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柏瑭
这些人家的装潢和下面四层楼的那些差不多,都是透着年代感的旧式贫穷风。
肖澄:“有没有觉得,这一层的房子看着比下面那些旧很多?”
苏鹤延也查看了几间屋子,收回视线道:“嗯,而且全部都是一副搬走了再也不想回来的架势。”
整个五楼透着一股和其他区域格格不入的感觉,这里荒芜破败毫无生机,和下面快乐的日常生活截然相反。又或者说,这里才更接近三号院真实的样子。
肖澄却莫名有些兴奋:“也就是说,我们接近了三号院了真相。”
苏鹤延走到他身边:“小心,这里也可能藏着危险。”
两人继续在五楼查看情况,大多房间都和之前看过的一样,却有一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这是一个有家具的房间,从沾满灰尘的窗户往里看,隐约能看见桌上还摆放着书籍和杯子,室内的布局也很还算完整,虽然有些乱,但并没有那种打算一去不回的感觉。
这间房子的门窗完整,大门上还上了锁,仿佛主人随时都会回来一样,但门锁上已经落了层厚重的灰,显然这位主人并没能如愿回来。
肖澄推了把门:“锁上了。”
他环视四周,附近也不像是有藏钥匙的样子:“要踹门吗?”
苏鹤延打量了一下门锁:“先不用,这种老式的锁结构简单,我应该可以。”
肖澄就见到苏鹤延蹲下来,从地面的杂物里翻出一根铁丝,伸进锁眼里细细动作起来。这画面让人忍不住想脑补“豪门大少沦落至入室行窃为哪般”之类的标题。
但别的不说,苏鹤延垂眸专注手上动作的样子还挺好看。所谓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人的皮相本来就长得好,收敛多余的表情将注意力完全集中的时候,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再加上他此刻蹲下的动作,左腿自然弯曲,右腿略向外打开,膝盖几乎触地,腰却保持挺直,腰腿间折出一个利落的线条,完全将他长腿的优势显路出来。
肖澄站在一旁闲着也是闲着,忍不住又朝他腿上瞄了两眼。
苏鹤延满意地收起手中的铁丝,有段时间没撬锁了,还好手艺没退步,他期待着搭档的夸奖,回过头问了句:“怎么样?”
肖澄下意识地回答:“身材不错。”
苏鹤延的动作一顿:“……”
他是在开门,而不是在进行什么不和谐的付费表演吧?
肖澄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尴尬得想在原地抠出一座布达拉宫,恨不得给嘴瓢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这是在说什么呢……
而苏鹤延下意识的顺着肖澄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大长腿,忽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心情瞬间好极了。
他暗自绷紧了肌肉,让身体的线条更具欣赏价值,面上却做出一副清冷矜持的样子,然后清了清嗓子茶里茶气地说:“肖先生,不可以这样,特殊服务是另外的价钱。”
肖澄:“!!!”
开门就开门,你、你、你开什么车?!
作者有话要说: 苏鹤延:特殊服务这种东西,我也可以提供的
肖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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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肖澄被苏鹤延突如其来的车轮子碾了一脸,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苏鹤延这家伙最近真的不对劲,各方面都不对劲,也不知道是抽的什么风。
就……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见到他的反应,苏鹤延觉得非常有意思,他像是觉得有些热一样,伸手整理了一下领口,领口被拉开了一些,原本藏匿其中的锁骨暴露出来,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再看肖澄,果然又被他的动作吸引了,眼神诚实得不得了。
苏鹤延看到这个眼神,心里泛起一阵愉悦。他知道自己脾气不怎么样,还经常疯疯癫癫的见人就砍,人际关系也处理得很糟糕,从人格魅力上可以说是没什么优势。
但遗传自大美人苏梦玲的好相貌却不会因此打折。
以前他并不介意自己的外表。一张脸并不会让人拥有更强的实力,也不会提高你的地位,在那个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豪门圈子里,他看了太多空有好看的外表却没有自保实力的男男女女,他们怀揣梦想踏入豪门,可等在前方的却不是什么好事。
就连他的奶奶苏梦玲,在站得足够高之前,也曾花费不少力气解决外貌带来的麻烦,有人喜欢言语哄骗,有人热爱以势压人,给她带来的不少困扰。甚至功成名就之后也有暗中嫉妒的人散播一些她靠脸和身体交易的谣言,试图用他们龌龊狭隘的心,将这位试图向上攀登的美人拖入泥潭。
苏梦玲常说,只有财富、名声、地位才是这个世界认可的通行证。没有力量傍身,什么美好的东西都只是惹来贪念的易碎品而已。
可在这一刻,苏鹤延突然无师自通地领悟了拥有一张好皮相的妙处,在你有了一个想吸引的目标时,好看的外表总比平平无奇的样子更引人注目,或许这他为数不多的优势了。
他想要让肖澄的视线多落在自己身上一点,至少要比那个爱吃垃圾的小子多才行。要不回去找同事们要一点资源好了,据他所知,孔大庆这家伙整天都很骚包,光是穿搭博主就关注了一百来个,肯定很有心得。
但现在不是乱撩人的时候,现在他们还身处留存物的控制区域内呢,苏鹤延见好就收,没在继续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展示自己。
他在肖澄眼前打了个响指,唤回小色胚出走的神志,然后站起身推开了尘封的房门:“走吧,进去看看。”
肖澄搓了把脸,收拾好心思,跟着苏鹤延进入了室内。
这是个落满灰尘的房间,室内的装潢还是三号院一贯的老旧风格,家具都还好好地摆放着,桌面上有些杂乱,摆放着书籍和报纸和一个老式收音机,角落里还堆着很多书,露出的封面和纸页边缘都已经发黄,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苏鹤延扫开报纸上的灰尘,看到了日期:“三年前的报纸。”
肖澄走到那一堆书旁,发现里面有很多杂志,随便翻一翻,有些是近年的,有些甚至超过了十年,甚至还有九十年代的老杂志。不光是书籍,甚至连十年前的广告单都还在,将原本空间就不大的房间挤占得更显拥挤。
“这就是老人家的囤积癖吗?”肖澄说。
“为什么会这样?”苏鹤延很不理解。
肖澄看着将角落占得满满当当的书解释到:“老一辈的人日子过得苦,很多人到了现在还会保留着那种节俭的习惯,过期的杂志舍不得卖,饮料瓶舍不得丢,就连过期的食物和药品都要攒起来,可能省惯了,也可能是穷怕了。”
“当然,你家的老一辈可能并不这样。”他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奶奶挺节约的,她最常开的车都没超过两百万。”苏鹤延放下报纸,开始检查家具。
肖澄:“……”
脑海里有个小人在面无表情地鼓掌:哇唔,两百万诶,真的好节约哦。
对这种级别的家庭来说,可能苏梦玲两百万的车确实算很节约了吧。但是也没她孙子节约,肖澄自从认识苏鹤延以来,就没见过这家伙开过自己的车,全是蹭GE的配车,每年不知道要报销掉多少辆,大概也只有GE才冤大头到原因承担这种损失了。
“桌腿上有修补的痕迹,手艺不错。”苏鹤延说。
肖澄也在柜子上看到了一条裂缝,但裂缝被重新填补上了,又经过打磨后补上了漆,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修补过,这家的主人手还挺巧的。
墙面上有一块白色的痕迹,并不是什么涂料,而是这一块的墙面和周围的老化程度不一样,像是之前挂过什么东西。
方形的,会是什么呢?挂钟、挂历还是相框?
但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在房间里看到相应的东西,不知道是存放在别处,还是被丢掉了。
苏鹤延掀开桌上落了灰的茶缸,里面竟然还残留着干透了的茶叶,看着就像是喝了一半随手放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茶杯的主人却没能再回来。
肖澄走进了厨房,厨房里连地砖都没贴,光秃秃的水泥地被踩得发亮,橱柜和架子都很老旧,水槽也是直接拿水泥糊出来的,比外面看着还要简陋。只有角落的红色囍字水壶算是难得的亮色。
他还发现灶台上正放着个砧板,上面还有把年代久远的菜刀,砧板上原本的食物已经腐化,只剩下一个黑黑的印子,看不出原貌了。
一切都透着股匆忙离开的感觉。
这家的主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留下这样的一间屋子,总不至于是突然中了几千万的彩票,然后立马高兴地起身走人吧?
两人又进入卧室查看。
苏鹤延指着床头柜上一块颜色明显偏浅的位置:“你看那里,之前好像放过什么,现在却没有了。”
肖澄看过去,那是一块巴掌大的区域。木质的床头柜靠着窗户,向阳的面在常年在日晒的影响下有些老化,但那一块区域的老化程度却和周围的不一样,看着轻了很多,应该是长年累月放过什么东西,只是现在东西不见了,只留下一块突兀的色彩。
“会放在床头的……纪念物或者纪念照?”肖澄猜测。
如果不是有特殊意义的存在,应该不会占据床头这种每天都能看到的位置才对。
苏鹤延拉开抽屉,可里面确是空空荡荡的,又打开下面的柜子,除了些陈年老书之外没有多余的东西。
两人在卧室这样私密的地方搜了一圈,竟然没能找到任何跟屋主身份有关的东西。
肖澄皱起眉:“整个屋子里不重要的东西都在,和屋主相关的线索却消失了,怎么想都很不正常。”
苏鹤延却笑了起来:“做得这么明显,反而给了我们提示。”
肖澄也露出笑容:“这么多关于屋主的信息被隐藏,最大的可能是,这个屋主就是留下余念的那个人。”
屋主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相关的事情,所以才会将线索隐藏起来。先是整个五楼,然后是屋子里的东西。
苏鹤延翻看着一本旧笔记本,上面琐碎地记载着每日的支出,不光是买菜、买日用品、水电费之类的日常开销,连买报纸、买了几根钉子一盒火柴这种小钱也清楚地记载在其中。
苏鹤延:“屋子里留下的这些也能推断个大概,一个生活节俭、念旧、喜欢囤积、做事细致,但平时不太在意生活细节的人。”
他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有一定的文化水平,但不高,很可能是机械厂的人,应该不是文职。”
合上笔记本,修长的手指拂过柜子上一处修补的痕迹:“手很巧,善于修理,家里的工具齐全,或许是技术岗位的工人,大概率是男性。”
“他的妻子可能去世或者离开得比较早,家里的生活用品上几乎看不到女性的痕迹,却有陈旧的红色囍字暖壶和搪瓷盆,这是以前结婚的时候才会置备的。”肖澄说。
苏鹤延看他一眼:“不错。”
在屋子里搜寻过一圈线索后,肖澄和苏鹤延走了出来。
既然有了屋主的大致形象,他们大可以在居民里打听打听有没有这么个人。三号院这么执着地想要重现当年的景象,说不定那抹余念会混迹在人群里,像过家家一样假装自己还活着。
找到它,破解三号院的工作就完成了一半。
虽然已经找到和余念相关的线索,但走廊还剩一半没有走完,为了不放过线索,两人干脆继续前进,先查看完整个五楼再说。
剩下的房间平平无奇,都是一副被搬空了的景象,有的甚至连窗户框都掉了下来,倒是和进入三号院之前远看的景象很相似。
在走廊的尽头,肖澄却看到了一截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是管道。
老旧的金属管道堆积在转角的位置,数量多的有些奇怪,这些管道不像是被拆下后随意丢弃的,反而是有部分埋在墙壁和地下,像是原本就安置在这里的一样。
粗细不一的管道交缠着,一路往墙边而去,这种古怪的纠缠方式,让肖澄不由得想起了那条在夜里巡逻的管道蛇。
两人都不由得警惕起来。
苏鹤延正准备上前探查,忽然被肖澄伸手攥住了手腕。
感受到手腕上不轻不重的力道,苏鹤延转头看向自己的搭档,面上带着疑惑,心中却有几分雀跃,难道这是在关心他?
肖澄一脸认真:“还是我来吧,好不容易发现点踪迹,我怕你把它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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