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摇摇兔
“江//氏集团百分之百的股份,以及集团下220家全球分公司决策权。”
“楚氏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江天一粟别墅区168号、188号房产等12套别墅。”
“林肯、劳斯莱斯、迈巴赫等32辆车。”
“400盎司金砖28条。
……
这不是一笔轻而易举就能估量的财产,律师在做财产登记都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去整理。若是这样的一笔财产被继承,继承者将会一跃成为当之无愧的首富。
老人念完一大长串的遗嘱,他看了眼许助理,示意他把东西拿出来,而后看向楚熠桥:“熠桥,还有你母亲的所有东西我都放在168号,以及你母亲存放在瑞士银行的东西。里面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只有你的指纹才能拿到。”
郭律师将录音收起来,这是以防万一的录音。
许助理把一把钥匙递给楚熠桥。
在老人的眼神示意下许助理送郭律师先离开。
病房只剩下他们三人,很快就陷入安静。
楚熠桥接过许助理递过来的钥匙,这是一把很老的铜钥匙,也是他无比熟悉的钥匙,就是之前住的那套房子的钥匙,小的时候母亲还教他怎么开家门。
鼻梁不由得发酸。
现在把钥匙再给他,他还敢回去吗?
“哥。”
耳旁传来骆清野担忧的声音,与此同时闻到了骆清野身上那道乌龙桂花蜜信息素的抚慰,让他舒服了很多。他将钥匙放到自己的口袋,深呼吸一口气调整情绪,抬起头看向骆清野:
“没事,我还可以。”
骆清野握住楚熠桥的手,十指紧扣。
感受到骆清野掌心的温度,楚熠桥觉得自己稍微平复了。
老人看着面前这两人的互动,兴许是想起什么目光不由得变得悠远:“当年我和你母亲是契合度高达101的AO,本来没有任何意外的话我们应该是最幸福的一对伴侣,终究是我错了。”
“江勉淮是怎么回事。”楚熠桥问道,这个人渣跟他母亲一样的年龄,也就是老人很年轻时就有的孩子,想到这里他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奶奶,家里好像也没有见过其他女人。
老人半眯双眸:“我没有结婚,勉淮是我年轻时情人偷偷生下的私生子,她难产死了,孩子我就只能带回家。”
“那你跟我母亲是怎么认识的?”楚熠桥心想都觉得难以相信,如果他母亲真的跟老人有过感情,这两人的年龄相差是不是有些大,相差了二十岁。
“那年我去瑞士出差,朋友带我看了一场交响会,你母亲才18岁就已经是小提琴首席,站在舞台上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红玫瑰,我对她一见钟情。但也知道自己的年龄跟她相差太过于悬殊,我不怎么敢靠近。后来知道她是音乐学院大二的学生,就想办法去她学校假装偶遇。”
“我投其所好,跟她聊音乐,说我也很喜欢小提琴,想跟她学习。”
“再后来她跟我先表白了。”
老人苍白的表情上露出从未见过的笑容,是过去美好幸福的日子带给他的欢愉:“她是一个非常明亮直率的女孩,漂亮,优雅,大方,我觉得世间的美好都不足以形容她,所以我想把世界所有的美好都赠与她。一次幸运,我在拍卖会上发现了一把瓜尔利小提琴,于是重金拍下送给她。我还记得我把琴送给她时这个女孩高兴的模样,她说要嫁给我,因为我懂她。”
“就是在这样的幸福下,我跟她交往了两年,忘却了自己,隐瞒了我有个孩子的事实。”
“直到楚氏集团发生变故她回国,她来集团找我,却正好看到勉淮喊我爸爸,我的谎言不攻自破。从那一次开始,她觉得我欺骗了她,她觉得自己是第三者,从那之后她就不再承认跟我有任何关系。”
“当时楚氏集团面临紧急的危机,有着15亿的资金缺口,她本来回国就是为了寻求我的帮助,可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跟勉淮在一起了。勉淮并不知道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但勉淮为了继承集团他宁愿跟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莘莘也为了缓解家族的经济危机两人达成协议。”
“我当时很愤怒你母亲这么做,可她怎么都不愿意解释,也不愿意跟我有任何交谈,所以那份契约才会诞生。”
老人苦涩的摇了摇头:“我不应该这么自信,也不应该觉得我标记了莘莘就没有其他alpha会伤害她,我更不应该在小的时候过于放任勉淮,导致他的人性变得扭曲,最后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也不应该为了自己尊严包庇江勉淮的所作所为,他无数次拿莘莘的事情威胁我,利用凯撒会所发展他自己的事情,每一次被警方找上我都替他摆平,还有——”
“可以了。”楚熠桥毫不客气的打断。
老人表情怔住,他看向楚熠桥,却对上楚熠桥这双冷若寒霜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跟楚莘莘说恨他时那个眼神一模一样,手不由得攥住被角。
“不可否认,你曾经可能是一个好的男朋友。也不可否认,你在江勉淮面前是个‘好’父亲。”楚熠桥站起身,他走到老人病床前,只手撑着床沿,弯下腰直视老人,语气淡漠:“好像这些好跟我没有丝毫关系,因为我没有这么好的父亲,我的父亲都是垃圾。”
“对我母亲而言也是,她遇到的第一个男人是虚伪,第二个男人是人渣。”
老人的呼吸开始急促,开始感觉到呼吸的困难。
楚熠桥注视着老人变化的眼神,撑着床沿的手不由得用力,骨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眶因痛恨而酸涩:“……她明明那么好不是吗?可我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我妈妈更好的一面,她还没来得及看我长大,我还没有来得及变得更好,就是因为你们她离开了!!!”
“对于你们而言她可能就是一个女人,是你们所喜欢的,也是你们觉得可以任由操控的。”
“可她曾经是我的全世界……”
楚熠桥看着老人,湿润的双眸模糊了视线,本就因为这件事情紧绷拉扯的神经似乎又要崩断:“江勉淮在我身上捅了一次,我本来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是你把我最后一口气也夺走了。”
“我恨你们,我恨,我真的恨!!!”
骆清野见楚熠桥情绪很明显开始有些失控,连忙从身后抱住他哄着:“哥,你看着我。”
楚熠桥眼眶通红的瞪着病床上的老人,他恨不得这人立刻在自己面前消失,恨不得立刻死去。他忍了十八年,足足十八年,杀母之仇,夺母之恨,怎么忍。
“哥,你看着我,看着我好不好?”骆清野将楚熠桥转过身面向自己,看着这男人哭得失控崩溃他心里是疼的,可他不能任由楚熠桥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情绪。
可是他这么哄还是没有用,因为楚熠桥还是一副全身戒备紧绷的状态,浑身颤抖得厉害。
看了眼旁边的洗手间,拉着楚熠桥走进去,锁上门。
让楚熠桥靠在门上,骆清野摘下楚熠桥的眼镜,对上这男人哭得通红的双眸,睫毛沾着眼泪轻颤,就已经把他心疼得不得了。
他双手碰上楚熠桥的脸颊,俯首跟他额头相抵,语气温柔的说道:
“哥,我无法完全感受到你的痛苦,但是我看到你痛苦,我就受不了。你哭一次,你崩溃一次,我就无力一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想帮你杀了他,帮你杀了江勉淮,可我又想了想,你肯定不会同意,如果你同意那我心甘情愿。”骆清野摩挲着楚熠桥的脸颊,他凝视着:“你同不同意?”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呼吸略过唇缝,也让温柔的轻哄渐渐抚平心头的焦虑。
楚熠桥对上骆清野近在咫尺的模样,眼眶再一次被湿润覆盖,他的坚强被男孩彻底瓦解,轻轻摇了摇头,哽咽道:
“……我不要。”
“那就不要。”骆清野低头,他亲了亲楚熠桥的唇,尝到咸涩:“那就听我的,我们不哭,他们该怎么死就怎么死,没有人会放过罪无可赦的他们。但你要放过自己,好不好?”
楚熠桥静静地看着骆清野,听着他的alpha这么温柔的哄着他,没忍住用力搂上骆清野。下巴抵在骆清野的肩膀上,目光正好对上身前的镜子,他看到了镜中狼狈的自己。
不能再这样了。
已经够了。
该结束了。
骆清野任由他抱着,手在后背给他轻轻地拍着,但在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润时还是有些担心,他安慰人的本事是不是真的那么差啊?于是微微侧过头看了眼楚熠桥:“还哭呢?”
楚熠桥一手推回骆清野侧过来的头:“别看我,还在哭。”
骆清野没忍住笑出声,能开玩笑那就还好:“那你继续哭吧,我的肩膀借给你。”然后双手环着楚熠桥紧紧抱着他:“都说Omega是水做的,你看你这么会哭。”
楚熠桥一口咬上骆清野的肩膀,视作惩罚。
骆清野没有丝毫在意,他继续笑道:“哪哪都会哭。”
咬就咬吧,只要不哭就好。
这个在外边矜贵强势的楚总也就只会在自己面前这样,也就说明他对楚熠桥来说是可以卸下伪装可以依赖的人。
楚熠桥被骆清野这么一说咬得更大力了,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秒,还是不舍得把自己的alpha给咬受伤了。
心情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小野。”
“嗯?”
“别为我犯傻。”
骆清野听出楚熠桥的意思,他笑道:
“我又不傻,家里有老婆在呢。”在楚熠桥看不见的角度眸色深了几许。
两人在厕所里又抱了几分钟才调整好情绪出去。
老人一直望着洗手间门口,直到看到楚熠桥出来他才松了口气。
“熠桥,爸爸想——”
“你不要侮辱了爸爸这两个字。”楚熠桥没有想要走过去的意思:“还有什么话你跟警方说吧。”
叩叩叩——
楚熠桥侧眸看向病房门,只见房门从外边被缓缓推开。
一道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带头的是个高大健硕的alpha,只见他身穿着黑色polo衫,气场带着属于执法人员的干练严肃。男人一进门就看到楚熠桥,有那么瞬间晃神,而后就看到楚熠桥眼眶泛红,眉头蹙起。
“你眼睛怎么红了?”
楚熠桥没想到会是邢恪亲自来,故作淡然应道:“没事,上火而已,邢队怎么有空亲自来?”
骆清野:“!”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不对劲的气氛,看了眼走进来的男人,又看了眼楚熠桥的表情,顿时间危机感袭来。
不是吧。
走了个何涉现在又是谁啊!
“这个案子搁浅了这么久终于有线索了,那我肯定要亲自来。”邢恪举起手中的逮捕令给楚熠桥看:“如果再不来指不定某人又要去我办公室大闹,说我办事不力,不配当刑警大队队长。”
楚熠桥:“……”年轻不懂得控制情绪做出的蠢事,也只有这个直男三番五次的拿出来说他。
就在他还想说话时就看到骆清野挡在他的面前。
骆清野面无表情看着面前这个alpha,瞥了眼他手中拿着的逮捕令:“你是警察叔叔吗?”
邢恪上下扫了眼说话的少年,虽然看着很高大不过看气质估摸着还是个学生,说是警察叔叔也好像没有错:“小朋友请让让,警察叔叔要进去抓人了。”
说完示意身后的同事进来。
骆清野:“……”这次是警察,跟何涉那个假绿茶不一样。
邢恪走到病床前,他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公事公办严肃说道:“江乘先生,现怀疑你涉嫌包庇罪,包庇严重刑事犯罪分子江勉淮。江勉淮涉嫌故意杀人、涉嫌巨额经济犯罪、涉嫌贩卖人口、涉嫌经营yhsq场所、涉嫌走私贩毒,已对社会治安构成严重威胁,请接受我们的调查。”
骆清野听着这几项罪名表情变得凝重,这个江勉淮是怎么能够逃得了这么久,随便哪一项罪名都是死刑了吧。
楚熠桥无声冷笑。老人没有任何异议:“好。”他的眼睛还是看向楚熠桥,像是希望楚熠桥可以再多看他几眼。
邢恪示意身后的同事:“你们留下看着,这人批准了保外就医。”
“收到!”
病房已经成为关押老人的处所自然不能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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