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叶月
反观魏楠，他的脸上一片了然，像是知道这个时候肯定有人来找他似的。
许澈桐这才忽然意识到为什么魏楠这个时候还不下班，也为什么之前他要锁上办公室的门。
他早知道有人会过来，不想被这么个人打断他们的相处。
而这个人是周桥。
许澈桐看到他意外又不意外，正想打个招呼离开，给他们两位说事的空间。
但是魏楠却拉住许澈桐的手腕，道：“别走别走，这件事你也听听。”
“什么事啊？”许澈桐看看他们俩，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
周桥看了看他们俩，不置可否地摆摆手，“那我就直说了，你们估计知道之前部门里传流言的是隔壁三部的主管，那你们知不知道，这次总公司真的打算裁员？”
突然丢出这么一个消息，许澈桐有点懵。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党表示溜了溜了（_(:з」∠)_
第49章
许澈桐坐在办公桌边，听周桥对他和魏楠说部门里的事情。
周桥翘着二郎腿，扬了扬下巴，“你们那个三部主管，看起来低调，其实真是个特别会来事的人。”
魏楠忍不住想来根烟，但是许澈桐在场，他忍了下来。
“请等一下。”许澈桐问，“你说总公司的确有裁员的意思？”
周桥满脸不在乎，“对呀。”
他自然不在乎，他本来就不是公司的人。
魏楠看起来有点焦虑，“这消息我都不知道。”
周桥勾着嘴角一笑，“是不是觉得特别难受？毕竟是魏家少公子，而你们这总公司里多少魏家的股份，要我说啊，魏楠你在这里做这个主管，真的是丢魏家人的脸。”
他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而这番道理，坐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心里不可能不明白。
明明魏楠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还不知道总公司的意图，这说明的事情挺多，总之都不太好。
可魏楠焦虑的不止这一点，他的目光落到许澈桐的身上。
他有点后悔让许澈桐坐在这里听他们说事，不然他听到这话肯定会不高兴，而且肯定会特别自责。
魏楠忍不住朝许澈桐的脸上看去，只见后者神情严肃，眉头紧蹙，像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倒是没有看出半点自卑自责的模样，魏楠看了会儿许澈桐，便把目光挪到周桥的身上。
他对周桥刚才的话十分不满意。
“周老兄，你这话就有点扎心了啊。”魏楠冷笑，言下之意，就是你非得把这话说得那么直接吗？
周桥呵呵一笑，“这就扎心了啊？那要是说到隔壁三部传了那么多流言，其实没几条是针对你的，你是不是觉得更扎心啊？”
不仅是魏楠，连许澈桐都一愣。
“嗯？不是吗？”
魏楠脸上明显可见的笑容展露出来，“嘿？不是针对我？”
许澈桐低头摸着下巴沉思，他喃喃地说：“不是针对魏楠，就是卢主管啊？”
坐在那边的周桥瞅了眼魏楠，“你这什么反应？不是针对你你还高兴？这说明你在部门里不是最被看重的好吗？”
而魏楠很想告诉他，自己不受重视才对，这样就能少让许澈桐操点心，少让他感到压力。
周桥是个聪明人，他心里多少猜到魏楠为什么会有这态度。
他心里不免惊讶，魏楠真的是喜欢这个小助理啊？能为了他，任何一切都可以不顾。
此时，许澈桐则问出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钱主管要针对卢主管？”
周桥笑了下，“理由我刚才算是说过吧。第一，因为卢主管是眼下市场部里看来最有前途。第二，马上就要年底Q4，谁都非常看重年底这场总结会议。第三，公司方面有裁员的意图，任何人都想保住自己的饭碗。这三条理由，足够让人在部门里搞点小动作了吧？”
理由很充分，听他说话的两个人全都沉默下来。
但是他们并不担忧，之前魏楠已经隐隐意识到这个问题，只不过因为没有确凿的说法，没法放在台面上讨论，却也在开会的时候提醒过员工们，不要被外面的流言所干扰，所以至今也没闹出过什么幺蛾子来。
追溯本源，或许是因为人家针对的本来就不是自己，所以影响不大。
许澈桐想到那位卢主管要被这样针对，心里又开始对他产生同情的情绪。
其实卢主管除了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外，卢主管从来没有做出过恶性竞争的行为，像是打小报告或者恶意中伤别人，从来没有。
他就像是存在于市场部的一名上司，还是很优秀的那种。
所以许澈桐不能接受因为一个人太优秀，而被其他人所诋毁。
看到许澈桐脸上的表情，魏楠自然猜到怎么回事。他伸手拍了拍许澈桐的胳膊，像是一种安慰。
许澈桐向他摇摇头，大概是说自己没事。
在办公室里还有周桥，他看到这俩人眉来眼去，终于忍不住干咳以示自己还存在。
魏楠勾着嘴角朝他看去，说：“得亏也只有你才能把这件事调查得那么清楚。”
“你终归知道以前我在公司里面对过什么。”周桥的语气透露一丝难过，但他的脸根本看不出来，“我本来以为对方针对的是你，所以我才同意去卢咏思的部门，当然这只是理由其一。但没想到，这反而方便我把市场部的事情调查清楚，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原来魏楠还是真有计划。
魏楠说他请周桥过来，一来的确是为了部门，想做竞赛的时候有他指导，拿奖的可能性更高的一点；二来，也想让他整个局外人查一查，公司里有这么多传闻终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要是有个结果，魏楠就给总公司打报告。
可现在调查完，魏楠又不确定自己给上面打报告还有没有效果。
毕竟总公司真想裁员这件事有，他居然根本没听到风声！！
“嗯……”魏楠也挺犹豫，“但不管有没有效果，报告还是先写着，去开会的时候看看找个机会递上去。”
周桥嘿嘿一笑，“看来你们公司也这样，真是太阳底下无新鲜事，要不你也辞了别干了，跟着我转行卖披萨去。”
魏楠干笑两声，“世上的事情不绝对，凡事万变不离其宗，先看看吧，说不定还有别的转机。不过这件事多谢你了，有空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就免了，有没有兴趣买我家的披萨，刺激一下我店里的消费？”周桥开玩笑地说到。
周桥转行后是去卖过一阵子披萨，后来发挥自己的专业优势，把那家披萨店开成连锁店，现在转为投资顾问，听说收益不错。
“一定一定。”魏楠连连点头。
周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话说完了，我也回去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好好想想。”
许澈桐跟着魏楠一起起身，送周桥出去的时候，发现他们部门的人全都走光了。
魏楠回头对着许澈桐笑，“我们也走吧。”
今天魏楠的目的很明显，然而调查完这件事，两个人的心情都还挺沉重。
两人默不作声开了车回家，默不作声地各自去洗澡，很默契，都不用多说什么。
等魏楠洗澡出来，许澈桐的脑袋从教辅书后面伸出来，忍不住问他：“你有什么计划吗？”
魏楠坐在床上对着他笑，“你是说圣诞节吗？”
许澈桐愣了下，低声说：“我是说公司的事情！”
“哦，这样。”魏楠并不尴尬地走到许澈桐的身边，伸手扶着他的肩膀，“其实你可以先问问我圣诞节的安排。”
许澈桐就瞪他。
不知怎么魏楠还真喜欢他这个小表情，看起来像生气，却又不是，有点别扭，别扭中还带着点撒娇。
要是这时候你不理他，他会一直瞪你，一直瞪到满脸都是撒娇的表情。
就像是养了只小奶猫，它总要你摸摸脑袋，不理的话它就会一直缠着你，抱着你的手，蹭蹭，又蹭蹭。
虽然许澈桐整个人不会缠过来，可是他的眼神会黏过来。
一直黏着，魏楠都会被他黏到不好意思。
“好好好我跟你说。”魏楠打开一直靠在墙上没人坐的折叠椅，“其实计划你在办公室里都听我说了，我之前的确计划让周桥去调查这些事情，随后我写报告交上去，总得有人管管这种事吧，我可不希望最后公司也会失去像周桥那样的员工。”
“可现在呢？”许澈桐问，“我听你对周桥说的话，好像这么做没用啊？”
魏楠烦躁地挠挠头发，“这不是突然发现我居然不知道总公司会裁员这件事嘛……我还以为我在总公司说话挺有分量？”
原来是对自己的作用产生动摇，这种感觉许澈桐能够理解。
他突然站起身，抱了抱坐在那里的魏楠。
许澈桐说：“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魏楠揽了下许澈桐的腰，“该做的我还是会做，会不会有结果我不知道。虽然那个卢主管跟我不是那么熟，况且还有夺人所好之仇，但是同为公司同僚，总不能真眼睁睁看他承担这种事。毕竟这次不是针对他，就是针对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争夺年底的评分，就太不要脸。”
许澈桐突然发现，这好像是魏楠说过言辞最粗糙的话，打从心底里鄙夷干这种事的人。
就连上次魏楠在他母亲面前希望不要干预他们之间的事情时，除了态度比较坚定外，都没像今天这么严厉。
本来魏楠就是个很正直的人，就算隔壁一部主管不是卢咏思，是别人，他大概也会这么做。
而他之所以看起来不重视的样子，只不过他会分轻重缓急，什么应该马上做，什么应该放着一会儿做。
即便是放在一边，他也会认认真真完成，而不是敷衍，或者丢在一边。
许澈桐说：“希望有用，那个钱平……应该挺有能力的人，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手段呢？”
话音刚落，却看到魏楠冷冷笑了下，“那个钱平，其实没什么能力。”
“怎么回事？”今天大开眼界，许澈桐没见过魏楠这么否认过一个人，而且还是他们的同事。
魏楠道：“今年我看过钱平两个企划，表现力中规中矩，执行力也就那样，比较像在学校里做项目实验的那套，没什么亮眼的地方。”
换句话说，比较平庸。
既然是这样，那么之前又是与他们评分持平，亦或是相差不多，看来好像反倒是他们水平不济。
“可之前三部的成绩一直不错啊。”许澈桐说，要是没好能力，也不该有那些成绩。
然而魏楠这回真笑了起来，“看来我家澈桐只关心自家成绩好不好，没查过隔壁三部的具体成绩啊？”
许澈桐对他的说法有点不满，哼哼两声不置可否。
魏楠解释说：“我看了三部这两年的成绩，每年平均值都与一部相去甚远，但是比我们的二部其实高不到哪里去，主要是之前你们二部主管一直不稳定，所以你们也觉得垫底是应该，都没注意他的具体成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