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糖酱
一人一鼎只好先离开,回头再思索如何说服梅鹤。
因为醉遥峰上, 四个徒弟都外出远游,慕楚寒与林云浅都认为梅鹤不是那种在乎弟子是否在膝前陪伴的师傅。
加上九宜陂并不远,两三天就回来, 对修者当真是眨眼的时间。
却没想到梅鹤竟这般抗拒他们的离开, 还气急败坏地骂……慕楚寒。
梅鹤看着桌上摆满的灵器,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喊了岑燕两声, 想要岑燕把这些糟心玩意给林云浅送过去。然而岑燕去了药田,根本听不到梅鹤的叫喊。
正这时,门外传来声音,梅鹤也不管来人是谁,开口道:“过来,给我把这些东西送到你们林师兄那。”
说着, 梅鹤自己就生起了闷气,“这逆徒, 一天到晚就想往外跑。”
“气什么呢。”经修齐跨过门槛,看到梅鹤那张惊艳的脸,眼底控制不住闪过一丝光亮。
就是生气, 梅鹤都这般好看。
“你来正好。把这些送到糟心鼎徒弟那边。”梅鹤半点不留情面,直接指使经修齐。
经修齐没有生气, 却是坐到梅鹤身旁, 手搭在梅鹤的手背上,状似安慰,“不就两天时间, 喝两壶酒就过去了。你真担心,让五徒弟跟过去。”
入门顺序和修为速度没有关系。虽然桓翰飞排第五,但已经金丹修为,保护林云浅绰绰有余。
听到经修齐的话,梅鹤更是气得不行,“这两个混账,才出去多久时间,就跟你打小报告了。”
“只是恰好碰到,就门口没多远。”经修齐解释。
以梅鹤这修为,不至于察觉不到这么近的距离,只能说梅鹤是真生气了,又待在最安全的醉遥峰上,才会没有警惕。
“反正你就是来当他们的说客。”梅鹤不等经修齐说话,便抢先开口,“不管你说什么,我不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这又何必呢。徒弟总有一天要离开师傅的。”经修齐道。
“说话就说话,你摸够了没。”梅鹤本想当感觉不到,可经修齐这厮越来越过分,已经两只手握着他的手把玩。
经修齐丝毫不在意廉耻,夸奖道:“鹤儿的手这般好看,摸一辈子都不够。”
梅鹤当即把手抽了回去,脸又羞又红,“你能不能要点脸,说的都什么屁话。”
梅鹤往外看了两眼,确定门关着,没有徒弟在,才松了一口气。
经修齐手里空了,觉得可惜,却不愿梅鹤再逃避问题,“不是你说的,哪天你变回来,就是你愿意与我相处。我等了两百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你回心转意,现在摸摸手都不许吗?”
“蛤?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梅鹤满脸的难以置信。
梅鹤难以置信的模样在经修齐眼里都是极其好看的,他不由得多欣赏了一番。
“喂,问你话呢。”梅鹤又气又恼,同时因为经修齐眼中的赞叹而感到愉悦。
梅鹤当真很复杂,他觉得经修齐不是什么良人,不值得相伴一生,可又控制不住地想看经修齐被他左右的模样。只有这样,他才安心,觉得经修齐还在意他。
除了经修齐,梅鹤从未对哪一人这般在意。
“我知道你一定会耍赖,用留影珠录下来了。”经修齐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雕花锦盒。
然而锦盒里面装的却是还没盒子值钱的留影珠。
两三百年前,经修齐还没当上掌门,灵石有限,手里自然没什么贵重东西。
梅鹤看到留影珠,眼角抽了抽。
他觉得自己没什么把柄,可经修齐不会无的放矢,心中纠结万分。
经修齐没有直接使用留影珠,而是先把房门闩好,还拿出了一根散发着灵气的绳子。
梅鹤眼见经修齐要用绳子绑他,连忙道:“你干什么?”
“把你绑起来。”经修齐无比诚恳。
“绑我干嘛?”梅鹤觉得经修齐这人脑子有病。
经修齐认真细数,“拜入师门的第一天,我跟师兄你打招呼,师兄被草丛里的野猫吓到,抢了我的桃木剑就往草里扔,桃木剑断成两截。灵石到现在都没赔我。”
“入门三个月,弟子大比,师兄你主动跟我打赌谁能得第一名,师兄你输了。师兄你耍赖不给灵石,还要我学聪明一些,做事记得留后手。”
“外出历练,师兄又有了打赌的兴致,师兄还是输了。为了赖账,把我的留影珠扔进了水里。”
“路上遇到难民,师兄你找我借了三百中品灵石,打了欠条。然后说是欠条丢了。”
“够了够了。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梅鹤想起过去的一件件,一桩桩,羞得耳根通红。
“还有这五十多年,师兄总说将要雷劫,从我这‘借’走了不少好酒。其他也就罢了,总归进师兄你的口袋,都是自家人。没什么还不还的。”经修齐这般说,是不想梅鹤有什么心结。
“对,对嘛,自家人,说什么还不还的。”梅鹤听到不用还,顿时松了一口气。
经修齐见差不多,进入正题,“这留影珠可就一枚,要是再被师兄你耍赖给毁了,毁的可是师弟我下半生的幸福。”
“……哪有这么严重。”梅鹤眨眨眼,越发疑惑留影珠里纪录了些什么。
经修齐拿着绳子,就问一句,“那师兄你要不要看?”
梅鹤挣扎片刻,最终败给了好奇,“那就,看一下吧。”
这么两百多年过去了,他根本想不起自己留了些什么把柄给经修齐,还让经修齐有了他变回原样就是接受经修齐的错觉。
经修齐拿着绳子比划了许久,却是无从下手。
“干嘛,绑啊。”梅鹤主动伸出两只手,示意经修齐赶紧的。
就是他心再大,这孤男寡男在一个闩了的房间里,总有那么些奇怪。
“师兄你这手腕太白了。留了痕迹多不好。”经修齐无比纠结。绑松了,梅鹤这泥鳅呲溜一下就给溜了。可绑紧了,他又舍不得。
“真是麻烦。”梅鹤扯过绳子,就往自己身上绑,把自己身体圈住之后,瞪向经修齐,“别磨磨唧唧,赶紧的。”
经修齐扯紧绳子,并将绳结绑到梅鹤身后。
以某个规律往留影珠注入灵力,留影珠启动,一道身影出现在半空中。
梅鹤迅速认出,那道身影是经修齐,而场景是他曾经的房间。
他身为弟子时住的房间。
梅鹤与经修齐都是内门弟子,住的是两人一院的规格,不似如今这般,梅鹤还让弟子自己建房独居这般好。
“师兄,我,我对师兄你……”年轻的经修齐道,带着愧疚,又藏着难掩的欣喜。
“滚!”年轻的梅鹤在画面外大吼,光从声音就能感受到此时此刻的他无比生气。
梅鹤觉得这一幕有些印象,但记忆太过久远,画面提示太少,记不清这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梅鹤耐着性子看下去。
年轻的经修齐想要离开,留年轻的梅鹤一片清静,就在他想要关掉留影珠时,屋内传来一阵声响。
年轻的经修齐顾不上更多,丢了留影珠就往屋里走。
留影珠骨碌碌滚到地上。
虽然画面正天旋地转,但梅鹤看到了一地狼藉,意识到留影珠纪录的是哪一天,记忆迅速回笼。
梅鹤挣扎着,想要毁掉留影珠,可身上绑着绳子,经修齐用力一扯绳子,就把梅鹤给带了回去。
“关掉,关掉。”梅鹤怒瞪经修齐。
经修齐却将气急败坏的梅鹤抱进怀里,“那师兄是答应了?”
“我答应你个头。”梅鹤记起来了,自然不可能答应。
留影珠卡在了桌子下,不知被什么挡了,因此朦朦胧胧只能看到一半场景。
这一半却恰好将年轻的梅鹤照得清楚。
梅鹤年轻时便很好看,虽然没有现今灵气萦绕而仙风道气的脱俗气质,可那股年轻的劲却像朝阳般,能照热身边每一个人,让身旁的人感受到活力。
但画面中的梅鹤,狼狈得很。头发散乱,面颊粉红,脖子上似乎还有一抹红印,却因为留影珠被部分遮挡,看得不真切。
年轻的经修齐从背后扶抱住年轻的梅鹤,担忧问:“师兄,疼吧?”
这话就跟点燃鞭炮的火苗,年轻的梅鹤气得不行,一串脏话就从那殷红的嘴里骂了出来,骂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才咬牙说了一句,“你试一次就知道疼不疼。”
觉得自己说错了,年轻的梅鹤改口道,“不是一次,是七次。不,得翻倍,十四次。”
经修齐年轻时便很让着梅鹤,听到年轻梅鹤这般说,无奈道:“若这般能让师兄消气,修齐自然是愿意的。”
“我愿你他……”后面又是一长串的脏话。
此时梅鹤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被绑着的身体微微缩着,似乎想表示画面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经修齐却是像画面那般从身后抱住梅鹤。
梅鹤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不好意思顿时消失,想用肩膀撞开身后这趁机占他便宜的混账师弟。
作者有话要说: 经修齐:师兄,留影珠不能毁,毁的可是我下半shen的xing福。
被绑着的梅鹤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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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算了,收了吧
经修齐没有非得困住梅鹤的意思, 见梅鹤不毁留影珠,便放开了手,让梅鹤坐回自己的椅子。
留影珠还在认真复述着当年的画面。
年轻的梅鹤骂着骂着便掉下眼泪。
并非梨花带雨, 也没有嘶声裂肺,而是满腔怒意在眼里,豆大的泪水像那断了线的珍珠般, 一颗颗从瞪圆的眼里往下掉。
哪怕过了两百多年, 经修齐再看到这样的表情,都忍不住心脏抽疼。
更何况当时无比愧疚,只想用尽自己一切补偿的年轻的经修齐。
“师兄, 很抱歉。”年轻的经修齐痛苦且无力。
是他趁人之危没错,当夜被师兄那般抱着,他无比激动与开心。哪怕时光回溯一百次,他都不会选择拒绝。
只是他没想到,师兄竟然这般抗拒他的碰触。
他一直以为他与师兄两情相悦,只是师兄嫌弃他出身低微, 希望他更努力一点,才总是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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