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崇山
说到这里,余旸伸出手,递到郑栖面前开始数,发现五个指头数不完:“结婚152天,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一天一天的,他的摩托摩托,他为什么不跟摩托结婚呢?”
怎么这是酒后吐真言了,看来平时怨气不少,郑栖不自觉心里一紧。
“摩托怎么了,招惹你了。”
郑栖很平静地回了一句,凯旋叫余旸撞成那样,郑栖一句重话都没说。
余旸的声音低下去,嗡嗡唧唧地说:“他喜欢摩托,不喜欢我——”郑栖说:“不喜欢就把你扔大街上去。”
“摩托去!”余旸哼哼道,“我才不要去。”
接着,余旸半醒半懵,不问明白不罢休似的,但他要是问‘喜欢吗’,郑栖完全不搭理他,问‘不喜欢吗’,郑栖才要理论‘没有不喜欢’。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问得有点累,慢慢闭上眼,手指穿梭在郑栖的短发中,还要轻轻捏他的耳朵,心满意足地亲吻郑栖的脸颊。
总算消停了。
终于走到停车场,车窗上反射着他们的身影,郑栖掏出车钥匙,说:“去车上睡。”
余旸抱紧郑栖的脖颈,不肯下来。
尽管困到不行,听见郑栖的声音他就觉得很满足。
郑栖背着他,步伐沉稳,由于担心他溜下去,抱住他的手偶尔会收紧一些。
这种感觉让余旸觉得自己像趴在狮子背上,跟着狮子去觅食,各圈领地,厮杀搏斗,偶尔他会抱怨狮子跑得太快,任性地拽它的鬃毛,狮子也是极尽可能地纵容。
脑子里冒出各种念头——郑栖说七月份要带队比赛,比赛场地在哪,如果郑栖全程参与,那是不是又要好多天见不着他……
‘滴滴’两声,车锁打开,郑栖顾不上余旸愿不愿意,费了好大劲才让他在后座躺着,但余旸躺着他又不太放心,最后还是将他扶正坐好,系上安全带。
一切准备就绪,郑栖觉得肩膀有点酸,怎么比他训练还要累。
隔天醒来,余旸头疼至极,一伸手,身旁空出一片,喊也无人回应,郑栖应该不在家。
他有点不高兴,但稍微回忆一下,他又用被子盖住脸——老公吻技简直太棒了,到现在他还记得那种感觉。
至于后半场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喝好多酒,他好像不太记得。
爸妈最近在忙生意,周日家里只有余旸,他一边给自己煮早餐,一边刷牙。
手机在桌上震了震,是郑栖发的微信,“赛事时间定了。”
接着,发过来一张图片。
余旸将燃气调小,飞快刷完牙,将图片放大了看——赛事安排很详细,一共分为四场,很明显春季赛已过,夏季赛在他们所在的城市举办,如果顺利,后面还有巡回赛。
整个赛事时间拉长到12月,地点横跨大半个地图,光是想想就激动人心!
“我可以去吗!!!”余旸打字飞快。
郑栖回复:当然。
以前郑栖比赛,余旸基本上看转播,除非比赛场地就近,他才会去看现场——总怕被郑栖发现自己悄悄观赛,那多难为情。
现在就正大光明多了。
“不过比赛场在郊区,没什么好玩的。”
郑栖说。
余旸还在看赛事名单,惊喜地发现郑栖也在其中:“你也会参加?”
“正巧赶得上。”
其实郑栖自从担任教练工作以后,很少参加比赛,这是他们婚后,郑栖第一次参赛,余旸大脑飞速运转,脑子里冒出好多主意!
临近七月份,余旸特意把时间空出来观赛。
这次不仅他去,征得郑栖同意以后,他还特意邀请了郑栖的父母。
余爸余妈想留点空间给郑栖及家人,毕竟婚后郑栖回家比较少。
郑栖的爸爸郑东林自从‘退休’以后,再也不像以前一样操心生意场上的事情,没事跟妻子姜敏关注养生,还别说,少去巨额经济负担,老俩口也算是慢慢恢复元气。
对于余旸这位儿婿,他们更多的是客气与感谢。
姜敏退休前在卫生部工作,职业使然,让她看上去谨慎又平和,但是对于儿子郑栖酷爱骑行一事,她始终放心不下:“旸旸,这些选手比赛不会摔倒吗,受了伤怎么办?”
余旸说:“车手有专业防护服,耐磨、防火,还很轻便,车手遇到危险会优先考虑人车分离,况且赛道设计科学,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赛场有救护车,医院也会开通绿色救治通道的。”
赛场观众席上人山人海,郑东林拿着望远镜观看赛道,即便他一句话没说,也替儿子捏一把汗。
烈日当头,各大车队在入口处碰头,赛车手们全副武装,在巨大的赛道里显得格外渺小。
人群哄闹,时不时听见呐喊声,比赛明明没有开始,气氛却像弓拉满弦一样让人倍感紧张。
第22章 看帅哥
很快,工作人员举牌站在赛道中间,上面写着‘3Min’,车手交错蓄势待发,前方绿灯一亮,52辆铁骑齐鸣,如绚烂流星弹‘嗖’得一下冲出去——赛道迂回缠绕,高空俯瞰犹如盘龙在地,整个观众席半包于正中心处。
余旸所在的位置视野绝佳,除去后赛道看不全以外,看完车手循环跑完大半个场不成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郑栖没骑凯旋KTM390。
上了赛道,车手上身前倾,背脊呈现弓形,各个全副武装,只能通过车型及后背数字辨认。
第一个弯道即将来临,车手们拉不开距离,群骑若即若离,气势奔腾,轮胎疾驰摩擦地面,发动机长鸣连连,‘嗡——嗡——’。
转弯,转弯来了,车身向心偏移,膝盖尽可能下压,余旸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人多容易抢道,他特别担心郑栖膝盖触地,触地一次扣一分,后面再想追回来很麻烦。
绕过弯道,拉锯感渐渐明显,有的车手甚至反向偏,车身轻盈又迅速,飘若游蝶。
郑栖处于中游位置,车速过快,距离又远,余旸看不清他是几号——只知道他今天骑了辆雅马哈,人车身风格一致,防护服冰蓝搭配纯黑,手臂处有亮白切割条,连人带车犹如一道幽蓝火焰。
他身后还有十来个人,群雄角逐,进入第二个弯道时,队伍拉成一条长线,中途有选手偏心过远,‘哧’一声,滑向砂石缓冲区,顿时尘土飞扬,队服是火红色,不是郑栖,不是。
余旸紧张又忐忑。
再往后,余旸渐渐看不全了。
现场有工作人员维持秩序,观众不能罔顾规则四处跑,但正前方有巨幅屏幕,近乎以第一视角记录车手轨迹,找到了!郑栖在那儿!他从中游穿插,他前面还有五个人,左右夹击,弯道来了,四辆车齐齐而下,还有一个穿蓝队服的,与郑栖近乎并肩同行,余旸来不及辨认细节,轰鸣声入耳——第二圈,轰鸣声堪称炸耳,观众席欢呼声同时响起,为自己支持的车手鼓掌,另有一些亲友团,或者是粉丝,就连郑东升都忍不住拍手喝彩:“加油!儿子!”
长线逐渐拉成虚线,中间空出一大截,前五里面已经有郑栖,不对,有两个穿蓝队服的,谁第三、谁第四,余旸又分不清了——哎哟,管他呢,只要排前五就行。
来之前余旸看过赛事规则,只要能在夏季赛取得名次,后续巡回赛将对车手继续敞开大门。
所以余旸的想法很简单,也坚决不强求什么,只要郑栖有名次他就放心。
甩开众人过后是单人对单人拉锯,这种时候车手为了超车,会优先占据有利赛道位置,拉锯感也从此拉开序幕,每当后面的人想超车,前者会故意调整方向,卡住捷径之路,同时又必须注意安全,一不小心就容易半路崩盘——得不偿失。
细节技术动作只能在大屏幕上看到,余旸屏住呼吸,连气球锤子都忘了摇,郑栖的手臂入镜,上面印着数字‘9’,摄像机一转,多位车手入镜,郑栖现在陷入围堵状态,左右掣肘不说,离前面两位还有一定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镜头摇晃,显得赛道起伏,余旸睁大了眼睛,心脏剧烈跳动——他用了极为惊险的漂移动作,超车,提速,疾驰于赛道内,顺利摆脱纠缠!
“漂亮!”余旸忍不住道。
一旦真正拉开距离,再想追上去困难至极,余旸发现郑栖在前三游走,不对,他显然不满足于前三,好几次弯道都有跃跃欲试之势。
据说参赛选手中有一位是去年的冠军,再看下去必是神仙打架,余旸几乎能肯定了——郑栖最低能拿第三,他要换位置!换到终点区域去迎接郑栖。
还有几圈来着?余旸弯腰走到观众席过道,他找到工作人员,低声询问赛事进程,又折回来跟郑栖父母说了些什么,就这样,他带着两把气球锤子奔向终点区域。
终点区人声鼎沸,靓男俊女看得人应接不暇,更有赞助商在一旁喝彩助威,嗡鸣声来了,那道蓝色火焰锋利如子弹头一样朝终点冲来,余旸拨开人群——他提前安排的亲友团也到了,大家都等着余旸放话,齐齐吹响哨子,给郑栖一个热烈的迎接!冲冲冲!
方才在观众席上看还不觉得刺激,现在距离这样近,轰鸣声刺激耳膜,排气管‘突突突’,轮胎摩擦赛道,闪电一样的速度,震得人头皮发麻,余旸怔在原地,老公来了!
脚不听话地奔起来,余旸一边看向身后,一边拨开人群:“让让,麻烦让让——”正常来讲,车手为了冲刺,终点区要充分预留场地,余旸站在离终点线最远的位置——免得等下郑栖飙车太快,他完全追不上。
他这边正深呼吸,刚要呐喊什么,‘嗖’一声,风驰电掣一样的速度从他耳旁擦过,不对,有两辆,近乎齐头并进。
余旸追上去——整个人像泡在碳酸汽水里,幸福到直冒泡,9号,是9号,冰蓝队服,黑色雅马哈,老公太帅了!飚过终点线,车子继续往前行驶,车身压低,轻度漂移,在地上掀起一道圆弧。
他像一头快乐的小马驹,步伐欢快,飞快摇动气球锤子,“老公,我来啦!!!”
身后轰鸣声不止,余旸只回头看了一眼,时间在这一刹静止,这位车手没飙太远,收尾动作非常漂亮、流畅,人轻轻站起,再转弯,‘哧’一声停稳,他非常懊恼,语气狗腿:“啊呜呜呜,这个也好帅!!!太难选了、太难选了!”
“下次再来找你,我去看我老公了——”余旸喘着气,自言自语道。
就这样,余旸收回视线,朝不远处奔过去,郑栖好像在等他,斜靠在车身前,头盔都没来及得取下来。
亲友团没余旸跑得快,他伸直手臂,满怀崇拜地、兴奋地朝郑栖冲过去,谁知跑到一半儿,头上‘哐’一声怪响,整个视野骤缩,谁的手臂伸过来,以锁喉方式按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后退。
余旸被迫戴了一顶头盔:“放开我!”
他开始挣扎,对方不让,他就对着那人的手臂一口咬下去:“你给我起开!”防护服好硬,硌得牙齿疼,挣扎不成,他试图从手臂下方逃出去,那人反应更快,直接揽住他的腰,将他从地上抱起来,说是拎着也不为过,他急得要哭了,朝郑栖呼喊:“老公!救我!呜呜呜……”
“我在这里。”
谁的声音响在头顶,余旸收住哭声,转过身,瞧见郑栖的一瞬顿时破涕为笑,下一秒,他对着郑栖又拍又打,“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郑栖好脾气地挨着,笑了片刻,三两下帮余旸取下头盔,指向赛道:“冲刺的时候,我看着你跑偏,余旸,不是我说你,这都能认错吗?”
余旸支支吾吾地说:“谁叫你们队服一样,车也一样。”
“车是赞助商提供的,”郑栖稍微侧身,拍着左臂:“看号码。”
不说还好,余旸定眼一看,想死的心都有:“92号!不是9号啊?”
郑栖无语地看着他。
“不对啊,我在大屏幕上看见你了,真的,”余旸一本正经地回顾赛事:“除了你,没人能侥幸卡住对手,又能顺利超车,在弯道的时候。”
郑栖思索了一下,“那个应该是我。”
可能是视野有限,数字‘2’没拍到也未可知。
余旸皱着眉毛:“我不管,反正我老公最棒了!”说着,他朝郑栖扑过去,送给他一个迟来的熊抱,郑栖回抱住他,默契地接受了。
亲友团抵达,气氛热烈到超乎想象,就连郑爸郑妈都戴上米老鼠发箍,郑爸努力营造气氛,深呼吸,刚要把米老鼠口哨吹响,‘噗’一声,用力过大,把口哨吹了出去,惹得众人笑声连连。
现场在刷新刚出炉的赛事成绩,余旸倚在郑栖怀里,盯紧大屏幕——郑栖排第三,不对1000A组中,有个人跟郑栖的成绩一模一样,他们两个并列第二。
余旸刚要说什么,郑栖抬起手臂,跟谁轻轻击掌:“嘿,好久不见。”
是假郑栖,啊,不对,是他刚才认错的那位车手——他身量跟郑栖不相上下,防护服也是冰蓝色,臂弯处卡住头盔,头发稍微长点,刘海遮住了些眼睛,下颚线流畅。
他抬头的时候,伸手捋了一下短发,露出一双明亮眼睛,与郑栖潇洒又带攻击力的气质不同,这人是英俊中带点温柔。
他也好帅,余旸痴痴地想,难怪刚才认错了。
“季凯,”郑栖跟余旸说话,又跟季凯介绍:“我家人——”他指指身后。
正说着,郑栖要最后介绍他老婆余旸,视线一侧,发现余旸朝季凯竖起大拇指,表情坦然,好像在由衷赞赏他的比赛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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