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隔壁的加菲猫
“放心吧,外祖和表哥都很好相处,况且……这不还有我呢吗?”陆言蹊见安景行有些焦躁的样子, 终于大发慈悲,走上前来拍了拍安景行的肩膀,语气轻松随意,与安景行的焦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景行看着陆言蹊,沉默:这外孙和外孙婿, 能一样吗?安景行回想了一下自己陪着陆言蹊回门的时候,陆家人的态度,突然觉得, 今天恐怕也是一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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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被安景行提防着的两个人,此时也在发生着争执。
“祖父,您身体不好,今日要不就不去了吧?”云逸然看着一大早就起来的祖父,皱了皱眉,原以为这次诗会祖父只会去点个卯,现在看样子是要在那里久留了。
祖父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表弟的死讯传来后,祖父的身体更是向下滑了一截,关于言蹊的事,云逸然也知道,期间也多次向京城送信询问细节,但每次陆家送回的信件都语焉不详,若不是条件不允许,祖父恐怕都想亲自去一趟京城。
陆言蹊小的时候,便是祖父看着长大的,这份情谊,就算是云逸然也比不上,小时候的陆言蹊软软糯糯的,就像一个元宵团子,又好看又听话,再加上天资聪颖,颇讨人喜欢,在第三代当中,祖父最喜欢的便是陆言蹊。
当初赐婚之时,祖父就想上京问个究竟,若不是京城那边传信过来说言蹊喜欢太子,恐怕就连他也不能拦住祖父,现在传来了这样的消息,祖父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祖父还要去参加书院诗会,云逸然就不是很赞同了。
每一年的诗会祖父都会答疑,这是一个非常耗费时间与精力的过程,云逸然怕祖父地身体不支持祖父参加今年的诗会。
“什么身体不好?”云瑾瑜手中的拐杖敲了敲,语气有些不快,“外面都说我已经入土了,我能不去吗?”
这些日子的风言风语,云瑾瑜也听过,若是放在以前,云瑾瑜是不会在意的,但是云家与陆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这个时间点,言蹊刚刚走,陆远又在外征战,他们不能给陆家拖后腿。
云逸然一看祖父的表情,就知道祖父心中所想,最后叹了口气,只能妥协:“若是情况不对,祖父就必须回来。”
云瑾瑜是读书人,除了读书人的知书达理之外,也有读书人的臭脾气,那就是倔,只要是外祖下定决心的事,除了小表弟,谁也别想改变,云逸然想到这里,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陆言蹊,最后只能叹了口,只能怪老天天妒英才。
陆言蹊是怎么回事,云家上下大概都知道,虽然可惜一个有状元之才的人就这样生生把自己的羽翼折断,但他们也无可奈何,因为换做他们任何一个人,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为了家族的荣耀与安危,还有什么是自己放不下的呢?
“一年难得能透次气,你还想着让我回来,你这就是不孝!”云瑾瑜手中的拐杖又动了动,最后也不管孙子无奈地表情,拄着拐杖就向外走。
云逸然听到这话,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得,好心当成驴肝肺!幸好父亲没有祖父这些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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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云瑾瑜和云逸然准备去徽山书院的时候,徽山书院已经聚集了不少学子,三三两两坐在一起交流着什么。
“不知道云公子是一个怎样的人,颜公子,不妨说与大家听听?”一名书生模样的人,见到颜子玉后,便向他打听着云逸然的事,而安景行也悄悄立起了耳朵,准备好好听听,免得等等对阵大表哥,自己毫无对策。
“致远啊?是一位非常典型的状元。”颜子玉听到这个问题,手中的扇子动了动,含笑应着,但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些不怀好意。
致远便是云逸然的表字,旁人听到这话,有些不明白,非常典型的状元?
“什么意思?”安景行闻言也愣了愣,同样没有听懂颜子玉的话。
陆言蹊则是抿嘴偷笑,见周围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才好心说了一句:“就是和话本里面一样呗。”
云逸然在上次科举制中,便夺得了魁首,三元及第之才,虽然最后没有入朝为官,但也被人传唱了好长一段时间,所以现在颜子玉说云逸然是非常典型的状元,也没有错。
众人听到陆言蹊这话,恍然大悟,而后,脸上的表情便带了一丝怪异,同话本里一样……话本里涉及到状元的,皆是才子佳人的故事,里面的状元一个个,除了学富五车外,还有一个共同的特性,便是长的好看。
当然,还有一少部分非常薄情,抛弃糟糠之妻,虽然云家公子不会做这样的事,但众人的感觉依旧有些微妙。
看着一脸坏笑的陆言蹊,安景行伸手捏了捏陆言蹊的手,叫他使坏!却不来料惹来了陆言蹊的怒目:什么叫我使坏?分明就是子玉先提的!
其实从云婉仪与陆家的几位公子就不难看出,云家之人应该不会长得太丑,毕竟陆将军委实说不上好看,陆家的公子却个顶个的俊朗,特别是陆二公子,不知是多少京都怀春少女的春闺梦里人,能够有这样的长相,足以说明云家人的容颜出众。
“还是齐池聪明。”颜子玉点了点头,对陆言蹊的话予以了肯定,自己的确是这个意思。
众人听到颜子玉的肯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云家公子长的好看,哪儿还用得上颜子玉说?上次科举之时,便有了传言,新科状元样貌出众等等,层出不穷,在云州,云逸然走在街上,还时不时能捡到闺阁少女的手帕,足以表明云逸然的长相,但是他们哪里是想知道这个?
就在众人还打算好好问问颜子玉的时候,就听到了从门口传来的声音,有些嘈杂,混杂着不少人的声音,转头望去,便看到了一名绛衣男子推着一白发老翁从门口缓缓而来,不用说便能知道,这两人便是云瑾瑜和云逸然了。
“云老先生,云公子——”
一时间,院内相互问好的声音层出不穷,而安景行则是看着绛衣男子的脸,嘴角抽了抽,最后拉了拉陆言蹊的衣袖,才凑到了陆言蹊的耳边:“我怎么觉得,你这个表哥长得……”
“长得像采花大盗。”就在安景行在寻思着怎么用词的时候,就听到了陆言蹊的声音。
安景行闻言,瞥了陆言蹊一眼,想要反驳,但却发现,事实的确如此,云逸然那双桃花眼,比陆言蹊还特别,陆言蹊的桃花眼让他有些男生女相,而云逸然的桃花眼,却让人一眼便觉得这个人不正经,原本安景行还不知道怎么形容,被陆言蹊一说,觉得恍然大悟,这个脸,不正是像长相出众的采花大盗吗?
就在陆言蹊和安景行讨论着云逸然的时候,就有人走到了云瑾瑜身边,和他说着什么,云瑾瑜也微笑地看着眼前问着自己问题的学子,而后,向自己身后挥了挥手:“守着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一边儿去!”
不用说,这话肯定是对云逸然说的,听到这话,云逸然有些无奈,最后也只能将手中的轮椅递给了身后的下人,祖父就是这样一个人,云逸然也习惯了,转身见祖父与这些学生交流地不错,云逸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想颜子玉缓步走来。
“来了云州也不知道给我说说,我还以为你没来呢!”说着,云逸然手中的拳头敲了一些颜子玉的肩膀,语气熟稔,由此可见两个人的关系是真的好。
“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吗?”颜子玉看着云逸然,有些无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时若不是因为陆言蹊,恐怕颜子玉最后真的回去云家问问,但到底没有走到那一步。
宋之骞身份特殊,虽然颜子玉自己不觉得,但依旧要顾及云家,云家是书香世家,之骞这样的身份,恐怕入不得他们的眼。
“你就诓我吧!”云逸然说着冷哼一声,他怎么会不知道颜子玉心中所想?云家就在云州,关于颜子玉身上的风言风语,他自然听到过不少,虽然他不介意好友喜欢谁,但祖父那边,云逸然却不能保证,看了一眼坐在云逸然身边的宋之骞,干脆转移了话题,“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说着,云逸然转眼看了一眼坐在颜子玉身旁的陆言蹊和安景行,这个时候,原本同在凉亭的其他人已经悄然离开了,原因无他,云逸然出了名的不好相处,合眼缘的怎么样都合眼缘,不合眼缘的王公贵族也懒得看一眼,现在云逸然明显是想和颜子玉叙旧,他们又何必在这里惹人烦?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齐池,这位是俞故渊,”颜子玉摇了摇头,而后看向了安景行二人,“这位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云逸然,字致远。”
俞故渊……云逸然听到这话,心里跳了跳,当时外祖说小表弟“池鱼”这表字寓意不好的时候,小弟便喃喃了一句“池鱼思故渊”,倒也巧了。
想着,云逸然向安景行拱了拱手:“齐公子、俞公子。”
说完,云逸然看了一眼陆言蹊,在看到陆言蹊脸上那双熟悉的桃花眼的时候,心中又是一跳,最后摇了摇头,将自己脑海里不切实际地想法甩了出去,自己估计是魔怔了,表弟已经死了。
“云公子客气,同子玉一般叫我们的名字便好。”安景行挥了挥手,语气颇为随意。
“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云逸然手中的扇子摆了摆,“你们也同子玉一般,叫我致远便好。”
说云逸然对陆言蹊二人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来,能与子玉交心的人,除了自己,便只有一个玉珩了,现在冷不丁多了两个,怎么能不好奇?但是看了一会儿,云逸然也没能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最后也只能作罢。
“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就别再客套了。”颜子玉连忙挥了挥手,打断了三个人之前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