”林云浅心疼慕楚寒破费，可这么多妖灵在帮他出主意，他总不能连二十多只乳鸽都抠门。
香酥乳鸽不过是普通肉食，价格远远低于那些法器灵液。
“感谢诸位帮忙，下次定会将香酥乳鸽带到。”慕楚寒却是更识趣一些，感谢完便从储物袋里拿了些美食出来，分发给在场的妖灵们。
香酥乳鸽是没有，但有桂花糕、绿豆饼、卤什锦，罐儿野鸡……
妖灵们一看到这么多吃的，顿时喜笑颜开。大家高高兴兴开吃开喝。就是总拉着脸的潜蛟都难得缓和了几分。
慕楚寒没忘林云浅的师傅，特意拿了两大坛度数不高的酒出来，就当尝尝味道，喝个解闷。
“别光吃啊，兔大妖继续说。”金丝红眼妖猴吃着油炸花生米，催促兔大妖办正事。
绿姑点点蛇脑袋，小小的尾巴圈着比自己身体还大的鸡腿。蛇口张大，将鸡腿缓慢吞进肚子里。绿姑打了个饱嗝，蛇身明显地多了鸡腿的形状。
兔大妖差点就把脑袋埋进那头烤猪里了，抬起头时，嘴巴一圈的油，“我的第一个想法很简单。云浅吃东西，是他想要提升鼎的品质，就是饿了，才会下意识地吃东西。等鼎身品质到达一定程度，吃饱了，就不吃了。”
“我也觉得是这个理。”梅鹤点头，一向酗酒的他这次喝得很慢，“只是器灵主动吞噬，从未有过。”
正因为没见过，梅鹤才不敢确定，需要找山上的妖灵们商量。
“你没见过就没有吗？你还没见过我这种猴子呢。凡是总有第一个啊。”金丝红眼妖猴指着自己，脸上有几分得意。
虽然异变过程九死一生，但它熬过了最艰苦的那段日子，成就了如今的唯一。
“好了。”潜蛟开口，以免大家又吵起来，“梅小子是担心徒弟乱吃东西，吃坏了肚子。”
兔大妖点头，嘴巴多了几粒黑芝麻，“靠吞噬提升速度快，但必须完全消化，否则驳杂的灵力混杂在身体里，最终酿成大祸。”
“这个好说。我少吃点，多吸收天地灵气。再不然，我不吃肉，光吃矿石。”林云浅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
吃坏肚子，他不吃就是了。
“倒也不用这么担忧。如果你是器灵，就是吃坏了，也可以通过重铸的方式，剔除那些不好的部分。”兔大妖说着，皱起眉头，“怕只怕，你是第二种可能。”
“什么可能？”林云浅疑惑。
兔大妖沉默片刻，说：“妖灵转生。”
潜蛟点点头，“我也有此猜想。”
林云浅有一瞬间的恍惚，并看向梅鹤。如果他没记错，转世重生这些话，慕楚寒只对梅鹤说过。
慕楚寒也看向梅鹤。
“老夫我可没说。”梅鹤不知林云浅在看自己，但慕楚寒在看他，连忙摆手否认。
“难道你真的是转世而来的？”兔大妖没想到自己这般无稽的猜测，还真猜对了。
林云浅不知如何回答。
穿越重生这种事情，到处乱说似乎不太好。
慕楚寒知道林云浅心中挣扎，因此开口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其中可有什么讲究？”
“讲究说不上。”兔大妖此时已经不吃了，满脸的严肃，但嘴上还有一圈油迹，“如果天生鼎灵，这事好办得很，该吃吃，该喝喝。只要别吃坏肚子，啥都不用考虑。”
“可如果是妖灵转世，还得想办法恢复记忆，查一查自己是什么种族，有没有什么禁忌，或者方法。”兔大妖越说越慢。
潜蛟补充道：“妖灵转世，说着好听，其实类似于那修者夺舍，灵魂附体。不同的是，强大的妖灵可以直接把灵魂附身到死物之上，剑、石头、树、草，诸如此类。”
“这么绕了一圈，不就是后天鼎灵吗？”林云浅越听越懵了。
梅鹤明白林云浅听糊涂了，道：“那不一样。后天鼎灵是恶毒修者做坏事。妖灵转世那是自己的求生意志，就类似……”
“凤凰涅��。”兔大妖抢答。
“对。就是凤凰涅��。”梅鹤一拍大腿，赞同道。
慕楚寒有些明白了，“等同元婴修者的元婴。肉身毁灭，元婴可存法器之中，待适合机会，元婴重生为人。”
妖灵只是少了法器保存元婴，但过程是一样的。
“就是这般。”梅鹤点头。没想到慕楚寒竟然能从这东一句，西一句里，理解透彻。
“我不懂。楚寒，什么意思啊？”林云浅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多久，无法像慕楚寒那般了解这个玄幻的世界。
刚才的那些话在他耳里，堪比高等数学似的难以理解。
慕楚寒总结：“两种可能。第一种：你是真的鼎。只是发生变异，有了不符合鼎灵的吃饭能力。”
“第二种，你不是鼎。”慕楚寒眼睛微眯，“鼎是你暂时寄居的一个壳。”
如果是第二种，就能够解释林云浅发的誓，也能解释林云浅明明重生，却还与梅鹤有一定程度的联系。
若林云浅真是这个世界的妖灵，说不定还能找到林云浅的家人，能知道当年为何抛弃林云浅。想到这些可能，慕楚寒内心复杂。
“……”林云浅沉默许久，提出了一个灵魂问题，“我是不是鼎，和我修炼成人有关系吗？”
一句话，全场沉默。
片刻后，兔大妖给出了答案，“没什么关系。”
“想当人，你就努力修炼，到一定修为被天道劈那么几下。你就有人形了。”
至于什么灵器品质，什么变异，什么血统种族，都不影响修炼成人的方向。
“现在目标清晰了。别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我只想和我家楚寒成个亲而已。”林云浅咸鱼得很，可没什么当大主角，走上复仇寻亲之路的想法。
倘若不麻烦，提升品阶是好事。可大家都这般纠结了，他总不能还为这种事情浪费时间。
紧张而焦灼的氛围因为林云浅的话变得轻松下来。
“瞧你，不害臊。”梅鹤嘴上这般说，还是为林云浅找到良人而开心。
“不害臊也比你没对象好。”林云浅得意叉腰。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梅鹤笑骂道。
林云浅要求这般低，众妖灵也不再纠结如何帮林云浅提升品阶。大家吃着东西，讲述自己知道的修炼成人之法，给林云浅参考参考。
慕楚寒听得认真，倒酒时，会不经意地问上那么一两句，将方法一一记在心中。
作者有话要说： 林云浅：等哪天，我要穿着金甲圣衣，脚踩七彩祥云，娶你过门（期待）
慕楚寒：鼎还是人？
林云浅：……
威风凛凛的铠甲俊男顿时变成了圆滚滚胖乎乎的青铜鼎贴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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