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丧丧又浪浪
其实这不该是陆仅正常的反应,如果从前裴箴言坚持要挤书桌,那肯定得自己收拾,打死陆仅都没那么好心,问“饿不饿”这么贴心的问题更是天方夜谭,陆仅要控制身高,不但自己不吃宵夜,还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吃。
裴箴言估摸着就像他变得很黏陆仅一样,陆仅也有一点分开€€太久后乍然和好的无所适从,生怕哪里做得不好惹他不开€€心,所以格外小心翼翼,顶多只敢在口头上€€损他€€,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互怼。
等€€两年的隔阂彻底消除,怕是再难享受这样的待遇,裴箴言抓紧时机,蹬鼻子上€€脸说:“饿的。”
于是收拾好书桌的陆仅又下厨房去了,往电饭煲里下了小半袋蒸饺,自己只盛了一个解馋,剩下的都端给了裴箴言。
“太惨了,一个饺子。”裴箴言十分同情陆仅的遭遇,“你要是最后没考上€€空飞是不是会疯啊?”
陆仅的饺子已经举到了嘴边,正要咬下去,忽然间听到“空飞”一词,瞬间罪恶感爆棚。
看他€€放下筷子,裴箴言问:“你不吃了?”
“不吃了。”陆仅没好气,“托你的福。”
裴箴言就等他€€这句话似的,“唰”地把自己餐盘递了过去:“那给我€€。”
大概是因为长期控制食量已经忘了正常男生的胃口,陆仅只给他€€准备了6只饺子。
他€€差点没懂这顿夜宵的意义在哪。
陆仅看看饺子,又看看裴箴言,一时没动手。
“怎么了?”裴箴言不解。
陆仅说:“我€€咬过了。”
裴箴言也看向陆仅碗里的饺子,还是完整的一只,上€€面有一道淡之又淡的齿痕。
跟陆仅喝同一瓶水,吃同一盘菜,裴箴言都习以为常,眼下的情况虽然稍有些€€特殊,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将餐盘又递进一寸,莫名道:“哪来的那么多讲究。”
既然要吃的人都说不在乎,留牙印的人哪还能继续唧唧歪歪,陆仅顿一下,把那只饺子拨进了裴箴言盘中。
裴箴言满意了,一边捣鼓备用机,一边用筷子随意戳了只饺子咬了一口,那一弧浅浅的痕迹便消失了。
来去都轻描淡写,几乎没有人在意它曾存在。
“够不够?”陆仅别开眼,站起来,“不够我€€再给你烧。”
陆全真的变身贴心小棉袄了?裴箴言诧异地看过去,但想想再下一次厨挺麻烦的,而且他€€本身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就也体贴了一把,“算了不用了,有冰可乐吗?”
他€€本意是自己去拿,结果陆仅说了声“有”就帮他€€去拿了。
裴箴言目瞪口呆望着陆仅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抓住机会,趁陆全还在适应期趁火打劫提点什么过分的要求,才不枉费这天赐的bug。
陆仅拿回来两听冰镇的可口可乐,裴箴言就着吃完六只饺子,问:“你还有多少作€€业没做?”
“做完了。”陆仅说着从书包里翻出一些€€习题册和€€试卷,都不是学校里布置的那些。
作€€业很多,一般学生都得下了晚自习以后拿回家或者寝室继续写,更别说晚自习时间得用来补课的裴箴言,“嘶€€€€”他€€倒抽一口饱含嫉妒的凉气,“我€€还一个字都没动。”
本来他会趁白天课间和上€€课老师讲简易部分的时候见缝插针写点作业,以减轻回家后的负担,奈何他€€今天整个课余时间都在忙着补周末的回家作业……还有忙着去走廊看他€€的新战利品。
“没空写作€€业,挺有空跑走廊吵架的。”陆仅点点头,口吻十分赞许,“搞得我€€们班鸡犬不宁。”
每次只要裴箴言出马,战火就格外激烈,因为七班男生几乎倾巢出动。
老阴阳人了。
“……”裴箴言不服,“我€€也就去了三次好吧?”
而且去一次陆仅关一次门,他€€一关门七班就哑火。
陆仅嗤笑:“那你明天还能多来几次。”
“跟你说不通。”其实裴箴言也觉得自己去得太频繁了些€€,于是转移话题询问陆仅的意见,“我€€要不不去补课了,每天累得跟狗一样,我€€看你不补课也有这个水平。”
陆仅:“我€€有这个水平就代表你也有这个水平?”
“我€€艹,你什么意思?”水平遭受质疑,裴箴言劈手拿过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筷子,抵住陆仅的咽喉。
陆仅眼底漾起笑意,反问:“你说我什么意思。”
裴箴言当然知道陆仅什么意思,他€€上€€小学和初中的成绩都被陆仅压一头,上€€了高中才追上,而高中他正好开€€始上€€一对一的补习班,怎么看他€€都是凭着补习班才和€€陆仅平起平坐。
他€€据理力争:“以前那是因为我早读,心智没发€€育成熟。”
“那你继续补吧。”陆仅友情建议,“你现在不还是早读吗?”
裴箴言恼羞成怒,曲起一条腿压到陆仅腿上,整个人的重量都集中过去,将人牢牢制住:“陆全你给我€€等€€着,我€€还真就不补了。”
虽然这样的陆仅没有方才的小棉袄贴心,但对裴箴言来说更自在,兄弟之间本不需要那么多到位的礼节,互损互怼打打闹闹才是常态。
“拭目以待。”俩人闹了一阵,陆仅神色微敛,抬腿赶人,制止道,“行了你赶紧写作€€业吧,还睡不睡了。”
裴箴言还没完,腿又追过去:“我€€不补课了赢了你又怎么说?”
“赢了再说,先写你的作€€业。”这次陆仅直接下手去搬裴箴言的腿,但因为他坐着而裴箴言站着,他€€处于比较难使力的一方,没能搬动。
他€€肌肉微微紧绷,拦着裴箴言的腿,说:“拿开,痛。”
裴箴言意识到自己的膝盖正压在陆仅大腿内侧,确实是比较脆弱的部分。
而且是比较敏感的地方,很奇怪,明明只是男生之间稀松平常的打闹,他€€脑海里居然闪过非常无厘头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陆仅的体温因为打闹而升高,连眼神都因此显出几分滚烫的意味,前€€者透过两层校服裤清晰烙印到他身上,后者仿佛被汗浸透,沉沉地投过来,恍惚间有种欲念暗涌的错觉,以至于他€€的思想一个不留神就跑偏了路。
裴箴言松了些€€力道,方向也往陆仅膝盖那头挪过去几分,没话找话道:“你怎么这么细皮嫩肉?”
陆仅低头理了理校服下摆:“就准你细皮嫩肉?”
“你才细皮嫩肉。”这成语有点鲁智那味了,尤其是从陆仅嘴里说出来,莫名更不正经,奈何是自己先开€€的头,裴箴言也不好计较太多,只好赶紧回归正题,“下次考试我€€赢了我€€说怎样就怎么样?”
“随你。”陆仅答应得格外爽快。
这是一场极为不公平的赌约,他€€甚至都没考虑下次考试就在后天,即便裴箴言明天就停止补课,效果也还在,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继续发€€挥功效。
他€€现在好像能为了把裴箴言弄开€€付出一切代价。
“拿开,出我一身汗,我€€要去洗澡了。”
得到陆仅的保证,裴箴言终于抬腿放人,在打闹中他€€也出了一身汗,校服里层是网格,一出汗就黏在身上€€特别难受:“那我也回家去洗个澡。”
这一通折腾下来,等€€裴箴言正儿八经坐在书桌前€€准备写作€€业已经是十一点多,他€€自知坏事,唉声叹气地打开€€作€€业本,愁得简直不知从何入手。
陆仅叹了一口气,从书包里翻出作业本和试卷来,将两人的作€€业对照着打开€€,说:“我€€打勾的题你做,剩下的我€€帮你抄。”
裴箴言感动之余,一不小心却说出真心话:“陆全你被夺舍了?”
“……”陆仅睨他一眼,沉默片刻,大概也认真反省了一番,为了证明自己没被夺舍,于是他提议,“那要不你先叫声好听的听听?”
第31章
“叫爸爸”是男生之间长€€盛不衰的€€把戏,明明很无聊,但就是喜欢计较,非要赢那一场口头的€€尊严。
裴箴言果然€€计较上了,还耍小心眼:“叫什么?”
陆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上当,一说“爸爸”裴箴言保管贱嗖嗖应一声“€€”,他喊停:“写你的€€作业,你今天€€还睡不睡了?”
“这不是有你吗?”裴箴言这下是彻底不急了。
陆仅:“你叫了吗就有我。”
“叫那些干什么,多见外啊。”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裴箴言还是懂得如何谄媚献殷勤的€€。
陆仅想躲但没避开,肩颈处攀上一只温凉的€€手给他按捏,手法€€生疏,不知轻重,抬手间沐浴乳的€€清爽味道顺着袖管流泻,萦绕在他鼻尖。
裴箴言糊弄着捏了四五下,其中一条手臂被陆仅扣住,陆仅扯落他的€€手,催促道:“行了,快点写。”
“你肩膀怎么硬的€€跟秤砣一样?多运动啊小伙子。”裴箴言没被扯落的€€那只手又胡乱捏了两€€下,就算心安理得完成了等价交换,然€€后坐等陆仅给他圈题。
两€€人的€€水平旗鼓相€€当,如果说世€€界上有人能精确圈题、将裴箴言今晚的€€作业效率拉到满格,那这个人非陆仅莫属。
陆仅拿过第一张数学卷,一边一目十€€行地€€扫题,一边回忆解题过程,作业都是新鲜的€€,他才做完不久,很轻易地€€锁定了其中的€€几€€题,整张试卷一共画了四道选择题,三题填空题和€€两€€道大题,其中大题还去掉了其中几€€个小问。
一题都不让裴箴言多动脑子。
托他的€€福,裴箴言仅用不到一小时时间就做完了当天€€四门理科的€€作业,剩下英语和€€语文两€€门文科难以圈题,但相€€对来说任务已经很轻松,至于€€最耗费时间的€€语文作文,虽然€€语文老师三令五申希望大家€€平时注意积累,但所有人都默认非正式考试时间不写作文。
两€€个人在一块虽然€€容易扯淡浪费时间,但当双方都进入状态,高度精神集中便散发极强的€€感染力,进度比一个人时更加紧凑无间,连陆小猫都受到影响,难得乖乖趴在窗台上没来找陆仅撒娇。
这头陆仅完成最后的€€帮抄任务,合上习题集轻轻丢到高高摞起的€€书堆上,问:“你还剩多少?”
裴箴言:“最后两€€样。”
“哦。”陆仅甩了甩酸痛的€€手,拿过自己€€的€€题册,“那我看书了。”
“大恩不言谢。”裴箴言抽空朝他拱手致意。
陆仅轻嗤一声没搭腔,怕一接腔裴箴言那货又刹不住车。
但裴箴言的€€思想还是开了会小差。
其实他一直都没明白€€陆仅态度的€€转变。
陆仅明显还是非常在意他这个朋友的€€,否则也不至于€€毫无怨言帮他写那么多作业,就拿他自己€€来说,他可以为朋友散尽私库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但如果要他给朋友写作业,他两€€百个不愿意,自己€€的€€作业都写得烦死了,哪来的€€好心给别人写,关系再好都没门。
可陆仅既然€€这么在意他,过去两€€年为什么那么决绝,总不至于€€真的€€气了他两€€年,那这气性也太强了,又怎么可能被他一番酒后控诉哄得回心转意。
他想不明白€€,所以陆仅的€€好总让他感到虚飘飘的€€不真实,用矫情点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安全感。
“嗒。”一支笔在他习题册上敲了敲。
裴箴言回望。
陆仅蹙眉:“在干嘛,快点写。”
和€€好了就和€€好了呗,要那么多理由又不能当饭吃,一回过神,大大咧咧的€€天€€性就使裴箴言将疑虑抛诸脑后,半点没剩下,只是学习的€€专注终究被打破了,他开始找陆仅闲聊:“运动会你报项目了吗?”
“还没。”陆仅说,“你报了?”
“废话。”裴箴言说,“我是体委兼班长€€,我不报谁报?这两€€天€€还得四处求一圈,烦啊烦死。”
陆仅并不能与他们做体委的€€人共情,说了句非常讨打的€€话:“嗯,我等我们班体委求到我头上来再说。”
“草,”裴箴言气笑€€了,“你的€€兄弟是体委,你就不能将心比心,体谅一□□委的€€工作?”
陆仅:“熊大知道你这么关心他的€€工作,他一定会很感动。”
裴箴言:“……”
虽然€€熊大种种行为指向€€黑到深处自然€€粉的€€逻辑,但是这货三天€€两€€头挑衅八班,尤其是他,也是不争的€€事实,他还没到恩将仇报这么高尚的€€境界,于€€是连忙改口:“算了,那你还是等他跪着来求你吧。”
陆仅笑€€了一阵,问:“你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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